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零壹

“你說零壹曾一個人回來過？”

庫拉索在短暫的驚愕過後，斷然否決，“不可能，我們離開公司後一直呆在一起.”

托馬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庫拉索大人，我確實親眼所見……我已經讓人恢復監控設施了.”

庫拉索身邊的青年……或者說，是跟欒澤長得一模一樣的零壹，臉上維持笑容，開口道：“所以，辛德拉董事長認為是我入侵了公司，摧毀了系統，還殺了我的部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托馬斯額頭的冷汗更甚。

而圓桌邊上的一圈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立，齊刷刷地低著頭，一聲不吭，安靜如雞。

庫拉索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公司裡還有什麼其他的損失？”

托馬斯儘可能讓自己無視零壹那充滿笑意、看起來無害的眼神，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公司裡的技術被盜竊了很多，我已經讓技術人員去調查了，除此之外，最大的損失就是……諾亞，逃了.”

庫拉索微微皺眉：“諾亞？那個人工智慧？”

“是，正是組織出資贊助的那個專案，控制系統被封存在十八層.”

托馬斯深吸一口氣，“我之前發現零壹先生……或者說，是冒充零壹先生的人坐電梯上行，於是便想跟上去問問情況，沒想到就出了變故。

我過來之前先去了十八層，發現那裡的防爆門和裝置，全部被摧毀了.”

聽完他的描述，庫拉索不容置疑：“帶我去看看。

你們留在這裡.”

後面半句，是跟這裡其餘活著的‘入夢者’說的。

十八樓。

在裡魂諾亞的掌控下閃爍的紅光早已經消失，呈現在他們面前的這一層徒留狼藉。

一路走過去，隨處可見大塊的金屬殘骸，慘兮兮地七零八落在通道上，幾乎沒給人留下落腳地兒。

“庫拉索大人，從這邊的實驗室繞過去會沒什麼阻礙……”托馬斯剛準備帶他們往一個乾淨的地方繞過去，就看見庫拉索麵無表情、輕而易舉地提起一塊接近半人高、二十公分厚的金屬門殘骸丟到了一邊。

然後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托馬斯：“……沒，什麼都沒.”

他只知道入侵的人不正常，卻差點忘了，自己旁邊這兩位也不是正常人。

庫拉索在前清理路障，零壹神情悠哉地跟在庫拉索身後，托馬斯吊在最末。

他們很快就到了面目全非的控制所——也就是曾經束縛諾亞的地方。

原本小山一般高的控制器已經碎成了一堆廢零件。

再一次看到這個場景，托馬斯依舊覺得自己心裡在滴血，連庫拉索的表情也有些難看。

後者看向零壹，“你……”“我知道.”

不用庫拉索明說，零壹已經主動走上去，靠近了那一堆廢墟。

而後……他就在兩人的目光下，毫無徵兆地懸浮起來。

緊接著，以他為中心的空間突然泛起一陣詭異波動，三人所處的場景有片刻的扭曲……隨機，一片狼藉的地方突然像是場景重現。

零落的機械殘骸突兀的漂浮起來，飛快的重新組成了完好無損的控制裝置。

托馬斯看著這一幕，眼裡的驚愕和惶恐全然掩飾不過。

倒是庫拉索全程面色平靜。

哐！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

庫拉索和托馬斯都目睹了一個黑影飛快的衝進來，提著一個棍棒模樣的東西，三下五除二就把裝置砸了個稀爛，而且還跟零壹一樣懸空到半空中，自上而下進行破壞……類似'回溯'的場景很快結束。

遺憾的是，他們都只看見破壞者是一道黑影，完全看不清真面目。

“殺死德魯伊的，就是這個人.”

零壹依舊掛著悠閒的微笑，“而且對方的存在在干擾我的能力，這個感覺……就像是當初去清理某個傢伙時一樣.”

庫拉索眉頭一擰：“你是說……”“啊，對.”

零壹緩緩降落在地，拍了拍他衣服上壓根就沒有的灰塵，“我懷疑，在那次干擾我們行動、殺死麵靈氣，以及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我們看到的這個背影.”

“喔，如果按照辛德拉董事長的說法，就是'我'.”

零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托馬斯。

後者被看的冷汗岑岑，除了尬笑，完全不敢有別的舉動。

但很快，零壹的視線就從他身上轉移，跟庫拉索進行交流：“假定辛德拉董事長說的屬實，我們就先姑且認定，是有一個人，要麼與我樣貌相似，要麼是易容偽裝，混入了這棟大樓.”

“這有些說不通.”

庫拉索皺著眉，腳踢了踢地上的破碎零件，“如果是易容進入，應該逃不過諾亞的檢驗系統.”

零壹笑了笑：“可是諾亞不是逃跑了嗎？按照路徑，對方一路就直奔這裡，顯然一開始就做好了'釋放'諾亞的準備，說不定這個小傢伙也早就為自己越獄做準備了呢？”

庫拉索思考了一番，點點頭，“也有道理.”

就在這時，托馬斯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掏出來，發現是屬下發來的影片。

而後弱弱的出聲，“那個，破壞掉的監控錄影被修復了一部分，雖然只有幾秒……二位要看看嗎？”

庫拉索和零壹偏過頭，給了一個眼神。

托馬斯馬上會議，將手機舉起在兩人跟前，將僅有三秒的錄影播放。

錄影開始的地點在公司的門口。

畫面裡，保安攔住了一個人，隨後又馬上放棄阻攔，任由對方走向電梯。

而那個人的面孔在監控畫面下被拍攝的十分清晰。

短短三秒的錄影很快結束。

看完了記錄，零壹的笑容略有些收斂，眼裡閃過沉思。

“還真的，一模一樣……怎麼會？”

庫拉索也沉默了好一會。

驀地，她抬頭看向零壹，“零壹，你是否要聯絡一下boss？”

“……怎麼？”

零壹再度揚起笑容。

“問問boss，他有沒有給你製造出其他兄弟姐妹.”

庫拉索表情嚴肅，話語誠懇，“他和你簡直像是孿生兄弟.”

零壹臉上的笑容終於沒繃住，塌了。

“等等庫拉索，你還記不記得大人當初的話……監控裡的這傢伙，會不會就是……不該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