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易安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墨雪走過去輕聲說道:“太后娘娘,外頭風大,你站在這兒一直吹風會著涼的.”

易安點點頭,等她關上窗戶後問道:“你相信世上有重生之人嗎?”

墨雪很是疑惑地問道:“重生之人,什麼意思啊?”

聽到易安的解釋,墨雪笑著說道:“哪有人能重活的?要有,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易安聽到這話笑著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人若是能重新來過這天下豈不是要亂了.”

就如清舒所說,這不過是一場預知未來的夢。

清舒幸運得了這麼一場造化,不過更難能可貴的是清舒藉此讓自己變強從而能保護好自己跟家人,而不想以此謀利。

選擇不一樣,人生的結局也不一樣。

墨雪有些奇怪,主子去探望太長公主回來怎麼說起這樣的怪話。

不過看易安沒繼續這個話題,她也就沒問。

易安躺床上時回想頭這些年自己與清舒的種種,發現自己的人生軌跡都有清舒的影子。

從補習功課到改變急躁的脾氣,然後每次難關清舒都陪伴在側。

若是沒有清舒那些坎她也能扛過來,但肯定要艱難許多。

想到這裡,易安自言自語道:“也虧得你的預知,不然我可能真要英年早逝了.”

符景烯從回來就發現了清舒的反常,不過他只以為清舒心情不好就沒追問。

可等到家裡還一聲不吭的,符景烯就忍不住了:“怎麼了這是,從公主府回來後就不說話?太長公主走得那般安詳,你何必如此悲痛.”

清舒回過神來後說道:“你之前不是懷疑羅勇毅放你出飛魚衛別有內情嗎?如你所預料的那般,確實別有內情.”

符景烯很是驚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太長公主幫的我們?”

“是.”

太長公主當時執掌鳳影又深得宣宗皇帝的信任,她開口了羅勇毅肯定會賣她一個人情的。

符景烯奇怪了,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太長公主為何會幫他。

只是他早就過了好奇的年齡了,沒有追問只是說道:“這麼看來,我竟是沾了你的光,太長公主愛屋及烏了.”

見她還要再說,符景烯笑著說道:“咱們晚飯都還沒吃,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有什麼話等吃過晚飯再說.”

聽到這話,清舒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

等吃過飯後清舒也冷靜下來也不準備說陸子幀的事了。

他們早就擺脫了原先的命運,這些事沒有說的必要。

其實若是太長公主今日不提,這件事她都忘記了。

符景烯倒是主動問起了:“太長公主單獨留你們說話,是不是要太后承諾不許奪了大明江山.”

除了這件事,他不覺得太長公主有什麼秘密不能讓封家的人聽。

“是,易安答應了,並且還讓我做見證.”

符景烯有些感慨,說道:“太長公主臨死之前還惦記著雲家的江山,雲家有這樣的公主也是莫大的福氣了.”

真正的是為家族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只這點就很少人做到了。

“太長公主不僅為雲家的江山,她還幫助了許多的女子,現在女子境況變好她功不可沒。

太長公主她,值得天下所有女子敬仰的人.”

符景烯說道:“皇族以及天下人不會忘記她的貢獻的.”

太長公主的喪事辦法得非常隆重,前去弔唁的不僅有文武百官及達官勳貴,還有許多的平頭百姓。

這些平頭百姓沒有進公主府弔唁,只是在門口磕了三個頭。

馮氏很奇怪地問道:“大姐,祖母還幫助過外頭那些人嗎?”

封小瑜沙啞著聲說道:“在外磕頭的人大半都是青山女學畢業的女學生,她們應該是感激祖母所以來磕頭以表感激之情.”

這些女學生多半都不是自己一個人,她們是帶著夫婿跟兒女過來的,青山女學改變了她們的命運。

馮氏很訝異,說道:“青山女學不是符夫人創辦的嗎?與祖母何干.”

封小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是得了祖母的全力支援,青山女學才能順利辦起來。

這事,青山女學的校訓上有寫的.”

也是這校訓才能許多人記住了祖母。

想到太長公主,小瑜鼻子一酸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太長公主出殯的時候這些女學生也都拖家帶口地來送行,當然,還有的想要長壽沾點福氣來送一程。

所以送殯的隊伍排起了一條長龍,數年以後這事還被許多人提起。

易安與清舒送到城門口就折回了,坐在轎攆上易安道:“怎麼感覺你瘦了不少,身體不舒服嗎?”

清舒搖頭說道:“不是,這幾日沒胃口.”

雖然符景烯一直開解她,但太長公主的病逝還是讓清舒很難過,心情不好胃口就差了。

易安說道:“姑祖母的願望就是希望天下女子不再成為男人的附庸,我們繼承她的遺志,她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清舒點了下頭。

易安看她精神不好,說道:“你還是休息幾天,去莊子上或者外頭走走都好.”

清舒本來想說不用,不過話到嘴邊又改了:“那我請幾日假,去靈山寺住上幾日.”

“讓符景烯陪著你去吧!”

清舒搖頭道:“不用,我想一個人呆幾天.”

“依你.”

知道清舒要去靈山寺住幾日,符景烯是支援的:“去山上住幾日靜靜心也好,我過兩日去接你.”

從太長公主病逝以後清舒心情就很低落,他開解了許多次也沒什麼用,現在願意去靈山寺也好。

寺廟是能讓人靜心的地方,清舒呆幾日心情應該就會變好。

因為易安準了假,清舒第二天就去了靈山寺。

易安聽到清舒在寺廟內,不僅跟靈山寺的師太一起誦經唸佛,還與她們下地種菜:“若不是哀家走不開,也想去靈山寺住上幾日.”

在新的繼承人能挑起重擔之前,她只能困在這兒哪都去不了了。

墨雪笑著說道:“太后娘娘若也想種菜,奴婢讓人在御花園那兒開闢出一塊菜地來.”

易安從沒下過地,哪知道種菜:“算了,別浪費菜種了.”

清舒去了靈山寺,家裡的事跟孩子就是符景烯在管了。

符巍跟長鳴都比較聽話,朵兒是各種狀況。

做功課的時候不是要如廁就是喊餓得沒力氣寫字,過了兩日叫嚷著頭疼不去上課了,偏符景烯看她哭得可憐心軟都順著她。

每天應付完這丫頭,符景烯就迫切地希望清舒趕緊回來,這孩子真得清舒來管才行。

熬了十日清舒終於回來。

聽到朵兒這些年都沒完成功課,清舒不僅打了她手板心還將她關進小黑屋面壁思過。

從小黑屋放出來後朵兒就跑進宮跟易安哭訴了,可惜不僅沒得到寬慰反而被訓斥了一頓,朵兒又哇哇地哭著回了符府。

過了幾日清舒進宮,易安笑著說道:“你啊可真狠心,那孩子的手過了三天還沒消腫。

清舒說道:“那是沒給她上藥,回去塗了藥第二天會消腫的。

這孩子心太野了,整日想著玩不願讀書,這次不嚴厲懲治以後還會想方設法逃學.”

“以前還覺得符景烯會教孩子,現在看來完全是個拖後腿的.”

清舒笑了,說道:“也不是。

他對哥兒下得去狠手,對嬌滴滴的小姑娘嚴厲不起來。

窈窈是這樣,朵兒也能例外.”

兩孫子管得很好,朵兒吧就一言難盡了。

易安大笑,說道:“換我也捨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墨雪走了進來說道:“太后,秦太醫剛才與皇后回稟說麗妃有孕了.”

易安問道:“確定了嗎?”

“秦太醫說麗妃懷孕有一個月了.”

麗妃重新承寵就是一個月之前,而且也只寵幸她三次。

易安說道:“看來麗妃是易孕的體質了.”

“皇帝知道這事嗎?”

墨雪點頭道:“知道,不過皇上反應很冷淡賞賜都沒有。

麗妃知道懷孕以後就去了雎悅宮,到現在還沒出來.”

她猜測麗妃應該是去道謝了。

畢竟沒有楊答應的極力勸說,皇帝是不可能重新寵幸她的。

“知道了,下去吧!”

清舒說道:“當初的事皇帝對麗妃落下了嚴重的陰影,她竟還能讓楊答應勸服皇上寵幸她,麗妃還挺有本事的.”

易安不在意地說道:“後宮的事自有皇后,不用我操心。

清舒,這些天我想來想去,要想讓女子的地位得到進一步的提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女子也參加科舉.”

皇帝的事,現在已經牽動不了她的情緒了。

她現在心裡只兩件事,一是大明朝更加強盛,二就是提升女子的地位。

之前從文華堂挑選進長江班的,這些年還留在官場的只有六分之一,而且都是低品階的。

清舒點頭說道:“這確實是最快的方法,但會遭到文武百官強烈反對,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引起動盪.”

易安嗯了一聲道:“我知道,這事要循循漸進。

不過,在我有生之年是一定要將此事辦成.”

清舒笑著說道:“我會竭盡全力幫你促成此事.”

“你是我的福星,有你的支援這事一定能成功.”

隆慶十年(雲祺的年號),皇帝下聖旨准許女子參加科舉。

隆慶十三年會試,有二十八位女子下場,錄取了三名。

之後數年,在仁康太后的大力扶持下女子也在朝堂上佔據了一席之地。

不僅如此,各行各業湧現了許多優異的女子,其中許多人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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