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景監化名薛國大商猗垣,在洞香春揮金如土,恣意放縱。

這一日,他用過餐後,再一次乘坐馬車來到了王街深處。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帶黑林。

拜訪公子卬是一件很鄭重,不能有失的事兒,成敗在此一舉,黑林冒失,留在洞香春更安心。

馬車停在車馬場,景監下車,便見到了等待的公子卬府中的家老,老人一臉笑意,很是和善。

那一份禮物,沒有白費。

在這片土地上,為人處世,人情世故很重要,往往讓你不經意間達成目的。

“家老,安好.”

景監拱手輕笑,笑容掛滿臉,釋放出善意。

“先生大富大貴,家主已經靜候先生久矣.”

老人還禮,伸手前引:“請.”

這個時候,景監腳下未動,朝老人笑,道:“在下有件小事相煩,不知家老可否行個方便?”

聞言,老人眯著眼笑了笑:“先生有事吩咐便是,小老兒在府中還算通達,力所能及之事,定為先生辦妥.”

他清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拿了景監的財物,自然要為其辦事。

當然,任何事都有一個限度,些許小事,自當效勞,可若是大事,概莫能助。

人老了,自有生存智慧。

老人話中的意思,景監聽懂了,只是他不在意。

這些天,他也沒閒著,自然清楚公子卬與夫人關係不錯,而且其夫人孃家權勢通天。

一念至此,景監臉上笑意更濃,一席話更是溫文爾雅,讓人忍不住的親近。

“在下有一愛妾,仰慕夫人已久,得知我前來公子府中拜會,託在下為夫人帶來一件禮物.”

“我的身份不好出入後宅,想請家老代為轉呈,若得空閒,再專程攜小妾拜見夫人.”

“不知可否?”

聞言,老人鬆了一口氣,他瞬間覺得袖間的玉不燙手了:“好.”

景監從僕從手裡接過一個玉匣,鄭重的遞給老人:“多謝家老,匣中有一封書柬,煩請告知夫人.”

“好.”

老人點頭,示意景監稍等,然後吩咐:“典門,帶先生去找公子,我去一趟夫人那邊.”

“諾.”

……不久後,景監便見到了公子卬,連忙行禮:“見過公子,猗垣特來赴約.”

公子卬見到景監,也是神色一喜:“先生能來,卬甚喜.”

“奉茶,準備小宴.”

“諾.”

典門離開,侍女上了茶水與上等魏酒,公子卬輕笑:“卬聞先生在洞香春揮金如土,可是好生羨慕.”

“哈哈,出門在外,公子懂得.”

景監大笑,一副流連之態。

“哈哈……”公子卬也想美人在懷,手握權柄,傲視天下風雲。

只是他家那位背景太強,他不好做的太出格。

兩人閒談,公子卬目光遊走在景監腰間:“先生離去前曾言,有絕世名劍,難道是這柄?”

“嗯.”

景監取下劍,放在了案上,與此同時,公子卬也拿來了劍架上的古劍。

上一次會面,兩人約定各帶名將,一同品鑑。

公子卬是個愛劍之人。

見到案上的長劍,喚來侍女,清洗了一下雙手,薰香後,方才鄭重拿起長劍端詳。

愛劍之人,誠於劍。

公子卬持劍在手,端詳劍鞘形制,許久,拔劍出鞘觀察劍身。

長劍黑色,呈彎月形。

入手冰涼,通體一根,恍若一段隕鐵。

這個時候,景監也在端詳劍架上的古劍,他只是看,卻沒有入手,這樣的一幕,引起了公子卬的好奇。

品劍,自然要過手。

“先生,覺得我這古劍如何?”

公子卬輕笑,有些許自傲。

“哈哈,此劍劍身曲紋如大河奔湧,大氣磅礴。

劍長二尺三寸,稱得上是殺人利器.”

景監喝了一口酒,姿態肆意:“工布劍,天下名器,說一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說到這裡,景監再飲:“只不過,以在下看來,這工布劍當為天下名劍第三等.”

“第三等?”

公子卬一愣,心下有些驚訝:“敢問先生,其上為何名劍?連工布才第三等?”

天月劍,秦國上將軍贏虔的佩劍,景監此舉便是以工布劍,來抬昇天月劍。

投其所好。

既然公子卬好天下名劍,那就給他天下第一劍。

“第二等,當為干將莫邪.”

景監並未侷促,神情不卑不亢:“至於第一,當為公子手握.”

“天月劍.”

“天月劍?”

公子卬冷笑著,隱約有一絲不屑:“卬才疏學淺,不曾耳聞,敢問先生此劍何人鍛造?”

“蚩尤!”

……當兩劍相撞,工布劍應聲而斷,公子卬驚喜,撫摸著天月劍,一臉的痴迷。

“如此古劍,當的天下第一.”

公子卬雙眼熱切,盯著景監:“先生,此劍可否割愛?”

雖然他也覺得景監會拒絕,但遇到名劍,依舊選擇了開口,要不然他會後悔。

這就像男人看到絕色佳人,都想開口問價。

景監沉吟了片刻,瞧見公子卬眼底的焦急,於是點點頭:“久聞公子高義,力促魏王罷兵息戰.”

“世道大亂,不利於我等行商,此劍於我無用,不過一介飾物,今日便贈與公子.”

“願公子手持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

聞言,公子卬大喜。

“先生如此大德,卬不知如何才能報答一二?”

公子卬說完,轉身高聲,道:“家老,再上一壺老酒,我要與先生痛飲!”

“諾.”

侍女打掃了客廳,兩人重新落座,公子卬的目光越發友善,在他看來,景監可以交往。

家老端來老酒,公子卬與景監對飲,公子卬頻頻勸酒,一盅接著一盅,喝的臉紅。

“先生於魏國行商可有什麼難處,需要我效勞?”

拿了天月劍,公子卬總想出點力。

“沒有.”

景監溫和的笑了笑:“魏地吏治清明,魏人知禮文明,猗垣在魏行商,並沒有受到任何刁難.”

“公子,不必客氣.”

景監心裡特著急,但他清楚,有些事,著急了反而會露出漏洞,最後功虧一簣。

公子卬的夫人沒有回話,就不是露出意圖的時刻,更何況,有些事需要一步一步引導,才不顯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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