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三十三天
靈寶認主，有幾種方式。
一種就像是人皇劍那樣，願意借一部分力量給顧陽，但是既不出工，也不出力。不高興的時候，根本不理會他。
高興的時候，可以大發神威，幫他解決掉大敵。
天人級別的強者，說斬就斬了。
這種情況，甚至說不上是認主。
因為人皇劍隨時可以棄他而去。
在這段關係中，人皇劍是主導方。
第二種就像是巨靈錘那樣，有一定的關係，元靈已經勉強認可他，只是嫌棄他實力太弱，在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暫時認他為主。
這段關係，相對要平等一些。
顧陽可以使用巨靈錘的大部分力量，它也會盡量配合。
但也僅此而已了，無法建立更深一層的交流。他無法啟用巨靈錘的真正形態。
作為一件地階靈寶，它的威力自然不僅於此，只是，開啟真正形態的話，對它來說消耗太大，它不可能為了顧陽，做這樣的消耗。
第三種，就像是幽冥圖，完全認他為主，為他開放所有姿勢和功能。
這段關係，他是主導方。
幽冥圖的元靈受到巨大的約束，背叛的代價巨大。
顧陽要它使用完全形態，釋放所有的能量，它也得照辦。
但是，它的元靈依舊有一定的自主權，比如說，他要讓它自爆，它也是可以拒絕的。
除了這三種之外，還有一種。
就是顧陽剛才對問心鏡提出來的，在它的元靈體內留下烙印。
那代表著，它的身心全部向他開放，再也沒有一丁點自主權。
哪怕顧陽讓它自爆，它也只能照辦。
這是最徹底完全的認主，這樣的方式，一般的靈寶，是打死都不會同意的。那樣的話，生死完全操諸別人之手，任何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生靈，都會排斥。
一般而言，也只有修士親手煉製一件靈寶，在元靈初生，自我意識極為薄弱之時，才能留下烙印。
像那種有過幾任主人的靈寶，一個個都成了老油條，絕不是那麼容易收服的。
修士與靈寶的關係，誰作為主導，誰說了算，就看他們之間的博弈。
就像是現在，顧陽提出了這個極為苛刻的條件，問心鏡有拒絕的餘地嗎？
“好！”
那個小女孩一口答應了下來，立馬對顧陽放開了最核心的部位。
這麼果斷乾脆，讓顧陽都有些意外。
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要將這件靈寶充值掉，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這個打算。
沒想到，它自己嚇自己，一下子就將底牌就露了出來。
顧陽見它這麼配合，自然不會跟它客氣，直接用元神在它的體內，留下一點烙印。
這是從《太玄天書》裡學到的方式。
這門功法包羅永珍，可以說是上古修行界的大百科全書，什麼內容都有。
頓時，顧陽感覺到元神中，多了一種玄妙的聯絡。
這種感覺，跟伊芙與他締結契約後有點類似。
他將問心鏡收起，對一旁等待已久的院長和文珏說道，“院長，文前輩，接下來怎麼做？”
院長依舊是那襲青衫，看著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士，只是比之前，多了幾氣灑脫的氣質，“我得先回去了。”
說完，人就消失了。
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文珏說道，“我要留在這裡，閉關苦修一段時間。”
可以理解，她剛突破到天人境，正需要好好鞏固一下境界。
顧陽提醒道，“小心那兩個傢伙。”
他指的，是剛剛跑掉的那兩個化神。
“好。”
文珏也不多說廢話，說完就離開了。
她沒有說要去哪裡，到了天人境後，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天下大可去得。
……
最後，又只剩下顧陽和葉凌波。
“走吧。”
顧陽招呼一聲。
葉凌波卻沒有動，而是從脖子那裡摘下一個玉墜給他，說道，“這是天啟水月洞天的鑰匙，有了這個，你可以自由出入。”
顧陽明白了，說，“你要留在這裡？”
葉凌波說道，“我現在跟著你，只會是一個累贅。”
顧陽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尊重她的決定，接過那個玉墜，說道，“我明白了，那我走了，你保重。”
葉凌波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突然大聲道，“別再拈花惹草了。”
就見他抬起手揮舞了一下。
片刻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她神情閃過一絲悵然，輕聲說道，“下次再見時，我要站在你的身邊。”
就見她身邊，一道微光亮起，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若是顧陽在原地，就能看出，這種空間穿梭的方式，跟剛才的雲縹緲如出一轍。
……
顧陽倒沒有太多的離愁別緒，現在他的心裡，還裝不下這些。
他剛才其實就想說，等到下次見面，說不定他們的修為差距拉得更大了。
只是想想這種實話有點傷人，才沒有說出來。
距離瑤池之會，只剩下五天了。
他現在的實力，離天人境還差一點。
別看他剛剛殺了兩位天人級別的強者。一個是人皇劍的功勞，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另外一個是因為有傅萬生的真靈相助，將雲縹緲給拖住了。
要不然的話，那一劍的威力再強，打不中人也是白瞎。
瑤池仙宮那裡，可全都是上古存活至今的強者，沒有一個好惹的。
現在，他已經是不漏境三層的巔峰，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突破到天人境。
天人境，是大周的說法。上古時代，對於這個稱呼是化神。
所謂化神，就是將元神修至純陽，從而能夠直接領悟天道。
這是仙途當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是成仙的起點。
直到上古大劫，天道崩塌，萬仙同墜，世上再無仙人的存在。
同樣的，也再沒有人能夠突破到這個境界。
大劫之後，武道開始興盛起來，第一們打破天人隔閡的，正是道門創始者，那位無名道人。
自他之後，神州才有天人這個境界。
他將這個境界稱為天人，自然有其道理。
這條路，與上古的修行之路，有著極大的差別。
上古修行之道，走的是與天人合一的路子，講究的是以身合道。
而武道，則是挖掘自身的潛力，不斷壯大自身的路子。到了天人境，同樣是感悟天道，卻是將道蘊融入體內，直至在元神中形成一種道蘊，最終形成屬於自己的道。
這樣的天人之道，更加霸道。註定也會更加困難，那需要對天道有著極深的瞭解。
這也是為什麼大周的天人為何如此稀少。
夏帝之後，一千年時間，整個大周，也就出了三位天人強者，加上文珏，還有未來會成就天人的秦武，也就五位。
在任何一個洞天世界，天人強者的數量都比大周要多。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當然，論實力，大周的天人強者，還是很頂的，光是一個文院院長，就擋住了赤明天尊入侵的腳步。
顧陽想要成就天人，擺在面前的首要的問題就是，在哪裡突破？
他知道的洞天世界有很多，不說這裡，還有金庭洞天，黃泉洞天，永珍洞天，星羅洞天，還有蓬萊天，桃源天等等。
選擇太多了。
他覺得，需要找個人來問一下。
……
顧陽來到了黃家鎮外的那個破廟，用那枚玉墜開啟了洞天世界的門戶，一個邁步，人已經回到了摘星閣的頂層。
等那道空間之門關閉之後，他喊了一聲“院長”。
就見另外一個空間之門開啟，正是院長所在的那座小院，院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請進。”
顧陽進了院子裡，見老高還在裡面忙活著。手裡拿著一把大剪子，正在給院裡的樹木修剪枝葉。
“你來啦。”
高凡看見他走進來，高興地打了聲招呼，就轉身繼續幹活，隨即意識到不對，猛地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不是吧？”
他眼睛幾乎都要凸出來了，話都說不利索，“你……你……”
突然，他從樹上跳下來，湊近前，在顧陽的身邊轉了一圈，喃喃地說道，“不漏境巔峰？”
院長還是坐在他的那張藤椅上，手裡拿著那本書，突然開口說道，“現在，你可以幫他除掉赤明天尊留在他身上的印記了。”
對哦！
顧陽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此事。
當時，高凡被赤明天尊的力量感染了，他送人過來，就是想讓院長幫忙，救老高一命。
結果，院長將《斬玄劍法》傳給了他。
他都快忘了修煉這門劍法的初衷了。
顧陽拿出人皇劍，就向旁邊的高凡斬去。
斬玄劍法第二式斬神。
赤明天尊的力量之所以能給武者造成汙染，就是因為這是更高階的力量，融合了一些道蘊，也就是法則之力。普通的手段，根本無法驅除。
不過，斬玄劍法正是這種力量的剋星。
第一式斬元，對應的是神通境的法力。
第二式斬神，對應的是人仙境的道蘊仙元。
當人皇劍斬下時，老高只感覺一道劍意透體而入，切割般的痛楚，讓他以為自己被一刀剖成了兩半。
劇烈的痛楚，讓他的神情扭曲了起來。
在顧陽的視角中，清晰地看見一縷黑影從他背後剝離出來，在斬神劍意之下，很快就灰飛煙滅。
“你——”
當那縷黑影被斬滅後，高凡眼前一黑，指著顧陽，剛說了一個“你”字，就暈厥了過去。
院長看到他這一劍，不由讚歎道，“出神入化。”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顧陽這一劍，恰到好處地將高凡體內的那道異種能量給滅掉，對高凡幾乎沒有造成什麼損傷，這樣精細的控制能力，妙到了巔峰。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顧陽能將這式劍法練到這種程度。
跟他一比，自己劍道奇才的稱號，也有些名不符實了。
想當年，他練成這一劍後，至少用了十年，才有這樣的水平。
這一聲讚歎，確實是發自內心。
“獻醜了。”
顧陽謙虛了一句，這一劍，不像是在水月洞天時那樣要動用全力，這樣的消耗，他還能承受。
他沒有管倒在地上的高凡，說起了正事，“院長，其實這次來，我是有事想請教。”
院長將手裡的書放下了，“你想知道什麼？”
“選擇在哪個洞天世界突破，會有什麼影響嗎？”
院長不答反問，“你知道在上古時，洞天世界是什麼地方嗎？”
顧陽搖頭，這他還真不知道。
“在上古時代，一般稱為三界。人間界，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方世界，你既然接觸過西堤大陸的人，自該知道，這方世界很大，有著別的大陸的存在。”
“實際上，人間界比你想象中還要大得多。不管是我們神州大陸，還是西堤大陸，都只是人間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只是，天道崩塌之後，人間再無仙人的存在。對於神通境來說，想要跨越茫茫大海，前往別的大陸，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時間久了之後，各個大陸之間就不再來往。”
“除了人間界之外，還有仙界，仙界共有三十三天。如今的洞天世界，在上古時代，都是三十三天，屬於仙界。”
仙界？
顧陽聽得一愣，就水月洞天那樣的地方，居然是仙界？
院長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當然，仙界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三十三天，都是遠古之時，人族的大能打下的地盤，後來，才劃分出仙界與人間。”
“水月洞天原來的面積也是極為廣大，只是在大劫降臨時，當時的界主水月天君，用先天法寶山河圖隔離出一片區域，保護起來。就是現在的水月洞天，在這片區域之外，還有十倍百倍的空間。”
顧陽轉念一想，這些洞天世界能夠保留一部分天道，位格比人間高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說道，“其實，我曾去過好幾個洞天世界，這些洞天，有高低之分嗎？”
“自然是有的。”
院長給他解答道，“雖然同是仙界，但是三十三天，確實不太一樣。大致可以分為四個等級。最低階的，一般稱為洞天。”
“比如說水月洞天，像這樣的洞天世界，總共有十個。”
“再往上，一般稱為某某天。像是赤明天，桃源天都屬於這個行列。同樣有十個。”
“再往上，稱呼就沒有什麼定法了，比如說瑤池，廣寒界等等，這個級別的仙界，也有十個。”
“最後三個，就是至高無上的天界了。萬年前的那場襲捲三界的天地大劫，跟那三個天界脫離不了關係。”
原來是這樣。
顧陽總算是明白了，洞天世界之間的不同。
讓他沒想到的是，瑤池和廣寒界，居然也是三十三天之一，還是第二層次的仙界。
廣寒仙宮他在模擬中去過很多次了，沒有提到過說，那是一整個世界啊。
院長繼續說道，“當然，這是上古的排名，並不代表，大劫之後的現在，還是跟上古一樣。萬年前的那場大劫，將一切都改變了。”
“也許，一些洞天世界處理得當，也有可能保留著強大的實力。也有可能像赤明天那樣的仙界，被妖魔所佔，化為鬼域一般。”
“你挑選洞天世界的時候，要參考多方面的因素。”
“我明白了，多謝院長的指點。”
接下來，顧陽又請教了許多突破天人時要關注的事情。
……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地上的高凡突然醒來，從地上跳了起來，摸摸自己腦門，發現自己沒死，問，“顧陽那小子呢？”
院長坐在躺椅上，說道，“走了。”
他還有些不敢置信，“他真的到不漏境巔峰了嗎？”
院長悠然地說道，“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天人了。”
經過在水月洞天那一戰之後，他對顧陽充滿了信心。
“好小子！”
高凡神情複雜，也不枉自己為了他，專程跑回家一趟。
“好了，你可以走了。記得把門關上。”
“走？”高凡一時有些茫然。
“顧陽已經幫你除掉了赤明天尊的印記，你不需要再留在這裡。”
“什麼？”
高凡有些難以置信，困擾自己一生的難題，就這樣解決了。
突然間，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想到顧陽那小子斬他的那一劍……
……
…………
顧陽又一次離開了文院，接著離開神都。
他還在消化著院長說的那些東西，這些可都是寶貴的經驗，可以用來借鑑。
一直到了晚上，他終於再一次開啟了系統。
【是否使用人生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五百點能量。】
“是。”
【二十三歲，你是已經是不漏境三層，你在水月洞天裡，斬殺了上古天仙的轉世，擁有了絕在的威名。】
【你前往北海之濱，參加瑤池之會，當你進入瑤池之時，不小心觸發了禁制。你憑藉強橫的肉身，硬是扛了過去，最終進入了一處桃林中。】
【你不小心驚醒了一位宮女，醒過來後，修為跌落到元嬰期，你將她生擒住，拷問她關於瑤池仙宮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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