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是個四十出頭的婦人,略施粉黛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卻笑不及眼底,挽起的髮髻上插著一枚珍珠髮簪,紅色的髮帶將頭髮悉數纏在頭頂位置,看起來利索又幹淨。

身上靛青色藍襖是舊的,袖口已洗的有些發白,但是很乾淨。

互相認識之後,江畔也沒客套,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楊嬤嬤笑問:“夫人打算買幾個下人?都做什麼用處?”

江畔抬手,示意楊嬤嬤坐著說話。

楊嬤嬤雖然是下人,但她是從宮裡出來的,又在李家那樣的富貴人家當差,心裡自然也是有些傲氣,坐下便開慢條斯理的說教起來。

“這買下人不比買菜,買菜好吃就行,可是這買下人卻得講究模樣、脾性、年齡等等。

男女老少各有各的用處,就說這年輕的丫鬟,是用來做粗使丫鬟,還是貼身丫鬟?粗使丫鬟手腳麻利,有力氣能幹活就可以,但是這貼身丫鬟講究的卻是‘機靈’和‘忠心’,若是不機靈那早晚會給主子惹下大禍,若不忠心,早晚叛主,這都是大忌。

再說這婆子,那也是分好幾種的,有粗使婆子,還有......”楊嬤嬤喋喋不休的說著,江畔也不打斷對方,她聽的仔細,聽到不理解的地方還會詢問對方几句,這一問,讓楊嬤嬤說的越發有勁了。

一旁的秀秀聽的直打哈欠,但見娘都沒說什麼,她也只能耐著性子去聽。

隔壁,李有成正跟苗豐茂說起下崗村的事情,這些天苗豐茂幾乎都呆在下崗村那邊的莊子上,如今那邊的莊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佃農們雖然得了錢,但是心裡依舊慌著。

對於他們而言,當然是想繼續租李家的田地,但是之前李有成說過,往後田地裡種什麼莊稼得聽東家的,佃農們不能做主。

往年他們種小麥,種稻谷,給李員外交租六成,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或者吃或者賣都成。

可如今他們不知道東家種什麼,萬一不種糧食,他們往後吃什麼啊。

李有成道:“我娘這兩天會去下崗村一趟,此事她會解決的。

我擔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

苗豐茂在下崗村呆了幾天,有些事情也聽說了些,“是水的問題吧?”

李有成點頭,思索說:“實在不行就只能打井了.”

苗豐茂不贊同說:“打一口井要不少錢啊,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依我看還是得解決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來的簡單些.”

李有成想著上崗村和下崗村的事情之前就跟娘說過,她心裡應該是有打算的。

“對了,有件事還得麻煩苗大叔去辦.”

李有成說著,從腰上解下錢袋子,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對方,“麻煩你去幫我買輛馬車回來了,不用太好,結實耐用就成.”

“那馬兒要買嗎?”

苗豐茂問。

李有成想起家裡那匹脾氣古怪的馬兒,趕緊又拿了一錠銀子出來,“買.”

啼風性子怪得很,讓它拉車它指不定能連人帶車的給你拉到陰溝裡去。

這邊,楊嬤嬤終於說累了,端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口,隨即訝異的看向杯裡面,讚道:“這是什麼茶,味道竟是從未喝過.”

江畔笑著解釋說:“這是果茶,裡面新增了曬乾的水蜜桃,楊嬤嬤若是喜歡的話,今天隨我回家裡去,家裡還有其它口味的.”

這果茶江畔自然又是找了玉闌珊作藉口,跟家裡人說的是鳳蝶夫人送的。

這茶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家裡人就像楊嬤嬤這樣,詫異了一下就接受了。

“真是心思靈巧啊,這味道確實香.”

楊嬤嬤高興說著,對江畔的好感瞬間飆升。

幾人又說了些話,眼看快到中午了,江畔便提議去外面酒樓吃,也省的芸娘和苗英忙活,而且這兒還有個苗棄疾,小孩子一哭起來江畔就頭疼。

楊嬤嬤自是欣然接受,於是一行人尋了個附近的酒樓,正準備進去,楊嬤嬤卻停了下來。

“怎麼了?”

江畔問,以為楊嬤嬤是嫌棄這家酒樓不好。

楊嬤嬤看了眼天色,“這時辰還早著呢,江老闆,要不我們先去人市吧?”

江畔見楊嬤嬤有考量,也就同意了。

只有朱緣在後面唉聲嘆息,她本來不餓,但聞到酒樓裡面的香味就餓了,不過江畔要辦正經事,她得忍著。

“給你.”

這時,秀秀從兜裡摸出兩顆糖來。

朱緣興奮的瞬間雙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拿了過去,“秀秀,你對我太好了.”

秀秀挑眉,笑的眉眼彎彎。

楊嬤嬤的目光微微斜視,掃過走在後面竊竊私語的秀秀和朱緣兩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看來這李家的規矩就是還沒有規矩。

人市位於東邊靠北的一條街道,兩邊的商戶擠擠攘攘的,小販也比別的地方要多了一些,不過這邊做的都是些下九流的行當,什麼打梆,娼妓,腳伕,唱戲之類的。

平日可沒有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往這裡跑,所以當江畔幾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四周打量的目光讓秀秀有些害怕,她緊緊的跟著江畔,生怕自己跟丟了。

正走著,忽的前面傳來打鬧聲,緊接著一個小孩朝著江畔衝了過來。

這小孩跑的急,到了江畔面前的時候突然趔趄了一下,倒在了江畔懷裡。

江畔挑眉,“這麼不小心?”

“對、對不起.”

小孩沒敢抬頭,起身就要跑,沒想到衣領卻被人抓住了。

“偷了我的錢就想跑?”

江畔冷笑問。

“什麼,你是小偷兒?”

秀秀氣惱問。

小孩子掙扎著,驚恐喊道:“你胡說,我沒偷!”

“沒偷這是什麼?”

李有成從小孩懷裡找到了江畔的錢袋。

他還沒跑遠就被抓住,所以錢自然沒來得及轉移。

小孩子面露驚懼,突然扯著嗓子大聲呼救起來。

沒一會兒巷子裡就匆匆跑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男人見狀二話不說就朝著那小孩一巴掌打了過去,“你是不是又偷人東西了?”

小孩被打的嘴巴都是血,看著男人不敢吭聲。

男人狠狠的瞪了眼那小孩,旋即回頭衝江畔討好笑說:“小孩子不懂事,因為家裡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這才不得已偷了您的銀子,既然現在銀子在你手上了,還求夫人網開一面,饒了我家這丟人現眼的東西.”

江畔瞥了眼那小孩,估計也就十歲出頭,瘦的跟個柴火人一樣,一雙眼睛恐懼的盯著地面,像是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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