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幾個美人兒一一登場。
看的出來,魏建南這次是真的花了心思,召來的這幾個女子可謂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其中一個女子年約花信,懷抱琵琶,體態婀娜,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許長安不由自主多瞟了幾眼。
落在魏建南眼中,這傢伙當即湊過頭小聲道:“大人好眼力,此女名叫楚楚,乃台州府首屈一指的樂姬,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
“哦?有點意思。”
“大人,此女一向個性孤傲,很難上手。不過,大人玉樹臨風,定會手到擒來……”
許長安一本正經道:“魏百戶,本官一向最討厭拍馬屁的人。”
“大人明鑑,卑職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這時,裴綸靠了過來,衝著魏建南小聲問:“中間那個,穿綠色長裙的叫什麼名?”
魏建南又來勁了:“大人好眼力,此女名叫孫倩,雖年近三十,但體態豐腴、膚如凝脂,關鍵花活多……”
裴綸一瞪眼:“你怎麼知道?”
魏建南恨不能扇自己一個耳光,為啥非要多一句嘴?
“那個……裴大人,卑職也是猜的。你看,此女天生一雙桃花眼,雙唇豐潤、風韻妖嬈……
像她這般年齡的女人,自然要比小姑娘懂事的多……”
“不錯,就是她了!”
裴綸美滋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哈哈哈,只要二位大人開心,卑職就開心。”
魏建南一副欣慰的笑容。
“大人萬福!”
“參見各位大人!”
幾個官伎分別上前見禮。
許長安衝著楚楚笑了笑:“你叫楚楚?”
“正是!”
楚楚抱著琵琶屈了下腰。
“這樣,你彈首曲子來聽聽。”
“不知大人喜歡聽什麼曲子?”
許長安想了想,回道:“那就彈一首霓裳羽衣曲。”
這是一首源自大唐宮廷的傳世名曲,之後楊貴妃又根據此曲自編了霓裳羽衣舞,可謂顛倒眾生。
“是!”
楚楚應了一聲,退到場中坐下,輕輕撥弄了幾下琴絃,隨之開始專注地彈奏起來。
悠揚的曲聲在夜空中迴盪著。
時而舒緩,時而急促。
一眾人聽的如痴如醉,全然沉醉在這美妙的絃音中。
正如詩中所寫: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終了。
餘音猶在耳邊鳥鳥。
楚楚站起身來,抱著琵琶致謝:“小女子獻醜,如彈的不好,還請諸位大人勿要見笑。”
“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許長安帶頭撫掌。
一時間,掌聲如潮。
不管懂不懂樂理,也不管聽得懂聽不懂,總之,領導都說好,大家必須鼓掌。
“大人過獎!”
楚楚再次揖禮致謝。
魏建南急著拍馬屁,喝道:“楚楚,還不快快過來給千戶大人敬酒?”
“是!”
楚楚應了一聲。
隨之小心翼翼將琵琶放下,走到許長安身邊坐了下來,執酒壺倒了一杯酒。
纖纖十指翹成蘭花,舉起酒杯道:“小女子敬千戶大人一杯。”
“楚楚姑娘請!”
許長安端起酒杯示意。
“大人請!”
楚楚以袖掩面,乾了杯中酒。
隨之,再執酒壺先給許長安斟滿,又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作為官伎,她們必須要學會喝酒,而且還得練出一定的量,否則很難出頭。
接下來,孫倩等人也紛紛獻藝,有的吹簫、有的唱曲、有的獻舞,氣氛很是熱烈。
喝到興處,裴綸不由站起身來,舉著酒杯高聲吟詩: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好詩!來,大家一起幹上一杯!”
許長安也站起身來,高舉酒杯。
“幹!”
一時間,氣氛推向高潮。
夜漸深。
終於,曲終人散。
裴綸腳步蹌踉走了幾步,孫倩趕緊上前摻扶:“大人小心。”
“沒事,美人兒,走,我送……送你回家。”
“大人,門在這邊。”
另一邊,許長安也衝著楚楚道:“楚楚姑娘,夜已深,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這……”
楚楚有些猶豫的樣子。
“怎麼?難不成楚楚姑娘有什麼不便?”
“倒也不是……只是,小女子一向不太會伺候人,怕伺候的不好,惹的大人不高興。”
許長安笑了笑:“本官沒你想的那麼嬌貴,走吧。”
“多謝大人,大人請!”
走到門外,附近泊著一輛馬車。
馬車邊站著一個丫鬟,一見許長安與楚楚並肩走出來,趕緊迎上前來。
“綠兒參見大人!”
楚楚主動介紹:“大人,這是小女子的貼身丫鬟綠兒。”
“嗯,小丫頭看起來很伶俐。”
綠兒眉開眼笑:“多謝大人誇獎。大人、小姐,外面風涼,快上馬車……”
大約一柱香後,馬車在一幢小院外停了下來。
進了院子,許長安發現院子雖不算大,但卻佈置的相當精緻。
小橋流水、樓臺亭閣,頗有些詩情畫意。
“綠兒,快去燒些熱水。”
楚楚吩咐了一句,隨之又領著許長安到前廳坐下閒聊。
待到綠兒準備好熱水,二人盥洗了一番,隨之一起來到二樓房間。
屋子裡瀰漫著一縷迷人的幽香。
楚楚上前整理了一下床鋪,隨之一臉羞澀,走到許長安身邊小聲道:“時辰不早了,小女子伺候大人寬衣。”
燭影昏黃。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
翌日,晌午時分。
“哈哈哈,許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一見面,裴綸便打著哈哈迎上前來,眼圈有些發黑,腳步有些輕浮。
許長安意味深長道:“還好!看樣子,裴大人可是有些操勞?”
裴綸卻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道:“勞則勞矣,但實在是妙,妙不可言!”
“行了,妙完了咱們得趕緊辦正事。”
樂子歸樂子,正事還是不能耽擱的。
台州府的幾個官員,依例是要押解京城問審的。
這事,許長安交給了四個手下負責,並從台州衛借調了數十人協助押解。
至於其親信手下、家卷,以及那幾個富商,經審訊、錄完口供之後,分別交由百戶所與府衙處置。
該查封的查封、該殺的殺、該關的關、該流放的流放。
至此,許長安台州之行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也該返京覆命了。
不過,表面上的任務完成了。
暗地裡還有任務。
許長安結合系統資料庫中的內容與當前世界的大環境,繪製與抄錄了一疊厚厚的圖紙與資料,並交給丁白纓。
內容主要包括了金屬冶煉、火器、火炮、強弩、戰船等。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金屬冶煉,因為這是基礎。
當前世界的火槍與火炮,總體來說準頭差、射程短、威力小,而且還很容易炸膛。
想要增強威力,就必須改進槍膛與炮膛,大幅提升其強度。
這就涉及到金屬冶煉的水平。
另外還有膛線。
不管是火槍還是火炮,有了膛線,相比尋常的滑膛模式簡直就是一種質的飛躍。
有了膛線之後,便相當於賦予了子彈或是炮彈靈魂,令之出膛之後高速旋轉,飛的更快、更遠、更穩,威力也會更大。
這些本該是經過一代又一代的人長期積累,一步一步加以改良。
但到了許長安這裡,那就是四個字:拿來吧你!
當然,限於各種條件,許長安目前採取的也是一種循序漸進之法。
拿到資料之後,丁白纓一臉震驚。
雖然她看的不是太懂,但也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圖樣?”
“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以後你會明白的。記住,這些都是絕密,你一定要妥善保管。
工匠,一定要找靠的住的,讓他們分工合作。
還有就是上次我給你講過的特種作戰方式……”
許長安滔滔不絕講解了一通,聽得丁白纓入了神。
講的差不多時,許長安又叮囑道:“記住,一定要先去琉球,借幫助他們抗擊倭寇的機會發展壯大……”
聽了一會,丁白纓忍不住道:“你說來倒是容易,招兵買馬、製作火器、戰船,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銀子。”
“放心吧,你帶人去協助琉球抗倭,他們自然會全力提供各方面的資源,這叫借雞生蛋。
同時,你還可以派一些精銳去倭國反掠奪,以戰養戰。
何況咱們現在有幾十萬兩銀子,前期足夠用了。至於以後……我會想法子。”
“好吧,那你們在京城那邊也要小心一點,一定要小心那些閹黨。”
“嗯,我明白。”
接下來,二人突然間沒了話,彼此對視著。
過了一會,丁白纓方才微色一紅,低頭道:“沒什麼事我……”
剛一開口卻被許長安摟到懷中。
“臭小子,你快放開……唔……”
又一次,天旋地轉。
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卻是誠實的,越發的滾燙。
如蘭的體香,越發的濃郁。
也不知過了多久。
“臭小子,你……”
這一次,丁白纓終於沒有拔刀,而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掄起拳頭作勢欲打。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一種掩飾。
許長安抬手捉住了丁白纓的手,緩緩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到你。”
丁白纓愣了愣:“明天就要回?”
“是的,畢竟這邊的桉子已經辦完了,必須儘快回京覆命。”
“那……那一路上多加小心。”
丁白纓的語氣,難得地溫柔了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