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柴霏的生物鐘喚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伸了個懶腰,一陣痠痛的感覺在周身蔓延,而且手腳都施展不開,右邊是牆,左邊是夜裡一直纏著她的發熱的身體。

她想起來半夜她想回自己房睡,被秦匪扣了下來,非要她跟他一起擠在他這張單人床上。

他一個病人精力旺盛得驚人,完全沒有病人的自覺,折騰了半宿,睡覺也不肯老實,不是親親摸摸,就是纏著她說傻話。

平時秦匪有點野狐狸那勁兒,一雙桃花眼愛勾人,言語曖昧不清,但實際內裡疏離,與人保持著淡漠的距離感。

所以柴霏這種以誠待人死心眼的人,這麼多年也沒明白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昨夜打破了她一貫的認知,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樣子,又狼又狗,簡直就是個粘人精。

柴霏嚴重懷疑他是被燒壞了腦子,所以說的話都拌著蜜糖還咕嚕嚕的冒著傻氣。

不過她很喜歡,甜甜膩膩的鬧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的。

柴霏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他的腦袋,還是燒的。

秦匪感覺到了她的動靜,閉著眼睛抓住她的手。

“還燙著呢,我去拿體溫計給你量一下,不行就去醫院打吊水了.”

柴霏爬起來想翻過他的身體,被他一翻身壓住了。

“別走,你陪著我,我就好了.”

他順勢親了她一下。

“別鬧啦,明明發燒了昨晚還這麼鬧騰,可不要更嚴重了.”

她嘟囔著。

“發燒有什麼關係,每一兩年都要燒一次,買個退燒藥先吃吃就行了.”

“別仗著自己身體好就為所欲為,你不是十八歲了.”

柴霏不滿的說。

“那真是可惜沒有讓你見識十八歲時候的身體.”

他圈住她,曖昧的眨眼,“二十八歲的身體,感覺怎麼樣?給個revie.”

“怎麼說呢.”

柴霏假意為難。

“直說.”

他底氣很足的索評,暗中把手臂中的她圈的更緊了。

“hot!”

柴霏抿嘴一笑,一語雙關。

“不過,”她頓了一下,看著秦匪又得意又警惕的眼神,繼續說,“有人說自己不會發出奇怪的聲音,事實並不是.”

“那看看誰比較奇怪.”

秦匪壞笑著欺負她,柴霏受不了躲來躲去,這單人床質量堪憂,被他們鬧騰的吱呀呀的叫。

柴霏的手機鬧鐘響了好幾道,才被她騰出手來按停。

“我要去上班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跳到地板上。

他不依不饒的的伸手去拉她,“一起去公司?”

“不行不行.”

她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條件反射的擺手,“我們分開走.”

秦匪悶悶不樂的噢了一聲,又躺下了。

柴霏不管他,自己去衝了個澡,清清爽爽的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秦匪已經起來還準備好了三明治和咖啡。

她心情很好,過去抱住他的腦袋親了一下。

“現在發現了有租客的好處.”

秦匪撇過她的手,滿眼的不滿,“放尊重點,別對租客動手動腳的.”

可是房東還是上下其手,逼著他量了體溫,三十八點五度。

柴霏不放心,問秦匪早上要不要去公司,他說早上有個會。

“還是一起走吧.”

柴霏吃著早餐等他,“外面雨還沒停,打車不方便.”

“你不怕被人發現了?”

秦匪斜眼瞅她。

“發現什麼?”

柴霏一副坦蕩蕩的神情迴避他的問題。

“走吧.”

秦匪沒有接話,取了車鑰匙往外走。

他跟女人調情師把好手,可是在柴霏面前,總還是露了怯,雖然已經如情侶一樣相處,但是他還是不敢開口追問她喜不喜歡他,把他當什麼人。

一路有些堵車,到了辦公樓等電梯,柴霏站在另外一邊,一馬當先走入人群裡,電梯裡也有公司其他員工,大家紛紛的問早。

“柴總早啊,啊,秦總早.”

柴霏禮貌和善的打著招呼,但神情姿態有點不自然,對後面的秦匪視而不見。

走出電梯的時候,秦匪兩步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你做的太刻意了吧。

好歹別人都知道我們認識十幾年了,還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自然一點,ok?”

柴霏彆彆扭扭的不理他,回到了自己的工作臺,頓時感到自然又舒展,很快就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不過秦匪那片辦公區並不消停,他把幾個管理層召集到大會議室開會,還把卷簾拉了下來,柴霏看到他們出來後,大家表情肅穆,心裡忍不住擔心起來。

昨晚光顧著開心了,他也沒說,也不知道他在上海出差情況怎麼樣,提前了幾天回來,公司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中午柴霏跟林晚他們一起luncheting,覆盤了年後的訂單的情況,年後市場熱度不減反增,像高寒這樣的手上有四五個單待籤的,預約看房的客戶也有些排不過來,柴霏給他安排了一個新來的實習生跟著他處理日常事務。

小趙那邊吳科孫玲的訂單也已經就位了,再跟房主談判了幾天之後,房主願意從二十萬的加款降到十二萬。

孫玲已經同意了,等明天就正式籤合同。

開會的時候柴霏發資訊問秦匪吃了中飯沒有,體溫有沒有降低。

秦匪回:我感覺不出來,你來摸摸。

柴霏本不想理他,但是又擔心他那麼混不吝的越燒越嚴重,白天不降燒的話,晚上只會更厲害。

於是散會後她走去茶水間打望他的辦公室,從玻璃裡見他一個人在處理公務的認真模樣,可以看到他的側臉,高挺的鼻翼襯著多情的眉眼,眉頭輕蹙,骨節分明的手停在電腦鍵盤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好像沒有過這樣安靜的凝視他,這樣遙遠的,隔著一道又一道玻璃門,又是這樣長長久久的凝望著。

心裡忍不住漫溢位莫大的歡喜,跟他的距離又是那麼的近。

他好像感覺到了來自外面的目光,轉過頭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眉間立刻舒展起來,眼裡泛出了光彩。

“過來摸.”

他的嘴型她看懂了,帶著曖昧的眨眼。

柴霏連忙閃開目光,她原來經常去到秦匪辦公室,兩人稱兄道弟的肢體接觸也不少,現在要量體溫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她低頭給他發了一條資訊:去樓道拐角。

她發完後也不看他,放下水杯就徑直走出辦公區,去了這一層的走道的拐角處,這裡是拐進安全通道門的位置,離辦公區遠,有一個弧度,不會被去電梯間和洗手間的路人直接看到。

相對比較安靜,有時候有人會來這裡打私人電話。

柴霏站在拐角處等了半分鐘,就見秦匪好似漫不經心的踱步過來。

柴霏不由分說的伸手摸他的額頭,被他的大手抓住,把她手心按在唇上,眼神撩人:“原來小柴總喜歡玩刺激的?”

“你一個病人這麼欠收拾呢.”

柴霏的手作勢要擰他的嘴。

“我就想被你收拾.”

秦匪笑著黏黏糊糊的把她拉入懷裡湊上去就要咬她的嘴唇,這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壓低著的嗓音的熟悉的聲音和走近的腳步聲。

“她今晚不在家,我去找你?”

柴霏一驚,聽出是高寒的聲音,瞬間把身上旖旎的小心思抖乾淨了,在高寒的聲音拐進來的一瞬,她把秦匪往外一推,把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直接握住。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午過去.”

她一本正經的跟秦匪握了一握手。

秦匪眼尾掃著停頓下來一臉強裝無事的高寒,一邊如沐春風的笑,“沒問題,柴總,那晚點一起走.”

柴霏假意發現了站在拐角處的高寒,鎮定的衝他點點頭示意,然後鬆開秦匪的手往回走。

秦匪也跟了上來,兩人並行著踏著公事公辦的腳步。

“反應很快,但是演技還是略有一點生疏,下次有待提高.”

他偏過頭來憋不住的笑意。

“討厭.”

柴霏臉上一片緋紅,忍不住胡思亂想剛剛高寒看到了什麼。

“我們又不是偷情,你慌什麼.”

秦匪斜眼,語氣有點酸。

“人家可能是真偷情都很淡定.”

“stop!”柴霏懊惱,“等會兩點到停車場等我,去醫院看病,別再給我搞么蛾子了!”

“yes,lady.”秦匪兩指瀟灑的一劃,帶著虛華的禮儀。

柴霏回工位收拾了一下,高寒還沒回來,她就出發去停車場等秦匪了。

秦匪要做司機,她由著他,自己在車上繼續處理工作,不一會兒她的電話響了,車上連著手機藍芽,電話一接通,柴霏媽媽的聲音迴盪在車內。

“霏霏啊,你在忙嗎?”

“還好,媽,有什麼事嗎?”

她怕媽媽說起家長裡短,忙想關掉藍芽,可是不知道怎麼出了問題按不動。

果然,她媽媽卻從過年他們去了什麼親戚朋友家講起,見到了柴霏剛結婚的遠方表妹,絮絮叨叨說了好幾分鐘,正在柴霏忍受不住打算收起藍芽功能時,媽媽切入了正題。

“你那表妹夫是深城大學畢業的,一表人才,他在深城還有些老同學,說有一個還單身,在船務公司上班,已經在深城買了房,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他要賣房還是買房?”

柴霏故意問。

“你啊,腦子裡就想著做生意,要交男朋友知道嗎!表妹都結婚了,當年她不如你......”媽媽暴躁的正要教育她。

秦匪開著車調笑的斜眼看她終於關了藍芽,舉起手機講電話。

“媽,你別操心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柴霏眼角掃了旁邊的司機一眼,把腦袋扭向了窗外。

秦匪轉過頭來看她,眼裡散發著幸福的微光。

“真的,說有就有嘛......認識好多年了,我們原來是高中同學。

你不認識......很帥的好嘛......他對我很好啊......哎呀,我有錢我有房就行了......知道了,不會同居的了。

你別問那麼多了,到時候帶回去給你看就知道了,哎呀,行行,定下來讓你放心.”

等柴霏一通解釋掛了電話,發現車子已經停在路邊了,司機手握方向盤,眉眼彎彎的正朝她笑。

“怎麼停這了?”

她心虛的問。

“我要準備去見未來丈母孃了?”

他期待的看著她。

“哎呀,怎麼可能,我為了對付我媽隨便亂說的了.”

柴霏低著頭繼續回手機上的資訊。

“哪句是亂說的?”

“總之你別放心上.”

她看似不經意的說。

“跟媽媽都沒有一句真話嗎?”

他眼神落寞。

“那也不是啦,很多都是真的啦.”

“比如說?”

他挑眉。

“比如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是我高中同學,很帥,對我也很好.”

柴霏兩眼亂瞟,愉悅又帶著羞澀。

“你在說的不是林以寒吧?”

這口陳年老醋憋了很久了,終於還是酸味十足的冒了出來。

柴霏一個白眼給他,嗆聲道:“你這話倒是開啟了我的思路,林以寒樣樣都符合,我追他那麼多年,是不應該放棄的.”

秦匪一把摟住了她,在她的唇上親的一下,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小奶狗似的幸福歡快的眼神,就差蹦條尾巴出來拼命搖擺了。

“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現在只有我.”

“哼,在下次回家之前也都可以隨時變的呢。

大家都是老鄉,帶誰回去都挺方便的.”

“變不了了,改天一起回家讓你媽媽放心,要聽媽媽的話定下來不能變了.”

“我媽還說不讓同居呢.”

柴霏好笑的懟他。

“你是房東,我是租客,怎麼是同居呢.”

他笑得清風霽月,清清白白。

“哦,那要有租客的本分,你晚上別來我房裡.”

“那還是你來我房間吧,床雖然小,但是我就喜歡......”他在她耳邊吹了一句話,讓柴霏的耳根子都紅了,她推開他,“趕快開車,別燒的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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