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藏寶圖一事曾鬧得沸沸揚揚。

為了爭奪藏寶圖,整個江湖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不知多少高手死於非命。

而那暗中策劃此事的奸賊竟還不滿意,暗中通知了峨眉山高手,意圖讓雙方火拼。

那幕後黑手可謂歹毒到了極點。

但黑手竟是人人稱讚的“江南大俠”江別鶴?在場眾人都不由生出一種荒謬離奇之感。

江別鶴也是勃然變色,嘶聲道:“好奸惡的計謀,我根本不認識此人,只憑這人空口胡說,難道就證明我是幕後主使不成?”

這一次,江別鶴卻是真正的冤枉。

藏寶圖雖是他做的,他做事素來嚴謹,暗中經過了幾道轉手,才傳到小道士耳中了,小道士絕不可能知道事是他做的。

神錫道長沉聲道:“逆徒,你可有何證據?”

那小道士沉默了片刻,從懷裡摸出了一封信來:“這是江大俠傳給我的信,不知可否作為證據?”

信封在幾位頗有明望的武林前輩手中傳遞,他們對視一眼,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道:“不錯,這正是江大俠的筆跡,老夫曾見過他的字,錯不了的.”

江別鶴心中一急,搶過信封。

信封中的內容,正是告知小道士峨眉後山一事,讓他早做埋伏。

而信封上的字跡,也的的確確是江別鶴的。

就連江別鶴本人也是一陣恍惚,因為這字跡與他一模一樣。

他心中不由一沉,對方這局設定的天衣無縫,非要置他於死地。

江別鶴心思轉動,忽然哈哈大笑:“好好好,玉連城,你做的的確天衣無縫,但你卻忘了一件事?”

玉連城淡淡道:“這藏寶圖一事,本就是你自己做出來的,神錫道長和他徒弟一起揭穿你的陰謀,何來天衣無縫之說?”

“想必瞭解江某的人都知道,江某雖算不上文武兩絕,但在筆法上還是頗有造詣,顏筋柳骨,蘭亭魏碑,許多名家的字,江某都曾下過功夫去臨摹.”

江別鶴搖了搖頭:“江某若想要換個筆跡,自然再容易不過。

在下既然知道這事又風險,又怎麼會用自己本來的字跡.”

玉連城冷笑道:“這正是百密一疏,蒼天有眼,故意讓你這江南大俠留下破綻.”

“老夫既然能策劃出如此精妙的計劃,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江別鶴的面容又是一肅:“玉連城,你的武功高明,你要殺江某,江某無可奈何。

但你若要將這盆子髒水潑到江某頭上,江某是萬萬不能接受.”

這番話當真說的大義凜然,讓人聽了也不禁暗自叫好。

玉連城嘆息一聲道:“雖然你不肯承認,但幸好我還有法子讓你認輸.”

江別鶴眉頭一皺,心頭忽的生出一股不安。

忽然,有人從人群中鑽出,大聲道:“爹,你做的事,實在天理難容,今日更是要栽贓嫁禍給我的救命恩人,孩兒不得不站出來了,還望你老原諒。

.”

這卻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年,臉色蒼白,模樣瞧著與江別鶴有幾分相似,正是江別鶴之子,江玉郎。

江別鶴面色一變:“你前些時日傷了腦袋,神志不清,我讓你在家裡養傷,你怎麼不聽?”

說罷,向前兩步,就要去拉江玉郎。

而神錫道長冷笑一聲,身法展開,已掠至江別鶴面前:“江兄,我略知岐黃之術,令郎雖面色略顯蒼白,但說話條理清晰,呼吸平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不錯,江別鶴,你莫非是怕你兒子大義滅親,吐露事情真相不成.”

又有一個聲音從群豪中響起,頓時就讓江別鶴面色一冷。

“嘿嘿,看來人人敬仰的江別鶴江大俠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事無不可對人言,莫非真是做了虧心事,讓他兒子知道了.”

“江少俠,說吧,無論你要說什麼,我們都可以保證江南大俠傷不了你.”

人群中,又有幾個人的聲音響起。

江別鶴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一圈,卻並沒有瞧見說話的人。

但他看面色各異的一眾豪俠,便不再向前,冷笑道:“好,好,我的好兒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話來.”

江玉郎咬了咬牙,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才終於開口道:“爹,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失蹤一年多時間麼?正是我瞧見你書房中的藏寶圖,偷了出來,想要去一探究竟.”

“我並未走到藏寶禁地,而是在半路遇到了十大惡人中的蕭咪咪,若非玉公子搭救,只怕此刻還逃不出蕭咪咪的魔掌.”

“回來後我便在思考,藏寶圖如此重大機密,爹你素來小心謹慎,又怎麼會將它隨便放在書桌上。

除非你知道藏寶圖是假的,除非你就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

江別鶴冷笑道:“我只是覺得此事有陰謀,正要仔細調查,卻不知被我的好兒子給偷走了.”

江玉郎又道:“但我卻有你作假的證據.”

他忽然從懷裡摸出數十張紙。

這些紙質很輕、很薄、卻帶著韌性。

江玉郎仔細颳起一小撮塵土,輕輕抹在一張紙上,紙上便現出花紋,正是藏寶圖的圖形。

“這是我從你的臥室中找到的,這種紙正是藏寶圖用的紙。

在場只要有得過藏寶圖的人,就應該認得出來.”

“而藏寶圖為了要求逼真,是用木炭條畫的,在上面畫一張紙,下面的紙上難免就要留下痕跡,這就是你畫過的最後一張紙.”

江別鶴竟還是面色不變,冷笑道:“區區紙張也配當做證據麼?我看是玉連城策劃的此事,逼你說出來的,他才是真正的陰謀主使.”

他雖巧舌狡辯,但先有小道士指證,又有江玉郎的證據,人證物證一個不少,這事能錯的了嗎?隱隱中,所有人看向江別鶴的目光都似已變了。

玉連城淡淡道:“好一個大仁大義的‘江南大俠’!若非你有不可告人的野心與秘密,否則你又怎會如此矯情,如此做作……你非但向將天下英雄都瞞在鼓裡,還想將不易收服的人俱都用計除去,好讓你獨霸天下.”

“父親雖然不義,但做兒子的想要大義滅親,也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若非你這次汙衊我的救命恩人,玉郎根本無法下定決心.”

江玉郎仰天長嘆,露出唏噓之色:“段合肥的鏢正是你動的手腳,與你一起行動的還有‘雙刀太歲’石秋山、‘水蛟龍’林秋,‘橫江一窩黃花蜂’的殘餘……如今神錫道長已擒下他們,正待審問。

你正是想要用這批鏢銀,嫁禍於給玉公子和鐵盟主他們,到了現在,你還不可承認麼?”

江別鶴臉色終於一變,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嘶聲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分明已……”話說到此處,他忙的閉嘴。

他已說的太多。

但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潑出去的水。

覆水難收。

頓時群豪驚動,若說先前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就已坐實了“江南大俠”江別鶴就是欺世盜名之輩的事實,他暗地裡骯髒齷齪的事還不知做出多少。

“哈哈哈.”

忽然將,江玉郎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之情:“江別鶴啊江別鶴,饒你奸似鬼,還是要喝老子的洗腳水.”

江別鶴臉色狂變,嘶聲道:“你不是我兒玉郎?”

“我當然不是江玉郎那臭小子”那“江玉郎”轉了轉身,將面上的易容術解開,露出一張滿是刀疤,卻又有一種奇異魅力的臉,不是小魚兒還是誰?小魚兒笑嘻嘻道:“我是江小魚,你的魚兒爺爺.”

江別鶴渾身不由發顫。

他還是上當了。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縱然群豪懷疑紛紛,但他若不肯承認,還能保留一二顏面。

可現在,一切俱已成空……實際上,若江別鶴剛剛沒有說錯話的話,小魚兒可還有不少證據。

更何況,江別鶴此時已心神動盪。

玉連城如果願意,只需稍微催動攝心術,這江別鶴想不吐露實話也不行。

江別鶴的臉色再變,臉上的肌肉忽然開始扭曲起來。

他原本左面的臉被玉連城的劍氣所毀,已經結疤,但現在又已被扯裂,一絲絲的鮮血冒了下來,順著臉頰,流的滿臉都是,猙獰如惡鬼。

他並不笨。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什麼事都明白。

江別鶴環顧四周,看見了別人瞧他的臉,嘴角不由揚起一絲淒厲的慘笑。

世上再無“江南大俠”。

毫無疑問,玉連城成功了。

江別鶴已輸了,輸的徹徹底底,輸的心服口服,輸的身敗名裂。

就算今天能逃出去,也再無他的容身之地。

玉連城卻沒有理會他,忽然掃了掃鐵無雙面色已慘白的七個弟子,又看向鐵無雙:“鐵盟主,該你了.”

鐵無雙一怔:“該我了?”

玉連城冷笑一聲:“該你清理門戶了,這七人背叛了你,若不將他們一一殺死,你還有何顏面立足江湖?”

鐵無雙面色一沉,露出猶豫之色。

無論如何,這七人也是他的弟子,有很深厚的感情。

而人年紀越大,也越是念舊。

那七個弟子已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聲淚俱下。

“師父饒命……師父饒命,都是江別鶴讓我們做的,他抓住了我的妻兒老小……”“師父,是我們受江別鶴矇蔽……才做錯這等忤逆之事.”

鐵無雙更加猶豫。

“鐵盟主,你難道真以為他們是肯悔過向善?”

玉連城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意味,目光轉向那七個弟子,冷冷道:“你們聽著,你們若能殺了鐵無雙,我就放過你們七人。

如若不然,你們都要死!”

七個弟子互相瞧了一眼,忽然拾起先前扔擲在地上的劍,還有一人赤手空拳,一起向鐵無雙殺了過去。

“師父,我們七條性命,你只有一條.”

“你若真為我們著想,就成全我們吧”“好膽,你們……”鐵無雙雙目圓睜,怒髮衝冠,他雙掌不斷拍出,掌力洶湧,身為三湘盟主,他的武功著實不俗。

但他手下七個弟子非但對他武功熟悉,而且聯手攻擊,在加上突然出手,因此鐵無雙只能疲於應付。

其餘高手瞧見這一幕,想要助鐵盟主一臂之力,但被玉連城目光一掃,便不敢再出手。

“哼.”

就在鐵無雙越發狼狽之際,憐星一聲輕哼,晶瑩如玉憑空一拍,驚鴻般的掌力橫擊而出,頓時就將一個弟子拍飛出去。

她的纖纖玉手又揮動了幾下,另外幾個弟子也慘呼倒地。

旁觀的一眾高手不由悚然。

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掌法,如此強悍的掌力?這女子似是玉連城的同夥,若這兩人聯手,在場一種高手只怕還不夠他們兩人殺的。

玉連城看著憐星,微笑道:“我早已說過,你看似高冷,實際溫柔善良.”

憐星將頭一偏,冷冷道:“我想出手就出手,你廢話怎麼多.”

玉連城呵呵笑了笑,走到那已將七個弟子一一補刀,大口喘氣的鐵無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這盟主做的不錯,三湘武林在你的帶領下也可謂蒸蒸日上。

但你教導徒弟後輩的本事,也實在堪憂得很.”

就這又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再給你說一件事,昔年你賞識李大嘴的才華,不惜將獨生女兒嫁給他。

只可惜他惡性不該,竟將你女兒煮了吃,你對李大嘴恨之入骨.”

“但實際上,卻是你女兒認為嫁給李大嘴辱沒了她,與師弟暗中有了不明不白的關係。

李大嘴再三勸告,你女兒非但不聽,反而叫他活烏龜,於是李大嘴一怒之下,就殺了她將她煮了吃,逃入惡人谷中.”

鐵無雙身體不禁又是一震。

他知道,玉連城沒必要說謊。

他更能想到,李大嘴寧願躲進惡人谷中,也不願說出這一訊息,只怕很大原因也是為了維護他鐵盟主的名聲。

玉連城不禁搖了搖頭。

這鐵無雙教導晚輩後人的本事,實在差勁得很。

徒弟個個都有反骨,女兒也非良善之輩。

玉連城身形又是一掠,夭矯如龍,飄忽若雲,眾人只覺眼見一花,他已攔在了兩人面前。

正是試圖逃走的羅三、羅九兩兄弟。

羅三、羅九當看見玉連城,正想開口討饒,玉連城已笑道:“我知道你們就是十大惡人中‘寧死不吃虧’歐陽丁、‘拼命佔便宜’歐陽當.”

兩兄弟面色似乎變了變,忙道:“玉公子說笑了,我們也聽說過這兩人,但他們都是瘦子,和我們兩兄弟沒有關係.”

玉連城淡淡道:“只因李大嘴五大惡人在進入惡人谷前,不便帶走寶藏,交給了你們,但你們將寶藏私吞了,所以才把自己吃成現在這幅模樣。

這是最妙的易容,誰也看不出來.”

兩人的面色頓時一白。

“我該送你們山路了.”

玉連城又道:“對了,你們不必擔心那批財寶,我已有用途.”

雙手一翻,向歐陽丁、歐陽當兩兄弟拍了過去。

兩兄弟大喝一聲,使出平生功力迎擊了上去。

只聽砰、砰兩響,兩人已仰面倒地,氣息全無。

“耍陰謀詭計,我不行。

打架,你們不行.”

玉連城嘆息一聲,一步步走到江別鶴面前。

江別鶴全身都在顫抖,他已瞧見鐵無雙門下弟子和歐陽當、歐陽當的下場,又怎麼能不怕。

“玉大哥,等一等.”

小魚兒卻忽然站了出來,擋在了玉連城面前。

“哦,怎麼?”

玉連城眉頭一挑。

小魚兒沉默了半晌,道:“我要親自報父母血仇,還望玉大哥成全.”

玉連城看了小魚兒片刻,道:“好,交給你了.”

“多謝玉大哥.”

小魚兒又轉過頭來,看著江別鶴,突然大喝一聲:“江琴,你可知我是誰?”

江別鶴一陣精神恍惚。

江琴。

好久遠的一個名字。

“你究竟是誰?”

江別鶴死死的看著小魚兒,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小魚兒哈哈大笑道:“我是誰?我就是江楓之子,江小魚,十四年前那條漏網之魚.”

“你……你……”江琴臉色蒼白如紙,就好似瞧見鬼了一般。

小魚兒死死的盯著江楓,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我本應該現在就殺了你,但我決定給你五日時間料理後事,五日之後,我要親自取你性命,滾吧.”

……ps:後面還有一章,但要晚點,昨晚停電了,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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