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州坐到馮褲子身旁的時候，周圍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了三個字：搞事情。
整個圈裡，誰不知道蔣州和馮褲子翻過臉？
把他們兩個安排在一起···明擺著是要預定明天的頭條！
在馮褲子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的“馮女郎”，身材高挑，曲線誘人。
面對蔣州的主動搭話，馮褲子連墨鏡都沒摘，臉上寫滿了老前輩的高冷。
那位馮女郎倒是想和蔣州說話，但看了看馮褲子的臉色，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圍脖之夜現場，前幾排坐的都是明星和導演，咖位越大越靠前。
而後面坐的，都是圍脖自家的大V，以及其他網站的知名網紅，這些人蔣州一個都不認識。
很快，圍脖之夜的開場表演結束，進入了喜聞樂見的頒獎環節。
和華鷹獎各種拉長音、吊胃口不同，圍脖之夜乾淨利索，也不搞競猜，直接喊人上臺領獎。
圍脖年度電影，一共有三個名額，《毒戰》佔了一個。
在蔣州上臺領獎的時候，臺下的馮褲子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幸虧自己沒得獎···
要是和蔣州一起上臺領獎，他那副嘴臉已經能想象到了！
接下來，頒發圍脖年度最佳導演獎。
“獲得圍脖年度最佳導演獎的是————《毒戰》蔣州！”
蔣州剛從臺上下來，還不等坐穩。
“真是，就不能一次說完嗎？爬上爬下很累的。”蔣州小聲自言自語。
馮褲子：“凸(艹皿艹)”
你那不情不願的樣子是認真的嗎？
MMP，裝逼遭雷噼！
同樣是頒獎，華鷹獎看重的是電影的藝術性，選出有深度的電影。
圍脖之夜不同。
評判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流量大小，蔣州接連幾部現象級電影，最佳導演不給他給誰？
再往後，年度最佳好劇、年度最佳新人等獎項一一發放。
那位馮女郎得了個“年度人氣藝人”，總算給馮褲子漲了一點臉面。
······
圍脖之夜結束後，裴佳佳和陳沫坐飛機回了西虹市，而蔣州則是找了一家酒店下榻。
明天，他還要去《老師·好》劇組探班。
與此同時，今年圍脖之夜發生的各種事件也登上了熱搜。
因為蔣州沒和馮褲子當場打起來，所以討論度很小。
討論度最高的，無疑是官方放出的明星紅毯生圖。這種不講情面的懟臉拍，最考驗一個人的顏值。
“林語這臉整了吧，僵硬的跟機器人一樣。”
“哈哈，吹徐飛顏值的去哪兒了？”
“醜破天際，現在娛樂圈門檻這麼低的嗎？”
“生圖，見證每一種生物。”
好幾位明星受到群嘲，平時上綜藝、拍影視劇習慣了美顏，所謂的“路人照”其實也是專門拍的精修圖。
陡然爆出生圖，粉絲們都懵逼了，你是哪個？
而那些顏值高的明星，粉絲們就像過了年一樣，一邊誇一邊拉踩別人，評論區亂的像一鍋粥。
蔣州也享受到了這個待遇。
“州子好帥！”
“造型絕了，求同款西裝連結！”
“導演這麼帥，讓其他明星情何以堪啊！”
“州子是濃顏系，五官大氣，最適合走紅毯了。”
這一頓誇，連蔣州都懷疑自己買熱搜了。
流量時代，一張好臉比什麼都重要，“恃顏行兇”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
翌日。
蔣州乘坐計程車，來到了位於首都邊緣的一個小區裡。
整理了一下衣服，蔣州戴上墨鏡口罩，一邊打電話一邊下車。
“喂，驚哥，你們劇組裡有多少人？”
“不到一百，你到了嗎？我出去接你。”
“不用，你拍戲就行。”
掛掉電話，蔣州直接手機查詢了一下附近的奶茶店，不到一百，就按照一百人的規則下單一些奶茶跟甜品。
全部常溫，甜度三分。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半空中凌亂的架著電線，房屋都是別的地方看不到的六層樓。
《老師·好》的取景地就在這裡。
劇組很好找，進了小區後，蔣州順著道路走了一段。
果然，看到在一棟樓前，聚集著很多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多半是劇組沒跑了。
視線穿過人群，可以看到地上架設著幾臺攝像機。
外圍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跟群演交代著要求，比如從哪裡往哪裡走，以及表情是怎樣的。
單元樓門口，戴著粗框眼鏡的餘謙，正在和董子晴討論著接下來的劇情。
董子晴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戴著一頂鴨舌帽坐在監視器後，手裡拿著劇本和對講機。
名導演的氣場直接拉滿。
“場務清場，準備開拍！”董子晴拿出對講機說道。
場務和保安走過來攆人，蔣州沒有出聲打擾，和人群一起往外走。
“真威風啊。”
和蔣州並排走的一個保安豔羨道，扭過頭出身地看著拍攝場地。
像這些地方的保安大叔，一般都是北漂，做過明星的美夢，幻想過透過演戲一炮而紅。
最終，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找了保安這個相對穩定的職業。
“是啊。”蔣州點點頭。
保安大叔一看就是個話癆，見到這個小夥子搭話，頓時來勁了。
“喏，抽不？”保安大叔熟絡的遞了根菸給蔣州。
見蔣州擺手，他想了想也沒抽，而是把煙隨手別在了耳朵上。
“小兄弟是剛來的群演吧？早上跟丟了群頭？演員證辦了沒？”
蔣州攤攤手：“沒有。”
“那不行，沒演員證，我不能放你入場。”保安大叔搖頭道。
群演一般早上都是有群頭帶的，自備一輛麵包車，像拉貨一樣打包拉到各個劇組。
有時候早上沒拉齊，或者下午劇組臨時需要群演，劇組就會聯絡群頭，群頭就會臨時通知群演，讓他們自行過來。
“少演個龍套問題不大，我看你早晚要紅，不在乎這一兩次的。”
蔣州好笑道：“這也能看出來？”
“那必須的，我的一對招子亮著呢。”保安大叔得意一笑：“就小兄弟你這身板，一看就跟別人不一樣。當群演只是暫時的，遲早能一炮而紅。”
蔣州笑道：“其實我是來探班的。”
探班？保安大叔愣了一愣，打量了一下，探班？一個人走路來探班？
仔細想想，大叔懂了，拍了拍蔣州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小夥子，當群演不丟人···多少大明星都是從群演裡混出來的。你別看我現在當保安，我年輕時也做過演員夢的。
只可惜運氣不好...年紀一大把都沒混出來，你這麼年輕，有大把時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得，人家以為自己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呢。
很正常，年輕人麼，都要面子，覺得說自己是群演不好聽，說自己是演員又不好意思，
蔣州笑了笑：“真沒騙你，再說這年頭，群演哪兒有這麼容易火。”
“這倒也是。”保安大叔輕輕摸了摸自己耳背上夾著的煙，有些感慨：“但有時候也分人...人家命好的，一翻就進去了...去年拍《瘋狂的石頭》紅的羅波知道吧，那會兒我們一起當的群演，他的演員證都是我幫著辦的，結果他出頭了，現在在海舟吃香的喝辣的...我還在這裡看大門。”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把耳邊的煙拿下來放在手中輕輕磨搓：“這都是命啊···”
“你抽吧，我不要緊的。”蔣州看的出，這個大叔情緒上頭，想來一根了。
估計當著自己的面，出於禮貌不好意思抽。
“哦，那就不好意思了。”
點燃，吞雲吐霧一陣，煙一過肺，大叔人都輕鬆了，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望著場內忙碌的演員，眼神滿是渴望。
不過最終化為了一口嘆氣聲，再一次拍了拍蔣州肩膀，搖搖頭不在說話。
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場內群演已經登場了，這一場戲馬上開拍。
場務們來到片場外，把警戒線拉好，防止小區裡的原住民闖到片場裡搗亂。
其中一位眼尖的場務，一眼就看到站在圍觀群眾中的蔣州。
在一群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面前，蔣州非常顯眼。
他連忙小跑過來，驚喜道：“蔣總，您怎麼來了？”
“有事來首都，特意來看看你們。”蔣州笑道。
“董導和餘老師都在裡面，我馬上去通知他們！”小夥子說完，轉身就要跑。
“別，先等他們拍完這場戲。”
蔣州伸手攔住他，片場裡，各部門都各就各位了，自己一進去就亂了。
一旁，保安大叔全程懵逼，嘴巴張大。
我擦···看走眼了，這人還真是來探班的？
片場內，餘謙騎著一輛腳踏車，載著飾演洛小乙的演員，兩人一邊騎車一邊說著臺詞。
在他們後面，有兩臺攝影機跟著車子。
一臺用於抓拍腳踏車上兩人的特寫，一臺拍攝整個片場的全景，包括群演。
“卡！”
“好，這一場過了，大家辛苦了！”
呼....
安靜的片場鬆了口氣，受蔣州的影響，董子晴也喜歡用長鏡頭，這段看上去簡簡單單的戲，他們足足拍了兩個小時。
蔣州進入片場，工作人員見到他先是一驚，然後紛紛打招呼，
“蔣總！”
“蔣總好！”
“蔣導您來了，這邊坐！”
聽到外頭傳來聲音，董子晴放下小喇叭，連忙起身出來迎接。
“師兄！”董子晴歡快的跑過來：“你可算來了！”
《老師·好》是海舟的專案，他這個大老闆卻一次都沒來過，連電話都不主動打。
這讓打算在師兄面前露一手的董子晴十分鬱悶。
咋地，我們是後孃養的？
餘謙也笑呵呵的走出來，給了蔣州一個擁抱：“好久不見。”
“是挺久的，得有大半年了。”蔣州笑道。
就在這時，甜品店那邊的電話打了過來，詢問要怎麼送進來。
聽這語氣，好像是累的夠嗆。
想想也是，一般的甜品店也就三四個人，突然要準備一百人的分量，的確很辛苦。
“你們直接送到小區門口就行，我讓人過來拿。”
蔣州話音剛落，劇組的幾個年輕人就歡呼一聲，向著小區門口跑去。
董子晴宣佈中場休息，坐在蔣州面前，一邊和奶茶一邊講述著這邊的情況。
因為是頭一次拍院線電影，一開始董子晴不太適應，又因為要求高，一開始跟幾個演員爆發過矛盾。
當時是餘謙幫忙，才把眾人的情緒壓下的。
可餘謙是衝著蔣州的情誼才這麼做的，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
後來，董子晴咬著牙帶頭內卷，成片質量一個比一個高，才終於得到了眾人的信服。
“還有一件事。”董子晴苦惱道：“德芸社的岳雲朋來了好幾次了，想要在電影裡客串一個角色，我一直沒回應···”
得，又是這位。
之前在《嚮往的生活》裡摸了一期的魚，關鍵是通告費一分沒少拿，蔣州至今還耿耿於懷。
在前世，岳雲朋就成功當選爛片之王，說相聲走紅一年多時間，就連續主演了5部爛片。
無一例外，從頭到尾一副裝傻扮醜的表情…最大的成就，竟然只是留下“燕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的梗。
一個快四十歲的人了，吃相還這麼難看。
長得醜，跟演戲好是兩回事！
“餘老師怎麼說？”蔣州問道。
“他說你是導演，你說了算，不用徵求我的意見。”董子晴愈發鬱悶：“我愁就愁在這裡。”
餘老師也是個圓滑的老狐狸，哪邊也不想得罪，即便一邊是他的後輩。
“這樣，這件事你別管了，找機會我來說。”蔣州安慰道。
“好！”董子晴鬆了一口氣，嘿嘿笑道：“這就是抱大腿的感覺嗎？”
“抱毛線的大腿。”蔣州沒好氣的敲了她一下：“好好拍，票房高一點，至少把本錢賺回來，聽明白了嗎？”
“明白！”
董子晴元氣滿滿，她對這部作品信心十足。
晚上。
蔣州請全劇組吃飯，慰問所有員工。
主題無非就是感謝大家的辛勤努力，為了劇組連春節都回不了家，相信一定能取得遠超預期的成績。
【燒了一天了，頭疼欲裂，渾身乏力，感覺自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