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辮子姑娘看了看玉連城,笑嘻嘻道:“你現在知道你有這麼多麻煩,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玉連城道:“找麻煩!”
大辮子姑娘道:“你都這麼多麻煩了,還要找麻煩?”
“不錯.”
大辮子姑娘好奇道:“找誰的麻煩?”
“找小李飛刀的麻煩!”
當說完這句話時,玉連城的目光已轉向旁邊的醉漢,目光中流露出攝人的鋒芒:“半年多前,李尋歡給了我一柄飛刀,我也還了他一把斷劍.”
大辮子姑娘靈巧的走了兩步,恰好站在玉連城與那醉漢的中間:“既然如此,你們已兩不相欠,又何必再找麻煩?”
“當初他給我一刀,我沒有躲開,只是憑硬功夫扛下來了.”
玉連城負手卓立,面容已變得嚴肅起來,氣機也在緩緩改變:“但在少林寺苦修大半年,我現在想要試試,我還能不能接下那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
大辮子姑娘道:“可這裡沒有李尋歡,只有一個潦倒落寞的醉鬼.”
“呵,天下人都已知道,李尋歡就是個醉鬼.”
玉連城目光灼灼的看著辮子姑娘道:“更何況,我已打定主意要找他的麻煩。
你擋在他面前,是你想要接下他的麻煩麼?”
“你……你……”大辮子姑娘也似被玉連城的氣勢所攝,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但她卻固執得很,依舊擋在那醉鬼面前。
那藍衫老者也不阻止,只是抽著旱菸,嘆了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多謝你,小姑娘.”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竟是那醉鬼。
他不知何時已清醒,眼中也一點醉意沒有,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玉連城看著那醉鬼,一字字道:“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說罷,衣袖一拂,已向外面走去。
大辮子姑娘咬著嘴唇,似已嚇呆。
那醉漢已慢慢站了起來。
大辮子姑娘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悄悄道:“你……你一定要出去?”
那醉漢也看著她,苦笑道:“人生中有些事,你只要遇著,就永遠無法躲避.”
他大步走出,當跨出雞毛小店的那一刻,原本沉悶、頹廢的氣勢陡然一掃而空。
他再也不是那終日烈酒消愁,落寞消沉的窮酸酒鬼。
而是那兵器譜第三,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李尋歡。
“好,出手吧.”
玉連城在看著小李飛刀,也在看著他的一雙手。
李尋歡道:“該出手時,就會出手.”
玉連城道:“我等你出手.”
李尋歡道:“你很快會等到的.”
他現在當然不會出手。
他必須要等。
玉連城毫無疑問是他前所未有的大敵,他必須要等對方露出破綻,露出弱點,這樣才有十足把握一擊制勝。
但現在,玉連城卻似乎並不斷算給他一個機會。
玉連城負手卓立,很隨便的站著,全身上下彷彿每一處都是破綻,都是弱點,李尋歡的飛刀彷彿隨時都可以插入他身上任何一個部位。
但那並不是真正的空門。
或者說,看似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卻已等於沒有破綻。
李尋歡皺著眉頭,對方身上的氣機縹緲虛無,給人感覺只有一個“空”字。
若非用親眼看著對方,即使人站在哪裡,李尋歡都無法感覺得到。
對方整個人都已成空,自己這把飛刀縱然刺出,也只能刺空。
“他在少林寺修煉大半年,閱盡佛門武功,心靈層次果然更上了一層樓,李探花這次麻煩了.”
藍衫老人皺著眉頭,大辮子姑娘看的雲裡霧裡,也只有他才明白李尋歡此時的壓力。
玉連城只是隨便站著,並沒有廢什麼力氣。
但李尋歡卻必須要時時刻刻關注對方,凝聚全部精神,匯聚真氣。
時間一長,李尋歡的神經必然疲憊衰竭。
而“小李飛刀”本是融合了精氣神的一擊,神意一衰,又如何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他目前的處境,倒和先前“束鞭成棍”的玉連城有些相似,但卻沒有玉連城的強勢,能直接殺出一條血路。
時間一點點過去。
李尋歡的手心已捏了一把冷汗,玉連城卻還是很輕鬆。
但到了這時,就算大辮子姑娘也明白,時間越長,李尋歡失敗的機率也就越大。
李尋歡眸子中精光一閃,他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擲出手中的飛刀。
但就在這時,玉連城突然一嘆,竟轉身走入小店。
天機老人三人都已怔住,他們不能相信,玉連城竟未戰。
李尋歡也進入店裡,走到正在飲酒的玉連城面前:“你為什麼不找我麻煩了?”
玉連城嘆息道:“我找你麻煩,只因我想見識小李飛刀,但你現在要擲出的根本不是小李飛刀.”
李尋歡奇道:“我擲出的飛刀竟不是小李飛刀?”
“小李飛刀是正義之刀,是守護之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使出。
我只是江湖客,並非無可救藥的惡徒,但而你現在太頹廢了,連小李飛刀的名義都不想守護.”
玉連城搖頭道:“這兩個條件都不滿足,縱然你肯出刀,也大打折扣。
縱然我接下了你的飛刀,也只是李尋歡的飛刀,而不是小李飛刀.”
李尋歡沉默了。
有時候沉默便等於確認。
玉連城又是一聲嘆息:“所以我要等你,等你是真正的小李飛刀,等你不再頹廢時,我再來接你一刀.”
李尋歡又沉默了半晌:“好,終有一天,你會看到真正的小李飛刀.”
……ps:打都不打就是一章,怕被說水,直接放番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