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山那邊,我沒過去看,如果有小湖泊的話也可以用來做內塘養殖,你知道龍蝦嗎?”

江畔高興問。

“龍蝦?那是何物?”

宴行章搖頭,看向江畔的目光滿是詫異和欣賞。

“那螃蟹呢?螃蟹你總吃過吧?”

江畔又問。

宴行章道:“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

螃蟹乃是珍品,每年金秋時節,大家都會持螯賞菊——你的意思是此處可以養螃蟹?”

江畔也沒敢打包票,畢竟螃蟹對生長環境是有要求的,而這裡的情況她還沒來得及調研。

“螃蟹確實可以大規模養殖,但是這裡能不能養還得我再看看,不過水產品那麼多,總有一樣適合這裡.”

江畔自信滿滿的說道。

宴行章被江畔的情緒感染,笑著許諾說:“若是此地真能盛產螃蟹,待金秋時節,我便邀請各大名家一同過來給你捧場.”

“當真?”

江畔欣喜問。

玥國崇文,讀書人在玥國尤其是受敬重,而宴行章更是名聲在外,倘若他真能邀請一些才子過來,到時候讓大家寫一些詩句傳頌出去,那不就成了“廣告”嗎?宴行章點頭,“我從不說謊.”

“太好了.”

江畔瞬間鬥志昂揚,她雖然是做農業科研的,但是她師兄師姐中卻有研究養殖這一塊的人才,所以對於養殖產業,江畔也算是耳濡目染知道了不少,況且她還有商城在,到時候多買一些書慢慢研究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種植還是養殖,有了商城,她都可以直接購買市面上最優良的品種,直接略過了選中和培育的過程。

兩人說話的當會兒,船已經到了岸邊。

宴行章先行下了船,腳上的靴子剛落地就踩到了泥漿中,但他並未在意,只是換了個乾淨的位置,轉身做勢去攙扶江畔。

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江畔,我們中午在這裡吃飯嗎?”

朱緣扶著江畔下船,不忘詢問吃飯的事情。

“嗯,是要在這裡了吃了,待會兒去周梟他們那邊吃.”

江畔應道。

兩人都未注意到宴行章伸出去的手掌。

“先生?”

書童憋著笑意喊道。

宴行章亦是搖頭笑了笑,“走吧.”

泥濘的小道,低矮的茅屋,到處都散發著一股腥臭味,路邊的小孩子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站在門口偷看大家的婦人更是怯懦不安。

瑛姨拖著一個大包裹,裡面裝的都是江畔讓她帶回來的衣服鞋子。

“江老闆,我們先回七里村,你們待會兒要過去嗎?”

嶽子謀過來詢問道。

江畔點頭,“村裡也沒吃飯的地方,待會兒我們去你們那邊吃午飯.”

嶽子謀痛快的應下了。

等周梟一行人離開之後,江畔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村民們都鬆了口氣,凝固的空氣彷彿都因此重新流動了起來。

“江老闆,不嫌棄的話,你們先去我家坐坐吧.”

瑛娘說道。

江畔笑說:“那就有勞了.”

宴行章一一掃過路上見到的村民,眉心皺的越來越緊了。

江畔見宴行章半天沒說話,於是便仰頭看向他,見他面露愁容,便笑道:“宴先生怎麼了?”

宴行章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了,怎麼沒有看到村長?”

提及村長,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失落。

江畔解釋說:“新田村的村長叫茅天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在了,這村裡暫時也沒有村長.”

宴行章見大家臉色不對,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前面就是我家了.”

瑛娘說道,加快了步伐。

低矮的泥土屋,大門都沒有朱緣高,裡面烏漆嘛黑的,唯一光亮的地方就是堂屋,因為正對著門口。

“算了,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們吧.”

朱緣待在屋裡實在是憋得有些喘不過氣,趕緊轉身出去了。

屋裡面有一股死魚的味道。

江畔就算裝也有些裝不下去,於是便說:“外面陽光好,我們也出去曬曬太陽吧.”

“誒,那我給你們把凳子搬出去.”

瑛娘尷尬不已,也巴不得江畔他們在外面坐。

元夜朱緣和竇簫早就出去了,苗豐茂往後退了退,打算讓江畔先走。

江畔也往後退,想讓宴行章先走,於是江畔和苗豐茂一同往後退,江畔步子大,眼看就要撞到苗豐茂身上去的時候,宴行章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江畔的胳膊。

宴行章往自己身邊稍稍用力,江畔就被拉了回去。

“沒事吧?”

宴行章問,目光落在江畔臉上。

江畔看向宴行章,沒由來的心跳如鼓,一定是嚇到了。

江畔默默的安撫自己說道。

“沒事,多謝宴先生.”

江畔耳根有些發燙,實在是宴行章長得太好看了,他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會一直盯著對方,有一種讓人避無可避的壓迫感。

“東家,我沒想到你會後退,對不起.”

苗豐茂後怕的說。

江畔輕咳一聲,不在意說:“意外而已,出去吧.”

苗豐茂趕緊先出去了。

江畔跟著要走,卻意識到自己的手腕還被宴行章握著,頓時那股燥熱從耳根蔓延到了臉頰。

天可見憐的,她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悶頭讀書一心工作的工作狂,別說談戀愛,想找個人來暗戀一下都沒物件。

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那樣算了,誰想到突然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一個老婦人身上(雖然江畔覺得三十多歲並不老)。

死了相公,留下一堆孩子,江畔早就沒了談戀愛的心思,可是那次進入系統的經歷又改變了江畔的想法。

她是江畔,又不是原身江盼,原身倒是談戀愛結婚生娃一個都沒落下,憑什麼她江畔活了兩世就得戀愛都沒談就守活寡了?“宴先生,你、你是不是——”江畔羞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心臟狂跳。

宴行章低眸看了眼兩人的手掌,後知後覺的放下,平靜的說:“抱歉,救人心急,冒犯了.”

宴行章仿若君子般剋制守禮的樣子讓江畔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想什麼呢,人生三大錯覺其中之一就是“我覺得他喜歡我.”

謝天謝地,還好沒問出來,否則丟人丟大發了。

江畔將心裡那一丟丟的失落用力碾碎,如平常般笑道:“我該多謝宴先生才對.”

話說完,江畔低頭出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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