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朱孝廉與孟龍潭分頭衝了上去,與那蜘蛛精展開了大戰。

二人在百花谷時雖然參加了戰鬥,但只是協助操控陣法,並沒有與那些鳥人正面對抗。

所以,現在參與了實戰,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不過有許長安從旁掠陣,二人倒也不擔心。

畢竟,這也算是一次難得的積累經驗的實戰機會。

許長安本以為朱孝廉二人在百花宮雖有收穫,但應該不會很大,畢竟二人之前一點修煉的基礎都沒有。

結果卻沒想到,二人聯手,雖有些經驗不足,但也算有驚無險,勉強能夠與那蜘蛛精對抗。

不過這時候,那蜘蛛精的相好也從後面跑了出來。

這傢伙,就連許長安都說不清是什麼妖怪,像老鼠、像狼、像狐狸,身體又有點像人,腿卻像又章魚的觸鬚,要多奇葩就有多奇葩。

它一出現,朱孝廉與孟龍潭頓時慌了神。

畢竟他們倆對付一隻妖尚吃力,現在出來一隻如此詭異的,自然吃不消。

“嗷~”

那隻四不像一出現,便怪叫了一聲,下肢的觸鬚彷彿潮水一般湧出來,向著孟龍潭二人以及許長安席捲而來。

“許兄,救命啊!”

孟龍潭嚇得大叫了一聲。

這時,許長安終於出手了。

他的身形一閃,如瞬移一般擋在了孟龍潭二人前面,同時拍出一掌,澎湃的真氣當即令得那四不像的根鬚倒捲回去。

同時,口中唸了幾句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隨著咒語聲,一縷金光自體內散發而出,眨眼間便將孟龍潭與朱孝廉籠罩其中。

金光形成了護罩,最大限度擋住了二妖的攻擊。

隨之,許長安執劍在手衝向那隻四不像。

四不像不敢大意,急急閃避。

哪知,許長安卻是虛晃一招。

他衝向四不像,是為了迷惑對手,就在四不像閃避之時,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出劍……

目標,正是那隻蜘蛛精。

等那蜘蛛精感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許長安這一劍結合了武與道的精髓,再加上真氣的爆發,猶如切豆腐一般切下了蜘蛛精小半個身子。

“啊!”

那隻蜘蛛精痛得慘叫了一聲,拖著殘軀急急而逃。

此時,它已經難以維持人首的形態,整個身軀都已經變成了蜘蛛的模樣。

“哪裡逃!”

這下子,孟龍潭來勁了,飛快地追了上去。

而這時候,那隻四不像徹底狂暴了。

“轟!”

它的身軀突然膨脹了數倍,一下子便將屋頂撞破,半個身子便有房頂高。

朱孝廉嚇了一跳,下意識往許長安身邊靠了靠。

“你去幫龍潭,我來對付這傢伙。”

“好,那你自己小心。”

朱孝廉求之不得,當即衝向外面。

那隻蜘蛛精受了重傷,根本跑不快,沒多久便被二人追上。

這次的打鬥,朱孝廉二人可就佔盡了上風,沒過多久便將那蜘蛛徹底解決。

剛一回頭,卻發現許長安已經走了過來。

孟龍潭愣了愣:“許兄,這麼快就解決了?”

許長安笑了笑:“不過兩隻小妖罷了。”

孟龍潭:“……”

有實力,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這麼硬氣。

接下來的路途倒是順當了,沒再遇上什麼么蛾子。

這日晌午,一行四人終於抵達京城。

一進京城,孟龍潭便感覺自己一雙眼睛完全不夠用了……

畢竟他之前是山賊,常年待在山上,幾乎沒有進過城,也不敢進,怕被官兵給抓了去。

看了一會,不由一臉感慨:“沒想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熱鬧的地方。”

後夏一臉鄙視的樣子道:“真是沒見過世面。”

孟龍潭不服,瞪眼問:“你來過京城?”

後夏乾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連公子都是第一次,更不要說他。

“你也沒來過,有什麼臉說我,真是的。”

“行了,你倆別吵。對了許兄……”

朱孝廉側過頭,衝著許長安道:“對了許兄,我要先去一趟城南去拜訪一個長輩,不知許兄準備去什麼地方?等有空了找你。”

許長安笑道:“現在還說不準。”

“那這樣,三日後,咱們約個地方見面再說?”

“要不那在那裡……”朱孝廉抬手指了指左前方一處高大的酒樓:“三日後中午,咱們就在那間酒樓碰頭。”

“可以!”許長安點了點頭。

孟龍潭猶豫了一會,訕訕道:“我身上沒錢,不知道去哪……”

朱孝廉回道道:“這樣,你就跟後夏一起吧,到時我會跟你倆安排吃住的地方。”

一聽此話,孟龍潭驚喜不已,連聲道謝。

隨後,許長安辭別而去,獨自在京城的大街上閒逛。

他這次到京城其實也有點事,只是沒那麼急,早幾天,晚幾天都行。

逛了一會,在經過一處大宅院門口時,耳邊傳來了一陣動靜。

“求求你們了,讓我留下吧,我什麼都可以乾的……”

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著粗布衫,拎著一個藍布包裹的女子衝著門口的家丁苦苦哀求。

其中一個家丁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邊去,都跟你講了府裡不缺丫鬟,你還死纏亂打……”

“等等!”

另一個家丁吆喝了一聲,隨之衝著同夥耳語了幾句。

頓時,二人的臉色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喂,你剛才說什麼都可以幹,是不?”

女子一聽有轉機,趕緊點頭:“對對對……”

家丁一臉壞笑道:“那這樣,你先陪我倆幾天……”

“啊?”女子吃了一驚,隨之一臉羞惱:“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

“哈哈哈,欺負人?不是你自己說的什麼都能幹麼?”

另一個更是過分,竟然走下來衝著那女子動手動腳。

“無恥……”

女子斥了一句,轉身想要離開。

結果,那兩個家丁卻不讓她走了,一左一右將她攔了下來。

“我說小娘子,何必急著走,你把咱倆侍候開心了,到時候咱倆幫你講講情,讓你留下來。”

“就是……”

“放開我,放開我……”

女子極力掙扎著。

“放開她!”

這時,許長安大步走了過去。

“你誰啊你?”

“兄弟,勸你少管閒事。”

兩個家丁不約而同衝著許長安吆喝了一句。

“京畿重地,天子腳下,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哈哈哈,小子,看樣子你是個秀才吧?”

許長安懶的搭話,衝著那女子道:“還愣著做什麼?”

“哦……”

女子終於回神,急步離開。

“你個窮酸秀才,敢管老子們的閒事。”

“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

兩個家丁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衝向許長安。

結果,剛衝了一步,卻不知何故雙雙摔了個狗啃泥。

見狀,許長安不由掉過頭,意味深長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女子。

剛才這兩個傢伙摔跤可不關他的事,他還沒動手呢。

不過,許長安也懶的再與這些個家丁糾纏,轉過身大步而去。

“小子,有種不要走!”

“你等著……”

兩個家丁一邊怒吼,一邊試圖站起身,結果卻渾身無力,怎麼也站不起來。

“公子……”那女子卻急急追上了許長安,衝著許長安揖了一禮:“多謝公子解圍。”

“呵呵,不用謝我,你不是自己替自己解的圍麼?”

“啊?”女子眨了眨眼,一副驚疑的表情:“公子在說什麼呀?”

“我在說什麼,我心裡有數,隨我來吧。”

“這……”

女子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勾著頭,緊緊跟在許長安身後。

走了一段,女子忍不住問:“公子是進京來趕考的麼?”

許長安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來湊湊熱鬧,長長見識。”

“哦……”

過了一會,許長安找到一家客棧,規模、環境都很不錯。

“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一個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

“先上點酒菜來,再開兩間上房。”

“兩間?”夥計愣了愣,下意識盯了二人一眼。

“對,兩間!”

“得嘞,二位客官請稍等。”

等那夥計一走,女子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公子。”

“不客氣。”

吃飽喝足,女子羞答答隨著許長安一起上了二樓。

“這是二位的房間,熱水、茶水已經準備好了,二位客官如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許長安應了一聲:“嗯!”

“那小的先下樓了。”

等夥計一走,許長安又衝著那女子道:“進房間吧,問你點事。”

“哦。”

女子乖乖跟著許長安一起進了房間。

進到房間之後,許長安開門見山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狐女……”

“啊?”

女子大吃一驚。

“你不必驚慌,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為何非要去那戶人家當丫鬟?

還有,這京城裡藏龍臥虎,你是運氣好沒遇上高人,要不然……以你這點小小的道行,一旦被人察覺,恐怕就很難逃掉了。”

一聽此話,女子不由眼圈一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公子明鑑,奴婢此來京城是為了救我家姑爺,不得不冒險而來。”

許長安愣了愣:“救你家姑爺?”

“是的,奴婢絕不敢欺騙公子……”

女子泣聲講起了緣由。

許長安聽了一會,不由一臉驚疑……這也太巧了吧?

原來,這女子名叫娟兒,她的確是個狐女,而她家小姐姓辛,在家中排行十四,便稱作辛十四娘。

去年,一個叫馮生的書生無意中見到了辛十四娘,一見傾心,竟厚著臉皮登門求親。

被婉拒之後,這傢伙走迷了路,無意中走進了一處大宅院。

巧的是,大宅院的老太太竟是馮生祖父的姐姐。

聽到馮生講了緣由之後,當即派了個丫鬟前去辛家,替馮生求婚。

她一出面,辛家不得不答應。

原來,老太太身份不簡單,她其實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但,卻有個親戚在地府做了一方巡守,管著方圓幾百裡的鬼狐精怪。

辛十四娘一家子,也在範圍之內。

故而,老太太點明瞭馮生的身份,辛十四孃的父母不得不答應了這門親事。

命中如此,辛十四娘也只能答應下嫁。

過門後,辛十四娘儘自己的本分勤儉持家,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一開始,馮生並不知道辛十四娘是狐女。

後來還是辛十四娘主動告訴了他。

不過,馮生倒也不介意,反倒更加疼愛妻子。

這訊息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

一個名叫楚銀臺的公子哥兒,與馮生是同窗。

他聽說馮生娶了個狐妻,不由好奇不已,想要親眼看看。於是,便拎了一些禮物登門拜訪。

結果,辛十四娘卻避而不見,楚銀臺只得遺憾而去。

數日後,楚銀臺送來請柬,邀請馮生赴宴。

辛十四娘一臉凝重道:“相公最好不要去,上次來的那個人猿眼鷹鼻,不是個好人,不可長久交往。”

馮生應了一聲,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席間,楚銀臺吟了一首自己的新詩讓大家點評。

一眾人自然是極力奉承。

偏偏馮生卻個性耿直,藉著酒勁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此詩的缺點,令得楚銀臺差點下不了臺,心裡自然相當不爽。

第二天酒醒後,馮生對妻子講了此事。

辛十四娘不由嘆了一聲:“那楚公子一看面相就是那種小人相,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和他交往。”

這次,馮生總算將妻子的話放在了心裡,之後楚銀臺邀請了幾次,他都找理由回拒了。

過了一些日子,楚銀臺再一次登門來請,說過幾天是他的生日,讓馮生一定要參加生日宴。

這次,馮生實在找不到藉口推脫,只得應了下來。

哪知,這一去卻中了楚銀臺的計。

楚銀臺之所以處心積慮要對付馮生,一是馮生掃了他的臉面,二來,這傢伙暗中看到了辛十四娘,整個人的魂都飛了。

楚銀臺乃是官家子弟,家中與一些京官也有交情。

他相信,只要馮生不在了,他就有機會得到辛十四娘。

這傢伙早就設下了圈套。

故意將馮生灌醉,好讓其留宿。

等到馮生睡得人事不醒時,又往他床上扔了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本是楚府的一個丫鬟,竟被活活打死。

馮生睡到半夜被尿憋醒,起身時方才發現身邊有個人,還是個死人。

等他大喊大叫時,楚銀臺卻帶著一幫家人衝過來將他抓住,並扭送到官府,說是馮生逼間不成,一怒之下殺了那丫鬟。

官府自然是向著楚家的。

馮生熬不住酷刑,最終屈打成招認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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