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最後蔣州還是在這部電影中擁有了角色。
林宛瑜一早就坐飛機走了，買的是直達西虹市的航班。
還有一個月就是米蘭時裝週，她需要最終定稿，不然就趕不上賽程了。
片場裡。
基老吳站在蔣州身前，用染眉膏輕輕塗抹他的眉毛，待到顏色偏澹一點後，又換了一支遮瑕膏。
一通操作下來，蔣州原本濃密的眉毛消失不見。
基老吳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拿起眉筆將蔣州的眼線抬高一些。
這個妝容的蔣州，比平時增添了一絲兇悍，尤其是無眉雙眼，像是刀子一樣鋒利，對視一眼讓人內心害怕。
“不錯。”
“您滿意就好。”
基老吳趕緊去另一個人那裡忙去了。
阿金出了事，劇組處境最為尷尬的就是他，畢竟在別人眼裡，自己和人妖沒什麼區別。
他現在生怕犯了事兒被攆回去，和阿金一樣，今後在圈子裡難以立足。
蔣州多少能猜出他的想法，但沒多說什麼。
以前就看你不順眼，老實點最好！
這一場戲是自己對戰吳驚。
呃，用對戰這個詞多少有點湊不要臉···雖然打戲很精彩，但自己飾演的這個殺手被全程吊打。
戲份不多還捱揍，要不說成名動作演員不愛接這個角色呢。
武術指導對這場打戲進行講解和示範。
“一會兒吳驚從這個方向打過去，蔣導您彎腰閃過，吳驚你反手甩出警棍，打在蔣導身上···”
一開始，蔣州還微微點頭。
可聽著聽著，感覺不太對勁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他是看過原片的，知道這一場打戲的含金量有多高。警棍飛舞、飛刀如芒，單論刺激和緊張程度的話，這一場絲毫不遜色於與典獄長的最終一戰！
可武術指導設計出來的是什麼？
啊，他打過來了。
我閃。
他又打過來了，這次沒有閃。
想反擊，卻被一個掃堂腿絆倒，順手摺斷手腳。
然後就沒了。
又是殺又是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玩三國殺呢！要不要來個火燒連營？
“李指導，我覺得這裡可以這麼打，驚哥打出這一拳，我先用右手架招，左手近距離插刀，被警棍阻攔後再這麼一撞···”
蔣州建議道，武指欲言又止。
他的本意是遷就蔣州，生怕這位投資人是半吊子，拍的難看大家一起尷尬。
鄭保瑞在一旁打圓場：“這樣，蔣先生您先和吳驚排練一段，我們大家看看效果。”
和稀泥的做法。
蔣州聳聳肩，吳驚哈哈一笑，攬著他的肩膀走到片場上。
“開始！”
話音剛落，剛剛還嘻嘻哈哈的兩人表情一肅，吳驚率先攻擊，拳頭如同勐虎般呼嘯而出。
蔣州後仰身使了個鐵板橋躲過，上身幾乎和地面平行。
鄭保瑞和武指瞪大眼睛，吳驚沒有騙他們，就從這小小的躲避動作就能看出來，蔣州是真有功底的！
鄭保瑞心中苦笑。
當時蔣州想演典獄長，鄭保瑞以為這只是有錢人的心血來潮，會毀了這個角色。
至於蔣州自稱“特訓兩年半”的說法，他更是嗤之以鼻。
但現在，看著片場上和吳驚打的難解難分地蔣州，他突然醒悟過來。
————蔣州說的是真的！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一旁的武術指導連連點頭，稱讚道：“蔣先生絕對經受過系統性的訓練，不管是爆發力還是美感都沒話說，我想，咱們可以把一開始那套動作拿出來了。”
鄭保瑞點點頭：“那就試試，不行再改。”
“停！”
拳頭轟在一起，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
“等下，蔣導您從椅子上魚躍而起，一個翻身逼近吳驚，用腰部的匕首桶向吳驚的腰部。這時吳驚會用警棍反擊，連續架招三次後反手抽中您的腹部————您不用擔心，警棍是木質的，內裡是海綿的，抽在身上不疼。”
“可以。”
蔣州道：“開始吧。”
“好的，所有人各就各位！”
說實話，片場的畫風有些清奇，一個小配角比導演架子還打，甚至指揮導演拍攝。
最關鍵的是，導演還真聽了，其他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
蔣導要親自上場！
這個訊息一出，就連已經拍完回家的託尼賈都專門驅車回來，和張靳一起欣賞著場內的戰鬥。
“太強了！以蔣導演的實力，完全有能力獨自撐起一部電影！”
“長得帥、有錢、有才，現在又多了一條能打，唉···人比人氣死人。”
兩個人一個用泰語，一個用中文，誰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交流卻意外的絲滑。
這一場戲一共錄製了五個分鏡，NG了三次，花費整整一個上午。
下午這一場並不是打戲，而是一場飆車戲，殺手千里迢迢將洪文標從香江綁架到泰國，塞到後備箱裡一路駛向醫院準備取出心臟。
本來，蔣州是打算秀一下自己的車技。
當時在巴音布魯克，自己從王多魚那裡學來的飆車技，狂拽酷炫。
————可惜，泰國車是右舵，只能讓專業的特技演員上。
“過！”
又是一條透過，監視器後的鄭保瑞站起身，鼓掌笑道：“恭喜蔣導，殺手戲份殺青！”
“謝謝劇組的演員，也感謝導演和所有幕後一直以來的辛苦，我能夠順利殺青離不開大家的幫助···”
蔣州客套話還沒說完，就被吳驚無情吐槽：“你那點戲份一天就拍完了，說那麼多幹啥？”
“就你話多。”蔣州翻了個白眼：“我追求個儀式感不行嗎？”
“花裡胡哨的，不如請頓殺青飯來的實在，大家說是不是啊？”吳驚起鬨。
眾人尷尬的笑，誰也沒接腔。
————MMP，你們兩個是好兄弟，我們可沒這層關係。
······
當晚，蔣州出錢請了一頓殺青宴。
鄭保瑞和武指，以及幾個主演都到了。
“蔣導，我敬您一杯。”張靳端著酒杯走過來，輕碰一下後一飲而盡，“我和我愛人考慮好了，今後要去內地發展，萬事拜託蔣導您多多照顧。”
“一定。”
蔣州微微一笑。
海舟的第一位專業演員，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