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顧陽接過酒水,灌下一口。

一瞬間,濃郁的酒香充斥了他的味蕾,強烈的酒勁直往腦子裡鑽,腹中火辣辣的,猶如火燒,九陽真氣自動運轉,才讓他清醒了一些。

“好酒!”

顧陽讚歎道。

不僅是酒勁十足,酒水下肚後,彷彿火爐一般在熊熊燃燒,有種奇異的暖流在不停流向丹田,將內力之海煮沸。

僅僅是喝了幾口,顧陽便覺得內力精進了一分。

看似不多,但要知道現在的他可是四重天的宗師,九陰九陽均修煉到圓滿之境,這酒還能對他有所增益,可見其藥力之強。

若是尚未入宗師的人喝下這酒,恐怕會被其恐怖的藥力撐爆,一醉不醒。

顧陽又喝下幾口,不久神色竟有些微醺,這蟄龍眠竟然讓他有了三分醉意。

拿人手短,顧陽對白衣男子的戒心也小了許多。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聊天,也不互問身份,頗有道左相逢,飲一壺濁酒,話平生半兩的江湖意氣。

一番交談下來,顧陽發現對方可謂是博覽群書,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從武功到學問,都是一流。

兩人聊得頗為投機,從經史子集到陰陽八卦,從武功到政治,再到女人,無所不談。

白衣男子也有了幾分醉意,但定力極強,多數時候都在靜靜聽著,偶爾談幾句自己的觀點,卻能讓顧陽拍案叫絕,其見解之深,立意之高,遠超常人。

“老蘇,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小爺我罩著你!”

白衣男子聽到這話,神色略有些古怪。

顧陽醉意更深了,搭著白衣男子的肩膀,嘿嘿一笑,道:“你送我好酒,等以後去京城了,我請你去百花舫,睡花魁!”

白衣男子目光微動,露出一絲凌厲。

“你很喜歡去百花舫?”

顧陽拍拍他的肩膀,擠眉弄眼道:“老蘇,別說你不喜歡,男人哪有不喜歡去百花舫的?就你這相貌,年輕時那肯定也是各大花魁的常客!”

白衣男子手中的酒水微微一晃,露出一絲冷笑。

顧陽突然又嘆氣道:“但那是以前了,我以後都去不了了.”

“哦?為何?”

顧陽指了指下面的客棧,道:“自然是因為心有所屬,我已經有娘子了,若是去了百花舫,豈不是讓她們傷心?”

“她們?”

白衣男子眼中精芒一閃。

“是呀.”

顧陽拍拍胸脯,得意道:“老蘇,你就可勁羨慕吧,我有兩個娘子,都是絕頂美人!”

頓了頓,顧陽突然長長一嘆,道:“就是有一個娘子,她孃家人有些不太好惹,馬上要見岳父大人了,你別說,我還真有些心慌.”

“哦?她父親難道很可怕?”

“可不是呢!”

顧陽搖頭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她爹,但那人早已兇名在外,武功也高,雖然我不怕他,但既然要娶他女兒,總不能真的出手打岳父吧,唉,難辦……”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他突然盯著顧陽,道:“我也有一個女兒,芳華絕代,傾國傾城,堪為良配,若是你願娶她,我的萬貫家財,珍藏美酒,還有絕世武功,統統都能傳給你,如何?”

顧陽打了個酒嗝,微醺道:“怎麼都想把女兒嫁給我,不娶不娶,小爺我只娶如霜和夭夭!”

白衣男子靜靜望著他,語出驚人。

“若是用天下江山來和你換呢?你也不娶?”

顧陽哈哈大笑,朗聲道:“玉樹歌殘跡已陳,南朝宮殿柳條新.”

白衣男子皺眉,不知顧陽為何突然賦詩。

下一刻,顧陽痛飲一口美酒,語鋒一轉,豪邁道:“顧爺少小風流慣,不愛江山愛美人!”

白衣男子默默品味著這首詩,望著顧陽的眼神越發深邃。

顧陽望著他,道:“你不懂,顧某隻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縱橫江湖,瀟灑平生,只可惜,這江湖,從來都不會消停.”

他醉倒在屋頂上,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嘿嘿一笑。

“好如霜,別練武了,當心動了胎氣……”白衣男子臉上一僵,看著醉倒說胡話的顧陽,深深望了他一眼,又搖頭笑笑,飄然離去。

次日,清晨。

當顧陽醒過來時,若非手中還有裝著蟄龍眠的酒壺,還以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他揉揉腦袋,三大神功同時運轉,驅散了所有的醉意。

“奇怪,那人到底是誰?”

……吃罷早飯,顧陽帶著二女繼續出發,在正午時分進了徐州城。

徐州城已經解禁,但顧陽敏銳地發現,這裡的氣氛有些壓抑,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每一個人都行色匆匆。

巫國已經退兵,他擊敗巫行烈的訊息,這幾天已經開始傳遍天下,但秦霄遲遲沒有歸還兵權。

這份異常,讓許多聰明人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顧陽看到城門口處排起了長隊,一問才知道原來徐州城奉秦霄軍令加強了戒嚴,午時到未時都禁止入城。

顧陽駕車前去。

“大膽,家父乃是當朝武威侯,你敢攔我?”

一輛豪華的馬車被士兵攔了下來,車內的錦衣公子厲聲呵斥,甚至搬出了自己的侯爺父親,也沒有用。

守城計程車兵只認軍令。

“你聽好了,我乃朝廷特使,有要事求見秦王,若是耽擱了,你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錦衣公子掏出一個令牌,那是欽差密令。

守城士兵卻毫無反應,對他們來說,只要不是軍令,便如同廢鐵。

“好呀,無視朝廷密令,你徐州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守城士兵握緊了長槍,冷冷地望著他,臉上的刀疤微動,殺氣騰騰。

錦衣公子終於有些害怕,他命人先驅車離開,同時暗自下定決心,回去後一定要參上秦王一筆!路上與顧陽的馬車擦肩而過,錦衣公子冷哼一聲,道:“那個車伕,別過去了,本官都進不去,更何況是你?”

顧陽沒有理會,繼續向前。

“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能進去?”

顧陽駕著馬車上前,被士兵攔下。

這時,車簾微微拉開,露出秦如霜清麗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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