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註定會發生的。
天色拂曉時分,紅姑迷迷湖湖睜開眼睛,發現枕邊躺著一個男人。
夢還沒有醒麼?
紅姑的臉變得有些滾燙,腦海中不經意地憶起睡夢中一些讓人臉紅心跳,讓她終生難忘的畫面。
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喝這麼多酒了,竟然做了這麼一個羞羞的夢。
而這個時候,許長安也在偏著頭打量紅姑。
對他來說,其實這算得上是重溫舊夢。
只是,他卻猜不到紅姑心中所想,只當她心緒難定,還在顧自發呆。
卻哪裡知道紅姑竟然以為她還在夢中。
“在想什麼呢?”
許長安微笑著問了一句,同時,一隻手也在緩緩地遊走,感受著那令人迷戀的溫彈觸感。
“嗯?”
這時,紅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這種感覺……
“啊……”
房間裡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不過,很短促。
紅姑終於徹底清醒了。
原來這不是夢。
原來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你……”
紅姑緊緊裹著被子,腦子一下全亂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許長安似有所悟,不由笑了:“你該不會喝太多了,忘了昨夜上是誰將我推……”
“不許說!”
紅姑急急伸手捂著許長安的嘴。
許長安順勢抓住她的手……
屋子裡又一次響起了一聲驚呼:“別……唔……”
日上三竿。
許長安方才神清氣爽坐起身來。
紅姑一臉幽怨的樣子道:“你今天真的要走?”
“嗯,本來打算上午出發的,不過現在……恐怕只有吃過中午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間回來?”
許長安回道:“看情況。其實,我昨晚就想問你來著,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
“這……”
紅姑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猶豫。
“怎麼了?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主要是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還有不少難民要安置,恐怕一時半會抽不開身。”
“沒事,我會盡快趕回來。如果你這邊處理好了手裡的事,也可以到滇南來找我。”
紅姑點了點頭:“也好。”
許長安一走出小院,見到不少卸嶺弟子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想來,大家夥兒也猜到了昨夜的事。
許長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衝著一眾人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等他一離開,耳邊卻隱隱傳來了那些弟子的小聲議論。
“終於有人馴服紅姑娘了。”
“不得不說,長安這小子真有一套……”
“兩個字,服!”
“你小子識不識數?服,明明才一個字。”
“那就再加一個服……”
吃過午飯之後,許長安帶著怒晴雞,與鷓鴣哨、花靈、老洋人三人一起向陳玉樓、紅姑等人辭行了一番,隨之一路向西穿越黔東、黔南。
時下里,到處都有軍閥打仗,世局混亂不堪。
不過許長安一行走的全是偏僻的山野,人煙稀少,倒也算相對平靜。
一路上,鷓鴣哨虛心地向許長安請教內功的修煉之法。
搬山派,也稱搬山道人,自然也懂得一些道家之術。
只不過,他們所學的術大多與辟邪有關,畢竟要經常下墓,難免會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至於內功修煉之法,卻很少涉及。
這一次瓶山探險,鷓鴣哨眼見許長安展現出驚人的實力,這才開始意識到修煉內功的好處。
許長安也不藏私,畢竟他穿越諸天之時收集了太多太多的功法秘笈。
他教了鷓鴣哨師兄妹三人道家的小周天吐納之法,以及太極拳的修煉之法,喜得師兄妹三人連聲稱謝。
數日後,一行四人來到了滇南邊境。
自古以來,滇南便被譽為彩雲之南,孔雀的故鄉。
這裡有著獨特的溫潤氣候,連綿的群山,迷人的風景。
下午時分,一行人走進了一處小縣城內。
這是許長安提議的。
風餐露宿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他和鷓鴣哨、老洋人三個大老爺們倒沒什麼,但花靈畢竟是個女孩子,也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洗個熱水澡什麼的。
當然,怒晴雞沒有跟著進城,畢竟它個頭太大,一進城必然會引起轟動。
所以,許長安讓它自己在山裡逛悠。
以怒晴雞現在的實力,恐怕也沒有什麼野獸能夠傷到它,也沒幾個人是它的對手。
而且它很聰明,懂得避險,所以許長安倒也不用擔心。
進城不久,鷓鴣哨找到了一家客棧並要了三間上房,他與老洋人一間,許長安一間,花靈一間。
在樓下大堂吃飯時,有兩個酒客正在聊天,聲音雖然不大,但也算聽得清楚。
“聽說劉大帥又把賞金提高了……”
“哦?多少?”
“五百大洋!”
“天啊,五百大洋,要是我能賺到這五百大洋,那我這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五百大洋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的確是一筆鉅款,特別是這樣的偏遠小縣城,恐怕一百大洋就能在城裡買一座小院。
“你倒是想得美,真要賺這五百大洋,你去大帥府碰碰運氣。”
“你小子詛我呢?明知我不懂這些……”
聽了一會,鷓鴣哨忍不住走了過去,拱手道:“二位朋友,在下初到貴寶地,正好缺些盤纏。
聽你二人剛才說大帥府懸賞五百大洋,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沒等那兩個酒客回話,客棧的夥計搶先道:“你剛到難怪不知,咱們這確山縣的人都聽說了,說是大帥的四姨太中了邪……”
這夥計也是能說會道,講得口沫飛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明白。
劉大帥本名叫劉大牛,本縣人氏,出身貧苦人家,年少時為了混碗飽飯吃,加入了當地一個隊伍。
由於他敢衝敢拼,而且運氣也好,沒過幾年便混成了副官。
後來,他跟隨的那個大帥舊傷復發,不治身亡,一眾手下開始鬧起內訌,都要接掌大權。
相對來說,劉大牛當時並不佔優勢,畢竟隊伍裡元老比較多。
但他的運氣足夠好,被大帥夫人給看中了。
大帥夫人並非原配,那時候還不到三十歲,比大帥小了整整二十歲,正值風情萬種時。
這女人相當聰明,她心裡很清楚,她以前是大帥夫人,人人敬畏。
可如今成了未亡人,人走茶涼,平日裡熱鬧非凡的大帥府頓時門可羅雀,就連府中一些下人也紛紛離開,另攀高枝去了。
她不甘心。
而且她也知道,一旦有人接任了大帥,恐怕這大帥府也保不住,到時候她還得搬出去。
正當她苦苦思索對策時,劉大牛卻像以前一樣登門問候,並沒有因為大帥不在了便對她不再尊重。
這女人靈光一閃,決定與劉大牛合作,全力協助他接任大帥之位。
其實,劉大牛並非她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選。
但思來想去,劉大牛佔了一個優勢,他足夠年輕,比她還要小几歲,而且長得高大健壯。
只要將劉大牛牢牢拴在自己身邊,那她的地位便不會動搖。
於是,便故作一副憂傷的樣子,讓劉大牛陪她喝酒。
最後將劉大牛給灌醉,然後扶到了自己房間裡……
之後的事,便水到渠成了。
劉大牛又不傻,心知這女人是故意給他灌的酒。
而且,那女人長得也很漂亮,左右都不吃虧。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
那女人給劉大牛出謀劃策,暗中全力協助,採取拉攏、打壓,甚至是暗殺的方式一一掃清障礙,最終如願以償讓劉大牛接任了大帥之位。
就這樣,劉大牛成了劉大帥,沒人敢再叫他劉大牛。
坐上大帥之位不久,劉大牛娶了那女人,讓她繼續當大帥夫人。
當然,既然成了大帥,身邊又怎麼少得了姨太太?
於是便有了二姨太,三姨太,以及四姨太楚楚。
楚楚原本是省城當紅名伶,在一次酒宴上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得罪了省城一個權貴。
那個權貴是個小肚雞腸之人,當時沒說什麼,過後卻展開報復,派了幾個手下將楚楚抓了去極盡凌辱。
而且還揚言說要讓楚楚在省城無立錐之地。
無奈之下,楚楚只得匆匆逃出省城。
沒料,出城不久卻又遇上了一夥匪徒。
正當楚楚萬念俱灰之際,正好遇上劉大牛帶著手下到省城談一筆生意。
那夥匪徒雖然窮兇極惡,但劉大牛這一趟帶了不少人和槍,將那夥匪夥打得落花流水,傷亡慘重。
楚楚感激不盡,上前道謝。
劉大牛聽楚楚講了緣由之後,腦門子一熱,拍著胸口說一定要為楚楚主持公道。
其實,是眼見楚楚長得真的是楚楚動人,讓他動了心。
不過他也真是說到做到,談完生意離城之前,派了兩個手下跟蹤那個權貴,並找機會將之槍殺。
楚楚為了報恩,便跟著劉大牛一起回到縣城裡的大帥府,併成為了劉大牛的四姨太。
對她來說,這或許也是最好的歸宿。
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身不由己去參加各種宴會、酒會,給各種各樣的人陪酒、陪笑。
劉大牛也很寵愛楚楚,給她買了不少首飾,衣服之類。
但卻不知何,三個月前,楚楚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言行舉止與以前完全不一樣,就像是春天裡的貓兒……
一開始,劉大牛以為楚楚患了什麼怪病,不惜重金找名醫診治,結果卻沒有什麼效果。
有人說,四姨太恐怕是中邪了,找醫生沒用,得找個大師來驅邪。
於是,劉大牛對外放話,出二百塊大洋聘請高人作法驅邪。
訊息一傳開,倒是去了不少所謂的高人。
結果……
沒什麼卵用。
而且還有一些江湖騙子趁著這個機會去大帥府混吃混喝,裝神弄鬼。
劉大牛一怒之下,崩了一個江湖騙子。
這下子,可算是清淨多了。
眼見著四姨太的狀態一直不見好,劉大牛又將懸賞金提升到三百大洋。
這還沒過多久,又提升到了五百大洋。
可見,這劉大牛對楚楚還是挺上心的。
許長安眼見鷓鴣哨聽得很專注,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以前就在想一個問題,鷓鴣哨師兄妹三人一直都在四處漂泊,尋找那虛無縹緲的雮塵珠。
搬山一派下墓只為珠子,不為財寶,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
那麼,他們靠什麼生活?
這下子,許長安有點明白了,他們在漂泊的路途中也會找機會賺點錢。
顯然,鷓鴣哨一聽有五百大洋的報酬有點心動了。
“多謝兄弟!”
等那夥計講完之後,鷓鴣哨拱手道謝了一聲,然後坐了回來。
許長安不由笑了笑:“楊兄打算接這個活?”
鷓鴣哨點了點頭:“嗯,去試試看……”
說到這裡,又下意識解釋了一句:“出門在外總得花錢,所以有時會順道找些活來做,賺點盤纏。”
許長安點了點頭:“理解,咱們明天一起去看看。”
“行!”
當晚,許長安洗漱完,正想打坐調息。
突然間,門輕響了幾聲,同時傳來了花靈的聲音:“長安,睡了嗎?”
“沒……進來吧,門沒鎖。”
花靈推門走了進來,一副靦腆的樣子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許長安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你不是教了我們內功心法麼?這兩天我一直在琢磨,可是……總感覺摸與我以前調息的方式有些不同。
我怕出什麼問題,所以……所以過來問問你。”
“你以前調節氣息的方式是怎麼樣的?”
“是我們搬山派傳下來的一種吐納之法……”
花靈詳細地解釋起來。
聽完後,許長安微微點頭:“其實你們搬山派的吐納之法與小周天很像,只是氣息運轉的方式略有些不同。
你擅長醫術,對於奇經八脈應該是很熟悉的。”
“嗯,還行吧。”
“那就更好辦了,估計是你沒有找對方法……”
許長安以身示範,先是打坐的姿勢,接下來又講解呼吸之法。
最後說道:“總之,心要靜,要拋開一切雜念。這樣,你先按照我說的方法再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再來找原因。”
“是不是我太笨了?聽說紅姑娘很快就入門了。”
許長安笑著搖了搖頭:“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根骨很不錯。只是,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有時候摸不著門徑並非天賦不好,或許是功法不適合。
總之,你再試試看,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另外教你一套內功心法。”
一聽此話,花靈不由一臉訝然:“你怎麼會這麼多?”
許長安笑了笑:“以前認識一個道人,是他教我的。”
“哦……”
二人聊了一陣子,花靈方才起身告辭,返回自己的房間繼續修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