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明裡暗裡打探許長安與沉璧君的下落。
可是,二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人說,二人已經隱居關外,過起了神仙卷侶的生活。
有人說,二人其實已經被連城璧秘密囚禁,生不如死。
還有人說,二人已經投靠了逍遙候。
當然,全都是空穴來風。
許長安與沉璧君的確過起了隱居的生活,但並非在關外,而是在齊郡以東的海邊。
而且不止他倆。
蕭十一郎、風四娘時不時的也會過來一趟。
說起來,不管蕭十一郎還是風四娘,皆屬於清高孤傲之人,世間很難找到讓他們由衷佩服之人。
但是,許長安卻辦到了。
這其中的因素有很多。
比如,他拐走了武林第一美人。
比如,他略施小計便洗清了蕭十一郎的汙名,令得不少偽君子紛紛露相。
再比如……
“臭小子,你哪來的這麼旺盛的精力?有事沒事往我這裡跑,不怕你家美人兒吃醋?”
屋子裡,風四娘一副慵懶的樣子。
許長安笑而不語,一隻手在風四娘綢緞一般的肌膚上滑過。
“別鬧……”
“沒鬧。”
“屬狗的呀。”
“屬牛。”
“小子,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二人的對話通常都很有趣。
當然,這些只是生活的調劑,該辦的正事還是要辦。
他將猿擊術分別傳給了風四娘與蕭十一郎,還有改良之後的疾風刀法。
對於許長安來說,沒有什麼好藏私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匆匆的諸天過客。
他付出了一些,但收穫的更多。
不覺間,三年過去。
江湖的格局有了很大的變化,隱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方,是以連城璧為首的武林同盟,其成員主要為武林各大世家、家族、鏢局、以及一些小門派等。
一方,乃是一些傳承千百年的各大宗派。
這些宗派一般很少插手江湖紛爭,以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當然,也沒人敢輕易招惹,畢竟這些宗派底蘊深厚。
還有一方,正是以逍遙候為首的天宗。
逍遙候原本想暗中發展,待到時機成熟再一舉顛覆江湖,稱霸武林。
卻萬萬沒想到,竟被許長安給攪了局,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無奈之下,被迫從暗處轉向明處。
如此一來,便喪失了不少先天優勢,以前暗中招攬的一些人也不敢妄動了。
所以,現在的江湖局勢很微妙。
既然已經轉向明處,逍遙候便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
他雖然很自負,認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
但是,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與整個武林抗衡。
否則,豈不是已經一統江湖了?
他最忌憚的並非是連城璧統領的武林同盟,而是各大宗派。
一旦激怒各大宗派聯手圍剿,他多年的心血恐怕就得毀於一旦。
至於連城璧。
身為武林同盟的盟主,他自然野心勃勃,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誓要徹底剷除魔教:天宗。
雙方明裡暗裡角力,互有輸贏,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在這時候,江湖中突然傳出一則轟動的訊息:
“什麼?沉璧君回沉家莊了?”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與她同行的還有當年拐走她的那個傢伙。”
“這下有好戲看了……”
“不知連公子會不會出手。”
一時間,大明湖畔又變得熱鬧起來,不少江湖中人紛紛聞訊而來。
這一次真不是空穴來風。
失蹤了三年,沉璧君終於回到了沉家莊。
沉家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忙著迎接大小姐與新姑爺。
雖然許長安與沉璧君沒有舉辦過正式的婚禮,但既成事實,自然也被沉家人當作姑爺對待。
要不然,沉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再次見到孫女,沉老太君不由老淚縱橫,拉著孫女的手久久捨不得鬆開。
“他沒有欺負你吧?”
沉老太君說的他,自然是指許長安。
沉璧君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當然沒有,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沉老太君一臉欣慰。
沒過兩天,又有一則轟動的訊息在江湖中傳開:許長安向連城璧公開發起挑戰,約對方於一個月後,在出雲山決一死戰。
出雲山,乃是齊郡第一峰。
想必,約在此地決戰也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許長安的名氣固然也很大,但大多源於當年拐走沉璧君一事,引起了轟動,引起了關注。
但人們關注的焦點不一樣。
現在方才驚醒,既然許長安敢公開向連城璧發起挑戰,說明其實力也不簡單。
要不然,也不至於拐跑武林第一美人。
一時間,這場決戰又成為了江湖頭等大事,不少人不遠千里趕往出雲山,想要親眼睹這一場決戰。
誰都能猜到,這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之間的決鬥。
在江湖中人想來,許長安之所以主動提出挑戰,必然是為了向天下人證明,他比連城璧更強,更配得上沉璧君。
而連城璧,這三年來一直沒有放棄追殺許長安。
無論是出於臉面、名聲、尊嚴,他都不可能退縮,必然會迎戰。
一個是武林第一公子,一個是能讓武林第一美人不顧一切也要跟著私奔的神秘男人。
這場決鬥,一定很精彩。
……
玩偶山莊。
山莊的規模其實並不算大,一共只有二十八間屋子。
整個山莊是呈正方形的,一進大門,穿過院子,便是大廳。
大廳後面還有院子,裡面分佈著兩排廂房。
這兩排廂房,是提供給囚於此院的武林高手所居住的。
能讓逍遙候囚於此處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物,皆是在江湖中有實力、有名望的。
逍遙候給予了他們充足的自由,沒有綁他們,也沒有給他們下藥,每天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在院子裡也可以自由地活動。
甚至,還提供了一些美貌的侍妾。
想吃就吃,想喝便喝,想玩便玩。
只是,這些人無論用什麼法子,就是走不出山莊範圍。
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混吃等死,要麼屈服於逍遙候,成為其手下。
後面還有一排房子,那是逍遙候的房間以及一眾姬妾的香閨。
旁邊還有個小小的院落,那是奴僕們的居處和廚房。
逍遙候雖然是個天生的侏儒,但卻很會享受生活。
山莊裡從來不缺山珍海味、美酒美人。
在逍遙候想來,玩偶山莊乃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比之皇宮都要安全。
所以,他住在這裡一直很放心,很舒心。
在山莊裡,他就是神,沒有辦不到的事。
逍遙候斜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一個女人。
女人的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尖刀,眼中是無盡的仇恨,以及……絕望。
她心裡很清楚,憑她的實力根本殺不了這個醜陋的男人。
她叫寧月,在武林中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半個月前,她與丈夫帶著年僅八歲的兒子一起回孃家。
結果在半路遭人暗算,她眼睜睜看著丈夫與兒子死在她的面前。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被抓到了玩偶山莊。
逍遙候一臉笑容:“我知道,你很想替你丈夫和兒子報仇。可惜你的實力太弱了,你連靠近我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殺我。”
寧月恨恨道:“只要我活著,總會找到機會的。”
“我可以給你機會,想接近我其實很簡單,只要脫了衣服就可以。”
寧月又羞又怒,大吼道:“你妄想!”
逍遙候依然保持著從容的笑容:“你若不肯接近我,那就一絲機會也沒有。”
這一次,寧月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我想殺你易如反掌,但我一向憐花惜玉。我給你了一個公平的機會,只要你脫了衣服,任何時候都可以靠近我。
別忘了,我是男人,而你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只要你有本事,總會讓我有失神的時候。
那時候,便是你報仇的最佳時機……”
說這番話的時候,逍遙候就像是一個長輩在諄諄誘導晚輩,一臉的和藹。
但,這樣的念頭卻是何等的瘋狂?
對於逍遙候來說,世間再沒有比這個想法更刺激的事了。
因此,他樂此不疲。
包括當擄派小公子去擄沉璧君,也是打算用這樣的套路。
他相信,再貞烈的女人最終也會屈服,乖乖在他面前脫掉衣服,明明心中懷著滔天的仇恨,卻不得不在他身下承歡。
甚至,還會十分的主動,恨不得將他的精力壓榨的一絲不剩,那樣就會輕而易舉殺了他。
可是一直到今天,沒有一個女人能得手。
要麼屈辱自盡,要麼徹底淪陷,招之即來,呼之即去。
寧月的嘴唇咬出了血,可見內心裡有多麼的煎熬。
“你就是個惡魔!”
她恨恨地說了一句。
逍遙候笑了笑:“隨你怎麼想,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到時候,你就算想答應也沒有機會了。”
寧月閉上了眼睛。
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死。
但她忘不了丈夫與兒子死在她眼前的慘狀。
她必須要報仇。
明知眼前這個醜陋的侏儒是個惡魔,明知復仇的希望太過渺茫。
但,終究還是有一線希望。
於是,她顫抖著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你不僅是個美麗的女人,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逍遙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寧月。
她的臉,因為仇恨、屈辱而一片暈紅,但看起來卻像是無限的嬌羞。
她一步一步,顫抖著,走向逍遙候。
猶如,步向萬丈深淵。
“女俠,把衣服穿上。”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寧月愣了愣,下意識回頭,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逍遙候大吃一驚。
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但似乎,又隱隱有些熟悉的樣子。
念頭只在一剎哪。
“你是……許長安?”
逍遙候不由驚呼了一聲。
以他如今的身份與實力,本不應該如此失態。
但,他一向認為比皇宮都要安全的玩偶山莊,竟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想不驚也難。
他之所以撥出了許長安這個名字,有猜測的成份,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公子當初向他描述過許長安的相貌。
所以,他才會隱隱有些熟悉。
“不錯,我就是許長安。”
許長安露齒一笑。
寧月終於回過神來,匆匆抓起地上的衣服慌亂地穿回身上,然後衝到屋子外面。
“沒事了,這傢伙我會解決的。”
許長安衝著寧月安慰了一句。
“謝謝!”
寧月的心情很複雜,低聲道謝了一聲。
“你怎麼進來的?”
逍遙候的身體竟然平平飛了出來,站在門口,眼光下意識打量著四周。
“你猜?”
許長安回了兩個字。
他到這裡並非偶然,而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策劃。
首先,故意大張旗鼓,公開挑戰連城璧,令得整個江湖為之轟動。
他相信,逍遙候對於這個訊息一定相當感興趣。
當年,他擄走了沉璧君,之後又殺了趙無極等人,破壞了逍遙候的全盤計劃。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逍遙候誰想殺誰,那麼排名第一的,必然就是許長安。
第二個……恐怕就是連城璧。
畢竟連城璧乃是武林盟盟主,號召力也很強,對於逍遙候來說乃是一號強敵。
所以,最想殺的兩個人聚在一起決鬥,對逍遙候來說無疑是個大好訊息。
不管結果如何,必然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那時候,逍遙候便可趁虛而入,順利解決兩大對手。
本著這樣的念頭,逍遙候派遣小公子率領幾個心腹前往出雲山檢視地形,以便提前佈局。
哪知,卻先一步中了許長安佈下的局。
江湖人都以為許長安之所以挑戰連城璧,是為了出名,是為了證明他比連城璧更優秀。
說來說去,就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
這樣的事自古以來多了去。
別說決鬥,為了搶女人連滅國的都有。
但誰又會猜到,許長安此舉,其實是為了給逍遙候下套?
逍遙候做夢也不會想到,在決鬥前昔,許長安居然會突然闖到玩偶山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你憑什麼以為你能贏我?”
逍遙候突然問了一句。
他對自己的實力一向很有自信,但這一刻,卻不知為什麼竟然有點不自信了。
畢竟,這一切太詭異了。
他相信許長安不傻,家裡守著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誰捨得跑來送死?
這時候,玩偶山莊被困的那些武林中人聽到動靜後都跑了過來。
不過他們不會出手。
有人闖進來,對他們來說算是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
這意味著他們有機會離開這裡。
可是,萬一敗了呢?
所以還是先保持中立,兩邊都不得罪。
“還有我!”
隨著一道嬌糯的聲音,沉璧君突然從屋頂躍了下來。
一見到她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逍遙候不由暗自嚥了下口水。
於是,瞟向許長安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殺機。
“就憑你們倆,恐怕還不是我的對……”
“手”字還未出口,沉璧君突然身形一動。
快的不可思議。
“唰!”
一道刀光閃現。
逍遙候嚇得一縮頭。
好在他個子矮,要是他個子高一點,說不定沉璧君這一刀還真能讓這傢伙掛點彩。
沒有誰會想到,沉璧君居然還會用刀,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快得連逍遙候都差一點沒有避開。
難道這消失的三年,獲得了什麼奇遇?
不過,逍遙候也不是省油的燈。
畢竟他能控制那麼多江湖高手,可不僅僅只是憑藉機關。
這傢伙有著絕世的天賦,自創了一套神鬼莫測的功法,身形飄忽不定,令人不知不覺間便中了招。
“呼!”
突然間,又有一道劍光閃現。
風四娘,出現了。
緊接著,蕭十一郎也揮刀殺了過來。
這是許長安安排的必殺之局。
雖說,他有信心打敗逍遙候。
但玩偶山莊畢竟機關重重,萬一一不小心讓這傢伙給逃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所以,還是穩妥一點的好。
蕭十一郎本就是絕頂高手,如今又學會了猿擊術與許長安傳的刀法,實力自然更上一層樓。
風四娘雖說比不上蕭十一郎,但以她現在的身手,天下間能打敗她的人,恐怕也找不到幾個。
沉壁君更不用說,那可是許長安手把手教出來的。
當然,許長安也從三人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暗器手法、各類小手段等等。
在如此強悍的陣容之下,逍遙候的實力被徹底壓制。
心裡一慌便想逃。
要不逃,或許還能多撐幾招。
這一逃,真氣一洩,被許長安一劍封喉。
接下來,許長安一行人在山莊裡搜尋了一番,搜出了大量的金銀財寶、神兵利器、武功秘籍等等。
割鹿刀果然在這裡。
不過,許長安不稀罕,直接送給了蕭十一郎。
最後,一把火將這害人的山莊付之一炬。
正所謂,樹倒猢孫散。
天宗乃是逍遙候一手建立的,招攬的人大多也是透過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如今,逍遙候與其一眾心腹一死,群龍無首,天宗頓告四分五裂。
許長安再一次成為江湖中人的焦點。
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花名,而是俠名。
畢竟,連城璧帶著武林同盟會與對方鬥了三年,未建什麼大功。
許長安卻不聲不響,直搗黃龍,一舉端掉了對方的老巢。
就憑這一點,不用決鬥,便已經贏了連城璧。
連帶著蕭十一郎也成了蕭大俠、風四娘則成了風女俠、沉璧君……成了許夫人。
別小看這個稱呼。
以前,江湖中有不少人還是習慣稱她為連夫人。
在他們心中,只有武林第一公子連城璧才配得上武林第一美人沉璧君。
如今這麼一改口,那就意味著一眾人發自內心認可了許長安。
雖說許長安不在乎什麼虛名。
但是,錦上添花誰不喜歡?
決鬥,終究未能進行。
因為連城璧公開宣佈,他將閉關苦修,十年之內不再踏入江湖。
看來,是真的受到刺激了。
接下來,許長安又開始了悠閒的幸福生活。
他帶著沉璧君一起行走江湖,浪跡天涯。
去過海邊、爬過雪山、踏過沙漠、走過草原……天南地北,皆留下了不少腳印。
有時候,也會看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一次,是許長安在諸天世界中待的最久的一次。
從踏足這個世界,到他離開,整整十五年。
要說沒有一點牽掛,那肯定是騙人的。
只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普通人的人生是一個又一個的往復與輪迴,就像一個圓圈,從一個點出發,兜兜轉轉一圈,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
而他,卻始終向著一個方向前行。
……
PS:【下個世界: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劇情、人物、設定等等皆以本書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