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修士無國界
已是六月下旬，沙水河的河水，清澈而甘甜。
無數魚群，游泳其中。
數不清的飛鳥，落下又飛走。
水族的孩子們，歡快的在河流中嬉戲玩耍。
延綿起伏的麥田，青綠綠的，生機盎然。
數不清的蝴蝶、蜜蜂，往來於麥田之中。
鳥群穿梭在其中，時不時的驚起無數漣漪。
遠方的風車，在微風之中，緩緩轉動。
流水潺潺之中，水車嘎吱嘎吱的響著。
田園風光無限好！徐吉騎著大水牛，漫步其中。
就像穿梭在虛無之中。
沒有人能看到他，也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甚至連牛蹄印和靈光痕跡，現在也看不到了。
附體太一，徐吉學會了很多很多。
他又本是個沒有因果的‘不存在之人’。
於是，區區匿跡、遮掩，他已經完全學會，更推陳出新，結合了藍星的許多理論和情況，開發出了更多小技巧。
於是，現在的他，哪怕不刻意隱匿自身。
他本身存在的痕跡，也與陽光一樣。
只有那手中捧著的‘戶籍薄’，偶爾溢位的靈光，或許證明他從這裡走過。
“不過兩年，華國取得的成績，真是讓人震驚！”
人族人口，已經突破一千萬，達到了驚人的一千兩百萬！妖族、水族的數量，都翻了一番。
阿修羅的數量，也超過了一千（大半來自楚、蔡、陳、隨等地）。
巫族的人數，則超過了三萬！開墾的土地畝數，更是達到了六百萬頃之多。
小麥播種面積，雖然依然佔據主要地位。
但水稻播種面積正在迅速增加，已經有超過八十萬頃的水稻了。
而且，水稻是可以一年兩熟的！於是，對鳥糞石的需求，迅速增加。
而隨著大量散修不斷湧入，以及楚國、蔡國、陳國的主動靠攏。
大量船舶方面的道法、術法和人才，紛至沓來。
於是，在柳郡近海附近，已經出現了三個造船廠。
至於沙水河畔的造船廠，更是達到了十三個。
而且，還在繼續增加。
主要是，各國王室，紛紛都帶著家臣、工匠來投。
在他們發現華國需要大量的航海運輸力量，並鼓勵造船後。
便有人開始將自己國內的造船廠，乾脆搬來華國。
順便，將自己國內擁有的大小船舶，也都帶了過來，作為投名狀。
陳國是這方面的翹楚！看著戶籍薄上登記著的那個陳國建立的造船廠的詳情。
徐吉眼前，便出現了這個造船廠如今的情形。
這是柳樹的力量。
造船廠中，一個個金丹修士，都在忙碌。
巨大的靈木，已經陳列在岸邊。
修士們，正在對著這些靈木，進行刻蝕。
陣法、符文……一塊塊天材地寶，都已經準備好了。
而在船塢之中，一艘標準的這個神話世界的運輸船，已經做好了下水準備。
“我不在，他們一樣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
徐吉微笑起來：“看來，以後可以不用再分心了！”
“基礎已經打好，剩下的人民自己可以走好！”
種子已經播下，路已經鋪好。
如何走，是人民的選擇。
他就是個工具人兼搬運工！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即可！所以，徐吉不打算再和過去一樣，頻繁干涉華國之事了。
除非徹底走歪了，不然，他就會做一個旁觀者。
甚至徐吉感覺，華國跌幾跤，犯犯錯誤，可能更好。
溫室的花朵，永遠長不大。
“以後就做一個教書匠吧！”
“嗯……”“教書匠也不好！”
徐吉想了想：“還是當校長好！”
“從學生裡選拔出一批可造之材，讓他們去教人！”
想做就做，徐吉騎在大水牛身上，翻動戶籍冊。
一個個登記在冊的學生名字，一一閃現。
而他們如今的情形，也映入眼簾。
霎時，徐吉就彷彿是長出了無數只複眼一樣。
他能看到所有人的行為。
如臨其境！有在課堂教書的，也有在室內修煉的，還有在室外行走的，更有些不可描述的。
將那些不可描述之人，統統遮蔽，徐吉饒有興致的開始考察起其他人來。
在他看的時候，戶籍冊上，微光陣陣，將這些學生的名字、愛好、特長、表現和履歷都打在一旁。
“有意思！”
徐吉見著點點頭，這柳樹越發的靈性，也越來越有靈智了。
而且，祂似乎正在朝著類似藍星的雲資料庫方向發展。
這或許是數學大道賦予祂的神通！當然，也與如今，華國一萬多學生，人人都在忙著向金丹努力有關。
越來越多的人，打磨出越來越多的法寶零件。
那些法寶零件又和柳樹共鳴，形成了某種奇特的關係。
這使得柳樹能儲存的資訊和資料，開始慢慢增多。
若是這些學生皆凝聚金丹，甚至元嬰、地仙、天仙……這株柳樹，恐怕將成為科幻小說裡的超級智慧中樞。
……通天教主將身體泡在浴缸中，感受著溫暖和氣泡的按摩。
“還不錯！”
“這方天地的凡人，確實會享受！”
比洪荒的凡人，會的太多了。
便是仙佛，也不如！純以享受、便利和奢靡來看，此方天地的凡人所創造的世界，遠遠超越了洪荒。
作為聖人，通天教主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洪荒仙佛太多，長生者無數。
而此方天地凡人，壽元簡短，人生不過匆匆數十年，彈指一揮便已要面臨死亡。
自是要生如夏花之絢爛。
洪荒則不然，人人都在追求長生。
已得長生者，則皆在孜孜以求著清靜因果，避災避劫。
而聖人們則彼此算計，彼此博弈。
“看來，本座需要對這方天地，做更多瞭解！”
“且得讓徐吉為本座準備一些這方天地如今的格局的資料了！”
如此想著，通天教主從浴缸站起來。
聖人已證混元，道心不可動搖，已不為外物所動。
先前的享受，只是徐吉這具肉身的感受。
對通天教主道心，卻無絲毫變化。
輕輕一抖，身上的水珠，盡數蒸發成水霧。
拿起放在浴室中的浴袍，披在身上，通天教主走出去。
“且看看嗶哩吧啦的影片吧！”
他說著就拿起手機，走到客廳，坐到那寬大、柔軟的沙發上看起來。
一個個影片的看著。
有搞笑的、惡搞的。
也有正統的嚴肅的。
更有遊戲、娛樂、影視、時政、軍事……通天教主也不在意內容，他一邊看影片，一邊看著彈幕。
對於這方天地，他了解的越來越多。
……合起戶籍冊，徐吉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陶明、陽薛、仇小、孟慶……”林林總總，上千人都被他選中。
當然，只是種子。
具體是否選擇，還是要看未來。
畢竟，這些人都太年輕。
“且先令靈犀童子照看著！”
徐吉於是彈指，將一個念頭送向了在魯山仙山之上，替他看守洞天，同時也在記錄著一個個實驗結果的靈犀童子。
將這些選中之人的名單告知靈犀童子，命他暗中留心。
徐吉自己則騎著大水牛，回到了柳城。
柳城中，那些已經在此停留數月甚至年餘的各國君主們，開始納入他的觀察表。
這些人，是徐吉本次的重點。
……羋惲端起剛剛泡好的靈茶，慢慢的抿了一小口。
濃郁的靈茶，直衝天靈。
“天尊老爺，還未出關嗎？”
他問著自己的嫡孫羋旅。
羋旅點點頭：“嗯！”
“恐怕，華國學生之中，未有人凝練金丹，完成那個‘功課’，天尊老爺不會再臨！”
羋惲頷首，也不在意。
老爺們何等尊貴？何等偉大？哪能常系人間？更何況，還是太上老爺呢！？傳說，太上聖人，無為而為，道法自然。
只會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有緣人面前。
想要拜謁聖人，得見聖顏，聆聽聖訓？便是金仙，也打不了保票。
縱然大羅，也未必能說想見就見。
沒那麼簡單的。
不過……羋惲道心堅定！他看著羋旅，自己的孫子，道：“吾孫好福緣啊！”
“不敢！”
羋旅低下頭去：“全蒙老爺不棄而已！”
聖人不棄，常常提點。
這是天大的機緣！“寡人雖福薄緣淺，但向道之心，卻是堅定不移！”
“寡人當在此，等到天尊臨凡之時，前去拜謁！”
“屆時，或許還需汝相助一二！”
羋旅連忙拜道：“敢不遵祖父之命？”
天尊若是能開恩，接見自己祖父。
那就是一種認可和肯定！“善！”
羋惲撫掌道，然後他問道：“對了，旅兒，這柳城之中，晉國來人也越來越多了啊！”
羋旅點點頭：“何止晉國？”
“秦、燕、鄭、宋諸國之人，也越來越多！”
“至於陳、蔡等國……”他看了看自己祖父。
當今楚王羋惲，將國政交給世子，自己率領大批貴族來到此地。
陳蔡等國，素來以楚國馬首是瞻，自是緊緊跟隨。
等到了柳城，目睹了一切，知曉了此地道統的底蘊和神奇，見到了教化聖樹後，就再無人願意離開了。
聖人所在，教化昌盛之地。
傻子都知道，是該搏一搏了。
長生之前，父子兄弟都可以不顧！何況如今禮崩樂壞，周室道統淪喪，人心不在。
又是因果暴走，大劫在即之時。
想做西伯侯的，想當蘇護、黃飛虎的不知凡幾！也就是中原諸侯們，與闡教聖人的道統因果太深，不敢在形勢未定之前貿然行叛。
否則如今的柳城，早已人滿為患。
“祖父……”羋旅說道：“孫臣以為，餘者皆不足為慮……”“獨有那秦國，可為大患！”
秦國公孫贏稻，所得聖人恩寵和眷顧，不在他之下。
未來，定是大敵。
羋惲卻是搖搖頭：“旅兒……秦國沒你說的那麼可怕！”
“你也不必太擔心！”
“你可知曉，如今斗子玉，如今就在咸陽？”
“與那秦公商議道統之事！”
羋惲看著震驚不已的羋旅，壓低了聲音道：“旅兒，你當知，這華國總管之位，便是君位！”
“但這君位，卻有著限制！”
“是要萬姓公選！”
“也需輪流為之！”
“此事，那陳蔡等國國君，都已經看開！”
“緣何你卻看不開？”
羋惲眯著眼睛，看向羋旅。
羋旅卻是不懂，問道：“孫臣愚鈍，請大人教誨！”
“呵！”
羋惲卻是笑而不語：“你且自己去悟！”
“想想陳蔡等國君主，緣何會如此積極？”
“他們現在幾乎是搬空了國庫和底蘊，將自身的積累都拿了過來，想盡辦法兌換華國的香火券，不惜代價和成本的營建船塢！”
“他們所圖的，難道是未來出海運輸鳥糞石？”
“若只是如此，何須如此？”
“而吾國之中的許多封君、大臣，也皆是效仿著將大量資源送來此地……”“他們所圖的，又是何物？”
羋旅聽著，瞳孔放大。
人間之君，修為未必高。
然則，機警卻是不缺。
何況是這麼多人都在效仿和爭先恐後的做的事情。
“你且再想想，緣何寡人和秦公，都不行此事？”
羋旅只覺自己的神魂都在砰砰砰的跳。
……徐吉的身影，站在羋旅的客廳之中，靜靜聽著這對祖孫的對話，他嘴角微微翹起來。
道祖級的神識，讓他如同計算機一樣，可以在剎那做出無數假設和思考。
手指一掐，便是萬念生滅，便是無窮推算。
何況，羋惲所言之事，在藍星上也不鮮見！只不過……在這個神話世界的是修士。
而在藍星的則是資本。
藍星之上，資本無國界，只追逐利潤。
在這個神話世界，修士自是無國界的。
他們追逐的，當是長生。
而長生需要功德。
恰好，華國可以賺！於是，這些人的想法，徐吉已經清楚了。
“居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在心中想著：“難怪那陳蔡等國，如此不惜血本了！”
他們在投資，也在押注，更是在提前佔位，想要在未來，靠著這先手，贏得紅利。
甚至成為華國的豪門乃至於實權人物。
而羋惲這樣的大國之君，野心更大！他與那秦公，圖謀的卻是整個華國！他們想做華國的洛克菲勒！“有趣！有趣！”
徐吉翹起嘴唇來。
他不會插手這個事情，也不會干涉。
但他很期待。
期待，未來成千上萬的學生，凝聚金丹，練就元嬰，成就地仙甚至天仙、金仙的時候。
徐吉知道，那時候，雙方定然會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