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城牆上,一一的吩咐下去,道:“將這十六處從中截斷,逐漸引導他們分別往曹府去,給與希望,再一一消滅。”小將們一一領命而去。

務必叫曹府孤立無援,不能叫他們匯合成事!但曹府可以成為誘餌,是個靶子,分別叫他們折在去的途中。

曹性慎重的看著城內的情景,他得耐住性子,將所有有異心的人都釣出來!再一網打盡!

城外的爆炸聲好幾陣,他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很擔心,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坐鎮許都,絕不能叫這裡出了岔子。

燒城棄城而去是下策,若是能守得住,就一定守住了。這裡是重要的戰略基地,也是呂氏軍進軍入中原的最重要的象徵,是呂布父女開拓疆土最標誌的事件之一,他不能叫這場戰役蒙上陰影……

如果是金始木終,總歸是令人遺憾的。

曹性還是要儘自己所能,盡力的想要保住許都,保住呂布父女這一戰的榮耀與象徵!

進軍許都將是歷史性的標誌性的事件。拿得住,守得住,與進去了燒燬了,完全是兩件事。是不一樣的!

他的壓力很大,可他還是想盡力而為!這是作為臣子的本能!

曹性這是第一次擔當守這麼重要的城池和戰略城池的重任,以往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要跟著一個主將才能守這麼重要的城池的,而如今卻都交給了他。如今主公與女公子,高順將軍皆不在,這個重擔就交到了他的身上。

他心裡勸說著自己一定要冷靜,務必要冷靜,一定要完美的完成任務,絕不能出任何紕漏。這一次,只要完美的完成了這樣的任務,就憑著這一功勞,以後定國基石封為公侯,不在話下。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短處與弱點,若論武力,他絕不是最好的,哪怕與敵軍的二流戰將交戰,他也未必能得勝,單槍匹馬的廝殺,是他的弱點。所以他要利用好他的優勢,女公子說過,天生有材必有用,像他這樣的用箭好手,絕不能揚短避長。

這世上,也就只有女公子肯重用他,肯這樣的相信他,發揮他的長處,給與他機會建立弓箭營,並給與他這麼重要的任務。

曹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也是從小兵小將一點一滴走過來的,積累起來的,往年跟著主公到處奔跑,幾乎沒有什麼單獨立功的機會,他的頭上一定會有更高將領,或是與同袍戰將們協同作戰,只不過是作為征戰中的一環。

可是這一回不一樣,他是作為大後方,大後盾。他也是單獨守這麼重要的一個城池。他絕不能叫主公與女公子失望。

他曹性,也是可依靠之人!

他掏出望遠鏡,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內各處的火勢,以及人員往哪個方向匯聚。他的長處絕不是下到巷子中指揮呂氏兵馬與曹軍作戰,而是,作為總指揮,將他們一一剿滅!

是的,作為總指揮。這是一個將領,從一個普通的戰將質的飛躍。

他雖沒有經驗,可他想一想高順將軍領軍的才能,總能學到一丁半點!

冷靜,睿智。他曹性一定可能做到。況且,城內的兵馬多數為虎威軍!虎威軍是主公最強的兵馬,豈有輸與曹軍守城兵的道理?!衝鋒陷陣,虎威軍中有的是好兒郎們啊。他曹性也算是徐州的老人了,這一回,一定要作一個老人的覺悟,作一個小將們成長的表率!

此時被單獨關押的曹丕聽到城中的動靜,像一條大蟲一樣在地上扭曲起來,他被綁了四肢,呂嫻的兵將們綁人的手法是比較刁鑽的,將左手與右腳綁在一塊,而右手與左腳繞背後綁在一起,可想而知曹丕在地上有多難受。

以往他給與旁人不知道多少屈辱,讓痛恨的人住在豬牛窩裡與屎尿滾在一起,或是喂餿水餿飯,潑屎尿,甚至是喂屎尿這樣的事不知道多少,在保留敵人的命的前提下,儘量的羞辱與折磨敵人,一般而言,沒有多少人能挺過這樣的一關,若是文人,大多數受不了這樣的屈辱,直接就自盡了。而對待叛徒,他會更狠,什麼刖刑,宮刑,怎麼狠辣怎麼來。

但他沒有料到,他雖沒有遭到這樣類似的對待,而這樣一個小小的綁著的姿勢,也讓他受盡了苦楚。

他只能像一條蟲一樣在地上扭曲蠕行,是休想當一個正常的俘虜的。而這樣綁著的後果便是,手腳麻木,甚至連全身都有些麻痺,他恨毒了呂嫻,覺得她是個婦人,婦人的狠毒,堪比陰人,比那深宮之中變態的久浸狠辣的老黃門還要狠毒,這樣的綁法,時間長了,手腳麻痺,人會廢掉!

但他絕沒有想到,呂軍中人還能更狠辣。

只見呂軍中一小將帶著人推了門進來,掃了一眼蠕動著的曹丕,毫不猶豫的給他換了一個捆綁的姿勢。

將他四肢從背後狠狠的綁了起來,人倒是一個碗狀的形狀,但這是違反人體的科學的,曹丕已經極難受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還能更狠辣,將繩留了一小段,然後將另一端綁在了他的脖子上,曹丕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都變了,頓時掙扎起來。但哪裡能掙扎得過呂軍中人的手腳,這些人甚至都沒有虐待他,就能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這種捆綁的方法,人絕對撐不過兩個時辰基本就要死了。

因為中間的繩索只有小小的一段,也就是人必須要反向的弓身,才能得以喘息,要不然會勒住脖子,導致窒息。

而人的力氣總會用盡,再能堅持,又能堅持多久?!

這在以往,是呂嫻這種的特殊兵種抓到了一些窮兇極惡的敵人用來審訊用的。這樣的方法,在警方和普通的軍中甚至都是禁用的,但是對於她這樣的特殊兵種來說,到了外面執行任務,可以批准使用,一般而言,如今被抓到的敵軍沒有立即自盡的方法,都會沒轍會盡快的招。

根本不需要任何一個傷口,這種方法很管用。

當然她是用來審訊,而呂軍中人卻是用來故意的折磨曹丕。

小將的眼中沒有感情,只是摘下了曹丕口中的布團,曹丕才得以喘息,要不然脖子被勒成這樣,再塞著布團,窒息的會更快。

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卻依舊不忘用啞了喉嚨,還沒有完全恢復說話能力的嘴怒罵道:“好狠毒的手段,這就是呂嫻想到的審訊手段嗎!?”

呂軍小將冷笑一聲,道:“比起你們拷打羞辱人的方法,我們的這方法的確高階多了!”

他看著曹丕道:“狠不著審訊你,女公子說過,你這樣的人嘴裡吐不出象牙,既便是用了刑審了你,你也不會說真話。何必白費力氣?!”

曹丕聽了又怒又羞,他的胸膛裡狠狠的排出鬱氣,儘量的恢復冷靜,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呂軍小將卻不再回答他,只吩咐道:“將他綁起來,抬出去!”

“是!”眾兵士聽從,立即將曹丕的腰部綁到了兩到三個大木樁上橫放著,雖沒有將他像豬一樣吊著,但也讓他極為難受。

為了呼吸,他只能不斷的弓起身,才能讓脖子得以喘息,但很快他的四肢都沒什麼力氣了,頓時頭暈眼花!

呂嫻竟讓他受如此奇恥大辱,拉他出去是為了當人質嗎?!還是直接處刑。

城外的地動聲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援軍回來了?

城內的動靜,喊打喊殺的聲音雖隔的遠,但能聽得見,而且還有噼啪的像是房屋燒起來了的聲音,莫非是裡應外合了?!

他的心內有點激動,是父親回來了?!

可惜他成了階下囚,可恨啊,可恨啊……

曹丕其實是一個性格上有點像曹操的人,此種情景之下,他雖欣喜援軍的到來,但他更恨自己成為了階下囚這件事本身。如果曹軍有翻盤的機會,他希望那個能翻盤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成為了犧牲。

為了成功他可以捨棄整個城池。本性上來說,是與曹操一脈相承的性格。他才能做出火燒宮室,只想帶著天子走人的事情。

所以呂嫻才沒有放過他。呂嫻知道,放走了這個人,會變得很麻煩,很難纏,倒不是怕他有多大的能力,而是他這個人狡詐,陰險,又能繼承曹操的志向,一旦讓他得到了曹軍的勢力,曹軍上下就有了繼承者,終究是個大隱患。

他不是曹昂,更不是曹植,這個人,比曹彰還要有謀略,比曹植更心狠手辣,如果到了這一步,就絕對不能留。

所以才有這一幕的發生。

呂軍小將走到了庭前,靜靜的等待著曹性的訊息。很快斥侯就帶了命令前來,道:“城中各處冒頭者約已有十幾處,皆欲往曹府中去匯合,曹性將軍恐他們匯合了兵馬前來劫曹丕,命我等來通知小將軍,言若殺來此處,曹丕絕不能留。此亦是女公子出城之前留下的命令!”

“回稟曹性將軍,我等知曉了,必不會誤事!”小將道。

那斥侯又到了他耳邊小聲的道:“將軍的意思是在附近設下埋伏,待他們入套,用弓箭手分而殺之!城中的叛亂之人有些是曹彰的親信,有些是曹丕的親信,還有曹操的心腹,多數都往曹府中去了,只是曹丕的心腹必往此處來救人,此是滅殺的良好時機!”

“好計!”呂軍小將頷首道:“我必不誤了大事!這曹丕,絕不會留有活口,連帶他的親信也一併處置了。”

斥侯聞言便退去回稟。

曹丕聽到了,臉色駭然大變,大罵道:“我軍中人豈是可欺之輩,豈會中了汝等女流下屬的計?!”

“有中郎將在此,他們必來,中郎將以往不是最喜試屬下的忠心嗎?!不二者,豈能不來?!”呂軍小將說到中郎將三個字時,不禁語氣中帶了些嘲諷。

曹丕喘著大罵呂嫻不是人,罵的很髒。聽的眾人想堵住他的嘴。

呂軍小將卻冷靜的很,道:“先留他活著,待他的人來救他,一併滅殺,讓他們徹底的絕望。”

曹丕怒道:“此城之中,皆是我曹姓人,既已爆動,豈能輕易的被滅殺,你們太小看我軍中了……”

呂軍小將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誰說要有戰將一一衝上去與他們廝殺了,那是下等之策。

對曹丕而言,他根本不知道呂氏兵馬中弓箭營的真正實力。其實這些年,弓箭營一直都隱藏著不少的實力。除了大戰,誰會將弓箭營當牛馬用呢,都是寶貝著,藏著掖著的。誰都會留上一手。

而這,也是呂嫻信任曹性,能將這許都城交到他手中守的原因。

對於弓箭營來說,是脫胎換骨,絕不是以前騎著馬在野外,這樣拿著箭到處亂髮的時候了。那是有組織,有紀律,有規模的存在,兵強馬壯器利,行動整齊劃一,不僅利於野外大戰,更改進了城內靈活使用,並且佔據優勢的模式。

這種優勢,也許是第一次真正的發揮出來。

曹丕的臉色難看極了,他雖嘴硬,也知道這一小將都能這麼自信,想必是有什麼獨特的戰術。

糟了!

他的表情陰晴不定,既便他已成為階下囚,被捆成了這樣,呂軍小將也沒有透露具體的作戰方案,可見謹慎,這還是那個呂布的兵馬給與他的印象嗎?!

無論怎麼激都不會得意的一一告知,哪怕是一個階下囚,曹丕心砰砰直跳,倘若,倘若一敗塗地,那他就算沒死,也失去了根基了,他雖是曹操的兒子,但最重要的倚仗其實是他擁有的這些心腹,一旦他們都沒了,那他活著與死了無異,就算能回到曹操身邊,一個曹彰,都能騎到他的頭上,更別提曹植,以及眾兄弟了……

他們想幹什麼?!難道是用埋伏,而不是用巷戰?!

這種時候,巷戰真的能有機會衝殺出城去與父親的兵馬匯合嗎?!

他們沒有行動,必定是在準備什麼大招,難道是想用埋伏?!

別來,來了就是自投羅網,可他偏偏通知不到自己的人,一時之間,急的滿頭是汗,這樣綁著也不知是憋的還是急的,一張臉紫青紫青的,憋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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