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景被燧帶回了火國的王都,這並未引起來任何的風波,甚至是太多的關注都沒有。

畢竟這位燧王子喜歡交友,時常會邀請一些認識到的朋友來到王都做客,這般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多少回。

如果說最初的時候,還會有人在想這位燧王子是不是有什麼圖謀,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不過是燧王子的性格使然罷了。

裴玄景進入王都的事情,就連火國國主都沒有在意,哪怕裴玄景是一個人族,但是作為出身神族,站在半神巔峰開始嘗試登臨神位的存在。

在對方的眼中,一個凡族出身的通神境界修士,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差距何其大,縱然稱不上螻蟻,卻也根本不值得他關注。

就這樣裴玄景在燧王子於王都得府邸中暫住下來,對於他的出現也沒有掀起什麼異常,火國的幾位王子他們就算來見燧王子,也直接忽視了裴玄景的存在。

畢竟裴玄景只是一個凡族,他們是神族,他們對待燧王子的看重是因為火國國主,也是因為共同成長的感情友誼,至於其他的凡族,根本不值一提。

對此,燧王子還曾安慰過裴玄景一番,希望他的這位朋友不要介意,裴玄景也是一笑了之。

被人忽視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尤其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身上可能會生氣,但是對於裴玄景這般的老怪物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的確裴玄景算上人生模擬的經歷也不過區區幾千歲的年紀,連萬年都沒有活下,但是他對於這些火國的生靈而言也是相當於老怪物的存在了。

此方世界的修行,除了真正的登臨神位進入神庭以後可以擁有超過萬年的生命以外,哪怕是這些半神,出身神族的半神,他們的壽命也不會超過五千載。

裴玄景進入王都得目的,就是想要更加靠近的瞭解這一方世界的文明,想要了解這一方世界的修行體系,還有許多的隱秘。

他之前遊走在天地間,更多的是在感悟此方天地,畢竟那些部族的結構太過於原始,就算是有的部落誕生了神火境界的強者,他們的突破也不過是偶然,連他們自身都無法複製,更何況是傳遞給別人。

只有這些神族,只有這些真正的建立了王國的神族,他們才會有資格將這一切記錄下來,流傳下來,才能夠整理出一個相對於完善的,系統的知識。

原本的裴玄景就算來到王都,其實還在想著辦法到底是如何獲取這些知識,是否要付出些什麼,畢竟他的身份只是凡族,根本無法融入到這些神族之中,先天受到了排斥。

但是機緣巧合的遇到了燧,他的許可權雖然不足以將許多修行之法給裴玄景,但是對於一些書冊,一些無關修行的記錄,卻可以任由裴玄景觀看。

其實正如裴玄景剛剛降臨在這一方世界所發現的一樣,神庭的存在壓制了世界的發展,不單單是修行體系的發展,更是文明的發展。

神族漫長的壽命,讓他們對於許多事情變得不那麼急切,沒有那般迫切的心態,都是在緩慢的推動著,對於許多東西的忽視和不重視。

如果換做是普通的人族王朝,因為短暫的壽命,所以對於許多事情,尤其是重要的事情,他們會記載下來,流傳下去,當做後人的銘記。

但是對於神族而言,一個半神境界的強者最長可以活五千載,普通的通神境界都能夠活數百載,如果是血脈強大的神族,哪怕是通神境界都能活上千載。

這般的時間足夠他們的後裔慢慢的成長起來,對於人族這般短命種而言需要銘記文字傳承的東西,不過是神族一些強者的親身經歷,他們不需要將其落於文字,更是將其放在自己的記憶裡,口口相傳。

所以,註定了他們對於這些文字的記載不重視,因為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不完整的,支離破碎的,會被忽視的。

如果一個神族的生靈他們真的升起了想要去了解什麼的想法,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會去翻閱什麼文字記錄,而是會去尋找自己的長輩,去尋找那些古老的存在,去親自詢問。

不過對於裴玄景而言,縱然這些記錄是不完整的,支離破碎的,他也完全足夠了,他可以藉著這些東西,將一切徹底的拼接起來,拼湊出一個大致的來龍去脈,以此印證自己的推演猜測。

裴玄景不是什麼歷史學家,對於他而言他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要為了去更深一步瞭解這一方世界的歷史變遷,一些重要的事項。

有些事情只能夠深入的瞭解,才能夠了解其中的隱秘,否則站在外部,不過是霧裡看花罷了。

就如同裴玄景翻看著火國所記錄的這些東西,對於整個火國,乃至火國周圍的這一方地域的歷史變遷都有深刻的瞭解。

火國從建立到現在已經有了超過五萬年的時間,就算按照每一位國主都是半神強者計算,其實最少都應該傳承十代以上。

可是這實際上火國從最初開闢這一方國度的半神強者至今,火國的國主更迭已經超過了二十餘位,平均下來每一位國主執掌火國的時間其實只有兩千餘年。

這般的訊息其實除了那些神族,像是裴玄景出身的人族根本不會知曉,因為五萬年的時光足夠掩埋掉許多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人族而言。

別看有的人族部落之中有半神強者存在,但是就算是那些大的部落也不敢保證每一代都有半神強者坐鎮,五萬年的時間足夠一個部落從無到有的發展起來,然後發展到鼎盛,最後又衰落直至滅亡了。

別說是人族這樣的凡族,五萬年的時間可能有些登臨神位的神靈都有可能隕落,他們所傳承的神族都有可能衰敗覆滅。

屹立天地五萬載的火國,在那些普通的生靈眼中彷彿是永恆存在,永不墜落一般,甚至在一些生靈眼中這火國的國主都未曾更迭過,畢竟他們從出生就是某一位國主在統治,到他們死亡依舊是某一位國主在統治。

只有真正的深入其中,裴玄景才瞭解到了火國現如今的情況,知曉現如今的火國國主已經兩千四百餘歲了,統治這一方國度已經超過兩千年了。

按照半神擁有五千歲壽命而言,如今的火國國主壽命才將將過半,他正在處於一個最巔峰的時刻,距離登臨神位只有一步之遙,他是最強大的時候。

可是,真正的瞭解到火國曆史的生靈,並不會真的認為火國此刻蒸蒸日上,處於最巔峰最強大的時刻,反而都清楚火國國主如今的看似繁花似錦,實則激流湧動。

因為按照火國的歷史而言,每一位火國國主都只是統治了兩千餘年,就算有超過,也不會太多。

那麼火國國主之位的更迭,是每一位國主都真正的登臨神位,進入神庭之中了嗎?

並非如此,如果這火國的每一位國主都是能夠的登臨神位,這一方世界的修行就不會如此艱難,縱然他們是神裔,擁有著神靈的血脈,也不可能誕生如此多的神靈。

縱觀火國五萬年時間裡,二十餘位火國國主,除了最初的火國開闢者,也就是如今火國火族一脈的血脈的源頭,如今的神靈祖先火神以外,真正登臨神位的只有兩位。

而除了這三位神靈成功登神以外,剩下的十餘位,將近二十位半神巔峰的強者,他們都隕落了,消散在天地間,並未成功登神。

二十餘位國主,只有三位登臨神位,這成功率是何其的低,要知道這些隕落的火國國主中每一位都不是弱者,縱然現任的火國國主實力強大,他也不敢說自己比之曾經失敗的每一位火國國主都強大。

失敗的陰影在他的頭頂揮之不去,猶如一柄神劍懸掛在頭頂,隨時都可能掉落,斬掉他的頭顱。

這也是看似火國國主距離登臨神位越來越近,可是他卻依舊不敢有任何的鬆懈,甚至擔憂不已。

“近二十餘位半神強者的隕落,這到底是因為是什麼原因?絕對不單單是因為和其餘強者的交手,受到阻道的原因。”裴玄景摩挲著手中篆刻著神文的玉簡,眼眸中放入日月旋轉,能夠將一切吸收。

對於這個其中的原因並未有詳細的描述,只有一個粗略的解釋,這些國主是因為登臨神位失敗,凝聚神格法則失敗。

而這凝聚神格法則失敗的原因,有的國主是因為在和敵人交手的時候留下了暗傷,有的是在緊要關頭遭受到了阻道...

的確,火國這般的王國是有著不少的對手,這些國主在很多的時候會因為利益之爭,領土之爭和其餘的王國國主交手,若是實力不足必然會受傷,影響根基。

可是這些國主又不是傻子,他們坐擁王國,擁有著無數的資源,完全可以等待自己恢復到巔峰狀態以後,再進行突破啊。

要知道他們突破的時候,這些國主並非是到了自己的壽命大限,按照大概得推算,他們每一位都是在自己巔峰的時刻選擇突破,彷彿是有什麼催促著他們,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一樣。

再說,有些國主實力弱小倒也罷了,有些國主從繼位以來,鎮壓四方,開拓疆土,實力強橫到其他王國不敢窺視,怎麼會受傷呢?

至於說所謂的阻道,更讓裴玄景感覺到不解,那就是彷彿在這些半神強者在突破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護法,自己王國的半神都沒有出現。

要知道他們所突破的地方必然選擇王都這個最為安全的地方,而敵人就這般輕易的入侵進來,並且除了要登神的國主死亡意外,其餘王都內的半神沒有任何一位隕落,甚至連重傷的都沒有,這就十分的詭異了。

這其中必然有著隱秘,雖然沒有真正的記錄下來,但是歷任的火國國主都清楚,否則他們不會如此的急切,也如此的默契,都是選擇自己最巔峰的時候突破。

裴玄景心神一動,想到了自己在接觸到這一方世界的修行體系以後,對於這一方世界的那些神靈的猜測,心中不禁有了一些更為大膽的想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說明這一方世界的神靈所做的,比自己想的還要狠辣,更加的沒有底線。”裴玄景的眼眸中浮現精芒,彷彿是洞穿了一切迷霧,看到了其中深深隱藏起來的真相。

不過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裴玄景還未有真正的線索或者說證據。

但是裴玄景也沒有絲毫的急切,畢竟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測的話,這一任的火國國主也即將走到這一步,那麼他接下來的選擇,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裴玄景只要留在這王都之中,就可以洞悉其中的因由。

“曦,我有事情要找你商議。”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而語氣不同於以往,彷彿多了幾分疑惑。

這是裴玄景從未聽過的,至少他所遇見的燧一向是開朗樂觀,彷彿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憂慮煩心的事情。

想起不久前燧所去的地方是王城,裴玄景嘴角升起一絲笑容,或許一切如自己猜測的一般,這位火國國主終於行動了,亦或者他的局面已經到了迫切的時刻,所以才開始行動了。

“曦,我的朋友,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燧走進屋子,站在裴玄景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種鄭重的神色是從未在燧的身上出現過的,和他以往的表現截然不同。

“可以!”裴玄景沒有猶豫,沒有問為什麼,果斷的答應下來。

這一下,反而因為裴玄景如此的果斷答應讓燧有些驚訝了,要知道在來之前,他在心中做過無數種預演,想著該要如何才能說服曦幫助自己。

可是他突然間發現,這些準備沒有了意義,曦根本沒有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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