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市。

光字片。

“素華回來啦.”

“素華你真是有福人.”

“秉昆也不小了吧,你看我家妹妹的女兒長的俊俏,讓他們認識認識.”

“人家秉昆早有物件了,你瞎點什麼鴛鴦譜.”

“素華,你們家的大房子真氣派.”

“洋樓能不氣派麼.”

“真是給咱們光字片長臉了.”

“那還是素華有福氣,有了秉昆這麼個能幹的孩子.”

“我家小子怎麼就那麼不上進呢,和秉昆一樣大,一天天就知道吃,物件都沒有.”

紛紛嚷嚷,在回光字片老周家的路上,李素華遇到每一個鄰居街坊都和她聊兩句,攀談兩句。

這個誇誇新房子真漂亮,那個誇秉昆真孝順了不起,再碰到一個誇誇李素華氣色真好,年輕了,等等等等……李素華在回老周家的路上,容光滿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本不算長的一段路,被這人拉手聊一聊,那個人誇幾句,硬是走成了長征的長度。

錢文和鄭娟跟在李素華身後,兩人對視,莞爾一笑。

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老周家的新房。

老周家的舊平房被翻建了,在原址上新樹立起一個小二樓。

這可不得了,在光字片這是大事。

剛開始錢文也沒想著要翻建老周家,直到某天凌晨屋外下大雨,他在屋中床上被雨水淋醒,他懵了。

第二天,和周母補房頂的時候,他細細想後,考慮到很多問題,他下了這個決定。

這翻建經歷了快一年,在周志剛三年一放假的時間點上,老周家的舊宅子重生了。

李素華走在前面,笑盈盈的帶著錢文,鄭娟二人往老周家走。

在打招呼聲中,他們到了老周家。

一棟嶄新的小二樓樹立在哪裡。

李素華,鄭娟滿眼欣喜的看著這棟房子,在這個多是為平房的時代,這就是豪宅了。

而這個豪宅將是她們以後的家。

她們怎麼看都看不夠。

錢文抬眼看了看,就沒興趣了,實在是這個小二樓太樸實無華了。

沒有後世別野金碧輝煌華麗的外表,就是一棟簡簡單單的二層獨棟住宅。

一層是一個客廳,一個臥室,一個餐廳廚房共用區,一個不大的雜物間,旋轉樓梯,一層的斜角有個不大的露天小院,專門建著獨立的如廁,小院有個備用側門。

二層是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露天小陽臺。

嗯,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什麼浴室,上下樓衛生間,什麼衣帽櫃,什麼負一層都沒有。

不是錢文不想建的完美一些,實在是錢包不允許,時代不允許啊,有些想法技術上太難實現了,還有就是老周家佔地一般般,在光字片是屬於大的了,可真翻建起來屬實是空間沒有滿足錢文的預想。

這不,以前的圍欄小院就沒了。

要不是現在不能買賣房屋,錢文蓋房前第一步就是先把鄰居的房子買下,給自己一個大大舒舒服服的空間。

可就是這樣,也讓周母,鄭娟,光字片的鄰里街坊閃瞎了眼睛。

“媽,您來開門吧.”

錢文輕聲說道。

家門處專門留出一個入口門廊,不長只有一米二長度,大方得體。

三人邁上門前臺階,止步入口門廊。

面前就是家門。

雖然翻建期間已經來過無數次了,可李素華這一刻竟然有些手抖,手中鑰匙對了好幾次鑰匙孔,大門才緩緩開啟。

入眼就是玄關,透過隔斷雕刻裝飾木櫃,可以看到大氣且溫馨的客廳。

見周母有些愣神,立於門口,錢文和鄭娟不急,微笑的等著,畢竟這個家變化太大了。

以前進門是入目灶臺,灰撲撲的,現在是乾淨整潔,帶著幾分典雅的玄關,得給周母一個快取時間。

良久後,錢文才給了鄭娟一個眼神。

鄭娟甜甜一笑,款款走向前,細聲道,“媽,我們進去看看.”

李素華回神,看向鄭娟點了點頭,伸手拉著鄭娟的手,一同跨進家中。

鄭娟笑盈盈陪著。

錢文笑看著這一幕。

李素華已經完全接受鄭娟了。

這三年發生了很多事,可大事沒有,起碼錢文是這麼覺得的,他過的很平順,小事倒是挺多,如果非要說的話,一個就是老周家房子翻建了,另一個大事可能就是李素華完全接受鄭娟了。

此事就要從鄭娟和周母第一次見面說起。

和鄭娟交往很長一段時間,成雙成對,錢文做好鄭娟的工作,相約和家中周母見面了。

第一次見面普普通通吧,鄭娟太靦腆,拘束。

周母對鄭娟家情況有些不滿意,心中帶著微微的芥蒂。

倒是沒出現什麼言辭過激的話,就是一切都普普通通,鄭娟尊敬,李素華客氣,都不親,像外人。

錢文在中間努力活躍氣氛。

到是周志剛來信,說不在乎鄭娟家情況,說只要是好姑娘,就要好好處,別辜負了人家。

至於鄭娟家的情況,周志剛正面指出,要是看上人家姑娘長的俊俏,就趕緊別和人家談物件,霍霍人家,要是真喜歡人家,其它就都不是事。

接著就是一處兩年,李素華慢慢接受了鄭娟的存在,和自家小兒子談物件的事實,真正從心底接受鄭娟是周母搬到鄭娟家隔壁說起。

錢文做出要翻建老周家的決定,也是有這一方面的考慮。

當錢文跟街道辦詢問清楚後,老周家的一面牆當天就塌了,當時李素華都驚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錢文趁機把周母請到了早早租好的房子中暫住,也就是鄭娟家隔壁小院,美其名曰家裡房子塌了,搬出來租房住怕周母不習慣,有鄭娟在也有個照應,他也放心。

第三天,錢文就叫來人,把老周家夷為平地了。

當時聞信狂奔而來的李素華是拿著擀麵杖來的,追著錢文就打,口中喊著,“不是說砌個牆麼?”跑了幾圈,李素華無可奈何接受了這個事實。

李素華安穩住鄭娟家隔壁了,和鄭娟,鄭母,光明朝夕相處起來。

感受了鄭母的善良,心慈,見證了光明的懂事,乖巧,也深深感受到了錢文常常提起的鄭娟的好,體貼。

很快,周母就接受了鄭娟一家人。

而平房變成小二樓,也就是這時人們口中的洋房,在李素華不敢置信中,一天天見證中慢慢建了起來。

其實早幾個月,老周家新宅就建好了,雖是毛胚,可這時候的人已經覺得很好了。

可錢文這個現代人要裝修,新房子哪有不裝修的,當時錢文口袋裡其實已經沒什麼錢了,可什麼不是擠出來的,他不允許新房不裝修就入住。

他要亮瞎馬上要放假回來的周志剛的眼睛。

讓他別把家中老小不當乾糧。

小心悄咪咪給你個驚嚇。

錢文就一邊掙錢,一邊裝修。

讓這三年在區醫院,大醫院認識的主任,醫生,熟人,給他介紹高幹家疑難雜症病人,掙錢。

慢慢的裝修就起來了。

現在小二樓中全是木質傢俱,鏤空隔斷,裝飾品等等。

這也真是幸虧他分到了木材廠,並且他在木材廠風生水起,這一連串熟人下,他跑了幾個廠子,以比較合適的價格拿下了這一切。

歷經數月,新的老周家才完美完工。

面上不以為然,其實錢文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不容易啊,不容易,錢文摸著口袋中僅剩的幾十塊錢,要知道他沒建房前口袋中荷包可是鼓鼓囊囊的。

跟著周母走進,家是向陽房,每個屋中都是亮堂堂的。

李素華逛了一樓,逛二樓,然後又是一圈,怎麼也看不夠。

鄭娟一直陪著,錢文聳聳肩和她們揮了揮手,你們逛,自己坐到家中的實木沙發上等她們。

不是紅木的,就是普通棗木的,就這吐大血了。

“真好看,就是太貴了.”

不知逛了多少圈,周母和鄭娟手挽手回來了。

“這一住一輩子呢,這錢得花.”

錢文讓二人就坐,體驗體驗他專門請葛師傅打的沙發。

“真不敢想象這是咱們家,跟做夢一樣.”

李素華摸著手邊棗紅色油亮油亮的木質沙發,望著大氣的客廳,不遠處新意的廚房。

錢文微笑看著,慢慢就適應了,住著住著就不稀罕了。

整個家看著都還可以,唯一的瑕疵就是家中用的是水泥地,而不是他想要的木質地板。

這玩意現在有是有,可稀罕的緊,可不是他能消費的起的,他只能感謝守住了錢包,不然現在也住不進來。

就這樣,家裡裝修不倫不類的準備住進來了,當然這個不倫不類是在錢文眼裡,在光字片其他人眼裡,就是羨慕的緊。

“昆兒,家就這麼能住了?”李素華還是不敢想象的問道。

“東西不都收拾好了,就等著讓趕超他們幫忙搬了。

怎麼,和娟兒住慣了,不想回來了?”錢文開玩笑道。

李素華白了錢文一眼,然後拉起身旁鄭娟的手,握手裡,親密道,“可不,這一搬回來,娟兒不在身邊還真怕不適應.”

錢文眼中一亮,“我爸馬上就回來了,這三年才回來一次,你看我和娟兒的婚事……這不娟兒也能來照顧你嘛.”

一直靜靜聽著,恬靜溫柔的鄭娟,眼中閃過羞澀,頭微微低下,一沁緋紅攀上臉頰。

雖然早早就知道這件事,可還是止不住心中緊張,有些扭捏。

周母見狀爽朗一笑,輕輕拍了拍手心中鄭娟的手,“你們也到該結婚的年齡了.”

錢文也露出開心的笑容,其實在前不久時間他就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完全可以和鄭娟領證了。

這麼長時間,二人早就是互相不可或缺的另一半了,只是錢文想給鄭娟應有的尊重,等周父回來,讓兩家父母見了面,在家人的見證下,祝福下,讓鄭娟幸福的結婚。

這也是他要翻建老周家的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鄭娟馬上要嫁過來了,他怎麼也得給個好一點的環境吧,畢竟自己也有那個能力。

這不要房,不要車,什麼萬紫千紅的。

很快搬家了。

下午,早準備好的趕超,國慶,春燕家幫忙搬家。

一群人一番折騰,在天黑前可算是把新家規整好了。

第二天,喬遷之喜。

新起的老周家中,和李素華相熟的領裡街坊齊聚,給暖房,沾喜氣,分喜悅。

鄭母,光明也來了。

就是在插隊的周蓉都請假回來了。

“這是我家?”周蓉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熱鬧非凡,典雅大氣的客廳,喃喃自語道。

她也是一點點見證這個房子建起來的,就是實在沒想到最後成品是這樣。

“秉昆確實厲害。

才剛剛二十吧,就做下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在坐辦公室,洋洋自得.”

身旁,蔡曉光輕聲道,眼中帶著佩服。

任何年代背景下,房子都是一個家的門面。

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更是尤為突出。

“怎麼不進去,在門口站著.”

錢文看到蔡曉光,周蓉,走了過來。

“感慨原來我們身後的跟屁蟲,現在超越我們,心中惆悵啊.”

蔡曉光看錢文,誇張表情道。

錢文一笑,“聽說蔡叔叔回來了?”“嗯,回來了,平安回來了.”

蔡曉光感慨,父親蘋反,回來的高升,他的入黨,成為辦公室主任,一切的一切都太快,有些反應不過來。

“感慨什麼,應該高興好不好,蔡叔叔現在可是省商業系統的主任.”

錢文說道。

“那幾個火爐好用麼?”蔡曉光往屋裡望,想找找自己提供的幫助。

“別找了,在樓上呢。

一樓就一個臥室,連通廚房,是火炕,我媽住的。

上面不好弄取暖裝置,每個房間一個.”

錢文指了指樓上。

推平要建樓房的時候,因為吉春市冬天比較冷,錢文就準備在家自備一個簡易取暖鍋爐房,暖氣片一熱,不比火坑強,全家暖洋洋的。

可千算萬算,他算露了一項,鍋爐有,可吉春市沒有家庭式取暖鍋爐樣式,想要就得花大價錢找廠子私人訂製,那個錢都夠在造一棟小二樓的了。

這讓錢文鬱悶了很久,最後問了很多人,不了了之了,錢不夠啊,光建房就夠他受的了。

最後房子建好,裝修的時候,他兜兜轉轉找到了蔡曉光,他有門路,合適的價格給弄了幾個家中用的火爐,錢文就只能暫時留下安裝暖氣片與鍋爐房的位置,退而求其次,給樓上一屋放了一個燒水火爐取暖。

實在是對不起他古香古色的家裝,安裝的時候他都想哭,淚流滿面。

簡直不倫不類,和他預想中的差距太大。

“回來了.”

錢文看著一直默默無聞,可一直看著他的周蓉。

“嗯.”

周蓉看著錢文,心中難言。

“你嫂子在廚房做飯,要是沒事的話你去幫把手吧.”

錢文如家人般跟周蓉說道。

周蓉沒有反駁錢文自稱哥,點了點頭,走向廚房。

現在的她,對錢文少了幾分恨,多了幾個莫名。

三年,整整三年,馮化成沒有來過一封信,就是在有信仰的人,和自己信仰斷聯這麼長時間,也會慢慢失望的。

周蓉已經上山下鄉三年,腦中的熱血退散,心中的期待慢慢變成了失望,現在多出了一絲怨恨。

對當初的約定,她已經慢慢不自信了,她已經22了,而馮化成真的會來麼,她的等待真的會有結果麼。

馮化成的詩歌消失在了報紙上,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一點訊息都沒有。

而對錢文,三年中她接受了對方太多幫助,雖然不是她要求對方做的,可她確確實實受惠了。

知青點其它知青的羨慕,村裡人對她的幫扶,都因為對方,對方的存在好像無處不在,一點點侵蝕著她。

就像剛剛她沒有反駁對方自稱她哥,不是她不願意反駁,而是她三年中反駁累了。

因為對方不知哪冒出來的高超醫術,讓王家屯感激。

王家屯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是她哥,她是對方的妹妹,就是光字片,本知道她是老周家老二,可因為對方醫助了王家屯,和附近村落的太多人。

感激的人太多了,就有些人帶些地裡自家產的東西,自發來光字片感謝,慢慢的光字片的人耳聞目染下,有些人以為她真是老周家老三了,剛剛回來的路上就有人叫她“老周家三丫頭回來啦.”

她無語。

對方變化太大了,除了那依稀可辨的小時候的模樣,其它什麼都變了,變得像她真的是哪個不懂事的妹妹,對方是寬宏大量的哥哥,她有時都有這種錯覺了。

蔡曉光看著周蓉的背影,再次感慨道,“真有你的,真讓周蓉接受是你妹了.”

“悠悠眾口最難抵擋,她是習慣了。

再說我對她的照顧,當得起她一聲哥.”

錢文說著,不聊周蓉了,領著蔡曉光參觀重建後的老周家。

二人剛準備往二層走,突然有人叫住了她,“秉昆哥~”錢文回頭,“春燕.”

“你自己逛吧,反正跟自己家一樣,早晚是自己人.”

錢文拍了拍蔡曉光的胳膊,扭頭走向門口朝他揮手的喬春燕。

而蔡曉光有些哭笑不得,這早晚自己人,他聽著挺開心,誰讓他對周蓉賊心不死……哦不,是痴心不改。

“可我明明比你大兩歲好不好,怎麼一副你成大哥的樣子.”

說著,蔡曉光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周蓉如果真預設了她是妹妹,自己是不是要叫秉昆就得叫二哥了?”“靠!”他怎麼莫名其妙就矮了半頭。

蔡曉光帶著鬱悶轉身走向廚房,他得和周蓉好好談談,趕緊和對方和解算了,吃虧啊,一直吃虧。

門口。

“好你個喬春燕,你還敢來?昨天去哪了,說好幫我搬家的,趕超來了,國慶來了,你去哪了?咋,圖不上哥的身子,就打算絕交了?”錢文看著面前俏生生背手的喬春燕,逗弄道。

“哥你說啥呢,我昨天請假了,可上面領導檢查,不給我假。

我不派我媽來了嘛.”

喬春燕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

“我媽和喬嬸兒多少年的朋友了,還用你派?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錢文說道。

“呵呵,秉昆哥你家真氣派.”

喬春燕黑溜溜眼珠一轉,轉移話題道。

“少來.”

錢文一點不接喬春燕的馬屁。

“呵呵,鄭娟姐呢,有段時間沒見她了,怪想她的.”

喬春燕東張西望。

“要找她打架?你秉昆哥可有主了.”

錢文開玩笑道。

“哎呀,秉昆哥你再擠兌我,我就當著這麼多人面強親你了啊。

你可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到時候看鄭娟姐知道後,怎麼收拾你.”

喬春燕滿臉羞紅,不得勁。

這個羞紅不是說要親錢文,而是對打架這個詞有些敏感。

當初她知道了鄭娟的存在,虎大妞的她就大大咧咧跑去找鄭娟去了,說秉昆哥是我的。

當時錢文和鄭娟都交往一年多了,錢文都是鄭娟的命了,那能讓喬春燕啊。

而且鄭娟的性格還是那種外柔內剛性的,尤其還跟著錢文一直給他人問診,治病,性格更比劇中大方得體。

錢文都沒出馬,喬春燕這個虎大妞就被鄭娟給震懾住了。

至於如何震懾住的,錢文一直很好奇。

問鄭娟,鄭娟就溫柔笑笑,搖搖頭。

問喬春燕,喬春燕就裝傻,一問三不知。

要知道對喬春燕這個虎大妞他都頭疼不已,畢竟是自己的仰慕者,不能傷粉絲心不是。

回憶了一下,當初他得知喬春燕有找鄭娟,他事後就去見了喬春燕一面,想好好和對方談談,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

可去的時候,天已經黃昏了,喬春燕一直是低著頭的,和他說話也在含含糊糊,點頭居多,奇怪中,他很順利的就和喬春燕說清楚了,喬春燕也表示就是乾哥沒其他意思。

錢文摸了摸下巴,怎麼看喬春燕臉上紅紅的,去了鄭家就給鄭娟上跌打藥,她說是騎腳踏車不小心跌倒崴著腳腕了。

看著那淤青,老中醫的他不能確定,騎腳踏車能崴著腳?反正之後喬春燕和鄭娟關係很好,一聲聲姐,叫的可親了。

趕超,國慶早來了,就是國慶老是往他家如廁跑,還說以後他也要蓋個帶有茅房的房子。

趕超都鄙視他,“要蓋就蓋個和秉昆一樣的房子.”

然後國慶給了他個要點臉的眼神。

喬遷宴很快開了,都是熟人也沒人假客氣,滿滿當當三大桌人吃的是滿嘴流油。

現在周家是真不缺肉,時不時就有感激的村民進城順路帶些野味過來,就三桌上那個大漢,剛剛進城來辦事,就給他捎了一隻兔子,一隻松鼠,一大兜各種堅果就是松鼠有些瘦。

禮尚往來,錢文走時候給他在把把脈,在開副藥方。

他有嚴重的哮喘,冬天難受的緊。

吃完飯,幾人坐在二樓的露天小陽臺,靜靜的喝著茶。

“秉昆,你這生活,都可以打倒了。

剛剛那盤是俄羅斯大紅腸吧.”

國慶吧唧嘴道。

“還有一瓶葡萄酒,我的親孃了,那麼紅,和血一樣,就是不如咱們的散酒.”

趕超也回味道。

“吃水果.”

鄭娟端著一盤水果走了上來。

趕超和國慶起身接過,都已經很熟了,也不客氣了。

躺椅上,錢文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自己身側空出的空間,鄭娟白了他一眼,搬了個小板凳坐一旁。

而剛剛還聊著那盤菜好吃的趕超,國慶,突然索然無味了,連手邊的水果都不想吃了。

周蓉在一旁的書房中,翻看著書架上的書,小聲跟身旁蔡曉光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會幻想家裡能有個讀書的地方就好了,沒想到家裡竟然真有了.”

“這個是你的書吧.”

蔡曉光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

《安娜·卡列尼娜》周蓉探頭一看,點了點頭。

“好啊,都躲這了,我說怎麼找不找.”

喬春燕找了上來。

愜意的閒聊著,時間過得很快。

一層客廳,周母的朋友看著天快黑了,家裡該做飯了,就留戀不捨的走了,同時相約明天再聚。

趕超,國慶,喬春燕玩到很晚才走。

蔡曉光還和周蓉在書房談論著一本書,為裡面的內容相互辯證。

二人回想起幾分當初成雙成對,相伴出入校園的青春記憶。

小陽臺上就剩下錢文鄭娟,蓋著厚厚的羊毛毯,二人蜷縮在躺椅上。

閃耀的夜空下,二人頭依著頭,靜靜的數著天上的星星,錢文溫柔道,“冷麼?要不我搬個火盆過來.”

鄭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往錢文懷裡鑽了鑽。

大大的眼睛中倒映了漫天繁星,神態嬌憨,美麗動人。

二人就靜靜的依附著,享受著二人世界,小聲細語的聊著天。

“等爸回來我們就去登記,結婚,你想要個什麼樣的迎親儀式.”

錢文親密問道。

“能嫁給你我就很幸福了.”

鄭娟柔聲道。

錢文一笑,“那我可自己安排了.”

“嗯,都聽你的.”

羊毛毯外氣溫很低,可毛毯中二人心卻很暖。

“秉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蔡曉光的聲音突然出現。

鄭娟一慌,急忙從錢文懷中離開,冷氣倒灌,體溫迅速下降,讓他打了個噴嚏。

負氣的起身,看向身後這個大大的電燈泡,沒好氣道,“你就是在單位這麼當主任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怕被打死.”

蔡曉光也發現自己好像打擾到他們了,尷尬一笑,“拜拜.”

周蓉請假了,明天還能休息一天,陪周母。

而錢文送鄭娟回家。

太平胡同的鄭家也微微翻新了,屋頂換了大塊油氈,鋪了新的瓦片,小院的圍欄換成了新的,家中的舊門也消失了,門框和門都換了。

回家的錢文看到客廳中周蓉和周母笑呵呵聊著天。

這一天,李素華都是笑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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