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雨已經停了,沈嘉念發現自己從沙發轉移到床上,猛地驚坐而起,原本睡在床上的傅寄忱不見了,她舒了口氣,不是跟他睡在一起就好。

她拍了拍臉,暗罵自己睡得太沉,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沈嘉念醒了一會兒神,靸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漱,刷牙的時候,她看著面前的鏡子,視線落在嘴唇上。

已經過去一晚,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吮啜感。

沈嘉念閉上眼甩了下頭,想要把那段記憶從腦子裡驅趕出去。

該死的傅寄忱,喝醉了就能違揹他親口承諾的約定嗎?

沈嘉念忿忿地吐掉嘴裡的泡沫,捧起涼水澆在臉上,突然注意到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剛剛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不是她原先戴的那一枚。

那一枚被傅寄忱取下來隨手扔了。

沈嘉念右手捏著戒指,想摘下來,褪到指節處,卡住了。

她還不信了,既然能戴上那就一定能取下來。

沈嘉念往手指上按了一泵洗手液,搓出綿密的泡沫,有了潤滑的效果,果然輕鬆摘下。

她把戒指放在用來漱口的玻璃杯裡,衝乾淨手上的泡沫,再把戒指拿出來,從衛生間出去,放到床頭櫃上。

在腦海裡回憶昨晚傅寄忱扔戒指的方向,沈嘉念彎腰尋找,邊邊角角都不放過,沒有找到那枚戒指。

“嘉念,你醒了嗎?”

這時,門外傳來程姨的聲音。

按照沈嘉念前幾天的作息時間,程錦做好了早餐,等了許久不見沈嘉念下樓,便上來看看她是不是還在睡。

“醒了。

進來吧.”

沈嘉念雙膝跪地,側臉幾乎貼在地面上,往梳妝檯底下的縫隙裡看,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她從床上拿起手機,開啟手電筒照亮。

程錦推開門就看到沈嘉念整個人趴在地上,怔愣了一下,走過去問她:“嘉念,你在找什麼?”

“我的戒指.”

沈嘉念不好意思說是被傅寄忱扔的,“不小心弄掉了.”

程錦:“你先下去吃飯,我幫你找.”

沈嘉念從地上爬起來,關掉了手機的照明功能,一手扶著略微痠軟的腰:“麻煩你了.”

頓了一下,她裝作隨意地問,“傅寄忱在餐廳嗎?”

“先生剛走沒多久.”

程錦邊找邊說,“我看他臨走時氣色不好,臉比平時白,眼裡有血絲,嘴唇還破了,他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啊……是的.”

沈嘉念撇過臉,胡亂地應了一聲。

程錦直起身,想換個地方找,目光一掃,瞥見床頭櫃上的鑽戒,指給沈嘉念看:“那不是你的戒指嗎?是不是取下來忘了戴?”

沈嘉念搖頭:“不是那枚戒指,是我之前戴的那一枚.”

程錦回憶了一下,她先前確實戴了一枚戒指,但她沒注意是什麼樣的款式。

沈嘉念先下樓到餐廳去吃早餐,對面擺了一個餐盤和一隻碗,應該是傅寄忱剛才吃過,程姨還沒來得及收拾。

餐盤和碗裡剩了不少東西,傅寄忱大概沒什麼胃口。

沈嘉念想到這裡,立馬打住,強迫自己安心吃飯,別去想不相干的人,想起那個人她就頭痛。

可氣的是她越是逃避,越是不斷想起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大腦像是在跟她作對似的。

昨晚傅寄忱喝醉了,對她做的那些,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沈嘉念夾起盤子裡的小籠包,狠狠咬了一口,就像昨晚她咬傅寄忱的那一下,用了狠勁兒。

一頓早餐吃得心不在焉,沈嘉念端起自己和對面的餐具,放進廚房的洗碗槽裡,剛開啟水龍頭,程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顯得有些急:“你別動,放著我來就行了.”

沈嘉念回頭:“就兩個盤子兩隻碗,也不費事,我洗吧.”

程錦堅持不讓她動手,推著她的肩膀到一旁,說:“我在你房間裡找了好久,沒找到戒指。

確定是在房間裡掉的嗎?我下午打掃衛生的時候再仔細找找.”

房間那麼大,小小一枚戒指確實難找,沈嘉念沒為難她:“不著急。

是在房間裡掉的,總會找到.”

程錦說:“戒指是貴重物品,早點找到比較好.”

沈嘉念點頭嗯了聲,站在旁邊看她洗碗。

程錦看出她待在家裡很無聊,嘆口氣,笑道:“我這人懂得不多,你們年輕人肯定跟我聊不到一塊兒去,你要是覺得枯燥,可以去練琴。

我記得你以前在家經常拉琴,我在樓下打掃衛生能聽到,心情都變得格外舒暢.”

“別墅裡有大提琴?”沈嘉念沒看到。

“怎麼沒有?”程錦做了個向上的手勢:“就在你以前住的那間房裡,兩架大提琴,你走後沒人動過。

先生吩咐過,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維持原樣.”

“我以前住的房間?”

程錦恍悟,嘉念失憶了,不記得以前住的是哪間房了:“就是你現在住的這間臥室的隔壁.”

沈嘉念暗道一聲“難怪”。

前些日子她閒著無事,把這棟別墅的角角落落逛了一遍,沒發現哪裡有大提琴,原來在隔壁房間裡。

那間房如今是傅寄忱在住,她沒進去過。

程錦的話勾起了沈嘉唸的好奇心,她上到三樓,做賊似的,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相比較她住的那間臥室,這裡確實更像女人住的地方,梳妝檯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護膚品和化妝品種類繁多。

她隨手拿起一瓶,一看保質期,居然過期了。

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不怕用完爛臉嗎?

隨即,耳邊迴盪起程姨的話:先生吩咐過,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維持原樣。

所以這些東西三年前就擺在這裡?

她又拿起幾瓶看了看,擺在後面的基本過期了,擺在前面的是近期新買的。

她拉開下方的抽屜,裡面按照類別擺放著珠寶首飾,還有髮簪,樣式很是復古雅緻,銀色祥雲紋中間嵌了一枚雕刻成平安鎖的玉。

沈嘉念拿起那支髮簪,腦海裡驀地閃過一個片段,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她身側,動作溫柔細緻地為她戴上珍珠耳釘。

心跳陡然加快,沈嘉念低頭在首飾盒裡尋找,還真讓她找到一對珍珠耳釘。

她弓著腰,一手撐在梳妝檯上,平復著紊亂的心跳。

從前她腦子裡總是毫無預兆地浮現一些她想不明白的畫面,為此她去看過醫生,神經內科的張醫生告訴她,那些片段是她失去的部分記憶。

那些零碎的片段裡,她永遠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也想象不出來他的樣子,現在她依舊看不清,但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所有證據擺在她面前,向她昭示著,那個人是傅寄忱,不是她以為的裴澈。

她發現,一旦那些模糊的片段裡的人有了具象的臉,感覺就不一樣了,不再是大霧裡摸索著前行,而是有人牽著自己的手慢慢地走。

為什麼偏偏是傅寄忱?

沈嘉念揉了揉額頭,合上抽屜,彷彿關閉了胡思亂想的閥門。

她找到了程錦所說的兩架大提琴,開啟其中一個琴盒,徹底淡定不了了,是她從前用的那架大提琴,對她有著深重的意義。

在裴澈告訴她沈氏破產時,她以為這架大提琴連同其他貴重物品一起被法拍了,沒想到在這裡。

沈嘉念來回撫摸著琴絃,失而復得的喜悅填滿心間。

她開啟另一個琴盒,整個人呆住了,這是……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是閆秋生曾經用過的大提琴。

這種收藏級別的大提琴怎麼會在這裡?

沈嘉念旋即想到自己是閆秋生的徒弟這件事,不禁幻想,難道是閆秋生送給她的?

*

中午十一點,傅羽泠拎著兩隻牛皮紙袋,踏進君山集團大廈。

出門前,她換下了早上穿的那條裙子,挑了一件更為素淨的白色長裙,法式方領,點綴蕾絲刺繡,腰間繫了一條帶子,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黑色長髮側編了一條辮子,髮尾用淺米色髮圈綁住。

臉上的妝容更不必說,是她請專業的化妝師到家裡來,特別交代要化成接近素顏的“白開水妝”,還找了一張從前調查沈嘉念時儲存的照片,隱晦地跟化妝師表示,跟她相像最好。

網上不是很流行仿妝嗎?素人化完妝跟明星差不多。

化妝技術高超的人有那樣的本事。

妝面完成以後,傅羽泠照鏡子,自己都能從那張臉上找到幾分沈嘉唸的影子,何況是對沈嘉念思念已久的傅寄忱。

傅羽泠斂了斂神,沒有貿然上樓,先去問前臺:“你們忱總今天在公司嗎?”

前臺小姐抬起頭,第一眼沒認出來她,足足愣了五秒,慌忙站起來:“大、大小姐來了,忱總他在的.”

“謝謝,我上去找他.”

傅羽泠一改從前的目中無人,對前臺溫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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