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話音剛落,站在她身邊的少女,便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人。

少女生的很清秀,她在打量晏錦的時候,晏錦也正在看著她。

晏錦生性雖喜歡熱鬧,但是卻很少來赴一些不熟的人舉辦的宴會。

少女的眼神太過於直接,讓晏錦不禁有些好奇……

恰好這個時候,解舒從後面的馬車上走了上來。

他順著晏錦的眼光望去,半響後咂舌道,“今兒你運氣可真好,居然被你遇見了蘇家九小姐蘇聞茉!”

“蘇聞茉?”晏錦壓低了聲音,問解舒,“你確定嗎?”

解舒點了點頭,繼續堅定地道,“我曾在夜市上聽人閒聊,說蘇家這些小姐裡,和宮中那位賢妃娘娘容貌最相似的,便是這位九小姐!”

晏錦忍不住窺了一眼解舒的神色,只見解舒說的洋洋得意,絲毫沒有注意到晏錦異常的眼神。

前世,十三先生也是這般。

坊間的奇談,他比誰都清楚。

譬如那個書生遇見了黃大仙,又譬如那家小姐和那個狐仙一起私奔了……那些故事,一個比一個玄乎,一個比一個離奇。

晏錦聽的多了,也會忍不住打斷他的話,說這些太假也太離譜了。

世上怎麼可能有什麼鬼怪?而且,還如此眾多。

結果,十三先生聽了,卻笑了起來。

他跟晏錦解釋,“世上的確沒有鬼怪,人說有鬼怪,無非是心裡害怕。他們想用這些故事來告訴其他人,一些不能說出嘴的故事!這些坊間的話,可以多聽一些……多了,你便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十三先生說的在理,晏錦便也沒有多想。

如今看來,解舒依舊和前世一樣,訊息十分的靈通。

他總能從那些沒用的訊息裡,找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譬如眼前這位清秀的少女,粗略看上去,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是,若她仔細看,倒是可以看出來,蘇家人容貌上的特徵。

晏錦聽人說起過蘇聞茉的事情……

傳聞,蘇家九小姐琴藝十分精湛,經常被太后傳召入宮,彈琴給太后聽!又有人說,蘇聞茉是蘇家眾位小姐裡,容貌和賢妃最相似的一位。

來日,若是賢妃年老色衰,蘇家肯定會將蘇聞茉送到元定帝身邊。

正是因為這個傳聞,蘇聞茉及笄後,也是一直沒有定親。

沒有人敢上門提親……

皇上的女人,誰敢去動?這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蘇聞茉看見晏錦,淡淡地笑了笑,福身行禮,“見過晏小姐!”

“九小姐客氣了!”晏錦笑著回禮,“今兒能見到九小姐,真是幸事!”

晏錦說的認真,言語裡沒有半分諷刺之意,蘇聞茉聽了後,笑的更開心了。

等走近看了蘇聞茉後,晏錦才覺得或許那些傳聞,是有幾分能相信的。

蘇聞茉和賢妃,的確長的很像。

只是,賢妃在宮中堪比副後已久,氣勢和說話的方式,不是他人能堪比的!蘇聞茉和賢妃,不過是容貌相似,其他的地方,卻差別甚大。

寧氏看著晏錦和蘇聞茉,笑著說,“既然你們一見如故,不如一起走走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帶著幾分打量,似乎在等看笑話。

寧氏和薄如顏來往密切,和晏惠卿也有來往,她會知道蘇行容的事情,也不會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初,晏惠卿便利用晏錦的字跡,將蘇行容引了出來。

晏惠卿想利用蘇行容,卻不知道蘇行容最厭惡被人當做棋子。

結果,晏惠卿卻是自食其果。

寧氏想看笑話,是因為蘇聞茉和蘇行容兄妹關係一直很好。

那麼,蘇聞茉會幫蘇行容說話,也是正常的。

晏錦不想讓寧氏如願……

蘇聞茉聞言,搖頭婉拒,“我雖仰慕晏小姐的琴藝,但是現在有些乏了,不能陪晏小姐走走了!”

蘇聞茉說完之後,便又對晏錦帶著歉意地說,“來日,我必定給晏小姐賠罪!”

“九小姐說笑了!”晏錦又對蘇聞茉福身行禮,“九小姐既是乏了,不如先去歇一會吧!”

蘇聞茉笑著點頭,跟寧氏又寒暄了幾句,在小丫鬟的攙扶下,才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蘇聞茉一離開,薄如顏的目光便落在了寧氏身上。

今日,晏惠卿就坐在薄如顏的身邊。

晏惠卿瘦了許多,神色也有些不好,她身上的傷口,一直隱隱作痛。

她從前烏黑的發,如今瞧著都有些枯黃了。

晏惠卿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但是眼神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她怕,也有些慌。

薄如顏皺著眉頭,對晏惠卿道,“今日,若是你處理不好晏錦,我便讓你難看!”

“十二小姐你放心!”晏惠卿輕聲地說,“今天,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薄如顏將放在不遠處白瓷碟裡的點心拿起來,丟進眼前的小湖裡,言語裡帶了幾分不甘,“我聽父親說,定國公已經和晏季常在商議親事了!我瞧著,晏錦一及笄,這親事便定下來了!來日,她是世子夫人,而你晏惠卿又是什麼東西?你父親怕是以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了!這門親事……不能成,明白嗎?”

“我明白!”晏惠卿點了點頭,抬起頭攏了攏有些枯黃的髮絲,“我知道該怎麼做!”

晏惠卿說完話後,她身後一個容顏猙獰的小廝便走了上來,很快便將袖口裡的東西交給了晏惠卿。

他長的醜陋,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瞧著甚是恐怖。

薄如顏抬起頭,便看見了他。

她嚇的瞪圓了眼,一腳狠狠的踩在晏惠卿腳上,“你這是要嚇死我嗎?帶了這麼一個鬼東西過來!”

“十二小姐你息怒!”晏惠卿被薄如顏踩住了腳,疼的皺眉,卻不敢吭氣!

自從晏錦和沈硯山的定親後,薄如顏的性子,便越來越糟糕了。

有時,說著話,便抬起手想要打人。

她的身子還未康復,那一日馬車驚了馬,她摔的不輕。

薄如顏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還有傷,耍起小性子來,絲毫不給她留顏面。

晏惠卿又道,“他送的東西,是我們今日要用的!”

薄如顏冷冷的哼了一聲,慢慢地挪開了腳,又瞧著不遠處晏錦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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