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早。

李雲睿睜開眼睛,便發現許長安側躺著,手託著下巴,正靜靜地打量著她。

那一刻,她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羞澀。

“醒了?”

許長安輕聲問了一句。

“嗯……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在等你醒來,也好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什麼說法?”李雲睿一臉訝然。

許長安一本正經道:“昨晚……是在下的第一次,難道長公主不該給在下一個說法,比如對在下負責什麼的?”

一聽此話,李雲睿的一雙紅唇不由張成了O型。

世上怎麼還有如此無恥的男人?

居然有臉說他是第一次?

好在,許長安隨之一笑:“開個玩笑,其實是在下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與長公主談。”

“哦,一會再說吧……”

李雲睿伸了個懶腰,緩緩坐了起來。

這時,她發現許長安的眼神有些直。

下意識低了低頭,不由驚呼一聲,又趕緊縮回被子裡。

這時,許長安一隻手伸進了被窩……

李雲睿咬了咬嘴唇,瞪著許長安,一副羞惱的模樣,“你幹嗎?”

這還用問麼?

很快,李雲睿又一次迷失了自我。

寢室宮外,一眾侍女、宮女站的遠遠的,眼觀鼻、鼻觀心。

至於寢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們看不見,聽不到,也不敢聽,不敢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

李雲睿臉上紅霞未褪,偏著頭問許長安:“你就不怕本公主翻臉,殺人滅口?”

許長安卻答非所問:“在下此番出使慶國,只想與長公主合作,如果貴國皇家內庫換人掌管,那就沒有談判的必要了。”

聞言,李雲睿不由心裡一動,問道:“如果不談的話,那你們便無法在慶國開設商號,豈不是一大損失?”

“怎麼會?”許長安笑道:“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屆時,貴國位於我大齊境內的商號也得關停。

你應該很清楚,你們的商品已經不再是無可替代。”

這麼一說,李雲睿不由皺了皺眉。

她知道,許長安這番話並非威脅,畢竟慶國皇家內庫的商品已經失去了最大優勢。

“如果說,內庫由我繼續掌控,三公子是否答應我之前的條件?”

李雲睿一隻手輕輕滑動著,滑到一半時卻又停了下來,似乎在等著許長安的答桉。

“什麼條件?”

“就是你帶來的那些小玩意兒的配方。”

“這個……”

李雲睿不露聲色,手指又滑動了一段。

“嘶……可……可以考慮……”

這時,李雲睿卻緩緩起身道:“那我便當你答應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皇兄改變主意。”

許長安有些無語:“在下只是說可以考慮。”

李雲睿彷彿沒聽見似的,穿上宮裙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你該回驛館了,有訊息我會通知你。”

結果,許長安卻道:“雲睿,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由你出面去說,弊多於利……”

“嗯?”

“你安心等訊息就行了,估計就這幾天,你皇兄一定會召我入宮,到時我會向他提出一些要求。”

“提要求?”李雲睿似乎覺得這個字眼有些好笑,也或是有狂妄,不由笑了笑。

“沒錯,長公主不妨拭目以待……”

許長安自然很清楚李雲睿的心思。

在她的心裡,她的皇帝哥哥乃是慶國皇帝,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一副天下捨我其誰,凜然不可侵犯的形象。

齊國,早晚也會被慶國征服。

一個齊國的使臣,哪來的勇氣在慶國的地界上說什麼提要求?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天下間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有多少她預料不到的事。

傍晚時分。

幾匹馬邁著小碎步在崎區不平的山道上奔行。

這幾個人,正是悄然離開慶國京都,準備返回北齊的司理理及其手下。

突然間,司理理抬了抬手,示意一眾人停下,並小聲道:“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有個手下好奇地問。

“太靜了,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司理理也算有些江湖經驗,下意識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按理說,此時正是百鳥歸巢之際,但她卻發現四周幾乎不見鳥群,偶見幾只也是向著遠處在飛。

難道林中有埋伏?

念頭一起,司理理臉色一變,急急道:“快,掉轉馬頭……”

可惜,還是晚了一點。

七八道人影突然從林中衝了出來,一看就像是高手。

眼見無路可逃,司理理無奈之下也只能強作鎮定,衝著對方問道:“不知各位何故攔路?”

對方為首的一個男子笑了笑:“理理姑娘又何必故作湖塗?我等奉命帶理理姑娘回監察院……”

“監察院?”

司理理不由失聲驚呼,滿眼的絕望。

“沒錯,各位識相的話還是束手就擒比較好,免得徒增傷亡。”

“理理小姐,你快逃……”

那幾個手下倒是不畏死,紛紛衝到司理理身邊,讓她趕緊逃離此地。

司理理不由苦笑,她心裡很清楚,憑這幾個手下根本攔不住對手,正如對方所說,徒增傷亡罷了。

於是長長嘆息了一聲:“讓她們走,我跟你們回去。”

“小姐,不能跟他們回去。”

“跟他們拼了!”

追隨司理理的幾個手下雖然都是女子,但卻有著不輸男兒的豪氣,一個個激憤地想要衝上前去與對方拼命。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也不知從哪裡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身著一襲黑色的衣服,頭上繫著髮帶,眼睛也蒙著一幅二指寬的黑布,懷中抱著一柄圓柱狀,似劍非劍的武器。

人未到,冷冰冰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我只說一次,讓她們走。”

監察院一眾人不由對視了一眼。

如果他們是院中的老人,或許會認出眼前這個人的來歷,正是當年追隨葉輕眉的那個名叫五竹的高手。

可惜,五竹多年未在江湖中露面,而且也有人刻意地隱瞞一切與葉輕眉有關的訊息,包括她身邊的人。

故而,這幾個人並不認識五竹,也從未聽說過五竹這個人。

在他們眼中,這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身上完全感應不到一絲真氣波動,跑到這裡來裝什麼英雄?

“朋友,不想死就趕緊離開這裡。”

監察院為首的那個男子衝著五竹冷聲道。

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花,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感應一股寒意襲來。

冷!

全身都冷!

唯胸前一股熱血汩汩流出。

“頭兒……”

站在附近的一個手下驚恐地大喝了一聲。

“撲通!”

男子卻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監察院一眾人方才知道遇到了一個真正的高手,當即齊齊出手,從不同方向衝向五竹。

這些人算得上是監察院的主力,基本都是六品、七品的高手。

要知道,放眼天下,能邁入六品的一般便能躋身於高手之列了,畢竟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人。

而且,他們中還有三個乃是七品高手,且都經過嚴格、專業的訓練,就算遇上一個八品高手,他們也有自信擊倒對手。

只可惜,他們遇上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一個不能簡單以多少品來劃分的特殊存在。

五竹的確沒有真氣,因為他從來沒有修煉過。

但是,他卻有著遠超常人的反應、速度、力量、防禦,以及強大的運算能力。

別說幾個六品、七品的圍攻,就算幾十、甚至幾百人又能如何?一樣可以殺出血路。

一劍。

又是一劍。

五竹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議,似乎只是一個轉眼之間便已經收回了鐵淋淋的類似於劍的鐵釺,隨之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地上,卻多了七八具屍首,要麼一劍封喉,要麼洞穿胸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直到他轉身離開時,司理理方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喚了一聲:“多謝尊駕救命之恩,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不必說謝,我也是受人之託。”

五竹頭也不回,酷酷地應了一聲。

“他的身手好可怕,怕是九品高手吧?”追隨司理理的一個手下一副心有餘季地樣子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首。

“先離開這裡再說。”

司理理顧不上去多想,揮了揮手,帶著幾個手下匆匆離開。

再不離開,要是附近還有監察院的人,下次恐怕就沒這麼走運了。

果然,她們一行人離開沒多久,又有兩個監察院的人趕了過來,一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不由臉色驚變。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怎麼會失手?”

“嘶……全都是一劍斃命,那個女人身邊竟然有九品高手暗中保護?”

“快,快去傳書回稟……”

三日後,監察院。

阿萍萍一臉陰沉,聽著三處主辦費介小聲訴說著。

費介,也算得上是監察院最老的一批人了,他精通毒理、醫理,而他負責的三處也是專門研製藥物、毒藥以及各類機關與偏門武器。

“不可能,五竹從不會輕易出手,而且,他莫名其妙的怎會對監察院的人出手?”

費介一臉苦笑:“我也不相信,但是,從那幾個人的傷勢來看,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確定是他出的手。

你要相信我的眼力,還有我的經驗。”

陳萍萍緊鎖眉頭:“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敢相信五竹會無故出手。他不是一直躲在京城暗中保護那小傢伙的麼?”

他所說的小傢伙,自然指的就是範閒。

這個世界上知道範閒真正身份的寥寥無幾,而陳萍萍與費介正是那寥寥無幾中的兩個。

“所以我也奇怪……”

“要不這樣老費,你悄悄去找範閒,看他能不能找到五竹,最好當面問問。”

“嗯,那……咱們還要不要追蹤那個司理理?”

陳萍萍嘆了一聲:“罷了,目前情況未明,如果她身邊真有一個九品高手暗中保護,咱們派去的人也只能送死。”

其實,監察院倒是有一個九品高手,只不過他的身份很神秘,平日裡也幾乎不出現。

他的代號叫“影子”,只聽陳萍萍一個人的命令。

只是,陳萍萍不可能輕易動用影子這張王牌,畢竟整個慶國所有的九品高手加起來也才幾個。

天下幾大勢力中,九品高手最多的乃是東夷城。準確地說,是東夷城大宗師四顧劍開創的劍廬。

劍廬十三徒,竟然有十二人達到九品,不得不讓人佩服四顧劍的逆天本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小小一個東夷城才能成為與北齊、南慶這樣的龐然大物比肩的一大勢力。

“假如說,那個人不是五竹,那又會是誰?”

陳萍萍搖了搖頭:“目前不好猜,有可能是北齊派來的人,也有可能是東夷城的人。”

“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司理理恐怕不是一個密探那麼簡單。值得動用九品高手保護的,一定是身份極高之人。”

一聽此話,陳萍萍不由瞟向費介,皺眉問:“難道,你還是想抓她回來?”

“不不不……”費介擺了擺手:“我只是心中好奇罷了,以我的推斷,出手之人八成就是五竹。

如果是他的話……唉,我就更想不通了……”

“所以,你要儘快找到範閒,儘快搞清楚這件事。”

“嗯,今晚我便去一趟範府。”

以費介的實力,悄悄摸入範府還是沒問題的。雖說範建得慶帝恩寵,身邊秘密訓練了近百名虎衛,實力大多為七品甚至是八品之間,可以說得上是一支相當強大的力量。

但是範建也不可能將虎衛養在府中,那樣未免太招眼了。

“什麼,你是說……五竹叔殺了監察院的人?”

一聽費介所說,範閒不由大吃一驚,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費介嘆了一聲:“沒錯,在陳院長那裡我說有八成的把握,其實……至少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就是五竹的手法。”

“小子,別說什麼不可能之類的廢話,那些人身上的傷,就是你五竹叔用的武器。

為什麼我說九成九?還有那麼一絲可能是有人盜走了你五竹叔的武器,並且身手跟他一樣好。”

範閒下意識道:“不可能……”

“這不就得了?既然沒有這種可能那麼就只能是他本人,你去找找他,問問怎麼回事,這件事必須要搞清楚。”

範閒無奈地點了點頭:“嗯,我儘量。”

費介一臉不滿:“什麼叫儘量?這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可是五竹叔是個怪人,就算我問了也得他願意說對不對?而且他這個人……經常忘記以前的事。”

“別找這麼多借口,儘快去辦。”

說完,費介躍出窗外,轉眼間消失無蹤。

“五竹叔怎麼會殺監察院的人?難道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不成?”

範閒喃喃自語,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便急急去找五竹。

結果,一直找到下午卻沒找到人,沒辦法,只能去了一趟監察院回稟。

事關重大,一向足智多謀,算無遺策的陳萍萍也有些頭疼,畢竟這件事關係到五竹這麼一個特殊的人物。

他不敢隱瞞,只得入宮去見慶帝,將此事細細稟明。

“五竹?怎麼會是五竹?”

顯然,慶帝也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他與陳萍萍都很瞭解五竹的行事風格,不該插手的事絕不會插手,哪怕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會像沒有看見一般。

“陛下,我也不敢相信是五竹,但事實是,從眼下里的情況推斷,八九成就是他。”

“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向穩重的慶帝突然有些焦躁不安,揹著手踱來踱去。

雖說他已經邁入了大宗師境界,而且這件事乃是絕密,就連陳萍萍都不清楚,知道這件事的唯有一人:洪四癢。

洪四癢雖然是太后身邊的總管太監,實際上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慶帝最信任的心腹,沒有之一。

慶帝雖然也很信任陳萍萍,但依然有不少秘密瞞著他。

而洪四癢,卻連慶帝隱藏得最深的底牌都知道,可見其在慶帝心目中的地位。

當然,慶帝這麼做也有其不得已的理由,當年他突破大宗師境界時,曾引發了異象,令得大家都懷疑皇宮裡出了一個大宗師。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境界,慶帝選擇了洪四癢。

一來,洪四癢本就忠於他,二來,洪四癢的境界當時已經是九品,如果讓一個七品、八品的人冒充大宗師,明顯不現實。

雖然沒有公開對外宣揚,但時間一長,洪四癢乃是大宗師這件事,幾乎成了公開的秘密。

也正是因此,就連陳萍萍這條老狐狸都被瞞過了,竟不知慶帝才是真正的大宗師。

但就算是這樣,慶帝的心中依然還是有所顧忌。

他心中的顧忌之一正是五竹,因為他很清楚五竹的實力早就與大宗師不分上下,

無論是北齊的苦荷、慶國的葉流雲,還是東夷城的四顧劍,沒有一個敢誇口說能贏五竹,至多也就是伯仲之間。

除了五竹之外,慶帝還顧忌一樣東西,也就是當年葉輕眉從神廟帶出來的那把重狙。

當年,慶帝還是誠王府世子的時候,曾經親眼見過重狙的威力,心理有陰影。

而且他能登上皇位,那把重狙功不可沒,當年葉輕眉正是憑著這把重狙,遠距離射殺了兩位有實力爭奪皇位的王爺。

如此一來,皇位才終於輪到了誠王……也就是慶帝父親的頭上。誠王死後,慶帝方才繼承大統,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登基之後,慶帝幾乎不出宮,而且一直在暗中派人尋找那把重狙。

他就是怕哪天有人用那把重狙偷襲他,哪怕他已經邁入了大宗師境界,也不敢拍著胸口說能夠完全躲開。

畢竟,大宗師不是神,也是血肉之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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