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天空,懸掛著火球似的太陽。

院子裡的樹也被曬得懨懨的沒精打采,葉子都打起了卷。

鄔易安一邊拿著蒲扇用力地扇著,一邊說道:“這什麼天氣?熱也就算了,竟連一絲的風都沒有.”

清舒將書放在旁邊的桌上,笑著說道:“這裡可比京城涼快多了.”

這話易安認同:“京城是比這還熱,但避暑山莊非常涼快。

你明年要是不去福州,我帶你去避暑山莊.”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

易安指了紅彤彤的太陽,一臉疑惑地問道:“清舒,你看這天,中秋後真的會有洪災嗎?我怎麼覺得有乾旱更靠譜一些.”

清舒說道:“不管是乾旱還是洪災都不是好事,若可以我希望什麼都不會有.”

“那當然了。

發生天災遭罪的都是老百姓.”

說到這裡,易安道:“我聽說當年天下大亂有些人餓瘋了都吃人,而且還特別喜歡吃孩子,據說是孩子的肉嫩.”

春桃在旁邊打了個冷顫:“鄔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嚇人的東西.”

“她沒嚇唬你,天下大亂時人命如草芥,食人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鄔易安說道:“別說動亂,太平年間發生天災,很多老百姓都要賣兒賣女。

有些人家平日娶不起妻,可在天災年間幾斤粗糧就能換個媳婦.”

採夢說道:“天災的話朝廷會賑災,我聽我爹說在他小時候發生旱災,朝廷就會施粥贈糧幫他們度過災年.”

清舒嘆了一聲說道:“朝廷肯定會賑災,只是就怕派來的是貪官.”

鄔易安說道:“這個不用擔心。

蘭奕剛正不阿,這些年被他參倒的官員不計其數。

有他在江南,除非是不想活,否則沒人敢私吞賑災款的.”

“蘭奕是蘭家的子孫嗎?”

鄔易安笑著說道:“不是。

蘭奕是鎬城人,與蘭家沒關係。

不過因為姓蘭很多人會誤會,我當初也以為他是蘭家的人呢!”

“蘭婼是蘭家的.”

清舒白了她一眼:“你說的這不是廢話,我在女學唸了半年書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鄔易安哈哈大笑。

又聊了一會,清舒就朝著她說道:“休息夠了,該看書了.”

鄔易安很想哭。

到平洲只玩了五天,然後每天不是練功就是看書,真真的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偏傍晚的時候,閆叔與兩人說了一件事:“剛得到訊息,蘭御史查出揚州姚縣的糧倉是空的。

蘭御史將縣令以及縣丞的家都抄了,從縣令家抄出一萬多兩銀子,從縣丞家抄出七萬多銀子以及若干古玩字畫跟田契房契.”

鄔易安咦了一聲道:“這縣令怎麼貪的竟然比縣丞還少?”

清舒笑著說道:“縣令的家又在不姚縣,貪得的錢很可能送回老家去了。

這縣丞是當地人,貪的錢都放家中.”

鄔易安不由搖搖頭說道:“莫怪人說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銀,一個八品的縣丞竟貪了十來萬銀子.”

“這話太片面了。

縣丞要想貪十萬兩,首先那個縣得特別富裕,另外得有足夠的手腕。

若不然,貪不到這麼多的.”

鄔易安想想覺得也是,她看向閆叔問道:“蘭御史怎麼處置這縣令跟縣丞?不會只將他們關起來吧?”

閆叔搖頭說道:“沒有,蘭御史以貪汙、翫忽職守等多項罪名將這兩人砍了頭,另外所有牽扯此案的都被收監了.”

這手筆有些大呀!清舒朝著鄔易安說道:“我現在相信你的話,這蘭御史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殺了縣令跟縣丞,主要是起到震懾作用。

得了訊息的其他官員不敢再敷衍了事,肯定會想盡辦法將糧倉填滿。

過了小半個月,閆叔又將蘭御史乾的一件事與兩人說道:“蘭御史到寶縣的時候,幾個糧倉都是滿滿的。

蘭御史當時還誇讚了寶縣的縣令,然後當晚就走。

誰料過了幾日蘭御史又殺了個回馬槍,然後發現那幾個裝滿糧倉的倉庫少了三分之一的糧食。

一查,原來是縣令跟縣丞從糧商那借了糧食放到官倉裡的.”

鄔易安急問道:“然後呢?”

“蘭御史將三位主官抓起來,然後派人抄家。

這三人都貪汙了不少,如在姚縣一樣蘭御史將這三位官員斬首示眾.”

清舒有些疑惑地問道:“閆叔,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

“都發了公函到各州府衙門了,訊息靈通的都知道了.”

這訊息,就是從州府衙門打探到的。

衙門的官員跟捕快知道他們人的身份有意交好,只要不是機密事都會告訴他們。

清舒明白了,說道:“蘭御史這般做這是敲山震虎了。

不過有道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怎麼說殺就殺呢?不怕引起那些官員的反撲嗎?”

官員殺御史也不是沒有,不過殺御史是誅族的重罪,敢這麼做的沒幾個。

閆叔說道:“蘭御史這次來江南,隨身帶了六十名的護衛。

聽說這些護衛都是從千牛衛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好手.”

清舒心頭一跳,她怎麼覺得這事有些不同尋常:“閆叔、易安,你說會不會是皇上也相信了江南將有洪災的事。

要不然,不可能給蘭御史這麼大的權力.”

只在特殊情況下,皇帝才會授予欽差先斬後奏的權力。

鄔易安笑著說道:“要你猜測屬實,那再好不過了。

姚縣縣令的事傳出來,各州縣的官員都想方設法弄糧食。

如今寶縣的事一出,相信他們再沒人敢弄虛作假了.”

平洲的幾個大糧倉也沒滿,知府先前有意向顧老太太借糧。

好在這事,祁老太爺出解決了這事。

清舒點點頭道:“你說得對,不管是什麼原因,終歸是好事.”

“對了閆叔,蘭御史的事聽了那麼多,怎麼徐侍郎那邊什麼動靜都沒有?”

閆叔說道:“河道是積年的頑疾,想短時間解決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只希望,沿河一點的堤壩修建得都牢固。

要不然洪水沖毀了堤壩,還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

清舒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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