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他的煉丹技藝雖然在有條不紊的提升,但到底還沒有出現一爐丹成兩粒的情況。

會煉製的二、三十種二階下品丹藥,皆是丹成一粒。

這讓他覺得是不是和修為一樣,自己的煉丹技藝也進入了某種瓶頸,在打破之前難有寸進。

不過,此次煉丹,許昭玄隱隱中覺得有了突破,應該不再是隻有一粒。

帶著一絲別樣的激動,他伸手一拂,開啟丹爐的爐頂。

“哈哈~”許昭玄把三粒丹藥攝入手中,仔細的辨別後,忍不住大笑起來,暢快不已。

果然是丹成兩粒,且品相亦是相當不錯。

甚至最後一粒紫陽丹,只有細微龜裂,色澤偏黃了一點,他要是不那麼計較的話,也可以算是一粒成品丹藥。

煉丹技藝的提高猛漲一節,能不興奮。

“要不要留下了呢?”

把兩粒成品紫陽丹納入二階玉瓶,許昭玄雙指夾著第三粒,臉色陰晴不定。

相比於一階丹藥,二階丹藥可是要少見很多,自然也是比較珍貴。

煉丹界有一個不是規矩的規矩。

一階丹藥一瓶十二粒,二階丹藥立即縮減到六粒,但尋常的一瓶二階下品丹藥的價值往往是一階上品的四倍以上。

比如,增加修為的一階上品丹藥清靈丹一瓶十二粒價值八十靈石左右,而同樣增加修為的二階下品丹藥紫陽丹一瓶六粒卻要三百五十靈石。

一來一去,足足增加了八倍不止,端得是駭人無比。

至於三階及以上丹藥,從來都是一、二粒一瓶,價值一萬靈石左右,且有價無市。

由此可見,一位煉丹師,越到高階越是吃香。

在一方勢力,一位二階極品煉丹師,金丹初期修士碰面,都要客客氣氣打一聲召喚。

蓋因其對於一個勢力而言,太過重要,不得不小心應對。

且煉丹師的富有,砸錢都有很大的機率購買到結金靈物。

說不定等下次見面時,二階煉丹師破階成功,到時反而會有求於人,還不如一開始就放下臉面。

如此這般,許昭玄最終還是沒有跟靈石過意不去,打算保留此丹。

但他也不會大赤赤的直接交給宗門,而是等以後,經過特殊手段流入到市場上去。

反正需要二階丹藥的修士很多,即便是有些許瑕疵的丹藥,也不愁賣。

接下來,許昭玄迅速清理完丹爐後,開始煉製下一爐紫陽丹。

爭取鞏固好煉丹技藝的同時,多煉製一些丹藥。

······立杜島東部一千五百里,一座十數丈高的島礁。

此島礁坐落在一片兩百里方圓的島礁群東面,毫不起眼。

一位人族修士將自己的身形完全融入到島礁上的岩石之中,正神情專注的盯著萬鱷島方向。

此人叫喬天穹,有築基中期修為,原本是一位散修。

當時正直墟極宗修士攻略一個勢力的駐地,這個勢力是和他有滅族之仇,且駐地亦是其家族的族地。

喬天穹毅然不要任何報酬,幫助墟極宗攻滅仇敵的山門。

且在破陣之中,他的一些訊息起到了關鍵作用,遂被主事長老許克瀝看重,招募進宗門。

其因沒有一技之長,但遁術和隱匿之術不凡,特意領取了一項危險的任務,監視萬鱷島方向的動向。

藝高人膽大,這喬天穹原本只要探查立杜島千里之內就可以了,但他愣是向前推進了五百里,幾乎在萬鱷島妖獸的眼皮子底下在窺視著。

他所在的島礁,時常有妖獸經過,不乏一些二階上品、極品層次。

只是他的隱匿之術確實不凡,即便趴在高聳的岩石上面,亦是沒有被發現。

“漱~”“漱~”某一時刻,喬天穹所掩藏的地方,有一絲不同尋常的輕微抖動。

隨之,一抹細微的塵土灑落到他臉上。

起先,他還沒覺得什麼,以為是什麼龐大的妖獸路徑此地,亦或是一次海底巖體正常的細微移動。

但當他佈置在水中、海底數十處警戒禁制一同被觸發後,臉色驟變。

這些警戒禁制佈置的範圍可是有近百里,齊齊被觸動,其結果是什麼,可想而知不是什麼好事。

“難道是妖族按捺不住,要反攻了.”

喬天穹心底一凜,但又沒有親眼所見,不敢立即傳送訊息。

若是沒有確認之下,他怕謊報軍情。

到時沒有立下大功不說,反而惹下一身騷。

驀地,喬天穹拿出一枚黃銅色的面鏡,面色肉疼的用力擲出,沒有用一絲法力。

下一刻,他的身形猶如柳絮隨風擺動一般,往島礁群的西北方向飄去,完全和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且沒有洩露任何生靈的氣息。

而那塊面鏡,被丟擲十五里後,墜入海中,飄乎乎的向海底沉去。

三十息後,面鏡突然被激發,噴射出一道道黃色光芒,照亮千丈深的海底世界。

讓人驚懼的是,黃色亮光所過之處,一具具龐大的身形在快速向西遊動而去,茫茫無際。

其中數量最多的是一種猿類妖獸,在海底攀爬如履平地。

它們四肢粗大無比,宛如殿宇的巨柱,小屋大小的頭顱青面獠牙,讓人望而生畏,粗大且略顯扁平的尾巴快速的擺動著,使得身軀在海中靈活異常。

最為不同的是,它們的燈籠大的雙眼靈動無比,一看就是靈智不低的妖獸。

“啪!”

銅鏡只照射了兩息不到的時間,就被一枚恐怖的水箭絞碎成粉末。

接著,一陣陣沉悶的猿啼聲在海底捲起,震動的海水都翻滾起來,掀起道道恐怖漩渦。

“嘩嘩~”在海面之上,破水聲不斷響起,一道道七、八丈大小的身影在銅鏡落下之地竄出。

若是有修士在這,定會認出這些妖獸,正是萬鱷群島第二大種族水猿一族。

六十隻猿妖各個威勢驚人,沒有一隻的修為低於二階中品的。

這時,其中一隻最為壯碩的猿妖,巨口開合之間,竟然響起了修仙界通用語:“給我搜,就是掀翻海底,也要找到人族修士的蹤跡,不然,我族的奇襲計劃就無法進行了.”

“是,二長老.”

其餘猿妖肅然領命,紛紛激射而出,分不同的方向向島礁群掠去。

而這位水猿族二長老,喚作猿稻,則沒有行動。

他依舊懸立在水面之上,憂慮的目光盯向西方:“無法偷襲,我族的前路堪憂啊.”

“只希望人族沒有發現那處密地,還有一搏的機會,不然····”“轟隆隆~”不待他繼續思慮下去,島礁群方向不斷響起巨大的爆鳴聲,響徹數百里。

一位位水猿妖正齊齊施展水系法術,激盪起滔天巨浪,鋪天蓋地的猛衝而下。

巨浪所過之處,一座座島礁紛紛裂體,轟成粉碎,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隱藏其中,甚至連海面之下數十丈都不能倖免。

小半刻鐘時間不到,三十里的上百座島礁消失一空,周圍的還在被轟滅著。

“稟二長老,鱷族的大首領拒絕了我族包圍此地的請求,且要求我族不要耽擱,無論人族發現與否,直抵我族族地,不然···不然後果自負”又一隻二階猿妖從海中遁出,向懸立著的二長老忐忑的稟報道。

隨後,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惡,面對人族,這鱷族還是亡我之心不減啊.”

心底憤恨的怒罵一句,水猿族二長老面上卻是古波不驚,淡然的道:“上族命令,我族自然要遵守,你先回去覆命.”

說話的同時,它的餘光卻向一處海面瞄去。

果然,那裡一道身影一閃而沒,沒有引起任何響動,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是,二長老.”

這隻猿妖沒有覺察到其中的異常,立即領命而去,瞬息間便消失在海中。

猿稻沒有去管離去的族人,而是妖識噴薄而出,掃向四周。

以它二階極品修為的神識強度,沒有發現窺視後,臉色頓時陰沉如鐵:“該死的鱷族,為什麼你們運氣這麼好,先一步我族出了一位大妖.”

心底狂怒不已,但它不敢罵出口,怕給族群帶來更大的麻煩。

畢竟,它也不知道著鱷族的大妖身在何處,萬一路過此地,定就會有滅族之禍。

又是小半刻鐘後。

水猿族二長老帶著不甘之色,喃喃道:“罷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找到,人族修士應該早早遁走了.”

“不能再拖了,不然大長老那裡怕是沒法交代了.”

有了決斷,它立即運轉體內妖力,猙獰大嘴一張。

“吼~”一聲暴吼捲起,鳴啼百里之遙。

不消片刻,一個個光點在遠處閃現,並急速掠近。

“二長老,怎麼突然叫我們罷手了,只要再給我們一些時間···”一隻二階上品猿妖滿是狐疑之色,迫切的詢問道。

但它還沒有說完,就被猿稻給揮手打斷了:“不要多問,執行命令即可.”

斜了一眼,他便徑直墜入海中,向海底潛去。

其餘猿妖面對如此嚴厲的二長老,都不敢怠慢片刻,一一遁入海中,緊緊地跟隨著。

······就在巨大的轟鳴聲停歇兩息之後。

東北方向的某處島礁,在深入海面數十丈的巖體內部,一道身影露出一絲慶幸之色。

此人正是迅速逃遁後,使用土遁符進入島礁內部的喬天穹了。

水猿族繼續搜尋下去,憑藉著底牌,就是遇到大妖,他也有五成把握從妖獸的包圍中逃脫。

但能不動用保命手段就不動用,妖獸的退去,就是最希望看到的。

“到底是例行的巡視,還是有所圖謀,讓我來看看.”

在島礁內部快速開闢出丈許空間後,喬天穹袖袍一抖,祭出一面比之前大了數倍有餘的銅鏡,只是鏡面已毀了八成。

子母傳影境,一種能傳遞影像的異寶,一母五子,五子皆碎,母亦不留,其價值比二階極品靈器高出不少。

由其鏡面可知,只剩下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了。

他連連打入數道靈光,母鏡黃色光華一閃後,迅速內斂。

而在完好的鏡面之上,一副畫面浮現,雖然只存在一息時間,卻足夠震撼。

“水猿族,鱷族,青鱗蝦族···還有吞海水玄鯨,這是獸潮啊.”

喬天穹瞳孔驟凝,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須臾間祭出三枚黑色珠子,且齊齊絞碎。

同一時刻,一千五百里之外,立杜島上的巍峨雪峰之巔。

一位端坐在案臺前的佝僂老者,闔著的雙眸似有所查的驀然睜開。

當他看到碎裂了的三枚黑色珠子時,驚異之時立即法力湧動,閃身來到一座三丈巨鍾前。

沒有片刻耽擱,他法訣狂掐,連連向巨鍾打入數道靈光。

“鐺~”“鐺~”“鐺~”一道道響亮至極的鐘聲在雪峰之巔響起,直衝雲霄之際響徹千里。

隨之恐怖的音爆席捲而出,一道道無形的震動使得雪峰發生異變,雪崩開始,但沒有人在意此事。

最先聽到鐘聲的,自然是湖邊各處殿宇中的一眾修士了。

“這是,九道鐘聲,獸潮來了.”

一位位修士都知道九道鐘聲代表著什麼,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神情凝重的望向雪山之巔。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鱷族竟然會在這時,恰到好處的時候發起攻擊。

如今三階陣法還未佈下,但其餘佈置卻耗費了大量的資源,到了一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尷尬境地。

這時,一道身影從議事大殿中遁出,懸立在半空之中。

正是此地的主事長老之一,許克瀝。

他丹田一沉,朗聲的道:“妖獸來襲,但還不到危急時刻,不需要爾等出手,繼續做手頭之事.”

聲音低沉,但蘊含著法力的話語卻傳遞數十里,在每一位修士的耳旁清晰響起。

“是.”

一眾修士,無論許克瀝是否看得見,紛紛朝著他懸立的方向躬身一禮,隨後又開始忙碌起來。

甚至投入的激情,高漲了三分。

不用投入戰鬥,但與他們有關係的族人、道友、師兄弟等卻會深陷戰爭之中。

每多煉製出一份靈物,就能多增加一份戰力,說不定能靠著這份戰力少隕落一人,而這人正好是自己在乎之人呢。

這是每一位技藝修士的真實想法,亦是和異族戰鬥時持有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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