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爭鋒（1）

“然而……”通天教主的呢喃悠悠迴盪著。

聖人之語，無論多小，都能震盪三界，只要他願意。

同樣，聖人之語，無論多大，都能消弭於無形，只要他願意。

故而，雖只是呢喃。

但在老君耳中，卻宛如滔天巨浪，滾滾打來。

激盪起無數漣漪，驚起無數因果。

便連道心，也忍不住的搖動起來。

這很正常。

三清聖人，本就同出一源，系出一體。

皆是盤古正統，也皆為盤古。

彼此之間的因果糾纏，不可想象。

老君手中拂塵，微微搖動。

將那道心漣漪和耳畔餘波，盡數消弭。

卻也因此，與通天教主的呢喃聲，正面相撞在一起。

女媧聖人此時也終於瞧出了些東西。

但她又不知其中因果，只能在心中猜測著、盤算著。

便只見著通天教主手中的青萍劍，光照四方。

那聲呢喃在耳畔悠悠迴盪。

女媧聖人目光灼灼，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不大清楚，為何如此？但她明白，兩位聖人，此刻恐怕已經交鋒了。

人教教主，道德天尊，太清聖人。

截教教主，靈寶天尊，上清聖人。

三清之間的交鋒，常常是於無聲處聽驚雷。

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戰鬥。

系出一源的聖人，在大道之上爭鋒。

外人難知其中詳情。

哪怕，就在眼前。

縱然身處其中。

只要三清沒有直接出手，那麼很少有人可以直接看到他們之間的交鋒。

一如昔年，紫霄宮中，三清同進共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那般默契的一般。

也如現在，兩位聖人就在面前。

女媧聖人也知道，這兩位聖人正在交鋒。

但……毫無波瀾。

那是道心之間的交鋒。

也是彼此大道之間的爭奪。

因為系出一源，所以隱晦。

……通天教主感受著，從因果本源，用來的層層漣漪。

那是老君的回答。

一如既往的答案。

上善若水，所以不爭為爭。

道法自然，故而清靜無為！用徐吉那方天地，比較流行的說法就是：毀滅你，與你何干？！通天教主感受著這些，忽地笑了起來。

青萍劍上，漣漪朵朵。

於是，通天教主直視著眼前的老君。

道德天尊，太清聖人。

“道兄……”通天教主問道：“昔年人族先民，為您編織的那件道袍……您多久沒穿了？”

老君坦然答道：“三個會元！”

通天教主點點頭：“這正是道兄大道的破綻所在！”

自人皇劫後，聖人不履凡塵。

也不會親自在人間建立道統。

封神劫後，連天仙也不再踏足凡塵。

殺劫深重，仙佛震怖！然而……畏懼因果，又豈能掙脫因果？這個道理，其實通天教主也是最近才明悟。

是徐吉帶來的明悟。

也是柳郡（華國）如今千萬眾生在十餘年間給出的答案。

因果，因果。

一飲一啄。

因果，因果，有因方有果！望著通天教主的眸子。

青萍劍倒映之處，那截教道果盛放之地。

老君看到了無數數字與符號的飛舞。

也看到了無數因果線的交織。

但是……數字與符號交織之地。

因與果糾纏之處。

沒有孽障！準確的說，孽障極少極少。

偶有誕生，轉瞬便歸於虛無。

這意味著，孽障在誕生之初，在因果糾纏之刻，就已經消解。

老君感受著這些，嘿然說道：“道友果是老師衣缽傳人！”

因果糾纏。

豈能不生孽障？孽障既生，日積月累，自然而然，厚積薄發。

於是，從小而大，從弱到強。

終成殺劫，席捲三界，將聖人以下，涉足其中之人，統統拖入大劫。

定是要完了殺劫，清靜因果，方得自由。

而如今，通天的道果顯示著，他於人間，因果清靜！這怎麼可能？自然，老君知道，只有道祖才能做到。

通天教主呵呵的笑了笑。

華國之事，沒有親眼目睹的人，是不會清楚的。

錯非徐吉，哪怕通天教主也不敢想象，一個道統如何做到消弭孽障！但，徐吉做到了。

村有村規，鄉有鄉約。

萬民共定，眾生自決。

又有山神、土地、河伯，受命於眾生。

教化聖樹光輝籠罩，數學大道所在。

人間因果，常常迅速解決。

那眾生矛盾，那眾生糾纏，自有萬民決議。

更有公審，清靜因果！於是，今日之華國，連舊年魯國與莒國積累數十萬年的因果孽障，居然也在緩緩從天地消散。

孽障消散，因果清靜。

於是，山川甦醒，天地清靜。

這就是華國靈糧產量大增，機緣頻發的緣故。

此乃天人感應！但，這些事情，通天教主不願解釋。

因，他們是徐吉所為。

徐吉不在，通天教主的驕傲不允許他將他人功勞據為己有。

即使，他也是徐吉！但，終究徐吉並未在洪荒之中，宣告他的姓名。

故而，徐吉依然是徐吉。

哪怕，他與自己共享著大道，共享著靈寶，共享著道途，共享著命運。

“此事與老師何干？”

通天教主淡淡的回應著。

“道兄以為，老師還會干涉三界？”

封神劫中，通天教主自辱自身，自棄靈寶，才換得紫霄宮道祖下凡，親自幹涉大劫，予截教弟子一線生機。

那是例外中的例外。

也是一場豪賭！合道的道祖，已是天道。

天道無情！又豈會在乎三界種種？持著青萍劍，通天教主也不囉嗦。

時間緊迫，徐吉很快就會轉換。

他要抓緊時間！“道兄！”

通天教主說道：“昔年封神劫中，蒙道兄不棄，曾指教一二……”“今日，貧道不才，願與道兄再論一次！”

說著，通天教主腦後的功德金輪升起。

數不清的功德輝耀著太素天。

無數光輝綻放。

腳下，滾滾雷海，宛如鴻蒙初分之時。

無數電流，好似熔岩一般湧動。

間雜著一個個數字的遷躍。

也帶著一個個符號的閃耀。

更有著劍光縱橫。

女媧聖人在旁邊，看的眼睛都要咪了起來。

你們師兄弟怎麼回事？不是早就聯手了？還是說……這是在試探？試探吾？女媧聖人道心湧動無數念頭。

終究還是默默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