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晚上回到家,傅寄忱還在公司。

程錦剛要跟她說什麼,幾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從樓上衝下來,興奮地圍著沈嘉念打轉,發出“嗚嗚”的叫聲。

沈嘉念正在喝水,嗆了一口,差點握不住杯子。她滿臉錯愕地看著往自己腿上蹦的三隻狗,還有被擠到一旁的貓。

她把水杯放到桌上,蹲下來挨個撫摸它們的腦袋,又驚又喜:“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正準備跟你說這個。”程錦看著貓狗和沈嘉念玩鬧的畫面,忍不住笑,“送它們到家的司機說,是專車從宜城運來的。車上一路開著暖氣,還鋪了毯子,準備了吃食和水,舒舒服服地過來的。”

沈嘉念一隻手搭在跳得最歡的來福身上,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角。

應當是傅寄忱的安排,但他沒提前告訴她。

“我沒養過寵物,不知道把它們安置在哪裡,這一下午它們在家裡上上下下亂跑,可把我愁懷了。”程錦回想著貓狗亂竄的畫面,無奈又好笑。

“它們都是撿來的流浪動物,很好養,給吃的和喝的就行,平時它們會自己找地方玩。”沈嘉念坐到沙發上,貓狗跟著跳上去,蜷縮在她身邊。

程錦:“它們跟你倒是親近。”

“我經常餵它們,混熟了。”沈嘉念摸了摸跳到自己懷裡的煤球,“傅寄忱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程錦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七點多了,“先生沒給我打過電話,要不你給他打一個問問?”

沈嘉念有些猶豫,見程錦在一旁等著,她只好拿出手機撥通傅寄忱的電話。

鈴聲響了沒幾秒就被接通了,男人低醇的聲線傳來:“怎麼想起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沈嘉念一下沒話說了,她平時的確極少主動給傅寄忱打電話,所以在他看來這行為過於稀奇。

沒聽到她的聲音,傅寄忱揶揄道:“想我了?”

沈嘉念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以防程錦聽見聽筒裡傳出的話,急忙道:“是程姨讓我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好準備晚飯。”

“哦。”傅寄忱的聲音稍稍低下去,好像很失望,“在路上,還有十分鐘到。”

沈嘉念看向候在旁邊的程錦,把傅寄忱的話轉述給她:“他說還有十分鐘到。”

“那我得趕緊去準備。”程錦邊說邊往廚房走。

電話還未結束通話,沈嘉念靜默無聲,那邊的人也沒出聲,沈嘉念聽到電話裡響起鳴笛聲,有些悠遠,又好像離得很近。

“那……我掛了?”沈嘉念不自知地拖長尾音,低下頭,手指扣著沙發邊緣。

傅寄忱等了等,緩緩道:“嗯,掛吧。”

沈嘉念攥著手機拿到眼前,手指懸在結束通話鍵上方,停了幾秒,摁下去,短暫的通話結束了。

她把手機貼在胸口,好像這麼做就能讓心臟跳得不那麼快。

可,他的聲音一遍遍在耳畔迴盪,擾亂她的心神。

十多分鐘後,車開進別墅,傅寄忱回來了,推開門就看到沈嘉念倒在沙發上,那隻叫來福的狗前肢扒在她身上,舌頭舔她的臉。

“來福,下去,別鬧了……”沈嘉念一邊笑一邊晃著腦袋躲避,狗只以為主人在跟它鬧著玩,越發興奮。

傅寄忱看得眉頭緊蹙,額角隱約跳動,站在那裡不動,難得在面對沈嘉唸的時候,聲音帶上了威嚴:“沈嘉念。”

沈嘉念只顧著跟許久未見的貓狗聯絡感情,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聞聲連忙從沙發上起來,扯了扯身上有些皺巴的衣服。

她長髮凌亂,臉上佈滿紅暈,眼裡閃動著瑩潤的光,微微喘著氣,跟個小瘋子似的,有種惹人的純真稚氣。

縱使傅寄忱有滿腹的怨氣,見到她這副模樣,也發不出來了。

“你回來了。”沈嘉念用手指捋順了打結的髮絲,走過去,幫他拿走脫下來的大衣,掛到衣架上。

傅寄忱目光追隨著她的臉,似笑非笑。

“是你派人把小貓小狗從宜城接來的嗎?”沈嘉念在問出來前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她還是想問。

傅寄忱抬起手,指腹撫摸過她瓷白的臉頰,上面沾了狗狗的口水,他著實嫌棄,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你不是很喜歡它們嗎?”他說。

在薔薇莊園裡住的那段時間,有時候吃飯她都不捨得把小貓放開,非得抱在懷裡。

“接過來哄你高興。”傅寄忱的聲音很低,彷彿只為了說給她一個人聽,話裡的寵溺毫不掩飾,明明白白地昭示著對她的縱容。

程錦端著菜送到餐廳,不經意地轉頭,看到客廳裡一對男女捱得很近,男人的手在對方臉上輕輕摩挲,眼神無限溫柔。

兩人之間流淌著脈脈溫情。

經過最初的震驚,程錦已經對他們舉止親密的畫面習以為常,悄悄收回目光,把菜一一擺到餐桌上,再叫他們吃飯。

*

沈嘉念下午練琴練得狠了,身體有些疲累,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著了,但她睡得不太安穩,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畫面很熟悉,她曾經見過,又不確定。

風颳得很大,裴澈穿著單薄的白襯衣,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風將他的衣襬吹得獵獵作響。他臉上都是傷,望著她的眼神那麼悲傷。

她不停地朝著他奔跑,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可是,看起來很近的距離,她跑了很久很久,仍然觸不到他的衣角。

她彷彿知道他要做什麼,對著他拼命搖頭,勸他不要那麼做。

裴澈最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閉上眼睛往後倒去,如一隻被折斷翅膀的海鷗,直直地往下墜落。

“不要!”

她終於跑到了懸崖邊,跪倒在地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裴澈掉進大海,被翻起的海浪吞噬、湮沒、最終消失在視線裡。

“阿澈,不要……”

沈嘉念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夢境那麼真實,以至於她睜著眼恍惚了很久,顫抖著手指在黑暗中摸索,擰開臺燈。

柔和的燈光亮起,她環顧一圈,看清了房間裡的佈置,才知道那是個夢。

沈嘉念抬起一隻頭捂住額頭,摸到一片冰涼溼滑,原來她出了一頭冷汗。她擁著被子,弓著背呆坐在床上,回憶著夢裡的細節。

那股熟悉感不是因為她經歷過,而是因為她曾經做過一個一模一樣的夢。

夢見裴澈掉進大海,被海水淹沒身體,不斷下沉,她想救他卻做不到,那種無力感讓她恐懼。

沈嘉念攥緊了胸口的衣服,頭有些暈,身體裡似乎殘留著失重的感覺,彷彿是她自己從萬丈懸崖墜落。

口腔裡有點乾渴,沈嘉念抿了抿唇,下床拿著杯子到飲水機前接水。

安靜的房間裡乍然響起手機鈴聲,她嚇得抖了下肩膀,端著半杯水回到床邊,從床頭櫃上拿起正充電的手機。

螢幕上閃爍著一串熟悉的號碼,是裴澈打來的電話。

蓋因剛剛夢到他,此刻看著這串號碼,沈嘉念有些心驚肉跳,沒猶豫太久,她就接通了。

她沒出聲,等著那邊的人開口。

聽筒裡傳來怒號的風聲,氣勢嚇人,沈嘉念心裡很不平靜,腦海裡反覆閃現夢裡那些片段。

“喂?”沈嘉念先捱不住漫長的沉默,吞嚥了一下乾澀的喉嚨,啟唇問道,“裴澈,是你嗎?”

可能那邊的訊號不好,連風聲也是斷斷續續的,那種卡頓,讓她聯想到老式電視機上佈滿的雪花。

電話裡終於響起裴澈的聲音,那樣虛無,好似隨時會消散在呼嘯的風中:“小念,我愛你……”

沈嘉念心頭如針刺一般,嘴唇翕動,沒說話,眼淚先掉了下來。

沒等來回應,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嘉念聽著他的聲音很不對勁,急忙回撥過去,前後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冰冷的機械音提醒她:“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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