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聽了這話,立時跪了下來。

“媽媽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顧韞去扶人。

紀媽媽卻不肯起,“娘子救下我們母子的命,如今紀安做下這等事,娘子也沒有為難奴婢,奴婢便是鐵石心腸,也做不到背主的事情。”

“媽媽起來吧,咱們之間不必下跪。”顧韞卻執意讓她起來說。

紀媽媽無法,只能站起來,“有件事,瞞在奴婢心裡多年,奴婢一直以為會帶到下面去,今日卻再也不想瞞著了,紀安並不是奴婢親生子,是奴婢一次外出在路上撿到的,看包著他的被子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卻又將人丟在奴婢的門前小路上,想必是知道奴婢沒有孩子才故意丟在這的。只是這些年奴婢也不懂是哪家把孩子丟給奴婢的。”

“從小養到大,到底養出了感情,當成親生的,哪知他骨子裡卻是歪的,奴婢便是讓他念書也沒有用。”紀媽媽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忍不住的難受。

顧韞微張著嘴。

前世也不曾聽說這些。

紀媽媽苦笑,“奴婢想著丟孩子的人家一定在暗下里盯著,只是等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人尋過來。”

“媽媽才是最善的人。”顧韞握住紀媽媽的手,“媽媽不必傷心,紀安便是在壞,心裡也是認你這個母親的,總不能因為他壞就否掉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紀媽媽苦笑,心想若是娘子知道今日的事,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今日紀媽媽一番交心,顧韞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眼下媽媽也看到,能住在這裡,也是受了二公子的情,我想著這份情還完了,便離去過自己的日子,到時媽媽若還想跟在我身邊,我給媽媽養好送終。”

“奴婢認了娘子做主子,自是要跟著娘子一輩子。”從娘子話裡聽出娘子並不打算與二公子長久。

紀媽媽年歲大了,自是懂得裡面的道理,心疼娘子為了這一大家子付出這麼多,卻也沒有去勸。

眼下小公子的耳朵,可不都是要求二公子。

在這裡耽誤片刻,主僕二人回了後院。

晚飯燉的肉,吃的白米飯。

文哥吃的嘴角都泛著油。

鍾氏知道女兒那裡有錢,看著這樣花消也心疼,當著眾人面不好說,只能私下裡勸,勸了幾句荀神醫那邊來了,要給文哥施針,屋子裡不能留多人,便讓鍾氏留了下來。

顧韞出去之後看到院子裡站著的謝衡,才明白為何屋裡只能留一個人。

紀媽媽福了福身子去說燒茶水,盧植也知趣的退開。

顧韞有自己的房間,引著謝衡進了屋,將人迎到軟榻上,“二公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你父親一家後日便與刺史府一同遷到金陵,這幾日你們不要外出,至於紀安那裡你也不必擔心,他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顧韞沒問謝衡是怎麼知道的,她到縣城裡還沒有去打聽,但是現在紀安出事,與謝衡也拖不開關係。

左右欠下那麼多的人情,如今她又做下那樣的承諾,便也不乎承他的情。

謝衡拍拍身邊的榻,“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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