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婭不甚感興趣,“阿哥帳中來了客人,叫我過去做什麼?”

“奴婢也不清楚,是王子這麼吩咐的。”阿婭道。

耶律婭嘆氣,“那你興奮個什麼勁?”

阿娜也跟著嘆氣,“奴婢沒有興奮啊,奴婢就是想您開心一點。”

耶律婭聞言,怔了下。

她很不開心嗎?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

“公主,王子的帳外已經起了篝火,羊也烤上了,還有舞姬跳舞呢,我們快過去吧。”阿娜催促。

耶律婭有些被動地被她拉著去了耶律齊的帳外。

她們過去的時候,果如阿娜說的一樣,已經升起了篝火,烤羊的香味,在空氣裡飄散,舞姬們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她一眼看到她的阿兄耶律齊居中坐著,旁邊坐著一個男人。

她剛要舉步過去,卻突然怔在了原地。

那男人側頭與耶律齊說著話,可即便只是一個側廓,耶律婭也一眼便將他認出來了。

她的神情十足驚訝和意外。

他不是在大晏麼,不是去平叛了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直到耶律齊的聲音傳來,“阿婭,你愣著做什麼,快過來。”

耶律婭回過神來,瞧見那人的目光也朝她看來,她一時有些心亂如麻,連忙低下頭,匆匆走過去,“阿兄。”

耶律齊笑道:“快坐。”

“哦。”耶律婭依言在他另一邊坐了,目光刻意不去看雲深,但一顆心卻砰砰亂跳,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般。

雲深他為什麼來北疆?

意識到一個可能,她悄然攥緊了手指。

但是可能嗎?

他會為了她來北疆?

她甩了甩腦袋,不敢相信。

“阿婭,這位是雲世子,你上次去大晏,應該有見過他。”這時,耶律齊突然道。

耶律婭遲疑了下,剛要點頭,雲深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回答了耶律齊的話,“我與阿婭公主,並不只是見過,我們……”

“見過幾次。”耶律婭截住了他的話。

雲深黑眸眯起,這丫頭是在跟他撇清關係嗎?

他面色有些難看。

“我就說嘛,你們肯定見過面的。”耶律齊並沒有察覺二人的異樣,哈哈大笑。

耶律婭莫名心虛。

尤其雲深看過來的目光,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因此,她有些不敢看雲深的眼睛,但又著實好奇他此行的目的,便有些沉不住氣地說:“不知雲世子此次來北疆所為何事?”

雲深已經別開了目光,看向場中跳舞的舞姬,側臉清俊孤傲。

不知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還是故意不答。

耶律婭有些尷尬。

這個傢伙什麼意思?

見他目光專注地看向場中跳舞的舞姬,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她心裡忍不住有些忿忿的。

這些舞姬很好看麼?竟讓他看得那麼入神。

耶律齊終於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他拿起酒盞,對雲深道:“雲世子,這是我們酒師新釀的葡萄酒,你品嚐一下。”

雲深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口,點頭,“好酒。”

“阿婭,快給世子滿上。”耶律齊又對耶律婭道。

耶律婭正鬱悶著,乍然聽到阿兄的話,很是不情願地說:“阿娜,去給世子斟酒。”

阿娜忽然捂著肚子道:“公主,奴婢肚子疼,先回去了。”說罷,便捂著肚子走了。

耶律婭:“……”

她剛要再喚別人,卻見雲深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然後目光看向她,似笑非笑,“有勞公主。”

耶律婭暗吸一口氣,上前給他斟酒。

一不小心,竟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

雲深看著快要溢位杯沿的酒液,忽然輕笑了聲,“素聞貴邦好客,今日總算體會到了。”

“何意?”耶律婭不解。

雲深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快要溢位來的酒液,“公主對在下,屬實熱情。”

耶律婭:“……”

耶律齊也看到了那杯快要溢位的酒,蹙眉看了她一眼,“阿婭,你失禮了。”

耶律婭鬱悶極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雲深幹嘛還特意指出來?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剛要走回座位,手指卻被男人飛快地握了下。

她愣了下,忽然心如擂鼓,一顆心徹底亂了,被握過的指尖,滾燙一片。

接下來,耶律齊與雲深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到,整個人魂不守舍。

直到一陣濃郁的香氣襲來,她才回過神來。

抬頭看去,果見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女,正站在雲深的旁邊,嬌笑著與他說了什麼。

看著少女一臉春心蕩漾,明晃晃想要勾引雲深的模樣,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不悅道:“拓拔蘭,你在做什麼?”

拓拔蘭勾了勾唇,“表姐,我沒做什麼啊?”話是這樣說,卻故意扭身靠近了雲深。

不過未等她貼到雲深的身上,卻見雲深突然伸手捂住了口鼻,“抱歉,在下對香粉敏感,煩請姑娘站遠一些。”

拓拔蘭的動作,生生停頓了下來,面色青紅交錯著,愕然地看著雲深。

偏偏雲深還一臉歉意地看著她。

拓拔蘭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個人很是尷尬。

耶律婭差點笑出聲來,心情舒暢地說:“拓拔蘭,聽到了嗎?這位貴客,聞不得你身上的香粉味,還不趕緊回去洗洗?”

拓拔蘭面色很是難看。

她素來喜歡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並且利用這香味,將男人們迷得團團轉,頭一次被人嫌棄至此,頓時顏面盡失。

偏偏這個男人,是她一眼就看中的,又是王子表哥的貴客,她不好發作,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耶律婭從小就與她不對付,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她這般沮喪,心情越發好了,自然,看雲深也更加順眼了。

她端起酒杯道:“雲世子,我敬你。”

雲深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端起了酒杯。

喝完酒後,他轉著手裡的空酒杯,淡淡道:“阿婭公主,打算什麼時候給在下名份?”

“咳咳咳……”耶律婭被酒液嗆了下,劇烈咳嗽了起來。

雲深放下杯子,起身朝她走去,然後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撫著,“公主怎麼這般不小心?”

耶律婭:“……”

耶律齊驚訝地看著二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手指點著二人,“你們……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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