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彼此的因果疑問

明月如霜，群星璀璨。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徐吉心中略略的出現了些緊張。

這感覺讓他想起了，當年大學畢業，在親戚的運作下，得到面試機會時的感受。

那個時候，他整晚都輾轉反側，忐忑不安。

但，等到了面試的時候，他才發現，其實完全用不著緊張。

因為，對方公司其實只是想招一批年輕、能用、便宜的電池。

自然條件寬鬆的很，甚至可以說沒有條件！因為，他們也知道，招進來的人，離職率會非常高！為了對沖高離職率，自然會選擇大量招人！可以說，一年四季都在招聘。

而且最喜歡的是應屆生。

因為應屆生完美符合他們的要求。

年輕、能用、便宜！所以，人事那邊完全是走過場，更不用說，還能賺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但這一次完全不一樣啊。

徐吉緊張的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但時間卻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滴答，滴答！徐吉甚至感覺，耳畔有指標走動的聲音。

一秒、一秒！就像催命符咒一樣！恍惚中，徐吉能看到，神話世界的水晶宮中的玉牆上的時鐘虛影。

咚咚咚！耳畔，隱隱約約，還有著厚實古樸的鐘聲。

是數理鐘的聲音！當徐吉醒悟到這一點時，他眼前的一切，盡皆朦朧。

當所有事物清晰之時。

徐吉發現，自己已經深處老神仙的碧遊宮地下寶庫之中。

身周，無數靈寶、法寶閃耀。

神魂念頭，一個個晶瑩剔透，於他眼前顯現。

數理鍾，正環繞著他的身周。

輕輕的，慢慢的搖動。

鐘聲以極低的頻率，在他耳畔迴盪。

但問題是……徐吉抬起頭來：“我方才，在藍星聽到了！”

這一點，徐吉確認無誤！他記得清楚。

在藍星的他，確確實實，聽到了數理鍾古樸厚實的鐘聲。

他甚至還曾看到了，水晶宮玉牆之上的時鐘虛影。

那虛影徐吉記得仔細，與數理鐘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絡。

所以……這個神話世界，與藍星之間果然存在著某種聯絡？在藍星的他，聽到的鐘聲、看到的虛影。

就是最好的證據。

“只要我剛剛不是眼花，或者出現了幻聽、幻視，不然……”徐吉呢喃著。

但心中，他已經完全否定了這些可能。

原因很簡單。

他已是築基修士，而且，道行遠勝一般築基修士。

修煉的乃是金烏之身，祖巫武道、妖聖道法！又是在‘聖人’的親自指點甚至直接修煉之下。

不可能出現幻聽，也不可能出現幻視！……天地陰陽五行，從道心之中緩緩散去。

但是……它們的餘音，卻依然在神魂念頭之中迴盪著。

通天教主伸出手來，霜白的月光，落在手心。

在法力的聚斂下，氤氳著，如花蕊一般緩緩盛開。

“果然！”

聖人輕輕說著。

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在方才轉換的剎那瞬間，屬於聖人的道體與禹余天中的道果，與他如今這具肉身之間的漣漪、牽絆。

這意味著，或許只有兩個可能。

或者，這方天地，依然屬於洪荒！然而，這顯然不可能！因為，這方天地，因果不存，陰陽不顯，五行迴圈難覓。

不要說大道了！便是大道之影，都看不到！或者……這方天地的來歷，和洪荒有著極為密切的因果關係。

譬如父子、母女、兄弟……通天教主想著這些，便抬頭仰望著這方天地的蒼穹。

按照這方天地的科學家們所研究和發現的事情。

這方天地的‘宇宙’，廣袤無垠，無可計算！那溫暖天地，給天地生靈希望與生命的太陽星，在這個‘宇宙’中如沙漠中的沙礫一般，多如牛毛。

而且，彼此之間的距離，是用光年來計算！看著手心那緩緩盛開的月光之花。

通天教主感受著，那本該充斥著太陰之力的月華里，流動的那少許的太陽真火。

“這方天地，沒有太陰！”

“那月球所反射的，確實是來自太陽的光芒！”

“而，在這太陽光芒中，卻蘊藏著如同洪荒太陽星一般的太陽真火！”

“這不正常！”

月球不是太陰，這是已經確鑿的事實！而太陽呢？按照這方天地的科學家們的研究、發現以及各種探測器的分析。

那顆燃燒的星辰，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劇烈的聚變反應。

其完全符合科學家們為其建立的物理、數學模型。

所以……“這方天地的太陽，確實是恆星！”

“科學家們沒有錯！”

通天教主呢喃著自語。

“但是……”“肯定有什麼東西，沒有被他們發現！”

“譬如說……”“那顆龐大的恆星背面……”“會不會存在一顆與其伴行的第二太陽？”

“一顆，如同洪荒太陽星一般的偉岸星辰！”

太陽星，乃是盤古右眼所化的神聖星辰！也是代表天地陰陽中的‘至陽’。

但問題是，從來沒有人說過，盤古只有兩隻眼睛！作為三清，盤古元神化身而出的先天神聖。

通天教主雖然從未見過盤古。

但是……幾乎所有修道之人，在修行到一定境界時，都有一定機率，開啟額間的神目。

這神目有著無窮神通，可做無數變化。

闡教門下楊戩，就曾在地仙時，睜開了那隻額間神目。

截教門下聞仲，亦是如此。

所以，盤古有第三隻眼嗎？如果沒有，為何修行中人可以睜開、覺醒自己的額間神目？若是有，那麼，盤古開天闢地後，那第三隻眼去了哪裡？通天教主抬著頭，凝視著頭頂星辰。

他的道心無比渴望。

渴望著，登臨青天！渴望著，行走於那青雲之上，漫步於這方天地的群星之間。

科學家們的研究和分析，通天教主大致看過。

然而……紙上得來終覺淺！況且，這些科學家們，只是透過理論、資料和儀器觀測來觀察宇宙。

根據所謂‘百科’的說法，這個世界的人族，如今連本星系都未踏出。

他們登上的不過是月球。

他們的造物最遠探測的是熒惑。

再遠，就只能遠遠觀測，而不能降落其表面，進行取樣、分析了。

“本座一定會前往宇宙！”

通天教主說道。

對於這方天地，對於那神秘的太陽星，對於那在科學家們分析和觀測中，廣袤無垠的宇宙。

通天教主現在有了遠遠超過過去的好奇心。

因為，聖人如今，嚴重懷疑。

這方天地！這個宇宙！與他的超脫，極有可能存在著密切的聯絡。

甚至，可能就是聖人超脫的目的地！尤其是這方天地的歷史、記錄……加上方才，轉換之時，道心念頭與神魂之間的別緻感受。

讓聖人不得不懷疑，是否存在一個這樣的可能性！“這方天地的中原文明，起源於三皇五帝……”“西遊記裡描述的取經故事……”“本座在那座小山丘上，還見過趙公明的泥塑神像！”

一條條，一件件，串聯在一起。

這讓通天教主道心之中，忍不住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於是，聖人開始從頭整理。

回憶著最初轉換之時。

“是了……是了……”通天教主呢喃著。

“當初，本座自守碧遊宮……既是為了弟子門人，也是為了消化那枚道祖所賜的丹藥！”

當年，封神大劫，通天教主擺下萬仙陣，以自身臉皮為代價，終於求得道祖下凡。

道祖將三清聖人並西方二聖，叫到一起。

先是嚴厲呵斥了通天教主。

但板子高高舉起，最終卻是輕輕放下。

最終，封神劫的結局是——三清聖人，各自被賜下一枚道祖丹藥，封神榜上的禁制，為道祖抹去最兇險的兩道，與了上榜弟子一線生機。

但，至少通天教主知道。

道祖所賜丹藥，並無半分毒性。

服下之後，聖人就從冥冥中感知，煉化此丹，定有好處！這才自守碧遊宮，潛心煉化丹藥！時光悠悠，轉瞬千年！通天教主於碧遊宮中，不問世事，就連童子、坐騎也都放歸三界。

直到……那一日，那一刻，連聖人也不明白，更不清楚，緣何就與這樣的一方天地中的一個凡人，有了因果聯絡。

從此，通天教主是徐吉，徐吉也是通天教主。

但通天教主不是徐吉，徐吉也不是通天教主。

“真是老師所賜丹藥之功？”

通天教主疑問著。

但他不敢確定！因為，通天教主的經歷，可以用自己曾服下道祖所賜神丹，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之煉化的緣故。

那徐吉呢？區區凡人，又是出生在如此天地的凡人。

哪來的機緣，哪來的可能，與聖人互換道體，還能如臂指使，甚至可以完全動用聖人的一切法力、神通、靈寶，而無半分滯澀？這太不合理了！通天教主確信，徐吉與他並不存在除了轉換之外的任何聯絡。

徐吉不是桂靈。

他的魂魄、真靈，都沒有任何洪荒印記。

通天教主記得，最初光是為了讓徐吉踏入道途，他就費了無數功夫！徐吉就是一個凡人。

一個跟腳為零，福緣也不算深的凡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凡人。

卻可以在洪荒之中，御使聖人道體、靈寶、法力。

他就像天道遁去的一。

神秘而不可捉摸。

想到這裡，通天教主忽地猛然醒悟。

“是了……是了……”“徐吉，恐怕並不如表象這麼簡單！”

“他定然有著不凡之處！”

是啊！一個凡人，一個普通的凡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神異之處？在洪荒可以承受聖人的龐大法力、念頭、神通，卻如臂指使，宛如聖人在世。

便是在這方天地。

他先修煉道祖親傳的吐故納新之術，然後又在通天教主指點下，修煉了金烏真身、祖巫武道、妖聖道法！雖然中間有著種種困難，經歷了種種問題。

而且，通天教主曾多次親自替其修煉，幫其打下基礎。

但問題是……這是凡人能做到的嗎？吐故納新之術，還好解釋。

金烏真身、祖巫武道、妖聖道法，都能修煉起來，這就真的是匪夷所思了。

這是一般的普通凡人能做到的嗎？當年的人皇一族，光是為了讓自身適應金烏、祖巫的力量，就足足花了上百萬年的時間來探索、磨合。

就這，還需要到末代人皇，在天地大劫與因果裹脅下，靠著聖朝底蘊，方才將金烏真身煉成，凝聚祖巫之力！但徐吉，卻可以在通天教主的指點和指導下，踉踉蹌蹌的入門！既沒有被金烏真火燒死，也沒有被祖巫的霸道力量，將肉身撐破！從前，通天教主沒有多想。

因為他乃是聖人！聖人不可能在凡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如今，回頭想想，這一切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奇蹟！一個凡人，一個在幾十天前，還血肉矇昧，真靈不顯，先天靈光受汙的凡人。

在短短几十天後，不僅僅在這個靈氣稀薄的天地築基成功。

還同時將祖巫武道、金烏真身、妖聖道法入門！金烏的霸道力量，祖巫的狂猛氣血，妖聖的變化多端，在他身上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除了聖人，洪荒三界，還有誰能做到這般地步？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從前，通天教主沒有在意這些問題。

然而，當現在，當通天教主在轉換過程中，感受到了禹余天的道果那轉瞬即逝的微妙聯絡時。

這些曾經被忽視的問題，就一一浮出水面。

引人發醒，讓人深思！“總有一天，這些疑問，我都可以得到答案！”

只要徐吉繼續修煉。

金丹、元嬰、地仙、天仙、金仙……一路走下去。

他就能遨遊宇宙，漫步星河。

自然也能飛臨那恆星之上，仰望、窺探這方天地的奧秘。

當他修為增長，自然就會慢慢的顯化出不凡之處。

……平靜下來，徐吉看著數理鍾，將之輕輕託在手心。

數理鍾很興奮。

徐吉感受著這寶貝的興奮，冥冥中若有所思。

身旁，青萍劍已然浮現在他面前。

一片片青荷，從劍鞘中飄出，落入徐吉眼簾。

徐吉心中，開始浮現出一門名曰：微言大義的神通。

而眼前則出現了，一個古老的場景。

在這個古老的場景中，有聖人高坐九天之上，萬仙來朝，恭聽聖人講道。

一時，地湧金蓮，煙霞萬丈，慶雲十萬重，種種吉像，層出不窮，種種異象，此起彼伏。

那聽道萬仙，皆是如痴如醉，如巔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