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人感應
人群中，斗子玉等楚國使團成員，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幕。
騎著牛聖而來的道人……卻在抱著水族和妖族的孩子。
一一給與賜福！甚至是賜名！他們嫉妒的都要發狂了。
上界老爺賜福，還賜名……這是多大的福緣和機緣啊！億兆眾生，窮盡一生也遇不到這樣的事情！“我要寫信回去，告訴我兄長……”“若是有孩子將生，就讓他帶來沙水……”有人輕輕說著。
雖說，在這沙水兩岸，如今至少聚集了數萬嬰兒。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被老爺選中，不啻是天方夜譚。
但……來了，就有機會。
不來，什麼機會都沒有！在零和可能之間，傻子都知道怎麼選！這人的話一出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便是羋旅，也有些心動。
也就是他有志於大道，在踏入道基之前，必須保持元陽。
他恐怕立刻就會行動。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自己動手。
斗子玉的心中，卻是有了別的想法。
“大老爺？”
他看著那周身都縈繞著隱晦，凡人不可見的道德清光，身周似乎環繞著無數祥瑞煙霞的道人。
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卻又說不出來。
他低下頭去：“大概是我想多了吧……”諸位老爺之中，除了大老爺外，還有誰會如此平易近人？況且，騎牛的老爺就兩位而已。
其中一位，還是三界公認睚眥必報，性烈如火的老爺。
所以，只能是大老爺！斗子玉想到這裡，不由得為自己的褻瀆而羞愧。
他扭頭看向羋旅，問道：“殿下，我們是否可以有機會拜見這位天尊？”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羋旅搖搖頭，道：“天尊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中除了，在柳神之下與眾生講法、授道外，便渺渺無蹤，難知其痕跡！”
“只能有緣才能相見！”
柳郡百姓都已經習慣這個。
有時候，運氣好，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騎著牛神，漫步田野的天尊。
有時候，明明就在你面前，你卻根本看不到。
只能事後發現，道路上有著天尊路過，留下的道德聖痕。
而這痕跡，轉瞬即逝。
大部分時候，甚至都不會發現他來過。
無處不在，卻又處處不在。
這正是老爺們的特徵。
混元無極，無色無聲無形無質。
縱然是金仙，也只有老爺們想讓其看到的時候才能看到。
肉體凡胎，還是不要去做那個沒有機緣也可以拜見老爺的夢。
眾人聽著，難免嘆息。
卻又激動起來。
眼見為實！既然此地果然是大老爺在下界的道場和教化之地。
那麼僅僅是留在這裡，近距離感悟，甚至聆聽教誨，也是無上機緣！甚至是他們此生此世最大的福緣！大老爺講道，而且是以凡人都能聽和學習的方式講法。
上次出現這樣的事情，還是人族初生，三皇五帝之前的時代。
……兩個時辰後，沙水河畔上的人群，漸漸散去。
徐吉則早已經騎著大水牛，坐到了那株柳樹下。
剛剛坐下來，他便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些悶。
便張開嘴，一顆顆青澀的小小果實，從嘴裡一個個的被吐出來。
每一顆都流動著無數光暈，縈繞著璀璨的色澤。
彷彿寶物一樣，又似乎是生靈一般。
徐吉看著它們，莫名的就知道了，這些乃是這個世界給他發的薪水。
乃是工具人這麼些年，忙裡忙外的獎勵！大抵相當於，創業公司拿到了天使輪的融資。
每一顆，都價值無數。
乃是縱然神佛們，也趨之若虞，甚至可以為了一枚這樣的果子，賭上性命！這些果實一枚枚的被吐出來。
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枚！正是歸一之數，也合大道之數。
看著它們，徐吉心中就已經明白了，這些果實自己應該如何使用了。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柳樹。
便道：“樹兒，樹兒……”“卻是你的造化了！”
便輕輕伸手，從手中釋放出雷光，纏繞上所有果實。
然後一枚接一枚的抓起來，放在手心。
果實入手，立刻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旋即幻化成無數流光，扶搖而上，融入身後的柳樹枝葉之中。
嘩嘩！樹影婆娑，柳枝依依。
陡然間，這柳樹似乎便長高了一些。
但再看，卻彷彿沒有變化。
只有徐吉知道，這柳樹正在發生質的變化。
隨著一枚又一枚的果實，幻化成無數流光，不斷扶搖著，縈繞到那枝葉，流入那樹幹，滋潤著根系。
條條柳枝，歡喜的舞動起來。
一片片柳葉的色澤，悄然發生了改變。
從翠綠欲滴，漸漸染上了一抹湛藍。
徐吉的腦後，也悄然浮現出一個金輪。
煙霞從中蔓延而出，扶搖而起。
玉辰精氣，顯化出無數龍鳳的幻影。
天地之間的雲層，也開始綻放出璀璨的白光來。
然而，這一切，卻無人察覺。
無色無聲無息。
除了徐吉和那臥在柳樹下的大水牛外。
天上地下，無人能見這種種瑰麗之景，能知這悄然而生的變化。
就像他從前種種。
也如他現在種種。
先天無痕，大道無蹤。
但變化，是會引起漣漪的。
就像你大霧天，在河邊用石子打水漂。
站在對岸的人，雖然看到不你的樣子，也不知道你的作為。
但石子劃過水面，濺起來的漣漪，還是隱約可以看到。
雖然站在對岸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會以為是魚兒在跳水，也可能以為是漁夫在撒網，更可能會腦補出一處可怕的兇殺案。
但無論如何，你打的水漂，是可能被對岸的人發現痕跡的。
三十三重天，漣漪的波紋，在蔓延。
屬於大道的氣息，在準聖們眼中顯露蛛絲馬跡。
正在太素天，與諸位妖族大聖講法的老君聖人，不由得停了下來。
“慈悲！慈悲！”
聖人欣喜的稽首道：“大道開闢，有教化生焉！”
“貧道為道友賀！”
三十三重天，與人間的聯絡，雖然被鳴條劫數餘波所幹擾。
但彼此的因果，不會消失。
天人感應也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