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同學與知青再聚首》

大廳中,大大的橫幅掛起。

下面坐著十數桌的同學,插隊知青們,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衣裙翩翩。

錢文,韓春明,蘇萌,程建軍,蔡曉麗,都來了。

就是李成濤都陪老婆蔡曉麗來了。

聚會大廳中響著悅耳動聽,輕盈如泉溪的鋼琴彈奏。

錢文坐在臺下,靜靜的欣賞著,參加這次的聚會,主要目的就是來看這個的。

餘光看向一旁的程建軍,程建軍一副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樣子,看著臺上演奏的韓春明,好像在說,“怎麼可能,韓春明怎麼可能會彈鋼琴.”

剛剛聚會進行到一半,喝多的程建軍得瑟起來,哪壺不開提哪壺,突然嘴欠的問韓春明,還記得上次聚會叫自己爺麼?

雖然有錢文一直壓著,這麼幾年程建軍也一直沒再犯賤,可與韓春明的關係,逐漸成為競爭關係。

韓春明是生意越做越大,程建軍不敢和錢文比,可都是發小,鄰里街坊,他卻一直不服韓春明,敢和韓春明比。

你韓春明有本事,我程建軍也不差,怎麼能讓你比下去。

程建軍把錢文旗下的樹人慈善基金會是做的紅紅火火,真是不容小視。

可韓春明就更不差了,一個房地產公司,一個工程公司,還有一個貿易公司,成為了大公司的老闆。

這不,聚會一點點熱鬧起來,有的人就喝多了,程建軍就是其中一個,有些口無遮攔了。

本來,已經家庭幸福,兒女雙全,韓春明也慢慢忘了當初知青聚會上的事。

這次知青聚會前,楊華健有跟韓春明提起,報當初程建軍的一箭之仇。

當初的場景,楊華健一直為好兄弟韓春明鳴不平。

楊華健是知道韓春明前幾年請老師,有練鋼琴的,就想讓好兄弟趁著聚會出口氣,當初程建軍別提多得意了,明知道韓春明與蘇萌是一對,人家二人在處物件,程建軍還當著蘇萌的面,故意給了韓春明一個大難看。

可韓春明想了想後笑著拒絕了,以韓春明的胸襟,因為錢文的存在,韓春明與程建軍的關係,比劇中緩和了好多,雖然不是兄弟,可算也是朋友,他也不想提起當初的事。

前幾天,韓春明找錢文來參加同學聚會,錢文就似笑非笑的問,有沒有特別節目。

韓春明愣神,就是沒明白,錢文怎麼知道楊華健給他準備了特別節目。

現在聚會上,程建軍嘴欠了,韓春明也不是被欺負不吭聲的人,尤其是老婆蘇萌還在身邊呢。

二人就賭上了。

要是韓春明能完整彈一首鋼琴曲,程建軍就如當初韓春明一樣,爺們似的願賭服輸,當著所有人面,喊韓春明“爺”。

這不,韓春明現在在臺上演奏呢。

聽著那流暢的彈湊,悅耳的琴音,程建軍現在是心一點點涼了,他嘴賤,把自己玩了。

鋼琴曲過半,韓春明演奏是行雲流水,起碼鋼琴十級,不要太炸,驚豔眾人,鋼琴這玩意,在這個時期不要太有魅力,何況韓春明又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人,這簡直是分上加分。

看蘇萌就知道了,已經有些不能自已,應該是想到了二人的美好。

“沒想到,春明還會彈鋼琴?”

一旁,蔡曉麗笑著說道。

“沒見春明練過啊.”

李成濤看著臺上專注演奏的韓春明,詫異道。

錢文笑了笑,接話道,“春明屬於那種一鳴驚人的主。

別小看他,指不定在哪憋大招呢.”

程建軍聽著,臉綠了,感覺無數雙眼睛在瞟他,要看他笑話。

眼睛鬼精的一轉,眉頭一皺,程建軍捂著肚子,起身要走。

“程建軍,你要去哪?”

錢文出聲問道。

程建軍一僵,緩緩回身,看著錢文訕訕一笑,“我肚疼,去衛生間.”

“哦.”

錢文應道,“那快去快回,我還等著後面的節目呢,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程建軍一僵。

錢文繼續道,“你可是樹人慈善基金會的高層,代表公司的臉面,我不希望看到沒有擔當,沒有契約精神的一面。

你懂?”

程建軍嘴角抽了抽,緩緩坐下,也不急著上衛生間了。

楊華健與毛地圖對視一眼,悄悄的衝錢文豎了個大拇指。

很快,在大廳中飄揚的鋼琴曲結束,眾人一片鼓掌聲,韓春明的人緣本來就好,現在一曲優秀的彈奏,就更別提了。

韓春明起身,微微紳士鞠躬,笑著謝謝大家捧場,給面子,然後看向臺下的程建軍。

眾人也目光投向程建軍。

程建軍如坐針氈,良久沒有回應,等有人能給他個臺階下。

大家都在等著,沒人出言援助。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程建軍人緣可見一斑。

“咳咳.”

錢文輕咳。

程建軍像是收到了訊號,緩緩站起,抬頭看向韓春明,遲疑片刻,“爺~~”

韓春明與程建軍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當初,第一次知青聚會,當初的畫面還刻畫在二人的腦海中。

只是,現在位置換了,韓春明站臺上,程建軍是喊“爺”的人。

沒有什麼得理不饒人,韓春明也不是那樣的人,這一幕很快被揭過,聚會又恢復熱鬧,聚會中的眾人聊天的聊天,伴隨著音樂,跳舞的跳舞。

臺上蘇萌在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韓春明在為其伴奏。

好多人湊錢文身邊,聊天,有意無意的談合作。

錢文也不拒絕,同學聚會嘛,在來之前就知道是什麼樣了,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什麼都會變色,所以像韓春明,李成濤,這樣的朋友,錢文才會很珍惜,維護。

程建軍一人坐在角落,獨自喝著悶酒,就是有熟人找他聊天,他也是鬱鬱寡歡。

錢文看了其一眼,搖了搖頭,就這胸襟,永遠是韓春明的手下敗將。

“錢董,聽說您承包了潘家窯的改造……”一位錢文隱隱約約有些記憶,好像是當年同班的同學,只是現在已經絕頂了,端著酒,湊錢文面前陪笑說道。

“現在叫潘家園.”

錢文糾正道。

絕頂同學誇張的一拍嘴,急忙改口道,“對對對,潘家園,是潘家園,看我這記性,這名字好像還是錢董提議改的,名字好啊.”

後面就是一連串暗暗的拍馬屁,到了最後,提了一嘴,他是幹建材生意的,有買賣別忘了老同學。

錢文也沒拒絕,跟誰做生意不是做,有本事做,那就盆滿缽滿,沒本事那就看別人吃,為生活不寒磣。

不僅他這裡,楊華健,毛地圖,已經讓酒店接手演奏,下來的韓春明,蘇萌等等等大老闆,身邊都有人圍著,一場同學,知青聚會搞的有點像商業酒會了。

對,蘇萌也成大老闆了,蘇萌從教育機關辭職了,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事故,只是接手了她大舅的生意。

只是蘇萌真沒多少經商頭腦,一直在吃老本。

要不是現在行行業業機會都挺多的,一準死在沙灘上。

一天喝酒的時候,韓春明還和錢文與李成濤二人開玩笑的聊起這事,說蘇萌來不讓他幫忙,非要給韓春明看看什麼叫誰說女子不如男。

蘇萌現在的生意也算紅紅火火吧。

就是韓春明和蘇萌夫妻倆是一樣一樣的,公司事事親為,忙的不得了,他們一對兒女都快成錢文的兒女了,錢文天天按時按點的上下班接三家孩子們上下學。

對三家,蔡曉麗與濤子那邊,錢文給了一份《海底撈餐飲發展方針計劃書》。

蔡曉麗和濤子都很信任他,把自己的酒樓改為了精品火鍋店,現在分店開了不少,已經開到了附近數個省份。

“服務至上、顧客至上”的服務宗旨,讓顧客高興而來,滿意而歸,讓夫妻倆生意蒸蒸日上。

現在三家都住一個衚衕,離得一步遠,而比較清閒的也就錢文一人。

錢文的集團發展了這麼多年已經成型,各個子公司領導層也平穩,錢文只需要大方針發號施令就好,之後自有下面的人才完善方案,計劃。

就像剛剛絕頂同學提到的潘家園,以前叫潘家窯,錢文在董事會上發號施令,下面人和政府對接,談判,他等結果就行。

有著前瞻性,有著雄厚的資本,錢文的集團想不掙錢都難。

天黑了,聚會結束了。

程建軍一直未走,錢文這個老闆都沒走,他怎麼敢走。

同學陸陸續續走光了,錢文也和楊華健等人告別,和韓春明他們打了聲招呼,錢文坐車走了。

開車的是程建軍,錢文來時沒帶司機。

車上,程建軍欲言又止,時而咬牙,時而緊握方向盤,頻頻看車內後視鏡,瞄錢文,有話要說,可見錢文在閉目養神,又緊緊閉著嘴。

錢文早早感覺到了程建軍的坐立不安,緩緩睜開眼,“你有話就說,心不在焉的開車,不要命了。

出車禍我不一定會有事,但你一定不能倖免。

給我停路邊!”

車停到了路邊,車剛停好,程建軍就扭頭,衝錢文,語氣迫重道,“你拉偏架!”

錢文一愕,然後一挑眉,“然後呢?”

程建軍憤憤不平道,“我為集團流過汗流過血,你不能因為韓春明是你朋友,你就拉偏架,不公平!”

錢文樂了,“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你……你最多應該兩不相幫!”

韓春明鼻子呼著粗氣道,“我不幹了,我不給你幹了!

我要辭職!”

“長本事了,放出去幾年,都你你你的了。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麼?

還有辭職?你今天是沒帶腦子麼?”

錢文似笑非笑的看向程建軍。

程建軍心臟一縮,這眼神有著熟悉感,心中打呼,“大事不好!”

急忙改口,“董事長,我……”

“去力美健身館,還在老地方,我一直沒有關.”

錢文插話道。

程建軍一噎,這個地方,他聽見就難受,心塞。

“董事長,我錯了,我不辭職了,我沒事了.”

“開車!別逼我在這扇你!”

程建軍還就硬吃這一套,車開了,開向力美健身館。

當初是為了地皮,錢文隨意投資了一個門面,沒想到一開,就是這麼多年,一直勉勉強強,收支平衡。

力美健身館。

裡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已經清場,工作人員也就留一位店長,一位工作人員,現在都蹲在門口抽菸。

拳擊臺上。

錢文與程建軍面面相對,相對站在兩邊。

程建軍全是護具,嚴嚴實實,就像個橡膠皮桶,就一雙眼睛留在外面。

而另一邊錢文,就帶著一雙拳擊手套。

“準備好了麼?別說我欺負你.”

錢文喊道。

程建軍想到沒去樹人慈善基金會之前的悲慘往事,顫顫巍巍,顫音道,“我能說沒準備好麼?”

錢文咧嘴一笑,舉拳,衝了上去,“我來了!”

砰砰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此起彼伏的悶響在空曠的屋中響起。

啊啊啊!嗷嗷嗷!

程建軍的痛呼,慘叫,就沒斷過。

“救命啊~~~”

錢文要的就是毆打,用拳頭毆打不聽話的程建軍,一直毆打到他乖乖聽話為止。

這個過程沒持續多久,可是讓程建軍很好的重溫了當年。

陰影如舊。

拳拳帶肉的炸裂聲停了下來,空曠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程建軍滿頭大汗,汗流浹背,癱軟的爬在拳擊臺上。

不想動,不想動。

錢文的拳頭太重了,就是帶著厚厚的護具,程建軍還是感覺就像一擊擊重錘,捶在自己身上,要了老命。

程建軍沒有形象的趴著,錢文盤膝坐其身旁,脫了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還想辭職麼?”

程建軍無力的搖了搖頭,“不……不辭了,不辭了,呼呼……要命啊.”

“這話題以後少提,沒我吭聲,你就老老實實待著。

讓你幹嘛就幹嘛,想法別那麼多。

這麼多年,還是難改你小肚雞腸的氣量,你還是老老實實在我手下做事吧。

我這是在救你,明白.”

程建軍默默撇了撇嘴。

“謝謝你救我,救的我渾身疼.”

錢文不知道程建軍心裡在想什麼,繼續說道,“今天這頓毆打,就當是給你長長記性。

別以為常年不回來,躲著我,我就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你再敢在基金會利用職權,打壓公司元老,濫用私權,我就送你進去待幾年.”

程建軍粗重的呼吸一下消失了,謹慎的看著錢文。

“把你貪的一百二十三萬六千一百七十塊都給我捐了,我只給你三天。

要不然別怪我不念街坊舊情.”

錢文淡淡道。

“董……董事長……”程建軍心驚道,他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怎麼可能。

“嗯?“錢文鼻音。

“是,明白了,我明天就辦.”

程建軍不敢賭,在錢文手下乾的越久,越感覺其勢力之大,無力反抗。

“要不是看在你真是為樹人慈善基金會流過血。

這次就不是簡簡單單毆打你一頓了.”

錢文又拍了拍程建軍的肩膀,起身,拍了拍屁股,往臺下走。

樹人慈善基金會初期發展是很不順利的,尤其是建立希望小學的地方都是貧困的地方。

不是歧視,窮山惡水是真出刁民,要不是程建軍聰明,狡猾,手段多,廢錢廢力不說,好多事會無限延期,也就沒有慈善基金會現在的大好局面。

所以當初錢文是派程建軍去幹慈善基金會,要是韓春明去,還真難開啟那一個個難纏的局面,破事。

程建軍看著錢文的背影,一點點走遠,慢慢爬起,只見錢文一停頓,程建軍下意識一抖,扯到淤青,一頓呲牙咧嘴。

錢文回頭,看向程建軍,“你還在等什麼?

等我開車麼?”

程建軍一愕,還有沒有王法,可還是麻溜,呲牙的脫去防具,一拐,一拐的追上。

錢文沒有解釋什麼拉偏架的事。

簡直是幼稚。

他和韓春明是兄弟,孩子都喊對方乾爹。

程建軍又和他什麼關係,最多也就是上下屬關係,錢文在物盡其用,還有就是放眼皮子底下,少給他出鬼心思。

這一比,拉偏架不正常麼?

程建軍這是看自己時不時讓人給他父母家添新傢俱,換員工房,給他弟弟安排合適的大專,畢業後工作崗位,又一起心平氣和吃過幾頓飯,認為他們關係和好如初了麼?

錢文雖然不小肚雞腸,可也沒有韓春明那聖母般的寬宏大量,有了隔閡就是有了隔閡。

最終還是沒讓程建軍開車,錢文怕真出車禍,讓力美健身館的店長開車送的他們。

到了大雜院門口,程建軍下車,被毆打一頓,又正視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故態萌發被錢文及時糾正了,低頭向錢文再見。

“等等.”

錢文叫住程建軍,“別再招惹孟小杏,要讓我知道你再不懷好意的挑逗孟小杏,你就給我滾出我的集團.”

程建軍一凜,這也知道?同時也聽懂滾出集團的其中深層次含義。

“明白了董事長.”

“開車.”

錢文說道。

車開了,向不遠的自己家大宅開去。

錢文的車走遠,程建軍鬆了口氣,然後無力的鬆口手,有些頹廢得往家裡走。

在任何人身上,他都難有這種無力感,韓春明不行,同事也不想,錢文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家到了,錢文下車,往大門走去。

還沒進門,就有幾個小可愛迎了出來。

“爸爸…乾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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