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曉月一番解釋,許長安方知原委。

“事發前幾日,父親託人給我帶了一盒糕點,還囑託說要儘早吃完。

結果,在其中一個糕點中,我發現了一張父親留下的親筆字條。

上面說,讓我沒事多去拜祭亡母。

當時我很奇怪,好好的父親為什麼突然要說這樣的話?

而且,為什麼不直接讓人送信,而要藏在糕點中?

沒過幾天,父親就出事了,但當時我並不知道。

沒想到,那晚上一夥歹徒闖進了我夫家……”

說到這裡,方曉月悲從心來,不由掩面痛哭。

等平息了一會心情,又泣聲道:“幸得一個忠心的丫鬟救了我,她穿上我的衣服假意要逃走,被對方給……給一刀殺了。

最終,我混在屍體堆裡僥倖逃過了一劫。

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喪心病狂,殺人不算,還縱火……”

“所以,你背上的疤痕就是那次燒傷的?”

方曉月嘆了一聲:“是的,好在老天有眼,天空突然開始下雨,那夥人離開了,我也僥倖逃過一劫。

他們以為所有人都死了,彼此交談了幾句。

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父親也是他們殺的,他們想要斬草除根。

舉目無親,房子也被燒了,我不知去往何處。

不得已之下,方才隱姓埋名,混跡風塵中……”

“原來是這樣。”許長安嘆了一聲,又問:“那你父親之前除了那張字條,沒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應該沒有,就算有也燒了。我偷偷去看過,父親住的地方也被人縱火燒了。”

“如果只是為了滅口,他們殺了你父親也就是了。

為何還要大費周章滅了你和你夫家的人?而且還要縱火燒房?”

方曉月茫然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她的神情也不像說謊。

再說,到了現在她似乎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方姑娘,據我所知,他們之所以殺你父親,應該是為了一本賬薄。

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可能你父親藏在別的東西交給你了?”

方曉月搖了搖頭:“除了那盒糕點之外,沒有送過別的。”

“糕點……對了,字條!”許長安眼神一亮:“你再說一次字條上的內容,要一字不差。”

方曉月回道:“上面只有幾個字,原話是,曉月,沒事多去拜祭你母親。”

“難道,這是給你的一種暗示?或許,線索就在你母親的墳前。”

……

不久後,方曉月喬妝了一番,著了男裝與許長安、沉煉一起出城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來到了一片墳地。

這片墳地很大,山坡上雜亂地分佈著怕是有上千座墳。

許長安觀察了一會,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由方曉月帶著一起來到了她母親的墳前。

“阿孃……”

一到墳前,方曉月便跪下來傷傷心心地哭著。

許長安與沉煉二人衝著墓碑揖了一禮,燒了一疊紙錢,隨之開始在附近查詢線索。

“不用找了,應該在這裡。”

突然間,耳邊傳來了方曉月的聲音。

二人急急走了過去。

方曉月指了指墓碑的底座:“這裡有個小小的印記,應該就是父親生前留下的。

我想,你們要找的東西可能就埋在墓碑下面。”

一聽此話,沉煉不由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果然有個微不覺察的印記。

要是不跪下來,或是蹲下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看清。

“長安,看著四周。”

沉煉吩咐了一句,隨之摸出一把短刀開始挖土。

果然,挖了半尺左右,還真的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包。

解開布包,裡面有一個扎的緊緊的油紙包。

包了又一層又一層,最裡面的一層,果然有一本賬薄。

沉煉翻開看了看,不由一臉驚喜:“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這到底是什麼賬薄?”方曉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一本可以要史寶慶性命的賬薄。”

聽到這話,方曉月不再詢問。

畢竟她也是經歷過生死劫難的人,有些事最好還是少知道為妙。

“走!”

沉煉迅速收拾了一下現場,將坑還原,隨之匆匆而去。

路上,沉煉衝著方曉月道:“方姑娘,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一下,你就住在小院裡,一步也不能外出。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並非囚禁你,希望你能理解。”

沒等方曉月開口,許長安補了一句:“等到這件事了結,到時候你就安全了。

我們說話算話,屆時會給你一筆銀子妥善安置。”

方曉月一臉感激道:“嗯,多謝二位公子!”

“不客氣。”

回到小院之後,許長安三人當即聚到一起研究那本賬薄。

也難怪對方千方百計要滅口,想要找到這本賬薄,就算找不到也要縱火燒房,希望毀滅證據。

這本賬薄上面,記錄著史寶慶私運鐵錠、銅礦、箭失,以及大量槍頭、陌刀等物的來往賬目。

這些可都是違禁之物,抓住是要砍頭的,更不要說大量販運。

搞不好直接誅九族。

從賬薄上可以看出,這些違禁之物有的是從中原偷偷販來的,有的同來自於韃靼或是西域。

至於買家……

賬薄上面顯示有三個人:彭三、王麻、李牛。

敢接手這些東西的絕不是無名之輩,所以這三個人多半是化名。

“二弟,我敢說,真正的買家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涼王。”

沉煉深以為然:“嗯,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買家,史寶慶搞不好也是涼王的手下。

要造反,離不開兵馬、武器、糧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財富支撐。

涼王再大膽,也不可能明面上大張旗鼓地做生意。

所以,史寶慶很可能就是他收買的心腹,一邊做生意斂財,一邊利用販賣商品的機會偷運各類鐵器、武器。”

“不過二弟,這本賬薄只能指證史寶慶,卻奈何不了涼王。”

沉煉嘆了一聲:“沒錯,那老小子相當狡猾,要抓他的證據的確很難。”

這時,許長安不由道:“這本賬薄咱們不如先收起來,先等裴綸與一川的訊息。

只要咱們能夠策反那個脫脫,或者說她口中得到一些情報,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也好,那接下來咱們繼續查那個鄭光還有歡盈樓。

造反這麼大的事,我就不信涼王那老傢伙能做到滴水不漏。”

……

【PS:在此感謝書友“阿楠阿伊呀”、“右白虎帝”、“迪恩爸爸”的熱情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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