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中的陰氣在慢慢的消散。

秦始皇不禁有些入了神:“那這兩千年來,華夏如何了?”

這或許是他唯一關心和在乎的問題了。

扶蘇也好、胡亥也好,亦或是他其他那些子女也好,說實話,秦始皇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過普通父母的那種關切。

對他而言,他真正關愛和在乎的子嗣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今後的華夏民族。

“這世界之大,遠超陛下所想,華夏神州不過其中一隅而已,還有無數強大的國度在這世界上沉浮,可最後他們都滅亡了,消失了,唯我華夏,千年存續、永世不滅!”

“這兩千年來,華夏神州雖分分合合,新朝交替,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幾乎一直都站在世界之巔峰.”

“我們有過落寞,有過低谷,有曾被人視為豬狗魚肉之時,有被人肆意輕慢侮辱之刻.”

“可這兩千年來,我們所學之書同文、所乘之車同軌,我們使用同樣的度量衡,我們奉行同樣的道德與規範,所有的這一切,早已在潛移默化中將華夏民族凝為了一股,不管內部如何分合征戰,我們都始終將自己視為華夏子孫.”

“所以輝煌時,我們能喊出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被入侵時,我們能喊出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而被外族踐踏,肆意侮辱與屠戮時,我們也能喊出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三皇五帝給了華夏身軀,卻是陛下給了華夏之魂!”

“只要華夏的魂還在,就算再強的外族、就算屠盡我神州大地,殺得改朝換代、血流成河,卻也殺不盡我神州大地的華夏英魂,撲不滅我眾志成城的昭昭熱血!”

林書航一口氣說來,心潮已忍不住有些澎湃。

角色的代入,讓他早已不再只是背答案,而是代表著兩千年來的華夏民族,給這位一手締造了華夏民族脊樑的千古一帝,交出了一份兒來自整個民族用血淚書寫的答卷!“陛下先前曾問後世如何看你對錯.”

“若看秦亡,陛下錯了,可若看華夏,陛下何止是對?”

“後世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敢穿陛下的黑龍冕袍,只因出自敬畏,陛下雖自稱始皇,可後世卻也給了陛下另一個尊稱.”

“華夏神州,千古一帝!”

話語擲地有聲,就算是秦始皇,也都不由的聽入了神。

當林書航說到秦滅二世而亡的時候,他沒有動容;當說到他十幾個兒子被二世盡屠之的時候,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跳動一下。

可當聽到華夏凝聚一股,聽到民族兩千年的熱血史,聽到華夏的魂永世不滅時。

秦始皇的眼中竟忍不住泛起了些微水光,剛毅的臉龐上露出了他這一生或許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柔情和動容。

他不再懷疑林書航來自兩千年後的身份,且先不說在這個世界沒人能有這樣長遠的眼光,單就剛才林書航隨口所言的‘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君王死社稷’、‘一寸河山一寸血’……這些詞句,所凝聚的可不只是文字藝術的形態,更是包含了華夏兩千多年的脊與骨!沒有歷史的沉澱、沒有血淚的上色,那根本就沒人能隨口說出這樣的句子!“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當今世上,他高處不勝寒,孤滄無盡,心中願景無人可說。

可兩千年後,終有人懂他!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許久,笑聲才漸漸平息。

地宮中變得安靜,落針可聞,秦始皇平復了很久的情緒。

“華夏若果真如此,朕心甚慰,無以復加……”他看著林書航,臉上已經帶著了笑容:“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陛下請問.”

“先生為何來此?”

“因緣際會、糊里糊塗.”

林書航笑了起來,自嘲似的說道:“我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靈魄附體不難,可要說從兩千年後飛躍至今……時間逆轉可不亞於移山鎮海、斗轉星移.”

秦始皇說道:“這樣神仙般的手段,即便是朕尋訪仙道數年,甚至也曾親眼見過仙人,卻也從未曾聽說過.”

林書航心中一動:“這世上當真有仙人?”

秦始皇笑了起來:“知道你剛才殺死的那個宦官鬼魂是誰嗎?”

“誰?”

“正是你口中在十幾年後會使秦滅的趙高.”

林書航怔了怔,這怎麼可能?倘若趙高的魂魄在這裡,那在秦宮中指鹿為馬的那個傢伙又是誰?“取其毛髮,燒入土坯,鑄其身軀,封其神志,是為鬼煉陰卒之法.”

“當然,它和外面那個趙高不同,它沒有自我的思想,它絕對的忠誠於朕.”

秦始皇微笑道:“不止是趙高,適才持槍衝向你的,是蒙恬,包括那千軍萬馬,也都是我大秦虎狼之師割發封土、燒窯成卒以代之.”

“所以,你看到他們與看到朕時完全不同,只因他們是用鬼煉之法燒製出來的陰卒,而只有朕,才是真正的魂魄.”

林書航恍然,原來所謂的陰兵,就是2000年後猶存於世的秦始皇兵馬俑。

“尋仙多年,長生者未曾見,但延壽返童之事卻確實存在,移山鎮海的手段雖不曾見,但撒豆成兵、驅鬼召返,乃至呼風喚雨,都並非無稽之談,且這還只是朕瞭解的冰山一角.”

“這世界,有太多的秘密了,可惜朕沒能一一盡解之……”說話間,秦始皇的身體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你一定很好奇,你說到秦亡時,朕並不吃驚也不憤怒.”

“只因朕被奸人所害,平津病難時,輕信了趙高,吃了他送來的丹藥,當夜即亡.”

“因此一縷遊魂,親眼目睹了趙高與李斯的密謀,見證了趙高勾結逆子,假傳遺詔,兩月的酷暑車馬之途,以至肉身腐盡、骨骸不存,不得安息!大秦落入那兩個奸賊與逆子手中,焉能不亡?”

“朕本可選擇超生離去,但心中憤恨難平,一縷殘魂隨著腐屍爛骨殘留地宮,統帥這鬼卒千軍,只為待那逆子與奸臣來此祭祀時,將之殺於墓中。

可那逆子登基皇位後沉迷享樂,竟然連祭祀封墓,都不親自到來!”

“皇陵今日封土,朕耐心已盡,本有可能化為地縛厲鬼,因怨恨而徘徊此地、永世不得超生,墮入無邊地獄,幸得先生到來……”秦始皇微笑著說道:“先生之言,盡解朕之心結,也了卻朕之殘願.”

“秦二世而亡,該!華夏永世不滅,值!”

“塵該歸塵,土該歸土,朕此生已無遺憾,此皆拜先生所賜,朕該離開了.”

秦始皇此時身上的光芒看起來溫和極了,甚至帶著一點點溫暖,和此前術法煉化那些鬼卒們的陰冷完全相反。

“陛下要去哪裡?”

“人鬼殊途,鬼魂自有鬼魂的該去之處.”

秦始皇淡淡的說道:“離開之前,我送你一件禮物吧,對我而言,這些東西留著也已無用了.”

秦始皇說著,伸手朝林書航的額頭上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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