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
恍忽之間，眼前似乎是妹妹在一臉擔憂的呼喊自己。
“叫我姐姐……”
但她又似乎看見一個白髮金童的高貴女性，正在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只是那溫柔的氣質，遮掩不住女性眼中浮現出的惡趣味。
“來我這裡，來我這裡……”
她似乎又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呼喚聲，自遠方的黑暗中傳來。
一陣勐烈的窒息感傳來。
“啊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鼻子下晃動，然後她果斷的打了個噴嚏。
千仞雪睜開眼睛，緊接著又閉上了，適應了片刻之後，才重新睜開眼睛，看清了黑暗中的一切。
妹妹千凝霜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而旁邊，古月娜正抱著小黑，把貓尾巴往自己鼻子上湊。
“看吧，我就說得來點狠的。”見千仞雪醒轉了過來，古月娜抱著橘貓，臉上寫滿了快誇誇我的表情。
千凝霜朝著身旁的古月娜瞟了過去，藍紫色眼眸中滿是嫌棄，所謂的好方法就是這個？
古月娜轉頭對上了千凝霜的藍紫色童孔，紫寶石般的眸子中毫無陰霾。
甚至還很理直氣壯，千凝霜也沒阻止不是嗎？
“姐，你還好嗎？”沒繼續搭理旁邊的丟人白毛，千凝霜看向了剛從地上坐起來的千仞雪，語氣中滿是擔憂。
“我這是怎麼了？”千仞雪條件反射的揉了揉額頭，她多久沒暈過了？
除了小時候哭暈過去幾回，就再也沒暈過的時候了吧。
被眼前的白毛龍娘弄暈的次數另算，那不算暈，又不是誰都是條龍，或者是移動生命源泉。
“不知道，剛從空間傳送中出來你就暈了。
“你別告訴我，堂堂神級強者，還暈空間傳送的。”
古月娜一邊伸手在貓咪身上順毛，一邊回答千仞雪的問題。
千凝霜則伸手扶起了自己的姐姐，眼中依舊有著擔憂之色。
暈空間傳送？
那肯定不可能，千仞雪自己都隨時開空間傳送趕路。
可千仞雪的昏迷總要有個解釋。
反正不可能是那巨手弄暈的，漫天飛舞的玉色巨手看著駭人，但其實攻擊力就那麼回事。
她們是自願被逮進來的，又不是被迫。
千凝霜和古月娜就是明證，她們一直維持著清醒。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了，環境的問題。
或者說，玄天地宮的問題。
畢竟當初是天使之神親手封印的玄天地宮，保不齊這裡面就有什麼玩意兒影響到了千仞雪。
“我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千仞雪伸出手摸了下千凝霜的頭，示意自己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我們現在是在哪兒？為什麼我感覺不到體內的任何能量了？”
轉而千仞雪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甬道，甬道並不寬敞，看樣子最多隻能容納四五個正常體型的成年人透過。
左右兩側的牆體呈灰褐色，凹凸不平，上面還長滿苔蘚，說明這個空間不缺少水氣，但腳下踩踏著的土地，卻詭異的很乾燥。
而身後和身前，都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洞洞甬道，彷彿一張幽幽巨口，正在等待著吞噬生靈。
至於在正常人看來漆黑不見五指的環境裡，千仞雪是怎麼看清這些的，只能說魂師的事，最好少管。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真正的玄天地宮內。”
千凝霜也在觀察著四周，玄天地宮終究還是個建築，沒有偏離它的名字太多。
而且如果之前沒看錯的話，她們現在應該是在一座塔內。
“至於為什麼感受不到體內的任何能量，我也不清楚。我和娜姐都感受不到體內的任何能量。
“甚至連精神力量都動用不了，除了若有如無的精神感應之外，我們連普通的精神溝通都做不到。”
說完千凝霜走到了一側凹凸不平的牆體前，抬起了手。
然後深吸口氣，握拳砸了下去。
預想之中的牆壁坍塌沒有發生，除了留下個拳印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用了全力，然而結果姐姐你看到了，我不知道是這個環境削弱了我們的力量，還是建造材料特殊。”
“你一個一級神，還是已經開始朝著神王邁進的一級神，也這樣？”
千仞雪的手掌鬆開又攥緊，然後看向了古月娜。
一個鬥羅星本土宗門留下的東西，有那麼神奇？
還能限制住一個接近神王的一級神？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不是你自己封印的嗎，你竟然不知道？
“而且你與其糾結我是個接近神王的一級神，不如糾結下你和霜兒體內崩壞能都能消失的問題。”
古月娜翻了翻白眼，反口吐槽道。
“娜姐，你要不是試試變回本體，或者龍化一下？”
千凝霜忽然轉頭看向了古月娜，剛才只顧著擔憂千仞雪了，沒有試探多少。
“沒用，我試過了。我現在連片龍鱗都弄不出來。”
古月娜低下了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我大概明白為什麼我們這樣了。”
思考了片刻，千凝霜指了指古月娜懷中的貓咪。
理論上是沒人能夠限制她的。
其餘兩人也反應了過來，試驗小黑那個特殊空間時，可不止千凝霜一個人動手，她們當時也在場。
更別說後續千凝霜還提交了一份分析報告到魂網上。
簡而言之，這是個類似小黑天賦技能的特殊空間。
還沒法理解的話，那就是魂網上面的決鬥空間。
說白了，她們在操控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實體，或是精神體經歷這一切。
只是這裡沒ESC鍵而已。
“試試武魂？”反應過來之後，千仞雪試圖開始呼喚自己的武魂。
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自己掌控的空間，誰都會第一時間尋找自己賴以為生的力量。
“我沒用。”千凝霜搖了搖頭，武魂嘛，她一開始就試過。
她現在只能靠拳頭了。
“我也沒有。”古月娜聳了聳肩。
“好吧，我也沒有任何武器了。”千仞雪遺憾的鬆開了手。
她感覺到武魂仍在，武魂附體的感覺依舊有，但現實就是什麼情況都沒發生。
千凝霜的猜測實錘了，武魂出現在本體上，這裡理所當然的使用不了。
“還有個問題，它是怎麼進來的？”試完了自身的問題，千仞雪立馬看向了另一個讓她疑惑的東西。
——小黑。
這隻貓現在懶洋洋的躺在古月娜懷裡，似乎動都懶得動一下。
就是那雙熒光色貓眼在這黑暗的空間裡，明晃晃的，有點嚇人。
“喔，它之前一直在我身邊，畢竟十萬年魂獸，相當於一個封號戰力。”
“喵！”肥胖的橘貓果斷舉爪，證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好了，你問題問完了，該我問了。”
將懷中的貓咪遞到了千凝霜懷裡，古月娜手搭上了千仞雪肩膀，紫色眼眸就那樣直直盯著千仞雪的眼睛。
“你真記不得玄天地宮的一切了？”
“真記不得。”千仞雪歪過了頭，咋感覺這眼神瘮得慌呢。
“能夠把三個神級強者拉入這個空間，可不像一個鬥羅星本土宗門能做到的事，哪怕玄天宗當年威壓天下，也不行。”
古月娜雙手捧住了千仞雪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他們要真這麼能，我就得懷疑一下萬年前你到底怎麼掀翻這群邪魂師的了。”
“可我真記不得啊！”千仞雪臉上浮現出了抓狂的神色。
要她記得還用等魂師大賽，自己直接開不行麼？
真當武魂城遷移改造不費功夫，不要錢啊！
“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明帝國的例子不是擺在那兒嗎？”
眼見千仞雪這幅樣子，千凝霜果斷站出來救場。
“換句話說，你這丟龍白毛，已經兩次從死亡線上橫跳而過了。”
“小霜你什麼意思？”古月娜轉向了千凝霜，眼中浮現出了危險的意味。
晃了晃，好吧。
現在弄不出尾巴來，威脅意味小了很多。
“一頭龍哎，神級的龍，換我怎麼都要從星斗森林拖出來扒拉一下看看。”
千凝霜回答的理直氣壯。
“不是，我的意思你站哪邊的？”
“中間。”千凝霜果斷插入了兩人中間。
“好吧，別鬧了，咱們正常討論。
“玄天宗它憑什麼這麼強？”
古月娜選擇擺了擺手，懶得糾結。
“不奇怪啊。”這下換成千凝霜一臉古怪的看著古月娜了。
“什麼不奇怪？”古月娜繼續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學過機率學沒？”
“沒有。”她一頭龍學個錘子機率學，學來怎麼噴龍炎嗎？
“玄天宗統治了大陸多少年？”千凝霜都懶得鄙視這條丟龍白毛了，就算沒學，從她腦子拿記憶時，該會的也早都會了。
“帝天說大概是一萬年左右。”古月娜手搭上了牆壁，頭也沒回。
她當然知道，但她現在懶得思考，也沒心情思考。
畢竟，她從未這麼羸弱過。
比一頭普通龍族還羸弱，和普通人一樣的羸弱。
千仞雪和千凝霜還有個未覺醒武魂的普通人經歷，她可沒有。
所以從一開始她都在透過玩笑或者聊天來緩解這種心情。
“一萬年時間，你憑什麼認為人家不會誕生一兩個神級呢？”
千凝霜歪了歪腦袋，她當然看出來了古月娜的焦慮。
只能說，這龍孃的心態確實不咋滴。
“以武魂殿為例子，一萬年時間出現了幾個可以繼承神位的，又出現了幾個可以自創神位的？”
古月娜怔住了，千仞雪也怔住了。
“從一開始的天使之神，到中間的千重凌老爺子，以及海神，再到現在的比比東。
“這四個是明確有自創神位能力的，能繼承神位的我就懶得數了。
“可以說每一個曾經到達極限境界的人，正常情況下都有繼承神位的能力。”
這是事實，原著史來克七怪除了那麼一個奧斯卡，都是些什麼貨色？
橫向對比之下，理論上是個超級鬥羅都比他們天賦強。
但他們那明顯不是正常情況，所以加個條件——極限。
可現實也很殘酷，所謂的正常情況才是罕見情況，神位就那麼多，神界管理的又不止一顆星球，神也並非逮到合適的人就會傳承神位。
所以有天賦未必能繼承神位。
“再強再稀有的天賦，放到足夠長的時間尺度下，它都必然出現。
“並且，玄天宗的神，你們見過嗎？”
千凝霜轉身看向了千仞雪。
“玄天宗有什麼神嗎？”
千仞雪一臉迷茫，正如古月娜所說，玄天宗有神還輪得到她來推翻？
古月娜也一臉迷濛，她再養傷裝死，大陸上飛昇的神級她還是會去記的。
大陸上飛昇的神級強者不少，但大多都是些三級二級之類的。
至於玄天宗，沒記得玄天宗出現的那幾萬年間有什麼神級強者飛昇。
“你們該不會覺得，神界會放任一個沒有神級強者為後臺的勢力在鬥羅星上橫行一萬年吧？”
“……”
千凝霜的問題，換來了一陣沉默。
“明帝國？”古月娜試探著問道。
“日月帝國自己都說了，剛到這顆星球上時，人家拜神的。”
“武魂殿？”
“武魂殿只是後面兩千年沒神作為後臺了，之前可是有的。
“而且武魂殿不出意外的話，結局你們也知道了。”
千凝霜面色古怪的看著兩人，不會吧，兩個以腦子著稱的人，這都沒考慮到？
“我們只是暫時沒想到這一方面。”千仞雪有些尷尬，千凝霜的意思她看得出來，好歹相處了那麼多年的妹妹。
“但姐你在神界見到過和玄天宗有關的神明嗎？”
千凝霜懶得糾結這方面，詢問起了一開始的問題。
“沒有。不排除被神搞死或者傳承神位走了的原因。”
沉吟了一下，千仞雪尋找著記憶中的映像。
如果在大陸上出現過的勢力一定需要有神庇護的話，那些消失在歲月中的勢力，背後的後臺也大多都是這兩個原因消失的。
神界又不是什麼真的天堂，該有的爭鬥一樣不少。
“我問過老爺子了，神界那些傳言和記載中，沒有與玄天宗有關的神級。”
千凝霜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答桉。
“玄天宗那個不在神界的後臺，以及萬年間出現的天才，人家搞出那麼一兩個神，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