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晏府,十分的寂靜。

晏錦回到玉堂館的時候,晏安之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晏安之因為等的太久,略有些無聊了。

所以,他便在晏錦的書架上,隨意找了本書,看了起來。

他捧著書看的專注,眉眼間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神色。

晏錦出現的時候,他還沉迷在書中,不可自拔。

直到晏錦咳嗽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

晏安之立即將書放在桌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疾步走到晏錦身邊,笑著說,“長姐,您回來了。”

晏錦頷首,對晏安之微微一笑道,“你可用過晚膳了?”

“用過……”晏安之的‘了’字還未說出來,他的肚子便十分不配合的,發出‘咕咕’的叫聲。

晏安之羞的低下了頭,然後支支吾吾的地說,“用過了一點點……用過的……。”

晏錦看著晏安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吩咐小廚房準備一些點心,再準備一些清淡的菜餚過來。

此時,已經入夜了,不宜再吃油膩的菜餚。

晏安之有些尷尬的坐在晏錦身邊的椅子上,沒有抬起頭來。

晏錦去沈家,他十分的擔心,畢竟明惠郡主養的那些毒蛇,不是虛假的。但是,他不是女兒身,不能陪晏錦去沈家……所以,這一日晏安之急的團團轉,一直未曾用膳。

直到晏錦安穩的歸來,香復到尚武院同他說,晏錦有事要告知他的時候,他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晏安之沒有多想,抓起放在身邊的碟子裡的點心,叼了一塊放在在嘴裡,便急忙趕到玉堂館來了。

結果,他到了玉堂館的時候,晏錦卻去了榮禧院。

晏安之一直在玉堂館裡等晏錦回來……未曾想過要用膳。

晏安之對晏錦一直很感激。

晏四爺給了他父愛,而晏錦給了他親情……他不是沒有良心的人,誰對他好,他自然是知曉的。

晏錦的神色裡帶了一些歉意,她明顯沒想到,晏安之居然沒有用膳,在玉堂館裡等了她這麼久。晏錦對晏安之道,“今兒是我的不是,讓你等了這麼久。”

晏安之趕緊抬起頭來,擺了擺手,“長姐,你在說什麼呢!我沒有等您太久,就一會……一小會。”

晏安之見晏錦似乎還想說抱歉的話,說完這句後,趕緊轉移了話題,“長姐,你今兒讓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講嗎?”

“嗯。”晏錦見晏安之不願和她多計較‘等待’的問題,只好順著晏安之的說,“四叔最近可有去沈家的軍營裡?”

晏錦一說這件事情,晏安之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

沈家那位世子賞賜了義父一些東西后,便讓人委婉的告訴義父,不用再去沈家的軍營裡了,讓義父好好的歇息一段日子。

義父是個粗糙的人,他看不透這裡面的東西,還以為沈硯山是真的希望他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只有晏安之在為他著急——

晏安之不知該怎麼來解決義父目前的困境……他是一個無能的人。

過了一會,晏安之才道,“這段日子,義父未曾去過軍營裡。”

“安之,你等會回去就勸四叔明日去沈家的軍營裡,按照往常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晏錦想了想,才悠悠地說,“這段日子,他也休息夠了吧?”

晏錦聽說她的四叔都無聊在院子裡種花看書了。

再這樣下去,不等沈硯山放棄四叔,他自己便會如同沾了水的鐵一樣,慢慢地生鏽。

到時候,想要再回沈硯山的身邊,怕是都沒什麼機會了。

晏安之聽了,微微一怔,“可……世子讓義父休息啊。”

“休息了這麼多日子,早應該休息夠了吧?”晏錦耐心地跟晏安之說,“做人應該感恩戴德,現在世子剛回京城,軍營裡的公務又繁忙。四叔這個時候,理應幫世子。”

晏安之:“……”

明明是厚著臉皮硬要在沈家的軍營裡做事,卻被晏錦說的如此光明正大。晏安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他摸了摸鼻翼,思索著晏錦的話。

他的義父向來不是個心細的人,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覺察出,沈硯山不想再用自己的意思。只是,晏安之每一日看著義父用自己那雙握著長槍的手,在院子裡捧著書和種花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違和……

義父這樣的人,應該在軍營裡訓練軍隊……而不是在宅子裡過上像是養老的生活。

過了一會,晏安之才說,“長姐,這樣做,會不會不好?”

“哪裡不好?”晏錦對著晏安之眨了眨眼,“世子也沒說,不讓義父去沈家軍營裡做事呀!”

沈硯山那樣的人做事,絕對不會將事情做的太絕。

畢竟,四叔在精絕一戰中,是有功之臣。

旋家的事情,讓沈硯山意識到晏季晟有勇無謀。沈硯山未曾多想,便準備將晏季晟當做棄子。

但是沈硯山還是顧及了軍中對功臣的看法……

他只是讓晏季晟回家歇息,並沒有說來日不讓晏季晟在身邊做事。

對於晏錦而言,這便是這件事情的突破口……

晏錦得趁著沈硯山還未將事情做絕之前,讓沈硯山看見,她的四叔其實不是庸才。

和沈硯山這樣的人糾纏,說起來比的可不就是臉皮?

誰臉皮厚,誰就贏了。

她今兒想了許久,都覺得暫時找不出比沈家軍營更適合四叔的地方了。她不想等到沈硯山將一切都安頓好之後,才讓四叔做出反應……

她得未雨綢繆。

前世其實,也是這樣……四叔後來知曉了沈家的意思,最後和沈家的人也越走越遠,最後終究陌路。

四叔這個人,雖然心並不是很細膩,但是臉皮卻很薄。

晏安之微微一頓,他摸著鼻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可……”

“你願意繼續看四叔每日在家裡無所事事嗎?”晏錦說的十分誠懇,“當初若不是沈家世子,四叔也不會得到皇上的賞識。現在沈家軍營裡不是缺人麼?四叔去幫忙,也是理所應當的。”

晏錦說的義正言辭,而晏安之也被晏錦說動了。

儘管,他總覺得晏錦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對……

他想了想,才頷首道,“我回去同義父說說。”

晏錦笑著點了點頭,“你只用同四叔說,沈家軍營需要用人,他應該幫忙就好。其他的,你不用說……”

晏安之:“……”

兩人說到這裡,便聽到香覆在外道,“小姐,點心準備好了。”

晏錦站了起來,對屋外的香復說,“送進來吧。”

香復很快便挑了簾子進來,將點心和菜餚擺在了檀木小桌上。

晏安之是真的餓壞了,所以也沒有再想這件事情,而是認真地用起晚膳來。

晏錦小廚房裡的膳食做的很好,這些飯菜都很合他的胃口。

等用了晚膳之後,晏安之又同晏錦說了一會話,說平陽城那邊的事情,馬上快查出訊息了。而且,晏安之也覺得自己似乎頗為沒用,一點小事都查不好。

晏錦倒是不急,她讓晏安之慢慢的查,畢竟有些事情急不來。

像莊家這樣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輕易露出馬腳來給人發現。

晏安之見晏錦沒有責備他,心裡更是內疚了。

所以,他一回尚武院,便將晏錦給他說的話,全部都告訴了義父。

晏季晟聽了晏安之的話後,一雙濃眉皺了起來,“真的要去軍營嗎?”

“義父教導安之,做人要飲水思源……”晏安之學著晏錦剛才義正言辭的樣子,對晏季晟道,“現在沈家軍營裡需要人手,義父理應去幫一下。而且,若是義父不放心院子裡的花草,安之會幫義父照料好的。”

晏季晟對晏安之十分溺愛,所以在聽到晏安之的話後,神色裡也有些猶豫。

說起來,他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整日在家裡擺弄花花草草,他也覺得頗為無趣。

但是,世子讓他歇息,而當今聖上也沒有別的旨意,他只好暫時在家裡過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

他在聽到晏安之的話後,過了一會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舒宜,你說的對。”

晏安之:“……”

到了第二日,晏季晟便去了沈家軍營。

而且,接下來這段日子,晏家的氣氛也有些微妙。

晏錦成了晏老太太身邊最得寵的孫女,本來低調的舒氏,被晏老太太狠狠地訓斥了。雖然,從前舒氏也經常被晏老太太找茬,可也沒有像最近這樣頻繁……

舒氏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整日都悶悶不樂。

一時,三房的地位竟比二房還要過的可憐。

晏惠卿私下也曾讓人送了點心給晏錦……

晏錦照常收下,也讓人還了同樣的東西給晏惠卿。

但是,晏惠卿無論怎麼和晏錦接近,晏錦依舊和從前一樣。

對待她溫和有禮,找不出半分破綻。

反而是晏老太太在聽說了這件事情後,讓晏惠卿安心在院子裡養身子,少出來走動。

晏老太太這句話,顯然是在警告晏惠卿,不要經常去玉堂館裡。

晏惠卿頓時傻了眼……

而香復這邊,她很快的查到了前段日子晏綺寧的動靜。

“小姐……”香復對晏錦道,“奴婢查到了,是誰將這些話,告訴二小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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