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語氣認真,不似玩笑。

柏長夏和沈嘉念同時停下抽取卦籤的手,抬眸朝他看過去。

他卻只看著那位負責給人解籤的沙彌,溫和笑問:“煩請大師幫我看看,這卦象上面顯示我和心愛之人能否終成眷屬。”

沈嘉念倏地握緊了手裡的籤筒,心湖裡蕩起一圈圈漣漪,餘韻悠長,經久不散。

被這位一看就身份尊貴的施主稱為“大師”,小沙彌心中惶恐,連忙站起來,雙手合十微微頷首,羞愧道:“請恕我資歷淺薄,不知如何解這一支卦籤,不如……不如請住持師父幫您看一看?”

他的視線越過傅寄忱,投向遠處緩緩走來的人。

站在攤位前的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那位身披袈裟、白髮虯髯的老者自然是這潭福寺的住持。

柏長夏倒吸一口氣,衝著沈嘉念挑眉,這一趟算是來對了,不常露面的住持都被他們撞見了!

沙彌手持傅寄忱方才抽出的卦籤,走到住持跟前,雙手遞過去,態度恭敬謙卑:“師父,這位男施主是來求姻緣的,這卦象上兇吉難定,實在古怪,我參不透,只能勞煩您給這位施主解簽了。”

傅寄忱原是陪著沈嘉念過來玩一玩,打心底裡不大信這些虛無縹緲的言論,當下聽小沙彌說他的姻緣兇吉難定,眉宇間的散漫淡去,添了一分認真。

住持面目和善慈祥,可是,面對沙彌的求助,他並沒有心軟答應:“我不給年輕人算卦的規矩你是忘了?”

傅寄忱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沒有強人所難,單純有些好奇:“想問住持大師,為什麼不給年輕人算卦?”

柏長夏還等著住持大師給自己也算上一卦,見大師一口回絕,頓時心涼了一半,再聽傅寄忱當著面問出來,不禁豎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原因。

住持看著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施主,藹然地笑了一聲,給他解答:“年輕人過早地知曉自己的命運,並非好事。”

就這?

柏長夏還以為能聽到一段神秘莫測的故事,都作出洗耳恭聽的架勢了,哪曾想住持的回答這麼簡單。

傅寄忱從沙彌手中拿走那支“兇吉難定”的卦籤,揚手丟到桌上,“叮”的一聲響。

沙彌看著桌上的卦籤,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看看傅寄忱,又看看住持師父,尷尬又無奈地小聲解釋一句:“師父,我收了錢的……”

住持不願小沙彌為難,沉思片刻,贈送了傅寄忱三個字:“莫強求。”

傅寄忱眼皮極細微地顫了下,抬起那雙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住持,非要弄個明白:“住持是說這段姻緣沒有好結果?”

不強求不就是放手的意思?

他的目光移到沈嘉念身上,眼裡有著別人看不懂的堅決。

住持搖搖頭,不肯把話說得太詳盡,只稍加點撥:“若你日後會因這段緣分傷及性命,也要堅持?”

沈嘉唸的心狠狠一抖,身體快過腦子,越過傅寄忱走到太陽下,臉被陽光映得慘白,她問住持大師:“什、什麼叫傷及性命?”

住持卻不再多說一句,交代了沙彌兩句,到其他地方巡視。

沈嘉念想要追上去,被柏長夏拉住了,她扭過頭,臉上滿是焦急難安,柏長夏衝她搖了搖頭:“沒用的,住持不會說的。”

柏長夏草草在沙彌這裡算了一卦,她是替母親求的,結果沙彌告訴她是兇卦,心情頓時不好了,再無興致閒逛,打算就此離開。

沈嘉念一卦也沒算。

走下百十來級石階,她仍然對住持大師的話耿耿於懷,臉上的憂慮散不去,心臟更是慌得亂跳。

跟她比,傅寄忱泰然如常,像個沒事人,從帆布包裡拿出一盒水果:“吃點甜的補充體力,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沈嘉念停在石階上,目光深深地望著他:“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傅寄忱唇角掛著一抹淡笑,指尖蹭了蹭她的臉,“你信那位住持的話?”

沈嘉念形容不出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用老古話堵他:“有句話叫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知不知道?”

“還有句話叫,信則有不信則無。”傅寄忱安慰她,“不信就不會有了。”

熟悉的話,沈嘉念在此之前聽過一次,她看了眼情緒略有些低落的柏長夏,視線落回傅寄忱臉上,說:“我和夏夏去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兩位婦人提起這位住持,她們都說很靈。”

傅寄忱貼著她臉頰的手抬高,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好了,命裡真有劫難的話,躲也躲不掉,不用為沒發生的事情煩心。”

沈嘉念聽他這麼說,眉頭的褶皺更深。

他撫多少次都撫不平。

傅寄忱深感無奈,半是玩笑半是嚴肅地說:“我現在理解住持不給年輕人算卦的規矩了,確實不是好事,只會徒增煩惱。”

沈嘉念抱住他的胳膊,神情凝重地跟他打商量:“我們去問問住持有沒有破解之法,我看住持很好說話,我們態度誠懇一點,說不定他會願意告訴我們。”

傅寄忱笑看著她,嗓音裡的愉悅那麼明顯:“這麼害怕我出事?”

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心裡滿滿都是對他的擔憂,他覺得心頭暖暖的,很熨帖,手指輕撫她的鬢髮耳際:“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保證不會讓自己出事。”

過往的人比不得早上那一陣多,但也還是有三三兩兩,沈嘉念神色赧然:“算了,我們走吧。”

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傅寄忱在附近找了一家高檔酒樓,剛坐下還沒喝上一口茶,公司有人打電話過來,詢問他一些事。

他起身走到窗邊接聽,想到什麼,側過頭給沈嘉念比了個手勢,讓她和她朋友先吃,不用等他。

過了會兒,服務生端著菜擺到桌上。

沈嘉念招呼柏長夏:“我們先吃,他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柏長夏肚子早就餓了,下山的路上和沈嘉念分著吃了一盒水果,不太頂用,便沒有客套,拿起筷子開吃。

沈嘉念時而看一眼傅寄忱,只見他一手撐在窗牗,一手握著手機貼放耳邊,神情冷肅地低聲交代。

柏長夏吃飯的時候盯著沈嘉念觀察了至少五分鐘,在這五分鐘裡,她看了傅寄忱十三次。每一次都扭過頭,完全不帶遮掩的。

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意,精明如傅寄忱,豈會看不出來。

電話打了約莫二十分鐘。

等傅寄忱回到餐桌邊,放下手機,沈嘉念和柏長夏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沈嘉念拿起擱在桌邊的選單:“要不要幫你再點幾道菜?”

“你們吃好了?”傅寄忱首先考慮的是她,如果她想多加幾道菜沒問題。

沈嘉念捧著杯清茶:“嗯,吃飽了。”

“那就不用再點了。”

傅寄忱拆開筷子的包裝紙,簡單吃了一些。

沈嘉念擱下茶杯,取來一隻乾淨的空碗,用開水燙洗過後,盛了小半碗汽鍋雞蒸出來的湯,特意舀了一些雞塊、紅棗和菌子,放到他手邊:“湯還很燙,你喝一點。”話音稍頓,她垂著眼捷說,“我剛在手機上約了車,再有十五分鐘就到了,你吃完回公司吧。”

柏長夏在一旁配合道:“對,我倆回市中心打算再逛一會兒。”

傅寄忱略作思考,點了頭,話對著沈嘉念說的:“晚上可能回家比較晚,跟程姨說,不用準備我的晚飯。”

手頭的專案確實出了點問題,負責人搞不定,給他打來電話諮詢具體解決方案。他本來計劃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出國,如果這邊不能如期進展,出國的時間就得延後,國外的技術投資人估計等不了那麼久。

沈嘉念彎彎唇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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