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母子三人第一天交手,就讓顧家人吃了憋,亦無從下手。

顧學之也自覺在兒女面前失了面子,一甩衣袖走了。

顧蓁蓁這時也維持不住了,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抹淚。

顧城緊抿著唇,手握成拳重重的錘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筷震的嘩啦直響,顧蓁蓁兩肩一宿,膽戰心驚的抬起頭,梨花帶淚的臉上蛋是惶恐。

“阿兄,你別生氣,我是被迷了眼睛。”

顧城看到妹妹害怕成這副樣子,心中的怒火不減反而更大,“你無需這般害怕,這是在咱們自己家,縱然她嫁的是謝府又如何?謝府現在當家的是大都督,將來當家的也是大公子。”

顧城撇了紀媽媽一眼,紀媽媽一直低著頭並未抬頭,顧城不在乎紀媽媽抬不抬頭,他說的話聽到就好,最好是傳給顧韞,讓顧韞明白,別以為嫁給二公子就可以耀武揚威,二公子不過是個養子,真當自己找到棵大樹了?

兄長幫著出頭,顧蓁蓁心裡好受了許多,兄妹兩人結伴回了後院,獨留下紀媽媽收拾桌子。

前院屋裡,顧韞還在安慰鍾氏,“阿父有通房的事,阿孃心裡也不要難受,阿孃還年輕,將來...”

“傻孩子,我與你父親已經分開,他就是再娶,與我也無關,剛剛我發呆只是在想這半輩子自己活的太軟弱,還連累了你們受這麼多委屈。“

“阿孃,女子本就依附男子而活,阿孃又是被阿奶撿回來的,無依無靠,如今能走出來,已經很好了,是很多女子都做不到的。”

鍾氏紅了眼圈,又怕兒女看了擔心,強忍憋回去,“你們不嫌棄阿孃就好,阿孃如今沒有別的想法,待你嫁人後將文哥扶養長大,便知足了。”

“阿孃還年輕,文哥長大也要娶妻成家,阿孃若是遇到良人,也不要拒絕,這些年見阿孃吃苦受累,我只盼著阿孃尋一個真心疼你的了。”

鍾氏紅了臉,“胡說什麼,這話可不許在外面說,讓人聽見了要笑話。”

女兒與二公子就是私定終身,鍾氏知道勳貴世家多重規矩,可惜她做母親的沒能耐,不但幫不了女兒,還要事事靠著女兒。

她是做母親的,只能少做少說,不給女兒惹事非,被休已經難聽,又豈能再尋人家。

“外人聽了又如何?左右日子要自己過,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鍾氏只能把自己聽到的那些大戶人家規矩拿出來勸女兒,顧韞也不想讓母親擔心,認真的聽著卻並不往心裡去。

晚上紀媽媽回來,把顧城的話說了,顧韞冷笑,“不必理會他。”

只會做些小人的舉動,也不見有什麼大出息。

第二日,四人便在前院起火,因沒有灶臺,紀媽媽便先去外面買了早飯,結果用剛過早飯,就見又有人抬了東西進來,上等梨花木做的床和傢俱,還有大口的箱子,雖看不到裡面裝了什麼,箱子落地裡卻發出重重的聲響。

一個婆子笑盈盈上前道,“我家老夫人得大娘子救命之恩,得知大娘子要出嫁,特意給大娘子過來添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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