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長相頗為俊朗、貌若二十八、九的青年修士掃視了在場的修士一圈,當看到許昭玄一行人的修為時,眼中輕蔑之色閃過。

他徑直來到跟前甩下一袋靈石,嘴角一翹的道:“幾位,這次的傳送名額與我們換一下,這些靈石就是你們的了.”

隨即,青年修士還氣勢一聚,築基後期修為的威勢一壓而下。

區區幾個築基初、中期,想必在他的氣勢下會驚惶無措,即可完成兄長交代的任務,又可以逗弄一下增添點樂趣,一舉兩得。

在場的一眾修士見此一幕哪還不知道有好戲看了,閒著也是閒著,都是目光匯聚一處,想要看看這群修為弱小的人族修士會如何應對。

面對強大的威勢,許昭玄和許千燕自然不懼,神色依舊寡淡,但其餘幾人卻有了些許異狀,本就在恐怖重力之下的呼吸顯得更加粗重了一些,額頭上開始出現了一絲熒光。

許千燕的眸光平淡的一瞥青年修士,法力凝聚下一道純淨的水靈之力席捲而出,將身後的幾人籠罩。

任憑靈力護罩被衝擊的漣漪不斷,她不言一句重新合上眼簾,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許昭玄見四十一姑出手了,譏笑之色閃過,亦是重新回到思緒中。

“不要不識好歹,修煉到築基期可不容易,還是務實一些為好.”

被人忽視,青年修士怒意叢生下臉皮一拉,但還是剋制了一下沉聲的呵斥道。

同時,他的心中那卻猙獰起來,在這麼多人面前,甚至在兄長眼下被掃了臉面,以後給傳揚出去,還怎麼自處。

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就連些許多餘動作都沒有,場面陷入了一陣詭異中。

“呲~”這一下,讓一些修士不禁嗤笑出來,完全不懼青年修士一行人,有幾人甚至自持實力強大,毫無顧忌地面露不屑之色。

而其餘修士則繼續冷眼旁觀,看著這齣好戲結果會如何。

“你們···”狠厲之色一閃,青年修士正要再說出狠話時,一道聲音從大殿內傳出,在眾人的耳旁響起。

“諸位,先到的五十人可以進來了.”

話音未落,傳送大殿的石門緩緩開啟,而早已等候的修士紛紛挪騰進入其中。

許昭玄六人亦是站立起來,疾步想要走向大殿。

見狀,青年修士顯然還想再嘗試勸服,一個跨步擋在幾人的前面。

“森弟,讓幾位道友走,我們乘坐下一趟傳送陣.”

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開口之人是一位昂藏七尺、面如傅粉的美男子,嘴角始終掛著淡笑。

而青年修士聽到美男子的話,神色一凜,不敢絲毫遲疑的挪開身體讓出道路。

看到幾位修士沒有開口的徑直走過,美男子眉頭一挑,依舊如沐春風的道:“幾位道友,這些靈石和靈物還請收下,我代表不懂事的族弟略表歉意,回去之後定會管教一二.”

說話之時,他蔥嫩的手指虛點了幾下,一蓬法力裹著地上的靈石和一個儲物貝向幾人輕飄飄飛去。

但當靈物靠近對方三丈時,被一層淡藍色光幕給抵擋住而無法寸進半步,就連漣漪都沒有蕩起。

繼而,許昭玄幾人消失在大殿之中。

“呵呵,有意思.”

攝回靈物,美男子柔柔一笑的嘀咕了一句,隨即取出一把粉紅座椅款款坐下,直接用鋒利的指甲雕刻起來。

而他身後的六人對這番畫面顯然是見怪不怪了,目光望向遠方飄忽起來。

······另一邊,許昭玄一行人進入傳送大殿,就被幾座傳送陣給吸引力。

在傳送陣的白色光幕不斷閃之際,驀地凝聚出修士的身影,也有成隊成隊的修士消失。

“重力的加持消失了,而空間屬性的能量卻是非常的濃郁.”

感受到身體輕便了很多,許昭玄靈覺一動,立即發現了其中的變化,知道這是陣法的緣故。

旋即,他細細觀察著大殿內的陣法佈置和一些靈紋流轉情況,不錯過一絲變化。

雖然只能看到皮毛,但他還是樂此不彼。

一樣想法的還有許千燕,目光炙熱的看著映入眼簾的景象。

當然,兩人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頓,更不敢逾越的隨處走動,在一位中年金丹真人的指示下來到一座陣法的銘文圈中站定。

“這是護體令牌,諸位拿好了,到了統玥坊市後交給那裡的金丹真人便可.”

按照慣例,中年金丹講述了一句,袖袍一拂,五十枚令牌準確的出現在各個修士手中。

接著,他對著懸浮在身前的陣盤打入數道靈光。

“轟~”陣法被啟用,每一位修士的腦海中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宛如驚雷在耳旁乍起。

失聰狀態下的許昭玄即便有所準備,神情也開始恍惚起來,當他想要一咬舌尖振作一下時,眼前色彩斑斕了起來。

繼而一蓬蓬空間之力席捲全身,將他的整個軀體往突兀形成的漆黑通道拽去。

也在這時,許昭玄感知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之下軀體被巨力的撕扯著,即便有手中令牌噴灑出一道柔和的透明光束將他包裹,也是覺察到了些許疼痛。

這還是以他半步三階的體魄強度感受到的,可想而知其餘修士會有什麼遭遇了。

在一片黑暗中淌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等再次清醒過來時,他發現置身在一處陣法中心,要不是周圍的環境有所變化,還真以為身體沒有挪動過,實則已經跨越了六百萬裡之遙。

五十人之中,只有實力強大之輩在站立著,他就是其中之一,而其餘修士則毫無意識的橫躺在地上,三五息時間才緩過勁來,掙扎著起身。

“都出來吧,不要阻礙接下來修士的通行.”

突兀的,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三十丈外傳來,是一位容貌富態、頭戴金釵的中年女修。

只見她伸手一揮,一股法力土黃色法力將眾人的身軀拖出傳送陣外,而眾人手中的令牌也被其攝取。

“叔公,族叔、族姑和昭牧,你們感覺如何?”

看到幾人的狀態,許昭玄立即上前和四十一姑一起將幾人扶起,關切的問道。

切身感受過,他才知道還是小覷了空間之力的莫測和強大,不由得有些擔心幾位族人的身體狀況。

若是有什麼異狀,怕是不能連續乘坐傳送陣了。

“尚可,還是按照原計劃到下一個坊市再做休整.”

緩過神來的許青淵感神識一動檢視著軀體的各處,發現服用過煉體丹藥增強體魄後,的確有太多的好處,連續傳送兩三次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

其餘三人也是感受了片刻後,先後應下,沒有勉強的模樣。

見他們不似作偽,許昭玄和許千燕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道友,我們繼續乘坐傳送陣,到巨宮坊市.”

見一位築基修為的指引者前來,許千燕欠了欠身,檀口輕啟道。

“連續乘坐傳送陣嗎?”

指引築基露出些許訝異之色,但又迅速斂去,淡笑的道:“前往巨宮坊市路程遠一點,每人五塊中品靈石.”

敞開門做生意,他並不關心幾人會如何,只要給足靈石就成。

對於五塊中品靈石,許千燕並沒有感到意外,一拍腰間的儲物貝,將三十塊靈石遞出。

很快,他們一行人在指引築基的帶領下,來到傳送大殿旁的一間石室。

此時,已有不少修士等待其中,有人族,也有其他與人族交好的各個種族生靈。

“恩,她怎麼在這裡?”

目光一掃,許昭玄了解了石室中的情況,就連大部分修士的修為都盡收眼底。

但看到一位略顯熟悉的身影時,他的心底訝異了一下,又不著痕跡的將目光劃過,繼續觀察四周。

接著,他隨從幾位族人來到一處角落坐定,休整的同時,神識一動向族人們傳音起來。

收到幾人的點頭示意,許昭玄才雙目一合,耐心的等待起來。

統玥坊市是中型勢力鍾家開設的,傳送陣的使用規則是需要湊足六十人才會開啟一次,以此來賺取其中的差價。

從細微的變化也可以得知,統玥坊市的規模不如黑金坊市,鍾家也是不如星隕殿強大。

隨著一位位修士的到來,石室內有了些許嘈雜,凝注到某一位修士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除了少數幾位,大部分修士紛紛放棄靜待,而是開始打量後到的修士。

許昭玄也是感受到了數道隱晦的目光探視,有些不勝其煩。

他睜開雙眼,想要知道是那些人這麼肆意時,發現數位身著紫色勁裝修士剛進入石室就徑直走來,目標明確無比。

“還真是緣分啊,沒想到他們也去巨宮坊市.”

眸光一定,許昭玄神色寡淡的看向走來的幾人,特別是一身實力極為不俗的美男子,讓他隱隱有一絲壓迫感。

“嘻嘻,沒有想到這麼有緣,幾位道友介意我們坐在此處嗎?”

美男子出口像是在詢問,但動作上卻自顧的拿出粉紅座椅坐定,隨後一邊雕刻,一邊像是遇到老友一般閒談的道:“幾位道友,看你們實力不錯,是元霞海哪個勢力的?”

見兄長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之前的那位青年修士面對眼前的幾人還有些許憤恨外,還有狐疑在眼眸中劃過。

怪異的掃了一下這幾人,許昭玄又回頭看了一眼四十一姑,見她已經眼簾合著,明瞭其中的意思。

“和我想的一樣.”

心中嘀咕了一句,許昭玄伸手虛點了幾下,周圍紅光一閃,一道隔音禁制撐起。

隨即,他像是看凡人中無聲的戲劇一樣,津津有味的欣賞起來。

而美男子卻毫不在意這一幕,依舊唸叨著,刻制木雕時又極為細緻認真,很快一個人物模型開始顯現。

是一位清新脫俗的女修,身著一襲青碧長裙,合著雙目盤膝而坐的她柔和無比。

但面部還未等他雕刻完畢,那位指引築基進入了石室,招呼了眾人一聲。

見狀,許昭玄立即撤掉禁制,叫上幾位族人後,快步向石室外走去,沒有再管不緊不慢起身的美男子一行人。

······再一次在無意識中清醒過來,許昭玄發現已身處在巨宮坊市傳送臺上。

巨宮坊市的傳送陣佈置在一座數千丈山峰上,這座山峰的山體像是被偉力硬生生的整齊切開一樣,峰頂是一處方圓三十里的巨大平臺。

向遠處望去,入目之處皆是方方正正、大小不一的建築,從山巔一直延伸的視線的盡頭,頗為震撼。

下一息,許昭玄被一蓬粗重的法力一裹,帶到傳送陣之外。

他看到除去四十一姑之外,其餘幾位族人臉上都有了蒼白之色,立即前去攙扶起來。

隨後,在此地指引修士的帶路之下,向平臺外行去。

“這位仙子,雕刻沒有完成卻是竇某一番心意,還請收下,等下次再見時定將其刻好.”

見幾人離去,美男子柔聲話語之時,將半成品的木雕丟擲。

至於他話語中的幾層意思,不言而喻。

這回,許千燕沒有反應,許昭玄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驀然回頭,目光凌冽的掃了一眼那紫袍美男子,伸手抓取住木雕,手上一縷縷金絲浮現。

在金芒大冒之際,狠厲一絞。

木雕在“咯吱”聲中,慢慢的被碾成粉末,從指尖滑落後隨風揮揚。

許昭玄選擇用蠻力,沒有用靈火燒,蓋因此地是傳送陣臺,若是讓金丹真人注意到這裡,不死也脫層皮。

其二,這木雕是用三階靈木雕刻而成的,可不是短時間容易燒熔的,即便有靈火。

最後,自然是為了震懾,讓那一行人知道不要得寸進尺,他們一行人也不是好惹得。

不知道是不是一番舉動起到了效果,紫袍美男子果然沒有再有其餘舉動,但也沒有被震懾到,依舊淡笑的注視著幾人離去。

直到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收回目光,豔笑的嘀咕道:“麵皮之下還真是可人,只是好像遇到了硬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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