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輸了啊。”
陽光照射在已經被千凝霜一擊摧毀大半的比武臺上，胡列娜躺在碎石中看著天空。
側過頭看著身邊處於昏迷的邪月，這個最後時刻解除了武魂融合技擋在自己面前的哥哥。
以及不遠處一樣是處於昏迷的炎。
再次轉過頭，看著那個飄在空中居高臨下的金髮身影。
‘真是強大啊，不可思議的強大，自己都來不及使用出魂骨技。
‘這就是千家二小姐嗎？這就是供奉殿的掌上明珠嗎？
‘二小姐都這麼強大了，那麼大小姐該強大到何種地步？
‘也難怪人家看不上聖女之位了，這麼強大的人需要聖女這個名諱來為自己點綴嗎。’
飄在離地一米遠的千凝霜也在看著胡列娜。
“認輸不？如果不服可以繼續。”
聲音傳到胡列娜的耳朵裡。
‘還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二小姐。
‘明明是希望自己好，卻偏偏要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說出來。
‘我又不傻，你話裡的恨鐵不成鋼還是聽得出來的。’
“我認輸。”躺在地上的胡列娜喊了本就早該喊出的語句。
剛準備繼續毒舌的千凝霜噎住了，喵的，我還以為你這頭鐵娃準備繼續頭鐵呢。
似乎看出了千凝霜的疑惑，還在躺著的胡列娜再度開口了。
“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剛剛二小姐你最後留手了吧，不然躺這兒的就是三堆殘屍了。”
千凝霜翻了翻白眼。
‘廢話，真要把你們打死了，武魂殿內部就可以準備互相拿刀開片了，我相信比比東那瘋女人做得出來。’
“更何況，二小姐你又再次治療了我們。
“我胡列娜心服口服的認輸。”
同時，胡列娜看朝千凝霜的目光愈發柔和。
千凝霜嚇得往後飄了幾步，這眼神怎麼這麼滲人呢？
‘該不會真如前世群裡大老說的，斗羅大陸的女人都是抖M？打一頓就對自己服服帖帖？’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丟出腦海，千凝霜落在了地上，走到胡列娜的身旁，伸出了手。
人家都對自己釋放出善意了，再擺出一個大反派的樣子就有點不合適了。
“能站起來吧？
“別告訴我剛才那種傷勢你都能繼續站起來，現在卻站不起來了”
天上燦爛的陽光，照在千凝霜藍白相間的騎士戰裙上，也照在了她那耀眼的金髮上。
胡列娜突然內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她承認，她有那麼一刻心動了。
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她胡列娜在無數黑衣人的追殺中慌忙逃命，緊接著，陽光乍現，一位金髮騎士緩緩從陽光中走出，帶著笑著對她遞出了手。
這是胡列娜曾經幻想的場景，幻想中和自己一生所愛相遇的場景。
腦海裡曾經的幻想和現在的場景何其相像。
‘她是女的，她是女的！’
壓抑下了內心的跳動，胡列娜抓住千凝霜的手，站了起來，臉上也恢復了往日裡狐狸般的笑容。
她只是心動了那麼一剎那而已，先不說這個騎士的性別不太對，她躺地上還在這個騎士造成的。
胡列娜怎麼想的，千凝霜不得而知，她只是看著重新站起來的胡列娜。見她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後，轉身走下了比武臺，同時，一句話傳入了胡列娜的耳中。
“沒事了就準備好好做你的聖女吧，然後，深淵升入天堂的感覺我是不太懂啦。
“但我見過一群人從地獄中掙扎著爬了起來，同時還想著把其他沉淪在地獄的人拉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最後成功了沒，但可以確定的是，確實有一批人因他們再次屹立在了大地上。他們不向往天堂，也不害怕地獄和深淵，只想著讓更多的人可以自己站起來。
“我想成為這樣的人，並且正走在路上，我希望你成為這樣的人。”
胡列娜呆呆看著千凝霜的背影，有這樣的人嗎？為什麼她沒聽說過。
不過，先不論這樣的人存不存在，成為這樣的人，似乎也不錯。
“千凝霜獲勝！”
看臺上的天鱷終於宣佈了戰鬥結果，這個本該早就已經很明確的結果。
“同時，老夫也要宣佈一件事，胡列娜將成為我武魂殿的聖女！
“教皇殿與供奉殿共同認可的聖女！”
既然已經決定給了，不如就這樣做個順水人情吧。
“恭喜聖女殿下！”
“見過聖女殿下！”
場上此起彼伏的祝賀之聲，見禮之聲朝著比武臺上的胡列娜湧去。
同時，臺上的大多數人眼光卻朝著已經和天鑰古月娜打鬧在一起的千凝霜看去。
今天胡列娜給他們的震撼有，但更令人震撼的是千凝霜，這個年紀，這種天賦，這種戰鬥力，武魂殿能在這個時代達成夙願嗎？
可以，當然可以！他們內心已經躍動著興奮的情緒，已經冷卻的血液再度沸騰起來，看向千凝霜的目光也愈發狂熱！
胡列娜笑著朝場上的眾人揮手，她很高興，不是因為獲得了這個她苦等了三年的聖女之位，也不是因為她達成了比比東的期望。
而是她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看著已經和天鑰一行人離開演武場的千凝霜，看著她的背影。
‘千凝霜，供奉殿的二小姐，榮光的騎士。
‘希望我終有一天能真真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能夠與你同行，而不是這樣的用盡手段，連你的衣角都摸不到。’
默默的在心底發誓，胡列娜抬頭看著已經來到了比武臺上的身影，那個雍容華貴的身影。
正是胡列娜的老師，武魂殿的教皇——比比東。
沒有別的動作，比比東一把抱住了胡列娜。
“娜娜，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好。”
“老師，可是我輸了。”
“沒關係的，畢竟你終於拿到了聖女之位不是嗎。”
看著眼角還帶著淚痕的比比東，胡列娜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著。
沉默直到比比東似乎也意識到了胡列娜的狀態不對。
“娜娜，怎麼了嗎？是不是比賽受的傷還沒好？”
“不是，二小姐已經幫我全治好了，我現在感覺很好。只是，老師，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彷佛是下了什麼決定，胡列娜再次看向比比東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
“我希望我們教皇殿一系以後能放下那些和供奉殿的宿怨，去好好看看武魂研究所裡面的理論和資料。
“我也希望我之後的魂技，能獲取兩個主動攻擊的魂技，而不是把所魂技全用來增強魅惑。
“全增強魅惑或者和魅惑相關的魂技，確實能在團隊賽中讓我成為團隊不可或缺的核心。
“但，老師，我的人生以後不可能只是比賽，也不可能隨時有團隊跟著我。
“我終究會有一人獨行的時候。
“同時，我希望我的隊友們在獲取魂技也能多為自身考慮一下，而不是所有魂技都要圍繞著團隊比賽勝利來獲取。
“團隊是很重要，每個人都不可能少了同伴。但人終究是要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不可能指望著團隊和同伴過一輩子，那樣的人與其說是同伴，不如說是寄生蟲！”
直到胡列娜說完，比比東眯著眼睛看向了千凝霜離開的方向。
‘千凝霜的話語對娜娜影響這麼大的嗎？’
千凝霜已經又一次在她眼中成為了模湖的光。
“老師？”
胡列娜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她還以為她說出這話比比東會瞬間發火，她已經做好了承受怒火的準備。
可無論比比東今天怎麼發火她都要堅持下去，這不但是為了自己好，也是為了同伴好。
更重要的是，自己站起來的人怎麼可能因為一些感情因素就要去走錯誤的道路。
她胡列娜想成為千凝霜口中的人，第一步，就是先從比比東面前站起來，而不是依舊是那個比比東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
她依舊把比比東當做母親，當做恩人，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待在老鷹翅膀下的雛鷹遲早是要自己飛行的。
“嗯，娜娜，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沒有反對胡列娜對她提出的意見。比比東又不瞎，今天的比賽她雖然看不清千凝霜的行為動作，但胡列娜的下場她是看得清的。
一切都為了團隊賽而生的魂師，明顯是在面對某些情況時很無力的。
而魂師，終究是用個人實力說話的職業，而不是所謂團隊實力。
‘看來小剛也不是完人啊，他的理論還是有所錯漏。’
比比東心底感慨了一聲，只是，她剛浮現出這樣的想法時，體內的某股力量突然一動。
“不對，我怎麼能這麼想呢！小剛是完美的，他的所有理論都是完美無缺的！只是不被世間俗人所理解！小剛他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天才！”
而隨著腦中的想法再次轉換，比比東身上隱藏的那股邪惡更加深邃了，她的羅剎神力似乎也更加親和她了。
與此同時，遠在山巔鬥羅殿的千重凌，還有跟在千凝霜身邊的古月娜，都將目光看向了比比東所在的方向。
“真是個可憐人啊。”
這是古月娜心底的感慨。
“看來神界玩弄人偶的手段又精進了。”
這是一臉冷笑著的千重凌，心中浮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