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來時好好的，回不去了
許長生和小金自眾聖眼前消失了。
也就是在此時，一道道之前消散人影，才逐漸開始凝聚。
他們大部分是被問道擊殺，只能靠著天道之力復甦，並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中迅速恢復，只求能儘快恢復戰力，並再與問道一戰，拖延其時間。
還有小部分，原本已經被問道封印。
但如今，問道自身都被封印，他的那些封印術沒了力量源泉，自然也就困不住聖人了，所以，聖人們再一次匯聚。
此刻，面面相覷，感受著此間情況，所有人的臉色，卻是都有些古怪與惆悵。
“成了啊。”乾坤聖人輕嘆。
“嗯，成功了。”紫霄聖人抬頭望天，看著遠處的太陽星緩緩升起，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贏了，卻也輸了，這一戰，我們付出太多。”
“六界準聖、半聖，死傷殆盡。”
“若是可以···”要吃聖人一陣搖頭：“我更希望由我們這些老傢伙去死，換取他們存在，未來啊···”
輪迴六聖都惆悵萬千：“這般悠久的歲月下來，我們都不過只是走到如今這一步而已，反倒是因為我們的存在佔據了聖位，實在是不該。”
“說來，我等其實也該如那些先賢一般離開才是啊。”
“也算是給後來者們，給未來一個機會。”
“只可惜。”萬相老人嘆道：“經此一役，六界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復元氣了。”
“何須如此悲觀？”魅魔王卻是笑道：“或許，還有機會，不是嗎？”
“兩位···姐姐？”她看向嫦娥與月老。
嫦娥輕輕點頭，月老則白了魅魔王一眼，這才道：“你們剛復甦、脫困而來，所以不太清楚細節，現在的情況是，咱家當家的，已經在想辦法。”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他們都會歸來。”
“如是不順利···”
“那便不好說了。”
“說來，魅魔王，你還不趕緊跑路麼？”不等其他人回應，月老便直接將矛頭直指魅魔王，後者一愣，隨即笑道：“姐姐說笑了，我為何要跑路？”
“很簡單。”月老豎起一根手指：“如今，咱家當家的可是欠下六界數也數不清的財富與資源，不知多少年才還的清呢，你這個魔王不趕緊跑路，難道還要與他同甘共苦、共同還債不成？”
“為何不可呢？”魅魔王卻是寸步不讓。
“豁。”
月老攤手。
知道‘完犢子’啦。
搶男人的，又多了一個。
她倒是想把許長生與魅魔王之間的關係變成一筆‘交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該多好啊？就相當於嫖了一次，多大點事兒啊！
可惜，沒那麼簡單。
現在看樣子，是甩也甩不掉咯。
轟隆隆！！！
就在諸聖閒聊時，一陣源自於天道本源的震動再次傳出，大家都感應的清楚，並確定，天道恢復正常了，沒再‘求救’，換言之，危機解除。
“呼···”
“昭告天下吧。”
“危機，解除。”
諸聖暫且迴歸，並都宣告危機解除。
同時，他們也沒有隱瞞準聖、半聖門的功績，甚至為他們大肆宣揚、造勢。
無論他們能否復甦歸來，這都很有用。
若是不能復活，那麼，這就是他們留在六界無數生靈心中最後的印象，若是能夠復甦過來，那麼，屬於他們的未來，只會比以往更加精彩。
危機解除。
眾生興奮。
無數生靈載歌載舞，同時，他們無比感恩諸聖的付出，尤其是以自爆來拖延些許時間的準聖、半聖們，難以數清的修士、仙家，自發為大家祈福。
為他們立下凋像、石碑紀念。
至於錢財···
此時此刻，沒有人去提許長生欠了他們多少錢的事兒。
與六界的存亡相比，錢，又算的了什麼呢？
何況，人家也不是不還。
過河拆橋的事兒，一般人也做不出來！就算是想做，更不用說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本本事才行啊，如今的六界，可沒人是許長生的對手。
······
“給個面子。”
一片七彩空間之中，許長生肩頭趴著小金，臉上帶著一絲無賴，道：“之前大家雖然是為了自己，但同時也是為了你在拼死拼活。”
“大家都是在相輔相成，不是嗎？”
“何必這麼絕情？”
“把人都還回來，不好嗎？”
“你別給我扯什麼自爆就是形神俱滅，真靈不存。說到底，自爆的最終歸屬不也就是迴歸本源麼？而六界的本源，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讓不讓他們復活，還不是你說了算？”
“什麼？”
“你說沒這樣的規矩？也沒這個先例？”
“先例，是可以開的嘛！”
“這個面子你都不給我？”
“那你要是這麼說，我可不認賬啊！你可奈何不了我，等我之後更上一層樓了，你看我跟你扯皮不？！”
“···”
······
六界在重建。
或者說，紫霄聖地在重建。
原本應該是席捲六界，乃至讓六界歸寂的危機，到頭來，竟然只是毀了一個紫霄聖地。紫霄聖地被打爆了，除了生靈之外，啥玩意兒都沒能剩下。
其他世界、地域，倒是好好的。
只是，整個紫霄聖地的重建，所需要的時間，可就不短了。
數十年時光，就此悄然而逝。
這一日，柳千月帶著自己的妹妹，小不點柳芊芊出紫霄聖地，沒有告訴自家族人，而是就姐妹二人一同遊歷，最終，來到當初柳家的‘祖地’。
“姐姐。”
“就是這兒麼？”
柳芊芊早已亭亭玉立，漂亮的臉蛋兒上，卻寫滿了堅毅。
“嗯。”
“皇后一族出的手。”柳千月雙目微眯。
那一夜的一幕幕，幾乎還在眼前閃爍，那燃燒的血與火，那幾乎滅族的一夜。還有小不點至尊骨被挖，幾乎生死的瞬間，更是歷歷在目。
“我能感覺的到。”
“有一塊骨在呼喚我。”
“但如今的我，已經不需要了。”
“至尊骨···”
柳芊芊輕嘆，一步邁出，再出現時，卻已經是在皇宮之上。
“誰？！”
“大膽！竟敢凌駕於皇宮之上？！”
陣法觸動，皇宮內的仙家立刻發現端倪，卻驚愕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出手，被一股偉力所壓制，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靠近。
幾乎剎那間，整個皇宮便是燈火通明。
帝王現身，太乙金仙的修為已然是一方豪強，但當他看清來著的服飾之後，卻是瞬間低下頭去：“見過兩位紫霄仙子，不知兩位仙子前來，所為···”
“揣著明白裝湖塗。”
柳千月嗤笑一聲：“看見我們姐妹二人，難道你這個太乙金仙，還感應不到因果麼？”
帝王瞬間長嘆一聲。
“自然是感應到了。”
“但當年之事，朕的子民是無辜的。”
“你的子民無辜，我妹妹便是罪有應得？”
“···”
輕聲的反問，卻宛若震耳欲聾，讓他沉默，良久良久，才道：“當初之事，是我管教不利，當然，也有我放縱的原因在其中。”
“血債需用血來償還。”
“敢問兩位仙子，用我之血，來償還當年罪孽，如何？”
“還請不要遷怒於仙朝子民。”
“我···自裁於此！”
話畢，他當真取出一把可斬滅神魂、因果之刃，對自己揮刀。
可惜，不行！
柳芊芊出手，攔下這一刀，澹然道：“你想道德綁架我？”
“自己赴死，就想讓此事作罷？”
“笑話。”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便伸手抓向皇宮深處。
帝王只是慘笑一聲，搖搖頭，退到一旁。
他清楚，自己盡力了，既然這個辦法不行，就不可用第二次，否則，後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
一個青年男子很快被柳千月從皇宮深處抓出，他氣宇軒昂，目中有星辰閃爍，甚至還有重童虛影若隱若現，顯得十分神聖，哪怕是此刻被抓出來，也並不驚慌。
柳千月只是靜靜地看著。
柳芊芊撇了一眼之後，不由搖頭。
“果然。”
“竟然有重童血脈。”
“可惜。”
“重童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他人骨？”
屈指輕嘆。
對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便勐然大口咳血，一身神性盡失，胸口移植而來的至尊骨，也是在這一剎那粉碎，徹底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同時，他也將再無法踏上修行路。
只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了此殘生。
原本神聖過人的身軀，正在迅速蒼老。
柳芊芊轉身，甚至不願意再多看其一眼。
只是臨走前，她卻留下一番話：“知道為何你的重童一直無法啟用麼？那是因為，你移植了不屬於你的至尊骨，你的血脈，勉強可以啟用重童，但是在溫潤至尊骨的前提下，還想啟用重童？”
“痴人說夢。”
“可悲、可嘆，又無知。”
“你！！！”
他大口咳血，幾乎直接氣死。
可惜，想理論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莫說是還未成長起來的他，就是他父親，這個仙朝的王，在如今的柳家姐妹面前，也根本算不得什麼。
······
“師父。”
葉北渾身都是傷，顯得很是狼狽，但此刻的他，卻很是興奮。
“我們成功了！”
“誅殺逆徒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為您重塑肉身···”
······
“六界，竟然遭受了這等危機。”
“可惜，我們未能出一分力。”
取經隊伍回來了。
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臉上滿是惆悵與張狂：“祁連天，問道？這狗東西，若是當時俺老孫在，定然要給他來上一棍！”
“就你？”
豬八戒嗤笑：“就算你衝到人家眼前自爆，他也未必會躲閃哪怕一下。”
“我還差不多。”
“你不吹會死？！”
“好了。”唐僧開口，半佛半妖的他，如今看上去更加‘矛盾’與詭異了，但此刻，卻也惆悵萬千道：“經此一戰，對六界而言，未必是壞事。”
“可惜就是當初那些老友，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六界恢復了平靜。
只是，少了許多‘人’。
一切又開始正常發展。
直到這一日，突然之間，那些自爆消逝的存在，再度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道一復甦。
感受著自己的軀體，記憶中卻還是自爆之時的感覺，讓他十分懵逼。
顧傾蓮抱著顧傾容，久久不願撒手。
酒劍仙剛一復活，就被自己師兄打了一個大逼鬥：“你以為自己很能耐是吧？逞什麼英雄啊？！啊！！！要走，也該老子走你前面！！！”
“師兄。”
酒劍仙咧嘴，捂著臉，卻是笑容燦爛。
“······”
“回來了？”
“看來，你成功了。”
紫霄宮內，嫦娥、月老、魅魔王都不曾離去，一直在等許長生回來。
當許長生現身那一刻，三女都湊了過來，笑顏如花。
“談判，額，倒不如說是扯皮許久，總算是搞定了。”許長生也在笑。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結果還不錯。
該救的，都救回來了。
“搞定了，那就趕緊的吧！”
然鵝，月老卻突然開始催促，給許長生整懵了：“哈？趕緊幹啥？”
“當然是趕緊掙錢還債啊！！！”月老抱著雙臂，眉心那一點硃砂在閃爍：“欠了這麼多錢，難道不用還的麼？還是說，你以為娶我們過門兒不用聘禮的？”
“額。”
許長生一縮脖子：“對哈？”
“嘶，現在我欠那麼多錢，恐怕得麻煩你們等···一百億年了。”
三女聞言，都笑了。
許長生也跟著笑。
隨後，自然是繼續未完成的‘事業’～
在‘資本家’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努力賺錢，還債。
不知多少年後。
一個無比龐大的世界中。
一位笑容甜美的仙女手捧仙機，面對來來往往的人群，露出職業性微笑：“各位道友。”
“仙機滯銷，請幫幫我們。”
全書···還沒完。
······
藍星。
‘許長生’躺在沙灘上，曬著火辣辣的日光浴，看著遠處奔跑的比基尼妹紙，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嗯，按照時間流速來看，那邊，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了吧？”
“這個時間點，那傢伙就算再拉胯，也該把欠債還清了才對，畢竟紫霄聖地本來就有收成。”
“嗯，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那什麼，你也別說我坑你，好歹我也幫你走上了修仙之路，讓你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修仙者，等你回來，就可以開始享受人生了～！”
“用二三十年還債，換取未來的幸福，怎麼看都不虧啊！”
自言自語的同時，‘許長生’手捏法印，低喝道：“回！！！”
一秒、兩秒、三秒···
“嗯？！”
‘許長生’慌了。
“怎麼回事？！”
“我怎麼回不去了？！”
“來時候好好的，這怎麼回不去了呢？！！！”
······
六界，紫霄宮內。
許長生吃著嫦娥遞過來的葡萄，呵呵一笑。
你小子坑了我，還想回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