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纖眉一挑,瞧著那條小白蛇,然後淡淡地笑了笑。

這條小白蛇,全身像是被白漆刷過一般雪白。蛇身纖細,蛇信是黑色,比其他的蛇長了不少。

此蛇,劇毒。

只要被它咬一口,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無藥可救了。

香復嚇的癱軟了身子,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她想要開口時,卻見晏錦將手指放在唇畔上,對著她做一個‘噓’的動作。

香復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驚擾了這條毒蛇。

晏錦看著那條小白蛇,眼裡噙著笑,像是在跟它對話一樣,柔聲道,“你是小白嗎?”

小白蛇抬高了蛇身,一雙眼珠看著晏錦,然後吐著蛇信的小腦袋偏了偏,像是要準備咬過去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晏錦被一陣大風颳的迷了眼,她下意識閉上眼睛。之後,她便聽見一陣鷹鳴,然後感受到自己的面頰被像羽毛一樣柔軟的東西拂過。

輕輕的,柔柔的,涼涼的,卻很舒服。

她再睜開眼的時候,便瞧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大鷹,歇在不遠處的石桌上。而大鷹如玉白皙的爪子上,正抓著那隻被她喚作小白的小白蛇。

小白蛇顯然還活著,一直掙扎的厲害,卻也不咬大鷹,就一直搖頭晃尾。

香覆被眼前的一幕嚇的目瞪口呆。

她以為晏錦會被小白蛇咬……她都準備好撲倒晏錦了……

結果,誰知晏錦福低了身子,對著那條小白蛇喚了一聲‘小白’後,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隻白色的老鷹,將纏繞在梨花枝頭的小白蛇抓在爪子裡,讓蛇遠離了晏錦。

若不是晏錦喚的是那隻小白蛇,香復都要以為,這隻老鷹是晏錦養的了。

出現的太及時了……

“沈硯山……”不知從哪裡響起一陣稚嫩的聲音,“管好你的鳥!”

晏錦順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只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女,穿著白底水紅竹葉梅花襖裙。此時,正一臉憤恨的朝著離她不遠的石桌方向走去。

少女的動作極快,幾乎是一路順著小徑小跑進了花叢之中,“啊!這個死鳥……快放開我的大白。”

晏錦有些疑惑,莫非花叢之中有人?

周圍的梨花開的太過於繁茂,遮住了她的視線,隱約只能看清那隻白色的老鷹。

晏錦想了想,才抬起腳步便跟了上去。

空氣瀰漫著清香宜人的梨花香。幾株梨花樹上花瓣裡透著淡淡的金色花蕊,像是被灑了一層金粉似的璀璨。

她伸出手,挑開一雙開滿梨花的樹枝。

梨花樹的枝幹一陣搖晃,幾朵白色的小花落在她的烏黑的頭髮上,略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喘了一口氣,才看清楚面前有一顆粗壯的百年梨樹。

這棵梨花樹開的極好,滿樹的梨花似潔白的雲絮繡了一層花紋。在粗壯的樹枝上依著一個穿著一身鴉青色長袍的少年,他的臉上則搭了一本泛黃的書,在他身邊不遠的石桌上,白色的老鷹正抓著掙扎不已的小白蛇。

少年似乎意識到有人過來了,伸出修長的手指拾起蓋在臉上的書,那雙如墨的眼眸,深邃又清冷。

隔著幾枝斜斜伸出來的梨花枝,少年瞧著一百步外的晏錦,眉眼裡帶了一絲淡淡的笑。

入鬢的長眉,高挺的鼻翼,薄薄的唇……這是一張極俊美的臉。

陽光下,少年的膚色柔和的如同上好的玉石,竟比周圍的梨花還要白。

晏錦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沈硯山,快讓你的鳥放開我的大白……”少女絲毫沒有注意眼前的‘美景’,反而像是一隻跳腳的貓一般對著少年大喊,“不然我可告訴大伯,說你又躲在梨院裡偷懶。”

晏錦神色微滯……眼前這位約摸十六的少年,居然是沈家世子沈硯山。

她從前倒是聽人提起過,據說這位世子生性懶惰,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被定國公送到邊疆去了。後來,他回京城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的清。

這個世子最出名的不是他讓精絕國俯首稱臣,而是……他很懶。

他會讓精絕這個國家一蹶不振的原因,是因為精絕每過幾年都會來騷擾大燕。最後,沈硯山到了邊境後,直接和精絕開戰。他足智多謀,在不足一年的時間內,便讓精絕在二十年內再也沒有兵力來挑釁大燕。

當時有人問他,為何下手如此之重。

他回答的是,“因為幾年開一次戰,麻煩。”

因為怕麻煩,不願多開戰……他直接讓精絕國戰敗,最後精絕國不得不對大燕朝稱臣。

只是晏錦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讓人挪不開眼的俊朗少年,居然是別人口中那個宛如天神般的男子。

沈硯山抬眼瞧了一眼少女,才對石桌上的老鷹,淡淡地道,“小白,我不是同你說過,別什麼都吃,會壞肚子的。”

老鷹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迅速的將爪子裡的白蛇放開,然後撲打著翅膀,飛到了他的肩上。

少女見老鷹放開小白蛇,哭喪著一張臉將石桌上的小白蛇撿起,露出一副悲傷不已的模樣。

沈硯山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老鷹的頭,唇畔噙著一抹淡笑,然後目光才放在了不遠處晏錦的身上,“姑娘,你的頭上沾了不少花瓣。”

晏錦聽了,像是魔怔了一般,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

在一邊抱著小白蛇的少女,見到晏錦的動作後,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會相信沈硯山的話……真笨。”

香復這個時候從後面追了上來,嘴裡一直唸叨,“小姐,小姐……”

晏錦微怔,然後靜默了一會,才福身行禮,“見過世子,見過郡主……”

香復明白了晏錦是在提醒她,眼前的人是誰,於是她趕緊福下身子行禮,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被稱做郡主的人便是沈家六小姐沈蒼蒼。

她面露訝色。

她將小白蛇放進了袖口裡,才緩緩地走到晏錦身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郡主?”

說完之後,沈蒼蒼搶在晏錦面前又道,“哦,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人都說我是蛇蠍心腸,養了一屋子毒蛇。你會認出我,也不是什麼怪事。”

沈蒼蒼說的若無其事,像是在自嘲一般。

但是這句話,卻讓晏錦心裡微疼。

沈蒼蒼……她終究是見到這個女子了。

晏錦想起,自己嫁到陸家的那幾日,如地獄一般的生活。

她替晏綺寧嫁到陸家的時候,文安伯陸存早已去世。

這一場親事,她沒有婉拒的機會,因為她只有下嫁到陸家,晏家人才會幫她遷她父親的墳墓。

那場突如其來的山洪,衝了京外不少的墳墓……包括她父親的墓,在其中。

虞家已經山窮水盡,沒有能力再做這件事情了。

所以,她不得不求晏老太太……

晏老太爺和晏老太太答應了下來,但是交換的條件,必須是她代替晏綺寧嫁入陸家。

多麼可笑……晏老太爺和晏老太太,竟不願幫自己的親兒子收屍骨。

晏錦後來不得不答應,並欺騙小虞氏,她是喜歡陸文禮的,想要嫁入陸家。

而陸文禮娶了她的當夜,小虞氏不知為何,竟上吊自盡。

陸家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正在和陸文禮飲合巹酒。

她至今都記得陸文禮在聽到訊息後,嚇的慘白的面容,他丟下酒杯後,癱軟了身子。最後陸文禮讓人將她關了起來,而關她的那個地方,便是從前沈蒼蒼住過的地方。

沈蒼蒼比她早一年嫁入陸家,只是成親不足一月,沈蒼蒼便去世了……之後娶了沈蒼蒼的陸希顯也生了一場大病,不足半月後也跟著沈蒼蒼走了。

京城不少人,都唏噓這門親事。

沈家和陸家一直用姻親的關係綁在一起,哪怕陸家在文定伯陸存去世後,被元定帝視為眼中釘,也沒有阻礙沈家和陸家的來往。

陸存去世之後,陸希顯便娶了沈蒼蒼……

可惜兩人的親事,更像是兩人的催命符。

之後,陸家在朝廷上總被聖上訓斥,所以晏家才會否認和陸家的親事。

後來,陸家拿出來了定親的信物,晏家無奈之下,才讓晏錦代替了晏綺寧嫁入了陸家。

可晏錦和陸文禮成親當晚,因為小虞氏的上吊自盡,陸文禮便認為她是災星,不再顧及她的生死的將她關了起來。

她被關在從前沈蒼蒼和陸希顯住的院子裡。

晏錦被關進去的時候,便瞧見了不少的毒蛇。

她害怕的尖叫,讓人將她放出去,可守著院外的人,卻沒有放過她,只是無視她的求饒聲。

晏錦以為自己會被那些毒蛇活活的咬死……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死,若她死了,小虞氏怎麼辦?父親的屍骨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晏錦撿起不遠處的一根棍子,等毒蛇靠近她的時候,作為防身的道具。

只是,那一屋子的毒蛇像是通了靈性一般,一直未曾接近她。

而且,晏錦很快便發現,這些毒蛇看似面目可憎,但是它們被馴養的很好,不會輕易的攻擊人。

晏錦慢慢的鎮定了下來,然後看著屋內的一切。

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從屋子裡找到了一個檀木大箱子。

箱子裡放了許多紙條……

她藉著透過雕花窗欞光線,看著紙條上的字,然後驚的差點癱軟了身子。

那箱子裡的紙條,上面寫了無數個重複的字,她當時想,寫這幾個字的人,該是多麼的絕望。

紙條上寫著,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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