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成交的那單這個月也順利過戶了，她拿到了兩萬多。
還有兩個銷售也拿了不多的提成。
林晚在每單裡抽成渠道費。
除掉員工分發的獎金之後，公司賬面上也充盈了不少。
每月給秦匪公司交一萬塊的場地租賃費包水電，再去除其他雜項之後，這個季度公司有了一些盈利。
柴霏把自己的佣金直接轉入了信用卡，為了湊出首付款，她把信用卡的額度都用滿了。
柴霏看著手機上的賬單和出入賬的記錄，有了一種悲壯又自豪的情緒，她在深城奮鬥了六年了，現在在深城不僅擁有一家在盈利的小公司，還擁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小房子。
不過未來的壓力就更大了，作為小老闆，不但要給員工發工資，還要給自己還房貸，還有盧欣然的分期付款。
她覺得自己像一隻轉動的陀螺，雖然在上升，但是需要加速的旋轉，不能停下來，否則就會跌落砸到地面上。
不過深城拼搏的每一個人何嘗不是這樣呢。
於是柴霏在會議總結上發表了一通鼓舞士氣的講話，不但是說過公司員工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在深城是個充滿機會的城市，不管你來自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背景，在這裡選好一個賽道，努力的深耕細作都會得到收穫。
而房子代表的是城市的股票，每一個在深城奮鬥的人都期待有一天能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所以我們親愛的房子就是耕耘在這個上升的賽道里，雖然現在公司還在起步期，業務規模不大，但是我們的商業模式和專業性是被客戶認可的，在我們公司踏實工作，認真耕耘一定會得到超出預期的bonus，期待大家一起努力，讓自己賺錢，讓公司發展，讓客戶滿意！”
張寒和其他員工一起鼓掌，林晚對她做了一個一起加油的手勢，李莎莎看起來賣力的鼓掌，眼神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柴霏笑了笑，一轉頭看到秦匪側靠著會議室門口笑著看她，也不知道他來多久了。
他向她豎了個大拇指，用嘴型說了句：我等你。
柴霏對他使了個知道了的眼神，就繼續下面的事情。
等會議結束的時候柴霏才拿起手機，看到林以寒給她回了資訊：“恭喜你啊，這麼值得慶祝的事情，晚上我請你吃飯.”
柴霏很想應約，可是她已經答應秦匪了，於是她只好回今天還在忙，問明天可不可以。
不料林以寒說明天他就要出差去上海一週多了，希望今晚能夠見到她，替她慶祝。
這樣一來柴霏糾結不已，在攻克林以寒這個男神的道路上又進了一步，很可能今晚的見面就能有突破性進展，但是已經答應了秦匪，他就在隔壁辦公室裡等她下班，她也不能就這樣見色忘友的放他鴿子。
內心作戰了很久，遲遲沒有回覆，沒想到林以寒打了個電話過來，柴霏第一次接到他主動打給她的約會電話，不免有點不爭氣的激動，於是在林以寒溫柔的聲音問她可不可以晚上見到她的時候，柴霏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答應了這邊，就無可避免的要去拒絕另一邊了。
柴霏不安的邁到秦匪的辦公室，秦匪穿了一身貼身的黑色禮服，很難得看到他這樣正式而帥氣的打扮，他抬頭看到了她，神采飛揚的問：“這還不到七點，你就好了？那我先送你回去換衣服，餐廳我約的八點半.”
“啊，不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她覺得舌頭有點打結，“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所以我們要不改到明晚可以嗎？”
“噢.”
秦匪本來已經要起身的身體又坐了下去，看不出失望與否的神態，只是皺了皺眉，“臨時的事情很重要嗎？”
柴霏看他沒有生氣和失望，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是也不能如實回答，就含混的說：“嗯啊，也是事發突然，要能推掉我就推掉了，我不是有意放你鴿子的，要不明天改我請你！”
“是有客戶臨時要簽單？”
秦匪那雙漂亮的眼睛觀察著望著柴霏細微的表情。
“差不多吧.”
柴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目光閃爍的說。
只聽秦匪輕笑了一聲，全身靠在了椅背上。
她不自在的揮了揮手，“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去吃飯吧.”
“今天週五，晚上很難定到好餐廳.”
秦匪突然好似漫不經心的說，“不然你跟林以寒直接去我定的餐廳吧，不枉我從黃牛那裡花了兩千塊才訂到的好位子.”
柴霏心裡一驚，知道被秦匪識破，苦著臉道歉，“不用了，對不起啦，你陪我跑一天搞定這個房子，現在我突然放你鴿子完全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你儘管提要求，雖然你知道我要錢沒有，要命也捨不得給，但我一定努力滿足你的要求，好不好？”
“好啊，”秦匪語氣輕鬆，從臉上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生氣了，他異樣的笑笑，“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柴霏呆了一秒，她知道秦匪在生氣調侃她，但是她還是不經有一瞬的迷茫和錯覺，本來這句話應該是她期望今晚林以寒對她說的，可是現在卻古怪的被秦匪說了出來。
“還不如說要我命呢，我還能考慮為朋友兩肋插刀算了.”
她緩過來好笑的說。
秦匪沉默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裡發毛，不過好在很快他就展露了招牌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我還不至於損人不利己到這個程度，我是理性投資人，記得嗎?不過你跟林以寒不合適，你根本就不瞭解他，你只是忘不了多年的挫敗感。
哼，你不信儘管去試試吧，你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柴霏今天理虧不跟他爭辯，看他恢復了常態嘲諷她，倒也安心，“那我走了，你居然花那麼多錢定個位子？那怎麼辦，能退掉嗎？”
“深城最好的海景西餐廳，有人不稀罕，想去的人還是大把，就不用你操心了.”
秦匪衝她擺擺手，轉了一圈老闆椅，背對著她看窗外的夜景了。
柴霏總算送了一口氣，回位子上處理完了剩下的一點事，就到洗手間去換了一件在公司備著的下班後穿的裙子。
等她換完衣服出來，正好看到李莎莎跟在秦匪身後走出辦公室的身影。
柴霏看著這一前一後的背影，楞了一會兒，心裡不由的揣測了起來。
在和林以寒找約會找餐廳的時候發現正經的適合約會的餐廳確實都已經定不到位了，柴霏心想原來深城週末的夜晚真有這麼多人出來約會，附近有一家泰國餐廳排隊人還不算多，於是他們倆等了一會入座。
點完菜柴霏看了下了一眼朋友圈，看到李莎莎幾分鐘前更新了一張餐廳玻璃外的無敵夜景和餐廳logo，配上文字：“都說這是深城最適合告白的餐廳，因為這樣的環境和價格沒人能拒絕？”
下面有公司同事表示羨慕從沒去過那麼高檔的餐廳，是不是有富二代想她表白。
李莎莎只是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笑臉。
柴霏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以至於對面林以寒在跟她說話她都一時沒有聽清。
“什麼？”
她忙問。
“我說房子確實承載了很多意義，比如你買房代表著在這個城市生活的新階段，而我賣房代表著我跟過去的一種告別.”
林以寒很有感觸的說。
“是呀，所以我選擇做房產經紀這一行也是因為能幫助別人實現這些生活的意義，覺得很有成就感.”
柴霏笑著說。
“嗯，我尊重這個行業，承認它的價值，不過從業人員魚龍混雜，很多黑中介兩邊騙賺差價，把從業人員的名聲弄得不好.”
隨著跟柴霏關係的親近，林以寒也不再是光說禮貌的客套話，他也會表達心中的真實想法。
“是啊，這也是我們公司選擇業務模式跟其他的不一樣的原因，就是想避免......”柴霏正說著，突然背後傳來一箇中年阿姨的聲音。
“寒寒，哎呀，沒想到在這吃飯看到你.”
只見林以寒趕緊站起身來，“袁阿姨韓叔叔，太巧了，我媽媽前幾天還說要過來去看您二位.”
柴霏知道林以寒遇到老家熟人了，忙轉回頭去，站起來禮貌的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這個阿姨這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柴霏身上，滿面笑意的打量著她，“哎呀，寒寒，這是你女朋友嗎？快介紹一下.”
林以寒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微笑著介紹：“這是我高中同學，柴霏.”
“噢，同學啊，同學好，互相知根知底的.”
袁阿姨一雙眼睛滿意的在柴霏臉上停留，“小柴你也在深城工作嗎？”
“是啊，阿姨，我也是畢業後就來深城了.”
“也跟寒寒是網際網路科技公司嗎？”
“哦不是，我是自己創業做房產......”柴霏正說著被林以寒打斷了，“柴霏是做房地產方面的工作.”
“哦哦，房地產行業好，好，我不打擾你們年輕人吃飯了。
寒寒等你媽媽來深城了過來找我啊.”
跟袁阿姨他們寒暄完送走他們後，柴霏面帶微笑的坐下來，跟林以寒繼續吃飯。
後面林以寒怎麼介紹剛剛的袁阿姨和他一家的關係，柴霏都是心不在焉的聽著，伴隨著周到禮貌的笑容和問答。
柴霏本應該順著他的話題去了解他的家人，去甜甜的問他要是袁阿姨誤會了他們是男女朋友怎麼辦。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心空蕩蕩的，她好像應該為剛剛他沒有在長輩面前否認他們倆之間不單純是同學關係而竊喜，這是她一直期望發生的有象徵意義的一步。
可是她的情緒卻為他打斷她那句自己創業做房產經紀人而陷入了沮喪，對什麼都提不起了興趣。
因為她情緒的低落，最後平淡的結束了約會。
柴霏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想到今天一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一天的情緒起起伏伏，都不知道該覆盤哪一段。
她突然想起了李莎莎的那條朋友圈，就又翻了回去，發現她已經刪掉了。
這時候柴霏的手機亮起，收到了一條蒙面大盜頭像的微信：“飯好吃嗎？”
柴霏笑了起來，回道：“還可以，就是胃口不好。
你呢？深城最好的餐廳好吃嗎？”
“不好吃.”
他簡單而迅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