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遭遇泥石流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但安侍郎並沒因此放下巡查的腳步。

到了洪城休息了一天,他就帶著阮慶跟符景烯巡查堤壩。

因為符景烯身手了得,所以安侍郎讓他貼身跟著。

這樣一旦有意外情況發生,符景烯也能救他。

頭天巡視,檢視的堤壩都修建得很牢固。

可到第二天,一行人換到對面的堤壩上去檢視,卻發現這些堤壩用的是普通的泥沙以及碎石。

安侍郎一聽阮慶的話,臉色立即變了。

他們找到了一段地勢比較高的,然後讓隨從撬開了看。

結果發現,真是用的碎石修建的。

若不是險要地段,其實用碎石也可以。

可兩邊不僅有幾萬畝良田,還有十好幾萬的百姓。

一旦決堤不僅良田被毀顆粒無收,百姓也將死傷無數。

接連撬開了好幾個地方確定都有為題,安侍郎氣得大罵起來。

這些官員,是完全不顧老百姓的死活了。

每年朝廷撥下許多銀錢用於修建堤壩,現在這堤壩修成這樣,不用問也知道這些錢進了那些官員的口袋了。

符景烯也沉了臉,同時心裡也有隱憂。

這事一旦捅出去,上至巡撫下至洪城知府都脫不了干係。

保不準有些人為保全頭上的烏紗帽以及性命,先下手為強呢!不過他也沒傻到提醒安侍郎。

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又有哪個是傻白甜的人,所以他就想看看安侍郎如何解決這事。

他這次跟著來,秉承著多看多聽多學,但絕不會多嘴。

回到驛站一行人還沒坐下歇口氣,章巡撫的管家就過來請他們去章府做客。

符景烯小聲說道:“阮大哥,這怕是一場鴻門宴了.”

阮慶不在意地說道:“我們跟著去吃喝就行,一切有安大人呢!”

符景烯沒說話了。

若是安遠新收受賄賂,那他們收是不收呢?收,一旦出事他們要擔責;不收,不僅得罪了章巡撫以及路知府他們,還得罪了安侍郎一干人。

許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出公差,還不是因為油水豐厚。

符景烯之前出過幾次公差也收了官員的孝敬,不是他愛錢而是舊例如此。

他要不收,下面的人會有怨言將來會被同僚排擠在外的。

當然,之所以收錢也是因為差事順利完成。

可現在不一樣,這要出了事發生大的洪澇,可就是成千上萬條百姓的性命。

不說上面追責他要跟著吃掛落,只說關係這麼多人性命他也不敢要這錢。

不過符景烯也沒說話。

若是安遠新能處理好此事,那他就安分守己地聽他的吩咐。

若不然,他會寫一封密摺送回京給太孫殿下。

到了章府,看著桌子上的菜符景烯有些心驚,天鵝肉、熊掌、駝峰、鮑魚、魚翅、烤全羊等等。

可以說,天上飛的地上跑來的水裡遊的都有。

吃飯的時候,章巡撫一直與安侍郎說話。

而路知府跟巴知州幾個人,則招待阮主事跟符景烯。

符景烯話一向少,這次知道是鴻門宴更是惜字如金了。

見路知府跟巴知州臉色難看,阮慶解釋道:“符老弟不愛說話,安大人也時常說他是悶葫蘆.”

每次來詢問他問題時,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可只要跟他閒聊,這傢伙就沒話說。

偶爾說兩句,還總噎得他沒話說。

也因為符景烯救過他所以阮慶對他很寬容,知道的都會與他詳細地解析。

若不然,才不理他呢!符景烯也很識趣地舉起酒杯說道:“路大人、巴大人,下官嘴笨不會說話。

這杯酒,是下官給兩位大人賠罪.”

十多杯酒下肚,符景烯摸著後腦勺嘿嘿地笑:“阮大哥,你怎麼頭在下面了啊?”

阮慶笑罵道:“什麼我頭在下面,是你喝醉了.”

這杯子又不大,十多杯酒合起來還沒兩大碗呢!喝這麼點酒就醉了,這酒量真是太差了。

嗯,回去以後得多請他去喝酒,鍛鍊鍛鍊酒量。

因為之前的救命之恩,阮慶對符景烯的事也很上心了。

章巡撫見狀,立即叫了人進來:“將傅府丞帶到廂房休息.”

安侍郎笑著點頭答應了。

章府的人將符景烯送到一間屋裡,沒想到剛進去符景烯就叫嚷道:“不睡這裡,好臭.”

這屋子的香味濃得都讓他想吐了,這章巡撫的品位真是太差了。

這樣的房間,那僕從仿若沒聽到這話還想扶他進去,結果被符景烯一推摔倒在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住這裡,臭.”

見他死活不住這屋子,僕從沒辦法只能將他扶到對面的屋。

這屋子佈置得也很雅緻,而且還沒燃香。

僕從將符景烯放到床上,輕聲嘀咕道:“十兩銀子一塊的香餅你竟說臭,還真是不識貨.”

說完連被子都不給符景烯蓋就出去了,不過出了門他將門給帶上。

看著床上掛著的幔帳,符景烯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章府待客的廂房用的幔帳都比他穿的衣裳的料子都好,睡的是黃花梨木的拔步床,屋子裡的擺件就更別說了樣樣精緻。

要知道,這只是待客的廂房,可想而知章家人住的屋子肯定更奢華了。

也不知道章巡撫這些年撈了多少錢了。

正想著事突然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且是朝著他這邊來,符景烯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推開門一陣香氣隨著風吹進了屋,都不用睜開眼符景烯就知道進來的是個女人了。

那女子看到符景烯的模樣後歡喜不已,原本讓她來服侍符景烯她還不高興。

那兩個賤人服侍的都是是好官,他卻來服侍個小官吏。

卻沒想到,竟長得如此英俊。

這女子歡喜地上前給符景烯脫鞋,結果被符景烯一覺踢在心窩上,疼得她眼淚嘩嘩地落。

捂著胸口走了出去,女子朝著守在門外的僕從說道:“茂爺,他剛踹了我一腳,我現在心口跟火燒了似的疼。

茂爺,我得去看大夫.”

這名叫茂爺的有些狐疑地說道:“你別是不想伺候裡面那位故意找的藉口吧?我可告訴你,你若是不將裡面那位爺伺候好了,以後別想在煙雨樓裡呆了.”

女子剛想說話突然喉嚨一股腥味,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看到地上的血,這位茂爺再沒懷疑了:“我的乖乖,這裡面的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大的力氣?”

普通人踹一腳,也不至於將人踹吐血啊!想著剛才符景烯推他的力道,茂爺覺得這傢伙怕是個練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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