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

沉璧君二十多年的人生觀被徹底顛覆。

她竟然有些開始喜歡現在的生活。

“哇,我抓到魚了,長安,你快看,我抓到了魚了。”

沉璧君像孩子一般,興奮地舉著一條約一斤多重的魚。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下河捉魚。

也是她人生中捉到的第一條魚。

哪知,魚一掙扎,她的手一滑,魚“撲通”一聲掉回水中,轉眼前不見蹤影。

“哈哈哈!”許長安開心地笑了,故意問:“魚在哪裡?”

“哼!”

沉璧君嬌哼一聲。

“我就不信抓不到。”

她又開始抓魚。

畢竟是習武之人,眼明手快,很快,又抓到一條。

雖然沒有之前那條大,但好歹,這次吸取了教訓,抓的穩穩的。

“哈哈,看,我又抓到了一條。”

這一刻,她的笑容分外的純真,臉紅撲撲的,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嗯,今天中午有湯喝了。下午,我再帶你去山上捉野兔,再採些野果子。”

“好啊好啊。”

沉璧君似乎全然忘了連夫人的身份。

或者說,她刻意在迴避現實,只想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逍遙自在的生活。

可惜。

美好的時光總是太短暫。

連城璧終於找到了這裡。

他能找到這裡,並非本事大,也或是運氣好,而是有人暗中指引。

隨同連城璧一起來的,除了他的手下之外,還有幾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俠。

趙無極:先天無極門掌門,以一手先天無極真氣、八十一路無極劍名震天下。

海靈子:海南劍派碩果僅存的高手。

屠嘯天:關東有名的大俠,手裡旱菸袋專打人身上三十六大穴、七十二**,故而人稱“天下第一打穴名家”。

司徒中平:南七北六十三省七十二家鏢局的總鏢頭,人稱“穩如泰山”。

另外還有“玉面劍客”柳永南、“萬勝金刀”彭鵬飛等,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由此也可見連城璧的人緣相當不錯,能夠讓這些天下聞名的大俠鼎力相助。

巧的是,一行人找來的時候,許長安正與沉璧君一起拎著野兔,說說笑笑下山。

“這……”

趙無極一行人等本以為此來會經歷一番惡戰,在江湖中留下一段英雄救美的傳說。

結果,眼前看到的場景卻與想像中大相徑庭,讓人面面相覷。

一行人下意識瞟向連城璧。

卻發現連城璧臉色如常,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如此涵養,令人肅然起敬。

山坡上。

沉璧君突然頓下腳步。

“你該回家了。”許長安輕聲道。

按常理,沉璧君此時應該無比的激動,不顧一切飛奔下山,撲到丈夫的懷裡訴說自己的思念與委屈。

卻不知為何,她沒有動。

她的心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矛盾過,糾結過。

理智告訴她,她是連夫人,她應該立即回到丈夫身邊,忘掉這一切,忘掉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

真的可以忘掉嗎?

沉寂了一會,沉璧君喃喃問了一句:“我們……還會再見嗎?”

許長安笑著點了點頭:“或許會!”

沉璧君也笑了:“但願吧。”

只是,她的笑容卻有些悽楚。

“走吧!”

“嗯!”

二人一起走下了山坡。

這時候,連城璧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你……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

連城璧應了一聲,眼光終於還是忍不住瞟向了站在幾步開外的許長安。

“那個人……”

“他叫許長安,是他救了我。”

於是,連城璧走上前去,拱手道:“在下連城璧,多謝尊駕救了內子。”

許長安回了一禮,笑道:“連公子客氣,行俠仗義,乃我輩本份。”

“在下冒昧,不知尊駕是何派弟子?”

“無門無派,四海為家。”

“尊駕如有空,可隨時到無垢山莊做客,在下定掃榻相迎。”

“多謝連公子盛情,有機會一定前來拜訪。”

另一邊,沉璧君遲疑了一會,終於還是走上前來,衝著許長安盈盈福了一禮:“公子的大恩大德,璧君此生必報!”

許長安笑道:“連夫人言重,在下也只是正好路過,順手而為。”

不久後,連城璧一行人離開了此地。

許長安則走到山洞口,衝著裡面吆喝了一聲:“出來吧,人都走了,沒什麼好看的了。”

話音一落,風四娘笑嘻嘻走了出來,一臉意味深長的樣子。

“武林第一美人的滋味怎麼樣?”

“什麼滋味?”

“少裝蒜,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別胡思亂想,我和連夫人之間是很純潔的……”

“我就不信你守著武林第一美人會規規矩矩,除非……”

說到這裡,風四娘有意無意瞟向許長安的那裡。

她就是這麼一個彪悍的女人。

許長安不由笑道:“你要不要親自試一試?”

“臭小子,你以為老孃是唬大的?”

“那就來啊,正好我也憋了這麼多天了……”

風四娘終於被打敗了。

她一臉惱羞成怒的樣子吼道:“一邊去,誰惹的火你找誰,少拿老孃當替代品。”

許長安臉色一整:“好吧,不開玩笑了,沉家莊那邊怎麼樣?”

風四娘嘆了一聲:“你還真猜對了,那夥人的確想對沉家莊動手。

好在有你的提醒,我與蕭十一郎埋伏在莊外,破壞了對方的計劃。”

“嗯,但是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策劃更大的陰謀。”

“那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許長安想了想,道:“與其時時提防,不如主動進攻。”

一聽此話,風四娘不由臉色一驚:“你想直搗對方老巢?就憑我們三個人?”

“不!”許長安搖了搖頭:“對方既然喜歡躲在背後搞陰謀,那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入夜。

沉家莊。

內宅,一間房內,連城璧夫婦相對而坐。

“你為什麼不問我,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與那個男人在一起?”

連城璧笑了笑:“你不是說過了麼,是他救了你。”

沉璧君長長吐了一口氣。

內心裡,突然湧起了一絲哀傷。

她失蹤了幾天,而且丈夫親眼看到她與一個陌生男人說說笑笑,並肩下山。

他卻什麼都不問。

有外人在,他不問,她可以理解。

但現在只有夫妻二人,他卻依然一副沒事的樣子。

沉璧君寧願丈夫拍桌子吼她,逼問她,甚至扯著她的頭髮,扇她一個耳光。

那樣,她或許會好受一些。

或許是感應到了妻子的心理變化,連城璧又補了一句:“我相信你,也相信那個人。”

“但是別人會相信嗎?恐怕,外面已經有不少流言了吧?你就一點都不乎?”

連城璧不由皺了皺眉:“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為什麼要在乎別人怎麼說?我相信你,這就夠了。”

“謝謝!”

沉璧君的心裡,泛起了一絲溫馨。

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的丈夫,乃是天底下有名的謙謙君子,一等一的高手,她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連城璧柔聲道:“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嗯!”

沉璧君點了點頭。

她以為丈夫會留下來陪她,沒想到,連城璧卻離開房間。

原來,他還是在意的麼?

沉璧君暗歎了一聲,眼淚無聲地滑了下來。

……

數日後。

一眾江湖中人依然沒有放棄,還在四處搜尋蕭十一郎的行蹤。

當然,他們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割鹿刀。

這時候,卻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關東大俠”屠嘯天被人殺了。

死狀慘不忍睹。

現場還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掌印,以及一行血字:逆天宗者,殺無赦!

天宗,在江湖中一直很神秘,甚至有不少人尚不知其存在。

現在卻一夜成名,在江湖中激起了軒然大波。

畢竟,屠嘯天乃是名震江湖的關東大俠,他的死,自然會引人關注。

哪知,恐慌尚未平息,又一個名動天下的大俠暴斃:無極門掌門,趙無極。

死狀與屠嘯天差不多,現場同樣也留下了一個血手印,以及一行血字:逆天宗者,殺無赦!

這一次,沒人再說是蕭十一郎乾的。

其一,江湖中人都知道,蕭十一郎是用刀的,而屠嘯天、趙無極皆死於劍傷與掌傷。

其二,在屠嘯天、趙無極被殺的當晚,蕭十一郎皆有不在場的證據。

倒不是他自己出來作證,而是遠在百里開外,正被人聯手追得滿山逃竄。

為首的兩個人乃是徐青藤、柳色青,二人皆是武林六君子之一,有他倆親眼見證,自然沒人再將髒水往蕭十一郎身上潑,說是蕭十一郎乾的。

趙無極死了、屠嘯天死了、司空曙也死了。

對於三個人的死,心裡最恐慌的人莫過於海靈子。

當初負責護送割鹿刀入關的一共有四個人,海靈子正是其中之一。

如今,四人已死其三。

要說這是巧合,海靈子打死都不會相信。

重要的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趙無極、屠嘯天絕對不可能是天宗的人殺的。

因為,他與趙無極、屠嘯天便是天宗的秘密成員。

退一萬步講,就算天宗要滅口,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留下天宗的名號。

所以……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手法與他們栽贓蕭十一郎如出一轍。

難道是蕭十一郎?

可要是蕭十一郎的話,那麼徐青藤他們追殺的又是誰?

如果不是蕭十一郎,那到底又會是誰?

海靈子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他曾經想過風四孃的可能性。

畢竟,江湖中不少人都知道風四娘與蕭十一郎關係不一般,二人完全可以分頭行動。

但,以風四孃的實力,想要殺死趙無極與屠嘯天,恐怕也不太可能。

想不通就不想了。

海靈子決定連夜離開,去求見天宗主人尋求庇護。

他的主人,正是天宗的建立人,自號天公子。

這個名號,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這傢伙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逍遙候。

江湖中,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有人說他又瞎又麻又醜,所以不敢見人。

也有人說他膀大腰圓,是個五大三粗的鬍鬚大漢。

他的身手到底怎麼樣也很少有人知道,但有一點卻讓人津津樂道。

這傢伙出手特別大方,一出手就是奇珍異寶、稀世名劍等物。

比如風四娘用的兩把短劍“赤霞”、“藍玉”,便是逍遙候所贈。

這兩把劍雖稱不上絕世神兵,但也算是極為稀有的名劍,而且還是一對。

只不過,風四娘依然不知逍遙候長什麼模樣,因為她是隔著簾子與對方交談的。

月黑風高。

“嗒嗒嗒……”

一箇中年男子正騎著一匹快馬連夜趕路,想來是有什麼急事要辦。

此人,正是海靈子。

突然間,路邊出現了一道人影,慢悠悠走到了官道中間。

海靈子心裡一驚,急急勒馬。

他倒不是擔心撞到人什麼的,而是內心裡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以他的身手與江湖閱歷,本不至於如此膽小。

主要還是因為趙無極、屠嘯天、司空曙三人的死,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敢問前面是何方朋友?”

海靈子手握劍柄,試探地問了一句。

對方慢慢轉過身。

“是你?”

海靈子不由大吃一驚。

雖然天色很黑,但對於海靈子這樣的江湖高手來說,眼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相提並論的。

“沒錯,是我!”

許長安露齒一笑。

不管天有多黑,但他的眼睛依然很亮,牙齒依然很白。

一縷夜風襲來,海靈子不由打了個寒顫。

困擾在心裡的疑團一下子解開了。

他終於明白,是誰冒了天宗的名號殺了趙無極三人。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許長安的時候,海靈子便有些奇怪。

其他人矇在鼓裡,他心裡卻很清楚,想要擄走沉璧君的人正是他的主人逍遙候。

只是,出手之手乃是逍遙候的弟子兼情人:小公子。

小公子的身手如何,海靈子大概也知道,總之不是一般高手能對付的。

結果,小公子卻失手了。

準確地說,是本來已經得手了,結果在返回的途中被人攔下,救走了沉璧君。

“咳……”

海靈子乾咳一聲,努力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竟然遇上了許大俠,幸會幸會!”

許長安嘲弄地笑了笑:“海大俠趕的這麼急,是急著上路麼?”

一聽此話,海靈子不由臉色驚變,一咬牙,從馬背上飛身而下,一劍刺了過來。

許長安不慌不忙,抬劍一擋。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聲,海靈子借勢來了個鷂子後翻,隨之竟掉頭便逃。

他自以為這一招以進為退相當高明,為自己逃走爭取了時間。

卻不知,他還是低估了對手。

剛逃沒多遠,便隱隱感覺背後一縷冷風襲來。

驚魂之下,海靈子急急回頭噼出一劍。

卻噼了個空。

沒等他來得及收勢,一道劍光斜刺裡掠來。

海靈子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猩紅。

他已經感覺不到痛。

裝了一輩子,現在終於解脫了。

“轟!”

緊接著,一道掌影襲來,令得海靈子的身體高高飛起。

落到地上時,已然血肉模湖,骨骼盡碎。

許長安走了過來,抓起海靈子的手掌在樹上印了個血手印,然後又蘸著血寫下了一行字:逆天宗者,殺無赦!

這,正是許長安所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而且這只是開胃菜。

精彩好戲,剛剛拉開帷幕。

做完這一切,許長安返回了城郊一處破舊的小院落。

這是一處無人居住的空宅,也是許長安目前的臨時落腳點。

他剛一進房間,風四娘便闖了進來。

“我被人暗算了……”

“怎麼回事?”

許長安急步上前檢視。

結果發現風四娘一張俏臉無比的滾燙,連撥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這……”

許長安不由皺了皺眉。

他大概看出來了,風四娘中的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藥,如果不解的話,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種永久性的損傷。

一開始,風四娘還能控制。

但,如今眼前多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她頗有好感的男人。

她的神智開始迷失。

滾燙的身體不停地往懷裡拱,許長安又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

一場狂風暴雨,突然降臨。

待到風停雨歇,已是半夜過後。

天上多了幾顆稀疏的星光。

“臭小子,便宜你了。”

這是風四娘清醒之後的第一句話。

許長安懶洋洋道:“咱倆到底誰便宜誰,你看看我身上的傷。”

“不就幾道抓痕麼?我又不是故意的。”

“說不定你就是故意的。”

風四娘一臉挑釁:“是又怎樣?”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吃虧。”

“那你想怎樣?”

“當然是……”

許長安伸過手,一把抬起風四孃的腳。

這是一雙美得讓人無法挑剔的腳,纖巧、光滑、玉潤,比杜十孃的那雙小足還要美上三分,更加的有韻味。

“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在打老孃的主意了?”

風四娘眯著眼,哼哼唧唧問了一句。

許長安笑了笑:“是又怎樣?”

“你個小壞蛋,難怪你主動跑來找老孃合作,打一開始你就沒安好心……”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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