由於演出已經結束,航班又是在晚上,謝經理沒再攔著大家打聽華穗的事。

樂隊的成員在知曉華穗是因為中毒才入院的真相後,經過一陣震驚,紛紛放下手頭的活兒,一致決定去醫院探望她。

謝經理在群裡說了,別去太多人,那是醫院,不是電影院,人多了別的病人會有意見的。

於是,大家商量過後,派了幾個代表去醫院慰問,基本都是絃樂器組的成員。

沈嘉念在群裡說了自己也去,準備問溫苒去不去,卻見溫苒捏著紙巾擦完眼淚,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在她開口前,先一步出聲道:“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跟她們去吧。我去上個廁所。”

她匆忙說完,丟下手機,躲去了衛生間。

沈嘉念定定地望著衛生間緊閉的門,眉心輕蹙,溫苒剛才看到群裡的訊息直接嚇哭了,平時也沒見她膽子這麼小。

問她原因,她也是含糊其辭,只說自己昨晚沒休息好,一醒來,陡然看到“中毒”兩個字,有些心驚肉跳,才沒控制住眼淚。

沈嘉念搖了搖頭,驅趕心頭的疑惑,動手收拾幾樣東西裝進包裡。

衛生間裡,溫苒聽到沈嘉念收拾完東西,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揚聲道:“我走了。”

溫苒抿著唇“嗯”了一聲,聲音不大。

然而,就在沈嘉念拉開門準備出去時,溫苒突然反悔了,她到現在還不清楚華穗情況如何,如果她不去醫院親眼看一看,怎麼能放心?

“等等!”想明白的溫苒一把拉開衛生間的門,衝著門口即將離開的沈嘉念急急地開口道,“你……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沈嘉念在門邊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底浮出一抹困惑,她剛還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去醫院了,怎麼轉眼就改變了主意。

溫苒的目光有些閃躲,遮掩道:“我就是剛醒來頭有點暈,不嚴重,還是去看看華穗吧,有點擔心她。”

沈嘉念:“既然頭暈,要不你就留在酒店裡休息,有情況我發訊息告訴你。”

“不了,我沒關係,緩一會兒就好了。”溫苒丟下這一句,折身回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

沈嘉念倚著門框等她。

溫苒很快換好了衣服,拿上包,走到沈嘉念跟前:“我們走吧。”

一行五六個人,坐上酒店安排的車,去往最近的醫院,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昨晚陪護的女生還在醫院裡,沈嘉念跟她聯絡了一下,知道了華穗住在哪間病房,乘電梯上去,循著病房號找到了。

敲了敲門,前來開門的是那個女生:“你們來了。”

她退到一旁,讓她們進來。

一間病房設了兩張床,靠窗邊的那張床上就是華穗,她已經醒了,面色蒼白地靠在升起來的床頭,身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

另一張床上是個老太太,還在閉目睡覺,大家都自覺放輕了腳步,沒發出聲音。

華穗原本在看窗外的景色,因為沒能參加昨晚的演出,情緒有些低落,臉上遍佈著悵然的神色,擱在被子上的兩隻手緊緊地揪著被子。

等到幾人走到近前,華穗餘光注意到,眼睫輕輕撲閃了幾下,轉過視線看著她們,過了好幾秒,嘴角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聲說:“你們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站在前面的沈嘉念開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華穗道,“醫生說今天就能出院,幸好沒耽誤回國的航班。”

親眼見到她沒事,溫苒心頭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悄悄地舒了一口氣,只剩下另一件困擾她的事——華穗會不會追究責任。

她昨晚已經將剩下的藥連同藥瓶一起衝進了馬桶裡,沒留下任何證據,就算要追究,應該不會查到她頭上。

她昨天根本沒跟華穗接觸過,不是嗎?

溫苒將視線移向沈嘉念,只要她不知道那杯水有問題,那就沒事了。

前來探望華穗的另一個女生說:“我們在群裡討論了好久,都不明白你怎麼會中毒。是去外面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華穗抿了下乾燥的沒有血色的唇瓣,半晌,緩慢地搖了下頭:“不是的。醫生在我體內檢測到的毒,不是食物裡能提取到的,是什麼合成物,違規的藥品。好在我攝入的分量不多,不然就……”

說到這裡,華穗止了聲,自己也一陣後怕。

“簡直嚇死了!違規藥品?怎麼會這樣?”

“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所以,真的是別人下的毒嗎?你好好想想,昨天都吃了什麼。”

“一天當中吃的東西那麼多,誰知道哪個東西里加了毒。醫生有說吃下這個藥多久會起效嗎?或許能推算出大概吃下東西的時間。”

隔壁病床的老太太醒了,大家說話不用顧忌音量,七嘴八舌地給華穗出主意。

溫苒稍稍回落的心再度提起,手心裡攥出了一層汗,眼簾垂下,不敢去看華穗的臉。

她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心虛,可是人在某些情況下,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比如此時此刻,極度害怕之下,怎樣才能維持平靜?

被大家圍住關心的華穗,揪著被子的手指加大了力道,沉默了半晌,她抬起頭,沒看任何人,盯著病床對面的那面白牆,緩緩道:“醫生說,這種藥見效很快。”

“啊?”有人接著問道,“那你出發前有吃過什麼嗎?”

隨著那人話音落地,溫苒的心一霎揪緊。

沒等華穗再開口,沈嘉念就說道:“我給她吃了一粒依託考昔,她痛經。但我也吃過,沒什麼問題。”

華穗看著沈嘉念搖頭,她從沒懷疑過她:“不是那個藥的原因。”

她的血液檢測報告裡有依託考昔的成分,但醫生說與那個沒關係。

就算醫生不說,她也沒懷疑沈嘉念,她們之間別說有什麼仇怨,連拌嘴都不曾有過,相反的,關係一直很不錯,沈嘉念沒道理會害她。

還有,她去找沈嘉念借藥是臨時的,沈嘉念怎麼可能提前預知,給她下藥?而且,她吃的藥是從密封的鋁箔紙裡摳出來的,那一板藥裡,已經吃了幾粒。

所以,不可能是沈嘉念。

華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毒的。

大家在醫院裡陪了華穗一上午,輸完了今天的兩瓶液,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幾人乘車返回酒店。

在車裡,有人問華穗:“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嗎?”

華穗的身體還有點虛弱,身上裹著厚外套,靠在椅背上苦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道聲音搶先道:“不然還能怎麼辦?畢竟是在國外,報警的話,調查取證困難重重,還耽誤正常生活。”

說這話的人是溫苒。

華穗聞言,點了下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大家細想一番,溫苒說的沒錯,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跟警方溝通都成問題,更別說配合調查了,完全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沈嘉念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她的腦海裡反覆梳理著各種資訊,其中最要緊的幾條被她著重列出來,包括——

那藥見效的時間比較快,最大的可能是華穗出發前那一段時間無意間服下的,依託考昔沒問題。

那是什麼東西有問題?

華穗說她沒吃別的什麼東西,只有幾包小零食。

如果藥沒問題,會不會是水?

沈嘉念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自己否定了,那杯水是從酒店房間的飲水機裡接的,在此之前,溫苒還喝過一杯。

溫苒……

沈嘉念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眼眸一眯,把視線轉向溫苒。溫苒不知在想什麼,低垂著腦袋,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整個人彷彿沉浸在某種情緒裡。

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溫苒抬起頭,眼珠轉了大半圈,最後對上了沈嘉念略含探究的目光。

那一眼,彷彿包含了很多內容,溫苒的心狠狠一顫,看似自然實則生硬地撇開了視線,假裝去看窗外的景色,心跳的速度快要超出負荷。

沈嘉念為什麼會那樣看她,她察覺到了什麼嗎?

不可能,不可能的……

回到酒店,沈嘉念和溫苒一前一後進到房間裡,等門關上,走在前面的沈嘉念轉過身,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陷入了沉思和糾結。

如果不是溫苒做的,她直接問出來,是很過分的。

可,溫苒從昨晚到今天的一些舉動確實透著不尋常。

她想不通,溫苒為什麼要害華穗……等等,她搞錯了,如果不是華穗突然過來找她,那麼,喝下那杯水的人就是她。

所以,溫苒真正要害的人其實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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