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沈嘉念心情沉悶,連話都說得少了。一向對她呵護備至的傅寄忱豈會察覺不到她的異常,每次問她,她都搖頭說自己沒事,然後就會陷入沉思,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時候,傅寄忱真的很想鑽進她腦中,探清她在想什麼。

一場喪事辦完,公司裡堆了不少事亟待處理,傅寄忱有些分身乏術,仍留出時間關心她。

“我查了查,週日天氣好,帶你去郊外走走?”傅寄忱手上拿著平板,在查接下來幾天的天氣。

週日最高氣溫能有二十度,適宜郊遊,不然新一波冷空氣襲來,再想有這麼好的天氣就難了。

沈嘉念抱著抱枕半靠在躺椅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傅寄忱的臉,扯著唇角露出一抹笑:“聽你安排。”

手機鈴聲響起,沈嘉念拿起來看,是柏長夏打來的電話,她沒猶豫,摁下接通鍵,喚道:“夏夏。”

許是默契,柏長夏張口就是邀請她週末出來玩:“週日大晴天,去不去逛街?”

沈嘉念握著手機,掀眼皮看了一眼傅寄忱,跟柏長夏說:“傅寄忱準備週日去郊遊,你要有空不如一起。”

柏長夏:“我問問我家那位有沒有空,我們來個四人遊怎麼樣?”

“行。”沈嘉念沒有異議。

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沈嘉念仰頭看著傅寄忱,說:“夏夏約我週日逛街,我跟她說了我們週日有安排,順便邀請她一起,她和她老公應該也會來。”

“也好,人多熱鬧。”傅寄忱幫她理了理耳邊的頭髮,“需要準備什麼,我讓程姨提前準備。”

“我跟夏夏商量一下。”

聊到週日郊遊要帶的東西,沈嘉唸的心情好像好了點,抱著手機跟柏長夏聊起來。

轉眼到週日,秋高氣爽,兩家約好去一個森林公園野炊。傅寄忱沒叫瞿漠開車,自己開了輛越野,載著沈嘉念前往。

上午十點,兩家在公園門口會合,再一塊把車開進去,找地方停好,拿上東西去公園西面的草坪。

因為是週日,有不少家庭組合來此地遊玩,家長帶著孩子和寵物,飛盤在陽光下飛旋,邊牧追過去,用嘴巴叼著跑回主人身邊。

柏長夏已經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拍照,指揮祝啟森整理東西。

傅寄忱從拎過來的旅行包裡拿出一塊坐墊,丟到草坪上,對沈嘉念道:“要是站累了就坐一會兒。”

沈嘉念只拿著一個保溫杯,其餘的東西都由傅寄忱包攬,她依言乖乖坐在墊子上,看傅寄忱動手搭帳篷。

柏長夏拍了幾張風景照,把手機收起來,開始往地上鋪野餐布,沈嘉念給她幫忙,柏長夏擺手驅趕她:“你是孕婦,一邊兒休息去,我自己來。”

沈嘉念笑得無奈:“你也知道我是孕婦,不是殘疾,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好的。”

“我是怕你家那口子給我飛眼刀。”柏長夏抬著下頜,示意傅寄忱的方向,誰不知道沈嘉念是傅寄忱的寶貝疙瘩。

“哪有那麼誇張。”

沈嘉念捏住野餐布的兩個角,幫忙拉平整。

兩人把帶過來的吃食擺上,飯糰、炸雞、披薩、果汁、水果、沙拉等等,還有一些在家醃製好的牛羊肉和蔬菜,車後備箱裡有卡式爐和烤盤,隨時能吃上烤肉。

沈嘉念穿著整套的白色運動服,戴著寬大的遮陽帽,盤腿坐在墊子上,一手撐著腮,扭著脖子看傅寄忱把釘子牢牢扎進草地裡,然後撐起帳篷的支架。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運動衣和休閒褲,為了方便幹活,外套脫了,僅穿著裡面一件深灰色薄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來的小臂線條緊實流暢,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

柏長夏席地而坐,戴著一次性手套,拿起炸雞腿開吃,見沈嘉念把運動服外套的拉鍊敞開了,上下打量她的身材:“你是不是瘦了點?孕吐很嚴重嗎?我有個親戚,聽說從孕初期一直吐到生孩子。每次想要孩子,我都被這個情況嚇得歇了心思。”

“瘦了嗎?”沈嘉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能是前段時間辦喪事有點累,孕吐倒是沒那麼嚴重。這種事因人而異吧,體質不一樣,孕反也不一樣。”

“哦對,我差點忘了,你婆婆……”

柏長夏瞄了一眼傅寄忱,沒說出“去世了”三個字。

兩個男人忙活完,也坐了過來,聊一些天南海北的話題,沒侷限於生意上的事。

沈嘉念吃了塊披薩就飽了,靠在傅寄忱肩上閉上眼睛,聽他們聊天,沒有插話,她的臉頰、肩膀落了零星幾點從枝葉縫隙中漏下來的陽光。

“困了?”傅寄忱垂眸看她,“要不去帳篷裡躺會兒?我鋪了一張充氣墊,還帶了毛毯過來。”

“不困。”沈嘉念彎了彎唇,“我只是覺得這樣挺舒服的。”

凝視著她唇角的笑,傅寄忱覺得這一趟來對了,大自然的風景是會治癒心情的,清風、陽光、綠樹都是良藥。

“天,我是來野炊的,不是來看你們秀恩愛的。”柏長夏瞧著他倆黏糊得能拉絲了,立馬不服輸地抱住自己老公的胳膊,“誰沒有似的,我也有。”

沈嘉念仰頭笑,身子一下沒穩住,往後栽倒,被傅寄忱及時摟住後腰撈回來,不然她準會躺下去。

傅寄忱輕聲提醒:“小心點兒。”

沈嘉念本來沒有秀恩愛的意思,被柏長夏這麼一說,反倒起勁,指著玻璃餐盒跟傅寄忱撒嬌:“我想吃獼猴桃。”

傅寄忱言聽計從,傾身把裝水果的餐盒端起來,一手捏著叉子,紮起一塊獼猴桃餵給她:“還想吃什麼?”

“唔……橙子。”

傅寄忱紮起一塊橙子餵過去。

柏長夏見狀,戲癮上來了,不甘示弱道:“老公,我想吃飯糰。”

祝啟森搞不懂女人之間的攀比,但還是照做,拿起一個飯糰,拆開包裝給她。柏長夏撒嬌:“你餵我。”

“這怎麼喂?”祝啟森看了眼快趕上他半個手掌大的飯糰,“拿勺子挖一塊?”

沈嘉念看著他們倆,差點笑嗆到:“柏長夏,你有病,幹嘛學我。”

柏長夏扮鬼臉:“誰學你了?”

兩人對視不過兩秒,誰都沒忍住,笑噴了。柏長夏自己都受不了自己,抖著肩膀打了個哆嗦,嘴裡說著“肉麻”,然後從祝啟森手裡拿走飯糰,咬了一大口,眉毛皺起來:“怎麼是金槍魚的?”

“不是你買的嗎?”祝啟森說。

“哦,可能我沒注意看。”柏長夏不愛吃金槍魚,把咬了一口的飯糰給老公,自己另拿了一個飯糰拆開。

祝啟森也沒嫌棄,接著吃她剩下的。

沈嘉念也沒讓傅寄忱繼續喂,自己端著餐盒吃水果,跟柏長夏聊天。

吃飽喝足,柏長夏看到前面有個湖泊,跟沈嘉念提議過去走走,主要是想多拍些好看的照片發朋友圈。

傅寄忱不放心,照例叮囑:“當心點,注意安全。”

“知道啦。”沈嘉念挽著柏長夏的胳膊,踩在海綿墊一樣的草坪上,往湖泊邊走去。

兩個女人給彼此拍了好多張照片,還拉來路人幫她們拍合照。柏長夏對著鏡頭揚起笑臉,比了個剪刀手,突然發現有個女孩子朝著傅寄忱的方向走去,臉上的笑立刻斂起。

顧不上拍照,柏長夏推了推沈嘉唸的胳膊,暗示她看那邊。

經過提醒,沈嘉念也看到了,傅寄忱原本陪她坐在墊子上,她走後,他起身坐到了摺疊椅上,蹺起二郎腿,拿了本書看,一副閒情模樣,卻難掩清貴氣質。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挽了挽耳邊的髮絲,試探著朝他走近,他像是沒察覺,只顧看書。

“你們……還拍不拍了?”被拉過來充當攝影師的路人,發現前面兩個女人壓根不看鏡頭,也不知在看什麼。

“不拍了不拍了。”柏長夏走過去,從路人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機,“抱歉哈,耽誤你時間了。”

路人說了句“沒事”,抬步走了。

柏長夏拽著沈嘉念大步往回走,沈嘉念險些跟不上她的步子:“幹什麼?”

“正宮娘娘才離開一會兒,就有小妖精上門了!”柏長夏義憤填膺道,“傅寄忱已婚的事網上人盡皆知,這麼明目張膽你也能忍?”

“人家可能沒認出來他。”沈嘉念不想惡意揣測素未謀面的人,“或者,人家有別的事情……”

“那個,先生,你好,請問……能加你個聯絡方式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以後可以一起出來玩。”

沈嘉唸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幾步開外,女孩子靦腆嬌羞的聲音,摻雜著一絲緊張,問傅寄忱要聯絡方式。

柏長夏攤手,歪了下頭,遞給沈嘉念一個“你現在相信了吧”的眼神,壓低聲音說:“我敢打包票,你再不過去,那女生會直接撲上去!”

沈嘉念唇角微抖了下,難以置信的樣子:“光天化日,周圍人這麼多,不會有人這麼大膽吧?”

話音剛落,那女生果然鼓起勇氣上前,腳尖“不小心”踢到了沈嘉念剛剛坐過的軟墊,被絆倒了,身子朝前撲去,倒下去的角度正好是傅寄忱懷裡。

沈嘉念面無表情地評價:“你真神了。”

柏長夏仰起脖子,自得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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