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沒管她,眼看陸客嫚的人已經漸行漸遠,而後面跟著的馬車也朝著昌平街去了。

是李有成他們回來了,江畔心中歡喜,也顧不得白晚晚囉嗦。

“這地方不是你該呆的,趕緊離開這裡吧.”

江畔從巷子裡出來,回頭跟白晚晚叮囑道。

白晚晚拍著身上本就髒兮兮的衣服,不解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還有,不要再跟著我了.”

江畔抬手,阻止白晚晚繼續上前。

話說完,江畔拉著一臉懵的李有成快速離開。

白晚晚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狼狽,又看向越走越遠的江畔,癟嘴嘆了口氣。

這邊,江畔和李有成繞了一條街,終於停了下來。

李有成回頭看了眼,又回頭看了眼,終於確定說:“娘,人沒跟上來.”

江畔鬆了口氣,說實話,如果白晚晚沒有失憶,她絕對毫不猶豫的把人供出去,可是......“娘,她到底是誰啊?”

李有禮不解問。

江畔轉身道:“邊走邊說.”

當李有禮得知剛才那姑娘就是殺了定北侯夫人的兇手,而且還是梵天十二騎之一,李有成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娘,你確定是她嗎?我看著她怎麼都不像心狠手辣的人.”

李有禮難以置信。

江畔嘆說:“要是當晚我沒有親身經歷的話,我跟你一樣也覺得難以相信,可剛才我已經確定,她的確是白晚晚.”

“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江畔叮囑。

李有禮點頭,“我知道,尤其是陸家人.”

話說著,兩人很快就回了九味齋。

果不其然,九味齋門口停了馬車,啼風就像是嗅到了江畔的味道一樣,立刻朝這邊看了過來,見到江畔甩了甩馬尾,似乎心情不錯。

“待會兒我給你喂精料.”

江畔拍了拍啼風的馬頭,讚賞說。

啼風傲嬌的別過馬頭,尾巴卻甩的更歡了。

推門進去,屋裡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就見李有成從裡面出來。

“回來了.”

江畔含笑道。

李有成看向江畔,半晌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三哥,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李有禮興奮的跑過去,朝著李有成的肩膀打了一拳。

李有成摟住李有禮的脖子,抬頭說:“看看誰回來了.”

江畔循著李有成的目光看去,頓時周身僵住,鼻子不自覺地發酸。

“娘.”

李有德哽咽喊道,黝黑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淚痕。

“大哥?大哥!真的是大哥!”

李有禮驚喜喊,朝著江畔激動說,“娘,你快看,大哥回來了,是大哥回來了.”

江畔喉嚨堵塞,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點頭。

李有德走到江畔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是兒子不孝,讓娘擔心了!”

江畔的眼淚瞬間就淌了下來,她攙扶起李有德,哽咽道:“說什麼胡話,快起來.”

李有德抹掉眼淚,看著江畔似乎有些陌生又熟悉,半晌憋出一句,“娘,你年輕了.”

江畔本來還挺難受的,一聽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笑什麼,我看你家老大說得對,你確實是年輕了,我剛才還以為他們認錯人了.”

李寶珺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笑道。

方椿若有所思的盯著江畔,欲言又止。

江畔含糊說:“吃得好用得好,能不年輕嘛,再說了,我都不到四十歲,本來就挺年輕的.”

“是是是,你說的最有道理了.”

李寶珺敷衍著,卻是滿眼笑意。

江畔打量著李有德,看著他臉上的傷疤以及不利索的手腳,心裡難受的不行,哽咽道:“你受苦了.”

李有德吸了吸鼻子,搖頭說:“不苦,還能回來見到娘,兒子已經很幸運了.”

江畔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們進去說.”

“你們回來的時候經過西林縣了嗎?”

江畔詢問道。

李有德神色歉疚的說:“見到了,梅子和耗兒都挺好的.”

江畔點頭,“那就好,耗兒長大了不少呢,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哭著非要跟我回來,我怕梅子一個人在那裡孤單,也就沒忍心.”

李有德聽著,心裡揪成了一團,他對不起他們母子。

“秀秀還不知道你回來了,老四,你讓秀秀回來一趟.”

江畔想起,與李有禮說道。

李有禮應了聲,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跑。

“等等!”

李有成喊住對方,叮囑說,“此事除了秀秀,誰也不能說.”

“放心吧,三哥,我又不傻.”

李有禮說完,高興的連跑帶竄的出了鋪子。

如今苗掌櫃也在莊上,所以這裡沒有其他人。

“你怎麼也跟著回來了?”

江畔問李寶珺。

李寶珺抱著胳膊,頭一偏,“哼,你這是不歡迎我了!”

江畔哭笑不得,“哪是不歡迎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陸二小姐說,她會處理.”

李有成解釋說。

提及陸客嫚,江畔就想起了剛才的白晚晚,頓時就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陸二小姐不是受傷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江畔問道,隨後從櫃子裡拿出果子和點心。

方椿隨手拿了一個遞給李寶珺,李寶珺笑盈盈的接下。

李有成也拿了一個遞給江畔,江畔隨手遞給了李有德,擔心他吃不飽,又拿了一塊糕點給他。

“謝謝娘.”

李有德感動說道,卻沒抬頭看江畔。

那張臉,對於李有德來說實在是有些陌生。

李有成看了眼李有德,掩下眼底的情緒,道:“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我昨日還看見她練槍了.”

方椿思索說:“不一定,她的身體確實比一般人更加強健。

但是那兩個老頭招式太陰狠了,表面雖然看不出來,但實際已經傷了根本.”

“那陸二小姐豈不是很危險?”

江畔皺眉問。

方椿接過李寶珺遞來的果子,很自然的咬了一口,“只要她少折騰,修養個一兩年就沒問題了.”

“對了,你後來是不是又給我們寫信了?”

李寶珺想起來問道。

江畔解釋說:“我這裡又有兩個傷患等著方大夫救命呢.”

方椿“嘖”了一聲,暴躁說:“我以後就給你們家人治病好了,沒完沒了的.”

幾人說著是彼此的近況,很快就沒了方才的疏離感,畢竟面相不過是皮囊,與人相處重要的還是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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