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九十九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有時候失去不代表是失敗，相反這卻是成功的開始。
裴玄景他們所推行的天庭開拓計劃，誠然在那些被融入的一方看來，這是不道義，是屬於霸權，蠻橫的方式。
但是這就是天地間最基本的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失去了自己的家園，寄人籬下，還能是好事？”風雷聖主的臉上浮現冷意，不屑的說道。
此刻的他卻也不復剛才的樣子，徹底的鎮定下來，整個人的態度也隨之一變。
如果說眼前的這位長生大帝是某一位老怪物，有著什麼樣的野心，他迫於形勢還可以與其虛與委蛇，如何如何。
這一切都不算什麼，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
但是，對方的身份卻並非如此，對方是外來者，還是野心勃勃的外來者，這就註定了雙方的立場是對立的，利益是衝突的，無法調和的。
而且，在他看來對方既然敢於將一切都揭露而出，那麼自然就是抱著要滅口的想法，自己已然是沒有了活路，那麼還為何要如此卑躬屈膝。
“呵呵，暴力的融合，後患無窮。”裴玄景輕笑說道：“神州世界包容萬物生靈，並非是一定要滅絕對手。你們加入到神州世界，成為神州的一份子，也同樣有著廣闊的天地，必將大有作為。”
風雷聖主只是冷笑，不為所動。
這般的話在他看來不過是花言巧語的迷惑罷了，若是真的信了才是犯蠢。
裴玄景見狀，也不再繼續說這些話，換了一個話題。
歸根結底，想要說服別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尤其是眼前的這般局面，想要說服對方改換陣營，放棄生養自己的天地，這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做出的決定。
而且就先天而言，雙方之間只是初識，沒有任何的交情，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自己現在所說的一切，或許在對方看來都是空口白牙的畫餅，怎麼會容易的相信。
因此，裴玄景知道，想要真正的說服對方，就需要真正的拿出乾貨來，拿出足夠的利益，讓對方心動。
“說來本帝也好奇，不知道閣下修行多少年了？”裴玄景笑著問道。
風雷聖主一愣，不知道對方為何問起這個事情，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他也倒沒有什麼要拒絕的想法。
自己活了多少年，或許在其他的普通武者眼裡是一個秘密，但是真正的踏入大帝古皇層次的武者眼中不是什麼秘密。
以這位的實力，還有現在天門的勢力，想要探知這些也不算什麼難出，自己沒有隱藏的必要。
“本座自修行以來，已經有五萬三千年了。”風雷聖主傲然說道。
或許在其他的世界中，修行時間長短並沒有什麼足夠驕傲的事情，但是在這一方世界卻不同。
雖然說每一位武者在踏入大帝古皇境界以後，理論上壽命無窮，活上一個十幾萬年，幾十萬年都是輕而易舉。
但是，別忘了這一方世界不一樣，武者之間的廝殺從未休止，從生靈踏入武道修行的那一刻開始，武者之間互相廝殺不斷，哪怕登臨到了大帝古皇境界也不能夠真的高枕無憂。
未曾晉升到大帝古皇境界的武者，一心想著如何晉升大帝古皇境界。
而成為大帝古皇的武者，他們則是需要一遍不斷地完善自己的根基，還要防備著後來者的競爭，一旦疏忽就會有跌落境界的可能。
每一位大帝古皇的位置都不是安然無憂的，他們的一生之中競爭從未有過休止，殺戮從未停歇，不斷的遇到後來者的挑戰。
如同天陽大帝那般的大帝古皇，在天地間的諸多大帝古皇中都算古老的存在，如同萬法大帝這般活了不到兩萬年就隕落的大帝比比皆是。
而在這其中，風雷聖主能夠活了五萬三千年，這般的生命長度在諸多大帝古皇中已經是最古老的幾位了。
這也意味著他的強大，擊敗了不知道多少的挑戰者，怎麼能夠不靈他驕傲。
“五萬三千年，的確是一個漫長的時間。”裴玄景也不禁有些感慨。
五萬三千歲，這對於現在的裴玄景而言的確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哪怕是他晉升真仙以後理論上也有著無窮無盡的壽命。
但是事實上是，裴玄景從修行開始，一路走到現如今的地步，就算把自己人生模擬中所經歷的那麼多時間全部加起來，到如今恐怕連萬年都不到，更遑論五萬年，這幾乎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罷了。
別說裴玄景，就是大明世界的那些老牌真仙，他們中的祖天師這般的老古董，恐怕也只是活了一萬五千載都不到，連這位風雷聖主的生命三分之一都不足。
他們這些人和眼前的這位風雷聖主比起來，可都算的上是後輩，年輕人了。
可以說，除了那些從太古時代歸來的諸多先天神魔意外，其餘的根本沒有一個年紀上超過對方。
這也就是幸虧這一方世界先天有缺，讓這些大帝古皇受限於天地無法更進一步，否則若是這一方世界真的是完整無缺的情況下，這些大帝古皇會真正的成長到哪一步，簡直難以想象。
若是真的這樣的情況下，哪怕他們探查到這一方世界的情況下，恐怕也只能夠壓下心中的想法，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不如請閣下猜一下，本帝修行至今有多少年呢？”裴玄景壓下心中的想法，轉頭笑著問道。
“嗯？”風雷聖主眉頭微皺，不知道對方為何有這樣的問題。
他心中大概得猜想了一番後，試探著說道：“難不成也是超過了五萬年？”
說時候，他對於神州世界是陌生的，對於那天庭是陌生的，對於那些神靈、真仙都是陌生的。
如果不是聽到眼前這位長生大帝所言，他根本就未曾聽過這神靈和真仙的稱呼。
並且若非是真正的見識了對方的實力，就算有人說起這些事情，他恐怕都是嗤之以鼻，不會真正的相信的。
但是對方既然問了，結合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神州世界的強大，天庭的強大，還有對方的提問，他試探的猜測應該是和自己修行的年限相差無幾。
這個猜測在他看來已經是很大膽了，畢竟哪怕他不得不承認對方修行的道法，仙道體系很強大，要比武道要強大。
但是修行是要講基本規則的，哪怕最開始的時候是突飛猛進，可是當修行達到一般境界而言，想要提升也不可能再次飛速的提升了。
“五萬年？呵呵，本帝修行至今，或許連五千載都沒有。”裴玄景輕笑說道。
“這不可能！”風雷聖主面色大變，為之動容。
五千年的時間，對於這一方世界的強者而言，或許也是有著一些強者能夠踏足大帝古皇領域，但是想要修行到對方的這般境界，卻是絕無可能。
或許說什麼越古老越強大有些可笑，但是每一位強者的崛起，本身就是代表著時間的沉澱。
“本帝何必在這上面欺瞞你，沒有任何意義。”裴玄景微微搖頭說多啊。
他所說的這般五千年的時間，其實都已經大概算上了人生模擬中經歷的時光，若是單純的算自己在大明世界中經歷的時間，只怕會令這位風雷聖主更加震撼。
“是啊，沒必要欺瞞我！”風雷聖主的神色有些沮喪，他也想明白了這一點。
並非是說強者就不會說謊，但是以對方的實力遠比自己強大，沒有在這個上面欺瞞自己的意義，畢竟這些東西如果真的有機會，自己也是可以得到驗證的。
如果真的在這方面欺瞞自己，倒也好了，證明對方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強大。
“可是，...”風雷聖主的臉上浮現掙扎之色，欲言又止。
“可是，為何本帝在不足五千年的時間裡，就能夠獲得你閣下五萬年修行還要強大的力量。”裴玄景替他說完了他沒有說出的話。
“或許是，天賦、悟性，或許是因為資源，修行功法？”裴玄景笑著說道。
風雷聖主沉默不語，因為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修行不管其他的原因，實力就是最直白的答案，對方在修行的時間比自己短的情況下，比自己強大，自己找其他的理由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的答案嗎？”裴玄景幽幽說道。
哪怕知道對方這是在誘惑自己，但是風雷聖主不得不承認的一點，那就是對方這番話卻是戳到了自己的心癢之處。
他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原因，想要知道為何自己修行五萬年不如對方修行五千年。
“那是因為，這一方世界有缺，是不完整的！”裴玄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丟擲的答案。
世界有缺！
轟！
彷彿是一顆悶雷在風雷聖主的腦海中炸開！
世界是殘缺的，所以修行受到了限制，因此哪怕五萬年的修行下來的結果，不如對方的五千年修行。
對於這個事實和結果，風雷聖主滿心複雜，不知道該如何的對待。
真的要說，他這般的強者，修行走到了這一步，哪怕是不曾如同仙道強者一般的參悟天地，但是卻也離不了天地的加持。
數萬年的修行，當走到一定境界以後，實力再也無法提升，根基彷彿有所缺陷，這不是風雷聖主一個人的感受，而是每一位大帝古皇強者的感受。
但是，不止是風雷聖主，包括每一位大帝古皇，他們都認為是自己的問題，或者說是所修行的武道體系的問題，認為這是武道在開創的時候先天不全未曾大成留下了缺陷。
他們找過無數自己的原因，尋找了無數其他的可能，卻沒有想過是天地的原因。並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生於廝，長於廝，對於這些大帝古皇而言，他們的一切都來源於此方天地，無論他們是怎麼樣的性格，又怎麼會輕易的質疑自己所出生的地方呢？
畢竟不同於大明世界的修行者，他們在當初的盛唐時代雙方的大戰，造成了大明世界的末法時代，逼得這些強者不得不遠走其他世界，邁出了尋找新世界的道路。
而有了新世界的經歷，有了天荒界的對比，才讓這些強者真正的清楚了天地的差距，敢於做出這樣的假設猜想。
但是風雷聖主他們卻未曾真的走出這一步，他們這些大帝古皇縱然是有著比擬於真仙的戰力，卻從來未曾有人真的踏出這一方世界，真正的進入到茫茫的混沌虛空之中。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異，所以他們也從來沒有往這裡想過。畢竟在許多武者看來，這般的想法算是怨天尤人。
現如今，當真的被這位長生大帝點破，如何不能讓風雷聖主感到震撼。
一切的答案都被揭開了，並非是他們這些人修行不努力，不是他們的資質不夠，也不是他們所修行的武道有問題。
歸根結底是因為天地有缺，所以才讓他們就此駐足不前。
生養自己的天地，成為了束縛等人繼續前進最大的桎梏，雖然說起來很可笑。
但是，事實就在眼前，他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有些東西真的就是真的，成不了假，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當這位長生大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切都讓風雷聖主無法反駁。
“天地有缺，這一方天地已經無法再讓你們繼續前進，反而成為了你們最大的阻礙。如果還待在這一方天地之內，你們將永遠無法進步。”裴玄景幽幽說道。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也有些心有感慨，今時今日正如彼時彼日。
現如今這一方世界的局面，正是如同當初大明世界剛剛復甦時刻的局面一般，看起來一片繁榮，但是所有的強者都被阻礙在仙道門檻之前，無法突破。
而幸運的是，當初的他們有著天荒界的存在，可以藉助汲取天荒界本源，促進兩界合併，讓天地晉升為自己尋得前進的道路。
而對於此方世界的強者而言，他們就算現在認知到了這個問題，卻也很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