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溫克族人敬火如神,在喝酒、吃肉前,先要向火裡扔一塊肉、灑上一杯酒,然後才能進食。

這也是後來張二才知道的。

他們出發之前,在族內的圖騰前撒下了一壺酒。

現在已經是冬天最冷的日子,森林內大雪封山,剛走出部落,張二就能明顯感覺道,積雪都已經到了膝蓋。

越往前走,積雪越厚,等到了森林,積雪都已經快到小腹了。

龕袖從揹包中,掏出支架。

“撮羅子”呈圓錐形,從外面看好似一把開啟的傘,因此也有人稱其為“傘房”。

“烏日格柱”是鄂溫克族居住的氈包,因便於拆卸,適應於遊牧的鄂溫克人遷徙居住。

等全部收拾好,他們清理完周圍的積雪已經是黃昏了。

“這次出發就我們四個人,因為沒有帶隨行的駝鹿,所以不獵殺大型的野獸”“最好是一些皮毛較好的山麓或者是狐狸”,簡但說著在營地內的篝火上扔進了一塊肉,敬火神祝福。

“大壯你儘量就可以了,如果不太舒服就回這裡休息”張二點了點頭,雖然對大部分族人他都不太喜歡,可是這三個人都是比較真實的,沒有那種遇到弱者的鄙夷。

更是一種對於同族真切的關心。

後夜,張二坐在營火旁,一直有一件事他不明白,之前的願望到底實現了嗎,安的靈魂回到神記了麼?又填了一把柴火,看著火苗搖曳的身姿,不知為何有些發愣。

“怎麼,是想起什麼了嗎?”

,簡但從氈包走了出來,看到張二似乎在思考,絲毫沒有顧慮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張二給她的印象就是那種話很少,很安靜的一種人,也是遭受了如此傷害很難再跟別人交流。

“只是睡不著”,張二深吸口氣,以前他不知道原來寒冷是一種氣味,可以嗅得到但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簡但沒有多想,掏出一壺酒,灑在了營火之中,又遞給了張二。

“要麼?”

張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酒壺,莫名一笑。

接過酒壺,嘆了口氣,放在口中,辛辣的酒水瞬間滑入咽喉,可也無人可以訴說他現在的苦楚。

半斤的酒,一飲而盡,臉上也在一瞬間掛上了一抹紅暈。

“不夠,還是不夠,什麼都不夠”是願望的落空,還是繼續的腳步,生為走卒,何處是歸途。

“你到底是誰”,簡但平靜的看著天空上懸掛的月亮。

“沒有部族證明的戰紋,沒有鄂溫克族人那與生自來的熱血,甚至我從你身上還看到了魔族的氣息”張二放下酒壺,從口中吐出一口寒氣。

“我是阿孃的兒子”這句話讓簡但一愣,隨後似想到了什麼,掛著一抹笑意搖了搖頭。

“那就做好你的角色,不要讓嬸嬸失望”,走進氈包的她,張二明白自己越是恢復,暴露的越快。

估計只有那個老母親,不會懷疑自己,剩下的族人都不會肯認可吧。

那族長的眼神,還有那名薩滿的詫異,都在張二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此地不會久留他知道,但盡孝和生存一定要取捨。

古陵地域的清晨是寒冷的。

幕間的陽光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周圍的積雪又恢復到了他們剛到達的樣子,就連推開氈包門都需要費些力氣。

直到中午,他們一共獵殺了七隻雪狐和三隻雪豹。

簡但讚賞的瞅了一眼張二,沒想到他居然能堅持這麼久,畢竟那傷勢還在。

雖然沒有特別的出彩,但也沒有失誤。

正在前進的他們突然停下,簡但伸出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而前面出現的不是野獸,而是一隻長著兩隻角的巨型魔物,此魔從積雪之中衝出,啃食著身下的野獸。

身軀龐大,長至少五米,寬三米,宛如一隻基因突變的野牛。

那充滿戾氣的眼睛,警惕的橫掃周圍。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魔物?”

,哈差不敢置信的把手按在了腰間的刀上。

只要簡但一聲令下,他就可以瞬間衝出。

“不清楚,但不要打草驚蛇,可能附近還有藏在雪下的魔物”簡但眯著眼,示意後面的他們向後退,雖然不怕但就怕數量眾多,眼看就要開春,恐怕大量的魔獸就要從地下甦醒。

而這裡應該不只是這麼一隻,因為這種魔獸是群居的,甚至會有頭領級別的存在,很有可能只是甦醒了這麼一兩隻,但她不敢冒險。

他們的速度很慢,再加上雪景的遮蓋,那隻魔物根本沒有發現,還在啃食著口中的食物。

咔嚓。

一聲突兀的樹枝折斷的聲音,讓四人都是一驚,不是他們,而是右側不知道從何時出現的魔物。

這隻跟前面的那隻簡直一模一樣,哈著粗氣。

他們沒有被發現,但那隻啃食野獸的魔物卻注意到了他們。

顯然它認出了這些人的裝扮,不就是專門獵殺魔物的鄂溫克人麼。

憤怒的吼聲,震得周圍樹上的雪也都嘩啦啦的下落。

“跑!”

,簡但大喝一聲,在這魔物吼叫後她明眼看到地上開始鼓起雪包,不下百十個,周圍都快滿了。

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這裡的魔物已經開始甦醒。

憤怒衝來的魔物,龐大的身軀積雪根本阻攔不住,簡但一咬牙“哈差你帶著大壯先退!等下過來接應我們”抽出背後的佩刀,那臉上的文身瞬間亮起,蔓延到脖子以下。

熱浪掀起,是鄂溫克族人戰鬥之時,燃起的熱血。

積雪被熱浪融化,滔天的戰意形同一把利刃,是她留給那個負傷張二逃跑的時間。

刀身向後,龐大的衝擊力轟隆而鳴,簡但腳步沒有被魔物撼動哪怕一步。

左手成爪,整個扣入魔物頭顱之中,右手轉換攻勢,隨著一聲爆喝,佩刀深嵌魔物身軀,竟然抓著刀,連同魔物一同揮舞起來。

迎面再次撞來的魔物,連同她手裡這隻砸在了一起。

兇悍的戰鬥方式,讓張二為之側目。

可在積雪中甦醒的魔物越來越多,讓簡但也忍不住暗罵,真不是時候。

只能一邊打一邊退,可很快他們就被這成群成片的魔物包圍了起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一眼望去皆是魔物的黑色。

還有那呼吸產生的濁氣。

除了張二,其餘三人都已經被熱血點燃,周身升騰著肉眼可見的氣浪。

“大壯保護好自己,空明嬸嬸還在等你回家”,簡但抽出一把刀,扔給了張二,此時此刻這種場面,讓鄂溫克族人體內的戰鬥之血開始沸騰。

他們不害怕魔物,也不害怕死亡,只害怕沒有了戰意。

再多的魔獸又有何妨,殺出去,打的他們不敢抬頭!哈差暴起的身影,撐破了上衣,那孔武有力的肌肉佈滿魔物的紋身,揮著兩把雙刀,瞬時間殺入魔物群中。

激起大量的鮮血,還有他那不知道是暢快,還是憤怒的嘶吼。

張二也加入了進去,可這些魔物跟以往的不太一樣,皮糙肉厚不說還異常抗揍,力量也是出奇的大。

要是完全恢復,這種魔物可能需要一些手腳。

現在的他只能抵抗,不光是身軀有損,更多是不敢爆發僅剩的力量。

可魔物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三人照顧著張二,一直在他身旁附近交戰,體力上從開始的幾十只還算可以。

可百隻千隻,越來越多,根本不像能殺的完,簡但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態。

跑,談何容易,密密麻麻的魔物根本沒有容身的地方。

要麼殺出去一條路,要麼死在這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一次狩獵會變成這個樣子。

通常來說,這種程度的魔物復甦,都需要族內三十人的小隊,分為幾個方位同時屠殺,一天才能徹底乾淨。

但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有些艱難了。

“簡但,我覺得不行!太多了!”

,龕袖身上已經佈滿了魔獸血跡,就連她握著刀的手都有些顫抖。

越是如此戰鬥,什麼人都無法堅持太久。

簡但咬了咬牙,“不行就把大壯先扔出去,給我父親傳訊息”“他?”

,龕袖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太確定,不是她不相信張二,而是不相信張二能活著跑出去。

別說是他,就現在自己被他們扔出去,也不會太遠,大機率還會遇到魔物的阻截。

可就在他們還在砍殺之中商量,一隻體型是之前魔物數倍的魔物,順著高高鼓起的積雪,轟隆隆一聲竄了出來。

這隻魔獸簡直就像是一隻水牛一般,不過體型至少是水牛的百倍,遮天蔽日的體態,剛剛出現。

就讓幾人倒吸一口冷氣。

它不顧魔物的擁擠,踩踏著魔物的血肉直奔幾人怒吼著衝了過去。

這身軀就像坦克一般,一路行進沒有任何人和魔物可以阻擋,成片的白樺樹在它的衝撞下化為粉碎。

擋在前面的簡但,佩刀瞬間折斷,口中噴灑的鮮血化成一條弧線,隨著她身體的墜落,摔進了積雪之中。

“該死的魔物!”

,哈差怒喝道,隨後身上的文身驟然爆開極限,升騰的氣浪隨著他衝出的身軀,燃盡了地面的積雪。

“喂,臭狗屎”“你現在連這種傢伙都打不過麼?”

“真是浪費了我無與倫比的治療能力,居然還有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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